113.啟程冬奧 晉江獨家(1 / 1)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5506 字 6個月前

事實上, 不光紀明成覺得雲澈的舉動匪夷所思,紀和玉同樣也覺得匪夷所思。

隻不過,紀明成匪夷所思的, 是雲澈怎麼可能與人這樣親近,而這個被親近的對象,竟然還是自己一直看不過眼的便宜兒子紀和玉;而紀和玉所匪夷所思的, 則是雲澈這個大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雲澈並不打算理會紀明成狐疑震驚的目光,但微微俯身, 低頭在紀和玉耳邊解釋了一句:“這是我家的酒店, 最近我在這附近處理些事情, 所以就住在了這裡。”

事實上, 幾乎是在酒店前台看到紀明成突然出現, 並來找紀和玉的麻煩的這一刻, 雲澈的手機上就收到了前台給他發的消息。他也是在紀和玉住了進來之後,才知道紀和玉原來也住在這家酒店裡, 不過因為心知紀和玉忙著考試,之後又忙著回去參加冬奧集訓,雲澈並沒有打擾紀和玉, 而是囑咐酒店的工作人員多照顧紀和玉一下, 沒想到就讓雲澈撞見了這樣的事。

雲澈此話一出,紀和玉後知後覺地聯想起來一些事情。

當初在R國滑雪場的時候,雲澈的確對自己說過, 自己在全錦賽上踩到的那塊碎冰是紀家的手筆,還專門問了紀和玉對紀家的意見, 所以,紀明成口中的“打壓紀家的朋友”就是雲澈嗎?

紀和玉本以為雲澈當初跟自己說那些話也隻是順帶提上一句,沒想到雲澈竟然真的付諸行動, 甚至逼得紀明成都忍不住跳腳了。

“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雲澈上前半步,以一個回護的姿態將紀和玉擋在身後,淡淡地望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紀明成。

雖然剛剛紀明成已經向雲澈進行過自我介紹,但雲澈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名字一樣,冷漠生疏地質問道。

紀明成畢竟混跡商場已久,饒是再對事實一知半解,這會兒也很快反應過來,意識到了目前的情況似乎是所有情況中最糟糕的一種——

不僅靠紀和玉盤活紀家的資產沒有指望了,靠和雲家的合作起死回生同樣也沒有指望了。

甚至,那股一直在暗中針對自己的勢力都說不定與雲澈和雲家有關!

想到這裡,紀明成隻覺眼前一黑。

雲家是何等的龐然大物,底蘊積累遠非才發家不久的紀家可比,如果是雲澈在針對紀家,那紀家根本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還沒等紀明成想出一些話來辯解,雲澈便淡淡道:“離他遠點,彆再打擾他的生活。”

這個“他”指的是誰,簡直不言而喻。

說這話時,雲澈周身氣勢凜冽,紀明成的年紀明明比雲澈大上了好幾輪,但眼下直面雲澈的時候,卻覺得自己腿肚子都隱隱發軟!

紀明成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生怕雲澈一個不高興就下手更狠,一時間不敢再糾纏紀和玉,慌不擇路地從大門離開了。

幸好這家酒店十分高檔,大堂裡除了工作人員沒什麼人,剛才這一出鬨劇並沒有被多餘的人知道。

雲澈遲疑地望了身邊有些呆愣的紀和玉一眼,低聲道:“……和玉,嚇著你了?”

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紀和玉的身上,紀和玉總算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輕咳一聲道:“沒有,剛剛的事謝謝雲哥,也讓雲哥見笑了。”

“沒事,”雲澈言簡意賅道,“你好歹叫我一聲哥,這點小忙不足掛齒。”

紀和玉下意識想到,自己叫駱溫明、蔣一清和陳衍芝也都叫哥,但他們與面前的男人相比,好像又有些細微的差彆,隻是紀和玉自己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有差彆,隻能木木地點了點頭。

接著,雲澈看了紀和玉手中的拉著的行李箱一眼,然後神色自然地接過了行李箱的拉杆,語氣平靜道:“不是趕飛機嗎,走,我送你去機場。”

紀和玉下意識跟在了雲澈身後,直到上了車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讓雲哥幫忙提著箱子?

“雲哥,”紀和玉有些尷尬地在副駕駛上坐下,不自在道,“我可以自己打車去機場的,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事,你不是趕時間嗎,我送你去快一點。”雲澈語氣平靜,神色也很自然,與紀和玉的局促幾乎要形成鮮明對比。

雖然雲澈在大眾的視角裡顯得冷淡、甚至是不近人情,然而在自己面前又實在稱得上溫柔體貼。

雲哥真是個很好的人啊。

“哦,那好,謝謝雲哥,”紀和玉猶豫了一下,改口道,“……謝謝哥。”

雲澈的目光猛地一暗,險些打歪了方向盤,但好在多年參加世界大賽的經曆,讓他格外冷靜且理智。

“叫我什麼?”雲澈輕聲道。

“啊,哥,不行嗎?”紀和玉遲疑道,“我隻是覺得,這樣不帶姓地叫,會跟親切一點?”

“沒有,很好。”雲澈淡淡道。

……我很喜歡。

“好了,前面就要到了,和玉,冬奧加油,還有,如果紀家的人糾纏你,就告訴我。”雲澈淡淡囑咐道。

“謝謝哥,你也是,冬奧加油!”紀和玉拿上行李,笑著朝雲澈招了招手。

當晚,紀和玉就趕回了國家隊的訓練基地,距離冬奧隻剩最後的一個半月時間,這段日子裡,他必須要全力衝刺冬奧才行。

因此,紀和玉幾乎切斷了所有對外交流,就連網也很少上,全心全意地撲在了訓練上。

如果不是徐念給紀和玉發短信,一面祝賀他又在期末考中取得了一個好到離譜的成績,一面預祝他冬奧加油,紀和玉甚至都不知道期末考的成績已經出了。

雖然因為時間有限,紀和玉依舊沒能練出4F,但4Lo的連跳已經擴展了不少,成功率也大大提高,也算是進一步提升了自己的難度。紀和玉相信,以自己現在的難度配置,不說登上世界級大賽的領獎台,進入自由滑,甚至進入總分的前十名絕對輕輕鬆鬆。

冬奧會將是陪伴了他近一年的《致貓咪》與《純白》的謝幕演出,紀和玉希望自己能為這兩支曲目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除了日常訓練之外,同樣花了大量的時間不斷地打磨節目,力爭在冬奧的賽場上將節目的意蘊和主旨傳達得更加出色。

在這樣緊鑼密鼓的訓練裡,紀和玉幾乎又要瘦了一圈,若不是駱溫明死命地盯著他,又讓宋勉變著法地給紀和玉加強營養,恐怕紀和玉本就已經很低的體脂不知道要掉下去多少。

訓練無歲月,一個半月的時間疏忽而過,很快就到了華國選手們出發前往本屆冬奧的舉辦地,E國首都霧都的日子。

冬奧會不止是花滑項目的比賽,更是所有冰雪運動共同的盛會,參賽選手包含各個項目,人數眾多,華國包了好幾家飛機,專門送選手前去參賽。

同為花滑選手,紀和玉跟蔣一清一起上了飛機的,但上了飛機並在位置上坐下之後,紀和玉卻見到了自己身邊坐著的、一個意想不到人。

在紀和玉的座位旁邊,赫然坐著雲澈!

作為華國的滑雪天王,也是憑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個項目的男人,雲澈出現在這架飛機上並不奇怪,紀和玉隻是沒有想到,一共那麼多架飛機,那麼多座位,雲澈竟然真的這麼巧就坐自己邊上。

“和玉,一清。”雲澈仍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甚至隻是從自己手頭的財務報表上略微抬了抬頭看了兩人一眼,跟兩人打了個招呼,接著便又投入到自己手中的事情。

紀和玉沒想到雲澈竟然忙到了這個程度,出發去參加冬奧的路上都還要看財務報表,一時間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在椅子上坐下後,甚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沒事,我也不是很忙,你彆緊張,和玉。”雲澈察覺到了紀和玉的拘謹,再次從財務報表中移開了目光,輕聲道。

“啊,好的,哥。”紀和玉正要從隨身包裡抽出一本單詞書來背,結果就被一旁的蔣一清看熱鬨不嫌事大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

“叫他什麼呢?”蔣一清用近乎耳語的音調在紀和玉耳邊說道。

然而,雖然蔣一清已經極力壓低了聲音,奈何雲澈離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依舊聽得清清楚楚,遂用冷淡的目光不緊不慢地瞥了蔣一清一眼。

還沒等紀和玉不好意思地回答蔣一清的問題,蔣一清自己就先在雲澈冷淡的目光中偃旗息鼓,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主動轉移了話題道:“沒事,我不打擾你用功了,小玉,你背書吧。”

華國飛到霧都距離遙遠,需要過上一夜,等到了霧都後還需要倒時差,紀和玉本來打算在飛機上乾脆不睡覺了,熬過這一宿後到了霧都再休息,然而,這段時間的訓練實在非常辛苦,紀和玉長期保持著筋疲力儘的狀態,加上夜裡機組人員調暗了機艙內的燈光,紀和玉拿著單詞書,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過去,書本什麼時候砸在臉上也不知道。至於一旁的蔣一清,早就戴上了眼罩休息。

紀和玉睡得並不沉,他再睜眼時,機艙內仍舊一片昏暗,卻意外地發現自己身上不知是誰、又是什麼時候給蓋上了一塊毛毯。

初醒時眼底尚有一團水汽氤氳,紀和玉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神來,就見自己身邊坐著的雲澈原本正在處理文件,見他醒了,便低聲關懷道:“是冷嗎?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