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章 番外平行世界 沈瑤V謝……(1 / 1)

世婚 希昀 14458 字 6個月前

賣完最後一份辣豆腐, 沈瑤將收銀的匣子一抽打算起身,這時一身著月白瀾衫的少兒郎捧著一束花扔給沈瑤,

“沈娘子, 這是我跑了三十裡在城外水關買來的丈菊,沈娘子笑起來可像丈菊了。”

話落,紅著臉跑開。

周遭一陣哄笑。

沈瑤無奈搖搖頭。

謝欽看著手裡的瓷盅,再看了一眼眉梢含笑的沈瑤,眉頭深鎖,不過謝首輔畢竟是謝首輔,無論心裡是何波動, 面上還是沒表現出來,一路看著沈瑤手裡捏著那束丈菊,跟著她進了裡屋。

長工在外面收拾箱籠,碧玉坐在掌櫃台上數銀票,沈瑤口渴進來喝了一盞茶, 謝欽將那盅八珍湯放在案上,沈瑤站在高幾側悄悄瞄了他一眼沒做聲。

謝欽道,“天熱,喝些參湯補補身子, 這裡頭有人參, 肉桂, 還有生薑棗子等, 你昨日喝了那藥酒,恐有餘毒,我還加了幾味清毒的藥材。”

沈瑤聽到後面那句話轉過身來,撩眼看著他,“謝大人什麼時候折騰起藥方了?”

謝欽見她終於肯跟自己說話, 眼梢微微露出笑意,自顧自坐了下來,“我少時愛讀醫書,曾大言不慚,若不能高中進士便懸壺濟世,”說到這,謝欽自嘲一笑,“十幾歲後便丟開了,到了邊關,目光所及之處,不是生死便是傷殘,軍中軍醫不夠,我便召集遊醫方士鑽研方子,有一回營中發生瘟疫,幸在我未雨綢繆,方沒能擴散。”

謝欽沒有多聊的意思,便將八珍湯往她跟前一推,“你嘗嘗?”

沈瑤捏著那束丈菊背靠著高幾愣在那裡,聽到他談這些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他當年那麼毅然決然去蕭關,應該是沒打算回來吧....沈瑤拂去心頭雜念,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有些好奇他少時竟有懸壺的打算,問道,

“你出生世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怎麼會準許你有這樣的念頭。”

醫士也算不入流,並不得人敬重。

世家子弟皆以從商從醫為恥。

謝欽道,“人活在這世上總該有些用處,行當無高低貴賤之分,隻要我想做什麼,我便會去做,旁人如何看我不在意。”

沈瑤聽了這話很受用,不自禁鬆開了那朵丈菊,手已搭在那盅碗的手柄上,目光在他身上落了落,男人面容俊然悠閒,卻難掩貴氣,再瞥了一眼他那身裝扮,沈瑤心裡再次嘖了一聲,俯首吹了吹熱氣,輕輕捧著八珍湯抿了一口,

“滋味不錯。”

裡頭加了一些蜜糖,很好地中和了藥的苦澀。

喝到嘴裡參氣沛然。

謝欽見她將丈菊放下了,趁著她抬袖喝第二口時,不著痕跡將丈菊捏在手裡,等到沈瑤擱下盅碗,卻見身側旁的桌案一空,那兩朵丈菊已不見了,沈瑤四下掃了一眼,也不見謝欽丟在哪個簍子裡,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她好奇地盯了謝欽一眼。

謝欽鎮定自若道,“你喜歡花?”

沈瑤不知道該怎麼答,謝欽明顯在試探她心意,她一手托腮,用勺子攪動湯盅,“沒有,不過是平日有些浮浪子弟愛送,我也攔不住,便隨他們去了。”

謝欽沒再多問。

沈瑤見他目光凝在桌案不動,像是在尋思什麼,這身天藍的直裰將他面容襯得越發的白,整個人顯得年輕了許多,忍不住想打趣他道,

“謝大人好生利索,一會兒功夫換了個人似的。”

謝欽便知她在嘲諷他換了身裝扮,面頰微微赧然,不肯承認自己跟年輕的少年較勁,

“方才用膳沾了些葷腥,回去便換了一身。”

沈瑤看破不說破,就在那邊喝湯邊笑。

謝欽見她唇角撩得老高老高,心裡想,沈瑤若是不在意他,壓根不會在乎他穿什麼,既然注意到了,意味著她在關注他,這是好事。

“瑤瑤,我在想一樁事。”

一會兒瑤瑤,一會兒肆肆,也許是他嗓音格外好聽,這樣親昵的稱呼從他嘴裡出來總好像夾雜了一些不一樣的韻味,像是和風繾綣,令人不自禁生出慵懶甚至依賴的感覺。

沈瑤微微晃了晃神問道,“何事?”

謝欽既然決心將沈瑤追回,必定要下一番功夫,他正襟危坐,

“肆肆,你擅長經營美食,我便想,不如你乾脆盤下一個飯莊,將五湖四海的佳肴美食彙聚一處,開一家獨一無二的美食城。”

沈瑤聞言神色一亮,她早就有這樣的念頭,隻是盤子太大,她還接不住,不敢輕易下手,哪裡想到謝欽竟與她不謀而合,她將湯碗擱下,嗓音也拔高了幾度,“你這想法妙,不瞞你說,我也曾有過這樣的念頭,隻是...怕不容易吧。”

謝欽也是近來看著沈瑤忙活,日日皆有人送各式各樣的零嘴小吃給沈瑤,便猛然有了這麼個念頭,一想到自己總算是精準擊中了沈瑤心坎,眉目舒展開,

“咱們一面挑個地方,一面盤點商戶,原先這些小商小販四分五散,不成氣候,你若是能提供一個地兒,將他們召集在一處,久而久之,那不僅是一個飯莊,或許成為京城一道景觀。”

沈瑤腦海幻想了那番畫面,不由激情澎湃,她到底開了三年鋪子,有很多切實可行的經驗,二人你來我往,一下子便碰撞出許多火花來。

這樣的一樁盛事,真正要落地還有很多關節尚需打通。

“這得需要多少銀子呀,場面小了,掀不出多少水花,場面大,成本又昂貴,即便我能弄到銀子,還得去官府報批......”

謝欽等得就是她這句話,按了按胸前的衣襟,正色道,“我幫你。”

真正愛一個人不是占有她,而是成就她。

若不是經曆了三年戰亂,淌過生死,謝欽或許還勘破不了這些,如今繁華落儘,他更明白,娶她不是為了讓她做他麾下的金絲雀,而是讓她有一個更廣闊的天地翱翔。

沈瑤聽到這裡,熱情頓時收住,幽幽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謝欽心思昭然若揭。

這男人現在為了獻殷勤,無所不用其極,可是他這個想法著實中她心意,沈瑤心動極了,沒有謝欽撐腰,她是辦不成的,光她得罪了齊王,齊王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成事,可是就這麼放棄....沈瑤做不到。

沈瑤不是矯情的性子,短暫的瞬間已做出了決定,就仿佛揭開了一層紗,她開始磊落明然地面對這個男人,她輕輕一笑,眉眼裡有一股懶洋洋的鬆弛感,

“謝大人可真是個高明的獵人,瞧瞧,這魚竿撐出去,魚兒便上鉤了。”

這話謝欽可不敢接,他喝了一口茶壓了壓心頭忐忑,

“肆肆此言差矣,我謝清執此時此刻便如天中的紙鳶,你沈肆肆願意拽拽我,我尚且能飛,若不能,我便失了魂,斷了線,墜在何處亦不可知。”

沈瑤嘴角撇了撇,耳根微微泛紅,這廝情話信手拈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回想成婚時謝欽坐在書房面色淡漠又平靜與她約法三章,到如今鞍前馬後,沈瑤心裡戚戚然,就因為她要嫁彆人,他對妻子的占有欲作祟使他變化如此大,還是當真愛她愛得死去活來非她不可,沈瑤心裡還沒有答案。

“時辰不早,回去吧。”

沈瑤起身先走。

謝欽隨後跟上。

與以往不同,以前謝欽愛踩著她的影子踵跡在她身後,今日二人並排回府。

碧雲還在鋪子裡收拾,沈瑤隻能親自下廚,謝欽也挽起袖子幫忙,沈瑤擇菜,他給她提水,沈瑤切菜,他幫著她洗鍋燒水。

兩個人誰也沒做聲,這頓飯卻做的格外默契。

碧雲倒是聰慧,故意在鋪子磨蹭,留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用膳時,謝欽幫著沈瑤布菜,沈瑤也象征性回贈他兩夾菜,謝欽感受到了,沈瑤雖然沒有正式答應他,卻是已經默認與他相處。

經曆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沈瑤謹慎也是情理當中。

謝欽雖然也想要名分,不過比起名分,他更在意能陪伴她左右。

等從沈府出來,謝欽去了一趟南城最大的花市,看著琳琅滿目色彩斑斕的花盆,全部買下。

謝欽將這些盆栽全部移入自己花園裡,他並不知道沈瑤喜歡什麼,直接問她,沈瑤定不做理會,謝欽隻能嘗試,清晨取新鮮的竹子,削成竹篾子,編成一個竹編,謝大首輔開始學插花,他試著將不同品類的花插在一個竹籃裡,然後掛在沈瑤鋪子前面的圍欄處。

沈瑤上午坐在鋪子裡收銀時,便可觀賞到時新的花,謝欽畢竟不負才子之名,插花的同時還作了一首詩,擱在花籃裡,沈瑤看著那俊挺的字跡,做不到無動於衷。

花嘛,她見多了,自己也能買,但是這詩這字,著實令人悸動。

謝欽的字極有風骨,字如其人。

沒有人能拒絕美。

謝欽確認沈瑤喜歡花,下午便在院子裡捯飭,給沈瑤做了一個碩大的花籃。

傍晚時分,沈瑤鋪子裡來了一位商人想與她談生意,沈瑤被絆住了腳,先回府的反而是沈展。

沈展如尋常那般大步跨入門檻,驀地被眼前夢幻般的一幕給震驚到了,嚇得連忙退了出來,抬眸看了一眼上方的牌匾,又瞅了一眼門前兩尊趴好的石虎,確信自己沒走錯,然後站在洞開的門庭外,瞅著裡面花裡胡哨的做派,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誰整得玩意兒!”

這三年,想著法兒討好沈瑤的男子比比皆是,各種手法層出不窮,沈展見多不怪,以為是某位浮浪子弟給姐姐弄得花哨玩意兒,費了老大功夫將那花籃給移出去了。

謝欽聞訊立即趕來,看到那些東倒西歪的花盆,努力壓製住怒色,

“展兒,你在做什麼?”

沈展看著他,露出失望,

“我準你守著我姐姐,你卻讓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弄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謝欽負手,嘴角抽了抽,“這是我弄的。”

沈展:“.......”

愣是屏息了一瞬,來來回回打量謝欽半晌,瞅了瞅那些被他弄的不像樣的花籃,扶額道,

“那我再幫你搬回去?”

沈瑤回程路上,碧雲便把這個烏龍告訴了沈瑤,沈瑤都忍不住同情了謝欽一把,加快腳步回到府中,就看到那個俊逸翩然的男人,笨手笨腳地在修補花籃,沈瑤彎唇一笑,

“謝大人,你說的那個法子我很喜歡,明日咱們去街上逛一逛,選選場子?”

謝欽頗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激動,連忙站起身,男人手裡握著時新的海棠,身後是一片絢爛的花海,

“我明日陪你去。”

沈瑤這一夜依舊睡得不好,每每夜深人靜,就仿佛有鉤子在勾她的心弦,隻能咬著帕子輾轉反側,心想這琵琶仙到底是什麼來頭,磨蹭到後半夜才睡著。

翌日起來,眼底下一片黑青。

謝欽看在眼裡,擔憂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

沈瑤這狀態明顯不好,謝欽很擔心。

沈瑤不想耽誤正事沒明說,隻道,“做了個噩夢,待會馬車上歇一歇便好。”

謝欽曉得她的性子,不輕易示弱,又或者他還沒能讓她在他面前肆無忌憚撒嬌,心裡又愧疚又難受,最終還是道,“好。”

沈瑤上了馬車後發現謝欽並未牽馬,

謝欽果然沒有回避,徑直問道,“肆肆,我可以跟你同乘嗎?”

沈瑤既然已經答應跟他合夥開美食城,實則也是在嘗試接納謝欽,自然也沒拒絕,“你上來吧。”

謝欽鑽了進去。

這一路沈瑤果然靠在車壁歇著,謝欽倒是體諒她,主動將塌上的位置讓出來,把小案擱在邊上,自個兒坐在丫鬟坐的錦杌上,“你躺一躺。”

沈瑤背對著謝欽往裡側躺下。

六月初九的天,還很悶熱。

隔了一層紗簾,風進不來。

謝欽便搖扇給她扇風,沈瑤涼快,不知不覺睡著了,謝欽打了個手勢,吩咐平陵慢些,平陵武藝高強,穩穩當當載著二人往銅鑼街方向去。

不知過去多久,沈瑤揉了揉眼,半撐著身起來,因著天熱,窗簾被掀開,沈瑤一眼看到外頭熱辣辣的陽光,

“什麼時辰了,你怎麼不叫我?”沈瑤連忙爬起來。

謝欽扇子還在半空搖,笑道,“你睡得好,我怎麼舍得叫你?”

沈瑤有些埋怨他,更多的是不好意思,那雙眼沉靜看著她,卻莫名比外頭的陽光還要熱辣。

沈瑤理了理鬢發,掀開車簾先出去了,到了這個時辰,哪還顧得上看地兒,得先填飽肚子,沈瑤就近擇了一間客棧,謝欽陪著她。

謝欽就這麼給她扇了半日風,沈瑤有些愧疚,“今日我做東。”

謝欽也由著她,“好。”

二人坐的地兒正是二樓的窗邊,等菜的空檔,不約而同望向窗外,不愧是京城最繁華的街市,銅鑼街人煙埠盛,車水馬龍。

謝欽想起尋場地的事,便琢磨著道,

“全京城最繁華街市,一個是東華門的燈市,一個便是此處銅鑼街。”

沈瑤接過話,“沒錯,燈市在皇城腳跟下,做美食城自然是不合適的,美食城的客源更多的是普通商賈百姓,我覺得得選在南城。”

謝欽頷首,“銅鑼街恰恰在南北兩城交界之處,但此地地價貴,況且商鋪鱗次櫛比,沒有咱們要的大鋪子。”

“不能離得太遠,這樣大家夥在銅鑼街逛了市集便能來咱們美食城,”沈瑤沉吟道,“在這附近選地皮,建一棟三層的環樓,讓人目接不暇流連忘返才好,對了謝大人,若是自個兒建樓,朝廷準許嗎?”

謝欽道,“皇城四周方圓十裡內不許有三層樓以上的建築,城中蓋樓,也有要求,不能比各地的望樓高...”

謝欽說到這裡,打了個手勢,平陵立即帶著碧雲出了門,又將門給掩上,謝欽又親自關好窗牖,從懷裡掏出一張坊圖,攤開在沈瑤跟前,指了指上頭畫圈的幾個地兒,

“肆肆,這是我昨晚替你選的幾塊合適的地皮,有的是一處宅子,咱們可以盤下來改建,有的是個空曠的貨棧,得自個兒建樓,還有現成的酒樓,但價格不菲,具體選哪兒,你可以做權衡。”

沈瑤看到這張圖,十分震撼,整座京城星羅棋布般在眼前鋪開,這樣機密的圖紙他竟然拿來給她選地皮。

沈瑤心緒翻滾,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咬了咬牙,捧著坊圖開始挑選。

這張坊圖上標明了京城大街小巷,哪兒是漕河哪兒是商肆,一目了然,沈瑤還是頭一回如此直觀感受整座上京城。

沈瑤最後定下面積最大的貨棧。

“這貨棧毗鄰漕河,前後左右各有院子,我在想,若是將來生意好,咱們還可以將地兒再擴大一倍。”

“也不必過於奢華的裝潢,乾淨舒適便可.....”沈瑤又說出許多構想。

謝欽一一依她,沈瑤越說越帶勁,“那咱們吃完飯便去實地考察一下?”

“這是自然。”

用膳期間,沈瑤滿腦子如何設計美食城,一時間許多奇思妙想蜂擁而來,她吃到一半,吩咐碧雲去筆墨紙硯,竟在一旁畫圖紙。

謝欽也不打攪她,乾脆捧著飯碗挪到她身側坐下,一勺一勺舀著菜肴喂她。

沈瑤全神貫注畫圖,等到快要吃飽了才反應過來謝欽在喂她,餘光瞥著那指節分明的手,心頭起了些異樣,愣是壓住場子,輕輕咳了咳,撫了撫耳根的熱浪,

“我好了。”

語氣不複往日的鎮定。

謝欽不動聲色退開回到自己的位置,心裡已經甜的如同吃了蜜糖。

有了這麼一出,沈瑤便不再說話,

二人默不作聲去了貨棧,勘測一番,十分滿意。

後來又回到銅鑼街街市,沈瑤如數家珍介紹各路美食,又吩咐平陵一一記下,什麼樣的美食能選入美食城,什麼樣的不能,沈瑤十分有見地。

謝欽對這些並不熟悉,一概聽她的,看著穿梭在大街小巷蹁躚如蝶的姑娘,他忽然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二人這一忙活,至夜深方回府。

半路,沈瑤乏了,謝欽又將地兒讓給她睡,忽然間一隻黑貓從馬車前竄過,平陵不得不勒緊了下馬韁,沈瑤就這麼從塌上滾了下來。

謝欽牢牢實實將人接了個滿懷。

沈瑤半醒半嗔中,撞上他深邃的目光,嘴裡喃喃喚了一句,“謝清執...”

謝欽看著迷糊的姑娘,忍住親她的衝動,“肆肆,我在。”

那被暗藏在骨子裡的琵琶仙被挑出來,沈瑤差點嗚咽出聲,憑著理智從他懷裡起身滾回坐塌。

到了第三日,謝欽依照約定來沈瑤院外等她,等她一起去外頭過早,購買貨棧的事已交給平陵去辦,二人接下來決定嘗遍京城大街小巷的美食。

然而等了半晌,才見沈瑤托著疲憊的身子出來,眼下依舊一片烏青。

謝欽終於意識到不對,這回無論如何不肯讓沈瑤強撐著出門,

“你到底怎麼了?”

沈瑤捂著臉想哭,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昨夜被他一抱,弄得夜裡睡著時做了一夜春夢,沈瑤快要羞死了,破罐子破摔道,

“我體內餘毒未解,每到夜裡便難受。”

謝欽愣是呆住了,沒想到是這個緣故,旋即面色鐵青,

“你先歇著,我這就去太醫院請人來。”

一個時辰後,謝欽請來了範太醫,範太醫已致仕一年多,非等閒之人請不動他。

範太醫見過沈瑤自然認出她來,笑眯眯地給她施禮,沈瑤面色害躁回禮,範太醫便以為沈瑤有了身孕,結果脈象一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範太醫看了一眼謝欽,謝欽將他請去外間說話。

“有什麼話,範太醫直說。”謝欽看他臉色不好,意識到情形不容樂觀。

範太醫苦笑道,“清執啊,這個毒想要徹底拔出來,怕是要脫一層皮,於沈娘子身體不利,老朽覺得最好的法子便是....嗯,想必清執懂。”

謝欽臉色沉下來。

不等謝欽抉擇,範太醫擰著醫箱走了。

他腦子抽了才會解這個毒,讓人家小夫妻增進感情不好嗎?

範太醫趕忙上車,吩咐車夫快些離開。

謝欽站在門庭下,沉默許久,折回裡屋,沈瑤坐在塌上眼巴巴問他,

“太醫怎麼說?”

謝欽怎好意思讓她失望,“太醫開了方子,等會兒我煎藥給你吃。”

沈瑤便放心了。

謝欽固然給沈瑤煮了清熱解毒的藥茶喝,心裡卻在琢磨如何說服沈瑤。

這種毒藥留在體內越久越不好,謝欽當機立斷,吩咐人想辦法拖住沈展讓他今夜留在翰林院,又將碧雲支使開,到了夜裡,就剩下謝欽一人在沈瑤身邊。

到了那個時辰,沈瑤開始不舒服,巴掌大的小臉快要皺成一團,見謝欽遲遲不走,她露出苦色,“你杵在這作甚?你回去呀。”

她可不想又做一夜與他有關的夢。

朦朧的光色下,男人長身玉立,眉目如畫,緩緩在她塌側坐下來,

“肆肆,範太醫說此藥無解,即便徹底解去,也要傷你的身子,我權衡一番,不如我幫你吧。”

沈瑤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慢慢咀嚼他的話,所有關注點落在最後一句話,

“你幫我?什麼意思?”

沈瑤第一個念頭是謝欽要與她做那樣的事,平心而論,他們年紀不輕,如果打算接受他,也不是不可以,可就是顯得刻意了些,也很尷尬。

謝欽打量她的模樣,二人畢竟做過夫妻,沈瑤是不是抗拒,他還分辨得出來,眼前的她眉目含著情態,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就是,我來幫你。”謝欽著重咬了那個“幫”字。

沈瑤對上謝欽平靜的眼神,忽然意識到謝欽所謂的“幫”,應該不是她理解的意思,她支支吾吾的,嬌豔的面頰快要滴出血色來,雙手抓著薄衾,不知是防備還是緊張。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他要怎麼幫。

這樣的神色落在謝欽眼裡,便是答應了。

他不管了。

高大的身子忽然往前罩去,精準地含住了她的紅唇。

沈瑤嗚咽破碎在嗓眼裡,下意識去推他,可是雙臂軟綿無力,便成了欲拒還迎。

謝欽抵著她將她按倒軟綿綿的被褥裡。

沈瑤身子陷了下去,拽緊了他的衣裳,他舌尖勾著她嬉戲,有唇液交纏的聲音。

久違的熟悉感翻湧而來。

不僅是沈瑤,便是謝欽也難以克製。

可謝欽還是克製住了。

舌尖從她唇齒裡抽出來,含著她雪白的下頜一路往下。

等到謝欽慢慢吻開她時,沈瑤才知道那衣冠齊整的男人在做什麼。

那樣虔誠又臣服的姿態......

沈瑤眼底水光泛濫,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