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 番外平行世界 沈瑤VS……(1 / 1)

世婚 希昀 14006 字 6個月前

冷汵汵的幽光從他眼底滲出來, 謝欽唇角一勾,給氣笑了。

他曾因這門親事不高興,不成想人家也壓根不想嫁他。

那一行話不停在腦海翻滾, 謝欽沉默片刻轉身回了書房。

原打算回來用午膳, 眼下也沒了去後院的心思,將玉簪隨意擱在桌案, 開始忙公務。

本沒很深的感情,自然也談不上多麼難過,隻是也不好受。

恰恰有幕僚送了文書過來,淮南水災最新的邸報也到了, 謝欽置身公務直到傍晚。

沈瑤午睡起,方知謝欽回了府,連忙吩咐黎嬤嬤備晚膳。

謝欽坐在書房,聽到沈瑤所請,目光不由落在那一隻玉簪上,說來這還是平陵無意中與他嘮叨,說是他不在府上這段時日沈瑤很無趣, 暗示他要討妻子歡心, 他便隨意問一句姑娘家都喜歡什麼, 平陵說買首飾當是不會出差錯,謝欽便著人備了。

如今看著這玉簪,頗覺諷刺。

沈瑤心裡沒他,他不去她也不會不高興, 隻是謝欽忽然就想看看...看看那小姑娘如何聲情並茂地演戲。

謝欽單手撈起那枚玉簪起身去了後院。

暮色四合, 暗香浮動,綠蔓青蕪纏繞著牆根院頭,在晚風中搖曳。

謝欽負手踏上台階, 便瞧見一身著月白色長裙的女子嫵媚地站在廊廡下,笑吟吟朝他施禮,

“爺,難得今日回得這樣早,我給你燒了辣子雞。”

上回送去衙門的食盒被擰回來,裡面剩了不少,唯獨兩個熱辣辣的大菜一口不剩,她便推斷謝欽喜辣,如此一來,夫妻倆口味一致,今後好燒菜。

謝欽抬眸看著沈瑤,那無暇的面容擒著笑,就連眉梢也搖曳著風情,到底是太能演,還是換誰她都能如此,謝欽心裡一時辨不出是什麼滋味,淡淡應了一聲,先一步進了西次間。

十多樣佳肴擺在八仙桌上,口味濃淡皆有,其中一盤辣子雞擱在他面前,謝欽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玉簪遞給沈瑤,“今日路過,無意中瞧見覺得適合你,你戴著玩。”

並不提自己刻意準備的事。

沈瑤覺得稀奇,接了過來,試著往發髻上插,插了一會兒忽然將簪子遞給謝欽,“六爺幫我插簪。”

她眉眼水靈靈的,眼尾微微上翹,活像一隻俏生生的小狐狸。

謝欽看著她,臉色一言難儘。

一面跟他打情罵俏,一面恨不得換位夫君。

她怎麼做得出來?

他堂堂首輔都不得不佩服她城府深。

謝欽接了過來,掃了一眼她的發髻,隨意尋了個合適的地兒插上。

他這人喜怒不形於色,即便心裡不高興,面上卻沒顯示出來,

“用膳吧。”

在沈瑤眼裡,謝欽慣常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哪怕在床上最激烈之時也不見他眼底有任何情意,故而沒多想。

丈夫曉得送首飾給她,可見有長進。

沈瑤高高興興用膳,謝欽餘光瞥見妻子吃得興致勃勃,眼底不快欲深,他在這裡慪氣,她卻沒事人一樣,很想問一句既然當初不樂意嫁他,為何沒直接退婚,可握著碗筷到底沒有吱聲。

有些話一旦出口便是覆水難收。

以這小丫頭的性子,怕是二話不說與他和離。

謝欽悶悶笑了一聲,有些嘲諷自己。

用完晚膳,沈瑤以為謝欽會回前院,不料他卻在東次間生了根,黏在圈椅裡不動,隻擒著茶杯喝茶,眼神平靜無波不知在想什麼。

沈瑤隻當夫妻一月未見,謝欽有意聯絡感情,便尋來未做完的繡盤,盤腿坐在羅漢床上繡花,謝欽目光在繡盤上掠過,淡聲問,

“在繡什麼?”

沈瑤頭也不抬回,“給我弟弟做衣裳。”

謝欽再次笑了,隻是眼底陰沉沉的並無笑意。

成婚了這麼久,也不見她給他做身衣裳。

她對他也不過是逢場作戲,沒幾分真心。

他自問不曾拘束沈瑤,也不要求她鞍前馬後伺候,家底交給了她,事事順著她,無非便是忙了些沒空陪她,可他是當朝首輔,手裡掌著的是天下百姓的命運,她身為首輔夫人當有這樣的氣量,哪能跟個小姑娘似的耍性子,恨不得丈夫日日粘著她。

這種事謝欽一輩子都做不來。

果然娶年紀小的姑娘,便嬌氣了些。

謝欽心思千回百轉,到最後不得不耐著性子問,“我這次出京有些久,你在府裡可好?”

沈瑤委屈抬目看著他,“我能有什麼不好,不就是掛記著爺?”

一雙含情目,直勾勾遞了過來。

謝欽若不是聽了上午那番話,還真就信了她。

她是怎麼做到臉不紅心不跳說這些話的?

謝欽忽然在想,他到底娶了一個什麼樣的妻子。

心底那口氣嘔得更深,謝欽再也看不下去,起身道,

“明日端午宮裡有宴席,你早些休息,莫要起遲了。”

扔下這話,他便走了。

沈瑤瞠目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她說錯話了?

這便宜夫君是怪她矯情?

真是不解風情,難怪二十五了方娶妻。

沈瑤也沒心情再繡花,帶著杏兒在院子裡轉了轉,早早就睡了。

謝欽這一夜沒回後院。

沈瑤實在不知自己哪裡惹到他了,問黎嬤嬤,“你家主子平日就這性子?”

黎嬤嬤勸解她,

“爺這麼久沒回京城,朝中諸事繁雜,必定是忙去了。”

沈瑤頷首,“這倒也是。”他不在京城這段時日必定有政敵趁機蠶食,謝欽要將場面收拾回來也是常情,很快沒當回事自個兒香香睡過去。

翌日晨起沈瑤隨謝家大夫人入宮赴宴,同行的還有謝京與五奶奶崔氏。

她坐上馬車,看到謝京帶著小丫頭大包小包出了垂花門,

“這是入宮,又不是出遠門,你捎帶這麼多東西作甚?”

謝京與沈瑤同乘,抱著包袱鑽入馬車,一面回道,

“明蘭公主交待了,今日午宴後會舉行馬球賽,屆時聖上與皇後娘娘駕臨,咱們可得好好表現一番。”

沈瑤忽然有些羨慕謝京,年紀輕輕的行事無需顧忌,不像她,隻比謝京大了三歲,嫁給了謝欽,變得老氣橫秋,裝模作樣擺長輩架子。

“那我給你準備彩頭,呐喊助威。”

“多謝瑤瑤。”

一行人入了宮,先去皇後的坤寧宮拜見,沈瑤身份貴重,很得皇宮貴人的禮遇,午宴男女分席,沈瑤沒見到謝欽。

午膳過後,皇後果然招呼大家去皇家園囿觀看馬球比賽。

原來前不久蒙兀遣使臣入京商談互市貿易,蒙兀一位喚卓雲的郡主隨行,她在皇宮住的這段時日不知怎麼跟明蘭公主結了梁子,兩廂在皇帝面前誇下海口,要比試一番。

於是就有了今日的馬球賽。

女眷坐在上林苑的看棚觀看馬球比賽,官員大多聚在太液池的觀景樓欣賞龍舟賽,皇帝看了一會兒龍舟賽,後來被明蘭公主的人請到了看棚。

除了皇帝,太子三皇子與內閣幾位大員都隨駕而來。

沈瑤遠遠看見了謝欽,謝欽亦輕而易舉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沈瑤,他的妻子一張俏臉白的放光,在人群中是豔光四射的存在。

沈瑤撞上他的目光,很快挪開了。

自成婚以來,謝欽隻要回府從來歇在後院,偏生昨夜留宿書房,沈瑤再笨也知道這便宜夫君在冷落她,沈瑤頗為不帶勁。

謝欽看著那張氣呼呼的小臉,很是無語。

馬球賽正打得如火如荼,明蘭公主與謝京組了一五人小隊,對方的卓雲郡主來勢洶洶,進程過半,明蘭公主一隊明顯落了下風,上方帝後觀戰,若是輸給了卓雲,明蘭沒臉見人了。

沈瑤觀看片刻不住的搖頭,除了明蘭公主與謝京,其餘幾位都是花拳繡腿,看著架勢很足,要麼準頭不好,要麼技巧不對,被對方耍得團團轉。

沈瑤在鄉下常年打馬球。

她一位族叔與隔壁劉大爺同是邊關退伍軍人,回鄉後二人便在莊子附近開了一家武館,沈瑤性子野,自小女扮男裝跟著族叔學藝,上山狩獵,下水捉魚,都不在話下。

眼見一位姓楊的姑娘被對方故意使詐,逼得從馬背上跌下來,沈瑤看不下去了,起身扶起她,“你歇著,我替你上。”

明蘭公主坐在馬背上,手擰著月杆朝沈瑤指了指,問謝京,“她成嗎?”

謝京擦著汗,笑道,“她成不成我不知道,但我曉得我叔祖母不是信口開河之人,她既然敢上場必定有些本事。”

謝京話落,下馬過來,帶著沈瑤去換衣裳,這邊謝欽也注意到了她,立即皺了眉,皇帝聽到皇後喚沈瑤謝夫人,明白了她的身份,指著沈瑤的背影問謝欽,

“這是你夫人?”

謝欽欠身回道,“是臣內子,她年紀小不太懂事,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大笑,“這有什麼,輸便輸了,無傷大雅。”

皇帝看出贏面不大,不抱希望。

反倒對沈瑤生了興趣,

“你這夫人看著跟你不太對路數。”

謝欽性子沉穩,不動聲色,不成想他夫人竟是個張揚的。

謝欽無言以對。

皇帝興趣盎然等著沈瑤上場,謝欽手裡原本拿著幾道折子與皇帝商議國事,這會兒也擱了下來抬眸看著草場。

沈瑤從謝京借了一身火紅的勁衫換上,揮起一方月杆便縱著馬,閒庭信步越過藩籬。

謝欽一眼看出沈瑤常年騎馬,且是個中好手。

他眯了眯眼,目光追隨著那道身影,他著實不太了解她,又或者從未想過去了解她。

沈瑤很快補了缺位,英姿颯爽地在講武場揮舞風情。

謝欽昨夜若不與她置氣,她也懶得出這個風頭,既然夫君不把她放在眼裡,她又何必為了他去束縛自己的性情,沈瑤本不是收斂的性子。

她生得太過耀眼,又沒有刻意遮掩什麼,大大方方展現她每一寸的美。

便是那明蘭公主也被她深深吸引,很快將指揮權交給了沈瑤。

前半程卓雲郡主獨領風騷,後半程大晉這一方迎難而上,雙方比分咬得很緊,精彩紛呈,惹來陣陣喝彩。

沈瑤上陣後改變了策略,打了卓雲郡主措手不及,卓雲將沈瑤視為眼中釘,中途沒少與她單打獨鬥,卓雲的馬鞭幾番差點抽到沈瑤後背,看得謝欽眉峰擰緊,好在沈瑤有驚無險躲開了,反而殺了卓雲郡主一個回馬槍。

這一場馬球賽打得淋漓儘致,明蘭公主這一隊最後以微弱優勢勝出。

沈瑤是最大的功臣。

姑娘們紛紛簇擁在沈瑤跟前,朝她取經。

過了一會兒皇後召沈瑤過去,大肆誇讚她一番,又給了不少賞賜。

沈瑤渾身是汗,打算尋個地兒去換衣,剛與謝京避開人群行到一處樹蔭下,謝欽迎面走了過來,抬手便拽住了沈瑤的手腕,

“跟我來。”

沈瑤想起他昨夜扔下自己獨守空房,便不悅地皺了皺眉,“你放開我,京兒還在這呢。”

謝欽眼神警告地看了一眼謝京,謝京立即後退半步,期期艾艾望著沈瑤,投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沈瑤不死心,輕哼道:“我跟京兒去便成,這是皇宮後院,京兒比你熟。”憑什麼他想拉她便拉,想扔開便扔開。

謝欽冷笑,“她能比我熟?”也無暇與她掰扯,放緩了語氣,“這兒人多,我帶你去一個僻靜的地兒。”

沈瑤回眸看向不遠處興高采烈朝她揮手的明蘭公主,這位公主殿下是個自來熟,方才便咬定要與她義結金蘭,熱情得過分,沈瑤疲於應付,權衡再三,不情不願跟著謝欽走了。

二人行到一處長長的林蔭道,鬆風和暢,沈瑤身上的汗漬歇了,十分涼快,瞥了一眼猶然不曾鬆手的男人,撇嘴冷笑道,

“謝首輔昨夜不是生我的氣麼?今日又搭理我作甚?您是當朝首輔日理萬機,哪有這個閒工夫陪我換衣裳?”

謝欽兀自失笑,沒理會那陰陽怪氣的小女人。

方才沈瑤露面時,那些男人的眼珠子就安在她身上,謝欽如何能容忍旁人覬覦自己的妻子,遂乾脆領著她離開。

沈瑤見他一言不發,也沒心情擠兌他。

謝欽帶著她來到一處臨水的水榭,示意沈瑤進去。

沈瑤將將跨入門檻,有些不放心,回頭看著立在台階下芝蘭玉樹的男人,

“你不會走吧?”

謝欽很是心塞,沈瑤到底對他有多不放心,他沉聲道,“我自然等你。”

沈瑤在這裡人生地不熟,他怎麼可能扔下她一個人。

沈瑤踏入屋子,裡面有兩名宮女侍奉,一人替她掩門,一人領著她進了屏風後,屏風後裝了大大一桶溫熱的水,長幾上疊著從馬車裡取來的衣裳。

沒想到這便宜夫君還很靠譜。

沈瑤洗了個澡,換了乾淨的衣裳,清清爽爽出來了。

謝欽果然還在外頭等她。

謝欽對上沈瑤放心的眼神,心情難以言喻。

他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

他站在台階下朝她抬手。

沈瑤看著那隻寬大的手掌,微微一愣,他平日可不是這麼黏糊的人,今日是怎麼了?

看在謝欽體貼備熱水的份上,沈瑤不與他計較了,慵懶而驕矜地將手伸出去。

謝欽接過那隻矜貴的柔荑,暗自哂笑。

牽著她往西安門走。

謝欽一貫話不多,沈瑤也累了,這一路幾乎不言不語,待上了馬車,夕陽西下時辰不早,不過平日這個時候謝欽還沒下衙,沈瑤便問他,“今日端午,六爺可還有事要忙?”

謝欽見沈瑤欲言又止,問道,“怎麼了?”

沈瑤道,“明間端午有走娘家的習俗,我父母雖不在,卻還有個不成器的弟弟,我原打算今日去國子監尋他,被馬球賽拖了時辰,隻能這會兒去。”

後面的話沈瑤沒說,謝欽不陪著她,她也不強求。

謝欽神色頓了片刻,淡聲道,“我陪你去。”

沈瑤彎了彎唇,任由他跟著上了馬車,沈瑤坐在軟塌撫了撫衣裙,累得夠嗆,便倚著車壁假寐,謝欽卻輕聲問她,“你騎術精湛,馬球也打得挺好,誰教你的?”

沈瑤驀地睜開眼,閒閒看著他,故意刺他道,“鄰居家的哥哥教的。”

謝欽不說話了。

一路無言到了國子監,平陵早進去遞了消息,沈瑤與謝欽在國子監對面的酒樓等候沈展。

片刻,門外傳來沈展的笑聲,仿佛在與什麼人說話,眨眼沈展含笑掀開簾,往裡一比,衝裡面坐著的沈瑤笑道,

“姐,你看誰來了?”

隨著沈展一道踏入的還有一年輕男子,生得溫潤如玉,氣度不俗,竟然是隔壁的劉二哥劉端。

沈瑤大喜過望,連忙起身道,“劉二哥,你怎麼來了京城?”

劉端倒是一眼看到了謝欽,笑容不改,朝夫婦二人施禮。

謝欽坐在屏風裡側,沈展恰恰站在屏風外邊,因視線做擋沒瞧見謝欽,笑吟吟接過沈瑤的話,“劉二哥走鏢到了京城,今日晌午來探望我,我得知你晚邊過來,特意留他用膳。”

沈瑤笑了,又連忙往謝欽一指,與沈展道,

“展兒,快來見見你姐夫。”

沈展這才知道謝欽來了,眼底驚愕一閃而過,很快換了一副輕佻的口吻,

“喲,不知姐夫來了,初次見面,有失禮數,還望姐夫海涵。”

劉端微愣,沈瑤都成婚兩月了,這才是謝欽與沈展第一次見面,實在奇怪,劉端掩飾心底的疑惑,再次朝謝欽施禮。

謝欽卻聽得出沈展語氣裡的嘲諷,畢竟是小舅子,起身還了一禮,

“遲來,望內舅包涵。”

說話間也打量了沈展,少年生得清瘦,與沈瑤頗有幾分相像,隻是眉眼卻有幾分戾氣,一看不太好相與,謝欽從國子監司業處得知沈展極有天賦,就是性子有些懶散,若是心性專一進士不在話下。

沈展笑笑不接話。

沈瑤連忙招呼三人落座,又喚來小廝,原是想緊著沈展與劉端口味點菜,謝欽在場,自然便先問過他,謝欽倒還識趣,“我隨意,讓內弟點吧。”

沈展嘴角擒著一抹笑,扭頭朝小廝吩咐,

“一盤鹿脯,一道雞元魚,八糙鴿子,野味炙盤.....”

林林總總列了十幾樣,全部是沈瑤愛吃的菜。

事實上謝欽早吩咐過廚膳,先上幾樣拿手好菜,故而沈展話音落下不久,掌櫃的親自領著人進來布菜,謝欽氣場冷淡,劉端性子溫和,沈展又是個刺頭,暖場的事隻能沈瑤來做,她先舉起酒盞朝三人示意,

“難得一聚,我先乾為敬,你們隨意。”

剛要飲下,一隻手伸了過來按住她,

“你能喝嗎?”

謝欽從未見沈瑤喝酒,不太放心,若在家裡,喝醉了也不妨事,這畢竟有外人在場。

沈瑤還沒搭話,那頭沈展不高興了,一個眼神劈了過來,氣衝衝問謝欽,

“姐夫娶了我姐也有兩月了,不會不知道我姐擅飲吧,你放心,她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是假話。

沈瑤白了弟弟一眼,與謝欽解釋道,

“能喝幾杯,六爺放心,喝不醉。”

謝欽放下手,深深看了沈展一眼,帶著幾分嚴肅。

沈展熟視無睹。

劉端又主動敬了謝欽一杯,言辭很是客氣。

接下來便是沈展表演的時候,他左一筷右一勺不停地給沈瑤夾菜,

“這不是姐愛吃的野菌菇嗎,多吃點。”

“我瞧你都瘦了,莫非謝家飲食不合口味?”

“哎,若不是我要讀書,這會兒就上山捉你愛吃的野兔,烤起來嫩嫩的一層皮,又焦又韌可好吃哩,對了,若論烤兔,還是劉二哥最拿手,想當初我姐十歲生日那回,二哥上山.....”

沈展喋喋不休說了一車轆子話,句句往謝欽心窩裡捅。

沈瑤被他說的面紅耳赤,甚至都不敢去看謝欽的臉色,狠狠剜了弟弟一眼示意他住嘴。

劉端也十分不好意思,他與沈瑤青梅竹馬長大,最開始兩家有那麼一點意思,劉家念著二人年紀小,想等他出息了些再去沈家提親,哪知一個老爺子從天而降,莫名其妙就給沈瑤定了親事,他當時難過了很久,甚至為此負氣出走江湖,隻是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他早已看開,眼下被沈展舊事重提,劉端不甚唏噓,他自然看出沈展的計倆,無法是對謝欽不滿,隻是難保不給沈瑤帶來後患,連忙解釋道,

“哪裡,那時嬢嬢在世,十分疼愛肆肆,你年紀又小,幫不上忙,肆肆鬨騰時,嬢嬢隻能拜托我去弄。”

沈展也懂得適可而止,順著他話頭又說起了沈瑤小時候的事。

沈瑤害躁,時不時插上一句,“好啦,彆說了,丟不丟人。”

他們的話題,謝欽插不上嘴,也沒打算插嘴。

晾著他便罷,他早知這位內弟想給他下馬威,他也懶得跟個小孩子計較,真正令他不爽的是,劉端一口一個“肆肆”。

她乳名喚肆肆?

很好聽,若不是從彆的男人嘴裡聽說就更好聽了。

謝欽默不作聲押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