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故吟堂, 風寒被隔絕在外,沈瑤還舍不得撒手,玲瓏有致的身子緊緊往他身上貼, 恨不得嵌在他懷裡,謝欽失笑,乾脆抱著她在羅漢床上坐下,杏兒蹲下給她退了鞋, 謝欽捧著那雙著白襪的小腳進了懷裡。
沈瑤順勢將膝蓋一張,環腰抱了過去,小臉歪在他肩口不起。
謝欽雙手圈住她的腰閉上了眼, “我還要去一趟書房。”
“不許。”她耍賴, 然後開始揉捏他的衣領。
指背一下又一下在他脖頸摩挲。
謝欽試著商量,“那我抱你去?”
“不要, 風大。”
沈瑤往擱在博古架上的銅漏瞥了一眼,已亥時中,“這麼晚了, 你還要忙什麼?”
院外響起窸窸窣窣搬家的動靜, 便給人時辰還早的錯覺。
謝欽眉目溫綣, “還有幾份書信要寫。”
不是很重要的事, 謝欽不會開口,朝中初定,事務冗忙, 沈瑤雖心中有些失落,卻還是從他懷裡下來,
“你去吧。”
然後小嘴撩得老高,“那我先睡了。”
謝欽喚人進來伺候沈瑤漱口梳洗,最後隔著銅鏡與妻子對視一眼, 迅速回了書房,等沈瑤收拾妥當窩進被褥裡,身後床墊一陷,一道滾燙的身子覆了過來。
“這麼快回來了?”
謝欽貼著她,“幾封書信而已,寫完便無事了。”
一個人坐在書房冷冷清清寫文書時,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以往二十多年他每日都是這麼過來的,現在獨處一刻都受不了,寫完重要的書信,其餘的事都交給了屬官,便回了後院。
沈瑤轉過來抱住他,枕著他胳膊睡,這陣子夫婦二人經曆太多事,身心極是疲憊,片刻便同時入了眠。
也不知怎麼就開始了,沈瑤睜開眼時天蒙蒙亮,今日謝欽不用上朝,沈瑤也不必打點家務,兩個人都無拘無束。
將其他幾房分出去的好處是,沒有那麼多規矩了。
現如今府上的管事個個鉚足了勁乾活,生怕沈瑤將他們給發賣,哪裡還需要她像往常那般盯著,一切變得隨心所欲。
謝欽進去時,沈瑤並未準備好,覺得有些乾澀,這還是與他在一起這麼久,頭一回有這種感覺,她稍稍有力推了推他肩,
“怎麼這麼急?”
謝欽意識好像不如往常清醒,呼吸有些沉,
“就是想。”
特彆想要她。
推拉不太溫柔,跟他呼吸一樣急促。
沈瑤疼得厲害,又覺得不太對勁,覆上他的額,糟糕,發熱了。
“你病了。”
沈瑤想停下來,謝欽卻不肯,將臉埋在她身上,啞聲道,“彆動。”
叫她彆動,自個兒卻動得厲害。
沈瑤被他摁得死死的,又氣又笑。
“你糟蹋自己身子便罷,還想糟蹋我的身子?”
大約是糟蹋兩個字不太好聽,謝欽頓了一下,抬眼看著她。
眼神明顯有些遲鈍,卻是帶著深沉的欲。
沈瑤還是頭一回瞧見男人這一面,
這個樣子,令她心癢癢的,有些喜歡呢。
“來吧。”她坦然地接納。
謝欽便像一頭孤狼,露出他的本性。
沈瑤一直以為生了病的男人體力肯定大不如前,但謝欽不一樣,生病隻是讓他褪去了往日那份自持與隱忍,閘口開得太突然,似洪水猛獸,沈瑤招架不住。
眼瞅著她被他從床邊一路撞到床角,她像個軟綿棉的面團,任他揉搓,沈瑤想哭哭不出來。
這男人還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兩次結束後,沈瑤跟八爪魚似的牢牢抱住拔步床的床欄,堅決不肯繼續。
謝欽昏懵地盯著她的後背,汗液順著她脖頸滑下,沾著濕漉漉的碎發,衣領微微敞開,露出粉紅的瓷膩的肌膚,衣裳雖是皺巴巴的,卻還是完好無缺,半截無暇白玉從裙擺下方露出來。
察覺身後呼吸靠近,沈瑤可憐兮兮遛著眼,“彆來,我不行了。”
謝欽腦海滾過“口是心非”四字,抓著她衣領一口咬下去,從後面覆進。
沈瑤下意識便要尖叫,嗓子還沒出聲,滾燙的手掌捂過來,手指深入她唇齒勾纏她的舌尖嬉戲任由她啃噬,緊繃的身不由自主放鬆,像是鉤子似的勾著她一點點放下防備,被奪城掠地......
除夕的陽光有些羞澀,被寒風裹著,欲說還休地灌進車廂內。
沈瑤罩著一件厚厚的緞面輕羽鬥篷,幾乎是貼著車壁坐,離著那人遠遠的。
腦海裡全是被他摟著欺負的場景。
除了一張臉能看,其餘之處不堪入目,胸前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
這個混賬險些將她給弄死。
謝欽抬手撐額,靠在車壁閉目養神。
出過一身汗後,這會兒人反而好了,渾身充滿了一種饜足的熨帖。
沈瑤憤憤不平瞥了他一眼,大約是放縱過後,骨子裡深埋的一些戾氣消散乾淨,他面容格外俊逸清和,棱角也被鍍了一層光,倒有幾分陌上如玉的謫仙風采,沈瑤看著這張臉,脾氣驟然就沒了。
默默罵自己沒出息。
今日除夕,皇宮有午宴,是陳貴妃第一次在滿朝文武與官眷面前公開露面,陳妃並無顯赫家世,當年隻是皇帝南巡偶遇的一位美人,氣質卻是罕見,如同江南煙雨一般婉約清致。
驟登高位,陳貴妃並無奢華的裝飾,也無鋪張的排場,行事如同她本人溫柔婉轉,叫人如沐春風。
因著皇帝在奉天殿休養,宴席擺在奉天殿,皇後缺席,後宮妃子隻陳貴妃露面,宴席結束,陳貴妃領著官眷去仁壽宮雅坐,也是趁機聯絡聯絡官眷感情,陳貴妃不拘身份,這一路便與沈瑤同行。
陳貴妃今年還不到十歲,她保養得極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年輕,她話不多,也無咄咄逼人的氣勢,沈瑤與她交談幾句,十分舒適。
方才喝一盞茶,一宮人進來稟報,說是皇後請沈瑤過去。
陳貴妃擔憂地看了一眼沈瑤,“我陪你去。”
沈瑤想起那還在坤寧宮休養的寧英,有種不妙的預感,陳貴妃肯陪她,是最好不過,她感激屈膝,“那就勞駕娘娘了。”
陳貴妃安撫其他官眷,帶著沈瑤出仁壽宮的側門,順著便到了坤寧宮,兩宮離得並不遠,一刻鐘便到了,路上沈瑤試探問陳貴妃,“娘娘可知皇後召見臣婦何事?”
陳貴妃臉色不太好看,“具體的我也不知,不過無論有什麼事,我都會幫你。”
沈瑤再次道謝。
二人一道進了坤寧宮暖閣,沈瑤一眼看到坐在皇後身側的白衣女子,數月不見,寧英越發瘦了,纖纖弱弱地跟一朵隨時可堪折去的白花,皇後坐在軟塌正中,神色倦怠地看過來。
二人先給皇後行禮。
寧英也起身朝陳貴妃施禮,四人分尊卑落座。
陳貴妃隨同而來,是皇後沒預料到的,隻是皇後經曆生死,整個人性情大變,又見陳貴妃溫文爾雅,沒有對當初戚貴妃與李貴妃那份雍容,反而態度很不客氣。
“貴妃不在仁壽宮招待官眷,跟來坤寧宮作甚?”
陳貴妃不鹹不淡的回,“官眷重要,重要不過娘娘,臣妾擔心娘娘身子,特來探望。”
皇後無法反駁她,也沒太把她當回事,視線很快挪到沈瑤身上,收斂了幾分,
“謝夫人,本宮召你來是有要事。”
沈瑤雙手覆在胸前,優雅地坐著,閒閒往對面寧英瞥了一眼,問道,“還請娘娘示下。”
皇後隨後往寧英指了指,語氣喟歎,“這七娘子救了本宮的命,若非她,本宮怕是早就魂歸刀下,她功勳卓著,為本宮傷了身子,本宮心中愧疚,一直想著彌補她。”
沈瑤聽到這裡,已猜了個大概,抿著唇沒吭聲。
皇後話鋒一轉,笑道,“謝夫人可曉得,英兒與謝清執可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若非當初老太師給她定了婚事,她本該是要嫁給清執做這首輔夫人的。”
沈瑤眉峰微微一挑。
對面陳貴妃聽得臉色一變,提醒皇後道,
“娘娘慎言,謝首輔心儀謝夫人方才排開萬難上門求娶,此事朝野皆知,何來本該娶旁人之說?”
皇後不滿陳貴妃插嘴,喝道,“本宮與謝夫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隨後不給陳貴妃機會,乾脆利落與沈瑤道,
“本宮也沒彆的意思,清執已娶你為妻,自然以你為尊,隻是也不能委屈這個孩子,本宮有意將她許給謝清執為平妻,從此你們姐妹相互扶持,一道侍奉夫君。”
沈瑤靜靜看著對面的寧英,理了理衣擺,慢慢笑出來。
“說得好聽是平妻,說的不好聽便是個妾,寧家七娘子出身尊貴,深受太師教養,不成想也是個沒臉沒皮的人。”
寧英眼神鋒銳如同銀鉤。
皇後聞言臉色一沉,“沈氏何意?”
“娘娘。”沈瑤起身朝她屈膝施禮,
“娘娘厚愛夫君,臣婦感激不儘,隻是夫君前不久在族中開祠堂立下族規,謝家兒郎不許納妾,娘娘之意不可違,族規不可悖,思來想去,不如先將寧姑娘接回府中,待我與夫君四十無子,便正式將她納入門下,娘娘以為如何?”
皇後聽了這話給氣死了,說著是答應,實則是推拒,先把人接過去,卻不給名分,不是羞辱寧英麼,或者再蹉跎她一番,逼死寧英也難說,要等謝欽四十,那寧英也四十了,還說什麼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這簡直是.....皇後隻覺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恨道,
“沈氏你敢抗旨?”
沈瑤垂眸道,“臣婦不敢,若是皇後不信臣婦,大可去問夫君。”
皇後冷笑,“謝清執與寧英青梅竹馬,京城皆知,本宮問你,實則是抬舉你,給你面子,若是將旨意下給你夫君,他指不定多高興呢。”
皇後當即將準備好的懿旨給拿出來,這時門口走來一小太監,高聲稟道,
“陛下有旨,宣皇後娘娘,陳貴妃娘娘,謝夫人與寧七娘子去奉天殿見駕。”
沈瑤看了一眼陳貴妃,陳貴妃朝她頷首,沈瑤便知是陳貴妃幫她稟了皇帝。
一行人匆匆忙忙去了奉天殿,暖閣內,皇帝歪著身子靠在軟枕上,臉色暗沉,明顯沒了以前的意氣風發,謝欽就坐在他身側,瞧見皇後和陳貴妃躬身施了一禮,隨後來到沈瑤身旁牽著她行禮落座,自始至終都沒看寧英一眼。
寧英站在最下方,愣愣地看著謝欽,她目光一直追隨他而動,他卻拿她當了個透明。
最後還是皇後身邊的宮女提醒她,她方才跪下磕了個頭。
皇後見她弱不禁風與皇帝道,
“陛下,給英兒賜座吧。”
皇帝淡淡挑眉看了一眼寧英沒做聲。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
皇後臉色一僵。
皇後無子,在後宮幾乎成了擺設,彆說是朝臣,就連宮人也沒幾個聽皇後調遣。故而寧英救了皇後的事,滿朝文武無人放在心上。
皇後因為寧英屢次為寧家求情,招來皇帝不滿,皇帝雖然與寧太師有幾分君臣情意,可一旦牽扯到造反,帝王眼底就容不得沙子。
皇帝不讓寧英坐,就是敲打皇後,後宮不要乾政。
寧英眼底閃現不甘,卻還是一聲不吭站在最下,這麼一來,顯得她上不了台面。
皇帝不耐煩地看著皇後,“皇後有什麼事,當著朕的面說。”
皇後被皇帝來了個下馬威,沒了方才在坤寧宮的氣勢,語氣放得十分柔軟,將意思磕磕碰碰說出來,
“陛下,寧家犯了錯不可饒恕,但這個孩子她是無辜的,您看在臣妾的面上,將她許給謝欽,您以前不也有這個打算嗎,沈氏年輕不大會照顧人,英兒就不一樣了,她頗懂藥理,會推拿,能伺候好丈夫....”
皇帝難以想象皇後說出這樣的話,弄得他在沈瑤面前特彆沒面子,臉色難看之至,
“沈氏是朕親封的一品護國夫人,那夜沒有她,你可知朕要多吃多少苦頭,多少兵力將葬身反賊刀下,你說她不會照顧人,你簡直....糊塗!”
皇帝氣得胸口疼,捂著嘴要咳,嚇得皇後連忙要去替他撫背,皇帝一手將她揮開,示意陳貴妃上前,陳貴妃立即過去細細給他揉捏,幫著皇帝順氣,這個空檔,陳貴妃悄然看了一眼下方坐著的謝欽與沈瑤。
夫婦二人神色一致,面無表情。
目光隨後落在二人交疊的衣袖,立即移開。
寧英也在同一時間門發現了夫妻二人的小動作,十指交纏,來回勾搭,若非親眼所見,她不敢想象這是謝欽會乾出來的事,那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甚至主動往她掌心撓,勾得那沈氏往後躲,他乾脆一手握住,十指迫著她硬生生插//進/去。
寧英心神一晃,腦門出了一層虛汗。
皇後在一旁乾等了半晌,念著話已經說出口,還不如一鼓作氣,繼而勸道,
“陛下,您忘了寧太師了嗎?您不是一直誇讚老人家海內名望,世之楷模....”
皇帝聽著皇後喋喋不休,暗暗歎了一聲,先帝最先並不看重皇帝,是寧太師發覺他天資過人,一心教導,寧太師對他著實沒話說,皇帝為難地看了一眼沈瑤,若是沈瑤不曾立功,皇帝或許不會遲疑,便勸著謝欽收下,一個女人罷了,哪個男人不是妻四妾,但沈瑤與旁人不同。
上回擊退瓦剌郡主,這會又悄無聲息射殺譚翔,扭轉戰局。
“你若是可憐她沒去處,朕可以給她許一門親,為何非得嫁給謝欽?再說,平妻平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話,那就是個妾。”皇帝又抬眼看著寧英,
“你給人做妾,你父親在天之靈,會答應嗎?”
寧英纖軀發僵,眼神空空落落,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咬著這股執念,大約是自年少對他動了心,一發不可收拾,放眼京城也著實隻有她與謝欽最為般配,越發心心念念要嫁給他。
後來被父親所阻,心中憤懣,嫁去鄭家後,也不是沒想過認命,可是聽聞謝欽遲遲不娶,壓抑的心思又躁動起來,她隻能猜測謝欽是因她之故,於是下了狠心逼死鄭二,總算得以回京。
這麼多年,嫁給謝欽已成了刻在她骨子裡的信念。
哪怕到今日,她寧可委曲求全給他做妾,她也心甘如意,隻要在他身邊,遲早能得到他唯一的寵愛,將所有不該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給轟走。
然而,兜兜轉轉折騰至現在,那個男人,在她眼裡,高不可攀,清雋無雙,如同神邸般的男人,當著她的面與彆的女人調//情,甚至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她一眼。
不看她便罷,聽到帝後為娶她而爭執,他們夫婦好像絲毫不受影響,越發襯得她像一個笑話。
那堵被她用信念澆築而成的牆,在眼前緩緩崩塌。
揚起的灰塵迷離了她的眼,寧英膝蓋一軟,撲騰一聲僵直地跪了下來,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
她雙眼如同蒙了一層迷障,癡癡看著謝欽的方向。
皇帝隻當她癡迷謝欽,一時心情複雜,於是將矛頭轉移至謝欽,
“清執,你說個話。”
若是謝欽想納妾,當皇帝的也不會攔著,總之他方才那番話已經算是給了沈瑤交待,接下來就是他們夫妻自己的事。
寧英聽到這句話,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最後一絲僥幸望著謝欽。
然而落在耳郭的是男人漫不經心,帶著幾分輕倦的語調,
“陛下,臣夫人性子憊懶,平日臣又慣的厲害,養得嬌氣了些,身邊著實缺一個細心體貼伺候她的人,陛下不如如了皇後娘娘的意,將她賞給臣的妻子。”
寧英一口血從喉中噴出,跟枯葉似的撲落在地。
她可以接受他拒絕,卻不接受他以這種近乎羞辱的方式,將她貶到塵埃裡。
她自負地以為通過皇後,給他台階下,讓他夫人不得不接納她,不成想,從始至終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是她跟個跳梁小醜在自導自演。
寧英一字一句咬著血道,
“陛下,臣女不嫁了.....”
然而就在她頭點地那一刻,東廠一名內侍急匆匆進了內殿,不知他與皇帝說了什麼,寧英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將她提了起來,又架了出去,閉上眼最後一幕看到皇後指著她破口大罵。
沈瑤與謝欽出東華門時,餘暉脈脈,火紅的夕陽將她面頰燙紅,她揉了揉紅彤彤的臉,將信將疑問謝欽,
“東廠提督所說可是真事?”
寧英暈倒那一刻,東廠提督進來告訴皇帝,寧英在宮變前屢次進宮,以侍奉皇後為由,給熏香裡下藥,久而久之皇後神誌有些迷糊,每日乏累不堪,任由寧英擺布,皇帝大怒,著人將寧英下獄,寧家合族同罪。
沈瑤猜是謝欽手筆。
謝欽揉了揉眉心,反思自己哪兒做錯了,惹得寧英糾纏不清,以後得吸取教訓,不能再讓人給沈瑤添堵,
“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將她的柔荑擱在掌心,“走,咱們回家過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