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開封府33 前菜。(1 / 1)

始於聊齋 非摩安 35964 字 6個月前

開封府33

吵吵鬨鬨吃吃喝喝完, 林萊他們繼續辦正事。

官家任命的新荊湖巡察使,吳伯穎,很快就帶著隨從來到了襄陽。

和他一同前來的, 還有老鴿頭魯樹和他的孫女魯楊花。

原來林萊他們之前在抄襄陽王的底時,在他名下一處秘密之所, 終於找到了之前被認為已經死亡的小鴿頭魯崖和他的妻子沈婉娥。這對夫妻當年果然是被襄陽王相中,襄陽王隨後就命他的頭號馬仔,後來的荊湖南路轉運使曲勤, 製造了這對夫妻的死亡,實則將他們夫妻秘密轉移到了襄陽, 拿著魯樹和魯楊花祖孫的性命相要挾, 命令魯崖和沈婉娥為他馴養信鴿, 以聯係他的秘密盟友。

魯崖和沈婉娥這幾年來,過得那叫一個如履薄冰, 還已經歇了能逃出生天,再和家人相聚的念頭, 哪裡想到襄陽王這個大奸人還有倒台的一天,又從林萊這裡知道了魯樹和魯楊花如今就在她的庇護生活,夫妻倆那叫一個喜極而泣。

過後,細心的沈婉娥還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她藏在貼身衣服口袋裡的小布條出來, 這小布條上繡著她和丈夫這幾年來記錄下來的信鴿傳信人名單。

林萊不由感歎他們一家都是人才, 看當初要不是老鴿頭魯樹敏銳地察覺到了兒子、兒媳之死有異樣, 又引來了她, 那她就絕對不會這麼快地追查到襄陽王頭上。

如今他兒媳又這般險中記下機密!

林萊決定為他們一家人狠狠記上一功,到時候自會有獎賞下來。

現下因為林萊還需要魯崖和沈婉娥夫婦輔助她抓住所有襄陽王的秘密盟友,便請求他們夫妻多在襄陽呆一陣,作為交換, 她轉頭就叫人去給汴梁城的魯樹和魯楊花祖孫送信,還讓他們祖孫前來襄陽和魯崖夫婦團聚。

他們沒有不應的。

在魯樹爺孫隨著吳伯穎車隊趕來襄陽前,魯崖和沈婉娥夫婦所掌握的那些鴿來鴿往情報,著實幫了林萊狠狠查漏補缺了——衝霄樓盟書是有不少人的簽字,但那都是大人物,還是有不少襄陽王座下人馬沒有姓名的。

等魯樹和魯楊花祖孫倆一來,林萊覺得她這邊也差不多了,就讓魯崖夫婦去迎親人去了。

林萊看著他們夫婦的背影,還想著等之後是怎麼都要挽留他們一家留在汴梁,為她六扇門發光發熱的。

想完,林萊又整理了下儀表,去接見了巡察使吳伯穎。

林萊無心和吳伯穎起衝突,更無心架空他這個巡察使,她更多還是讓他安心。

告訴他說,她六扇門如今隻辦普通衙門辦不了的事。

讓他隻管好好做他的巡察使,儘快恢複荊湖南路民生。

隨即,林萊還不吝嗇地和吳伯穎吳巡察使分享了她這邊已經獲得的種種情報(能和他分享的,林萊都和他分享了),還有一些需要官府稽查的案宗,讓他好生翻閱和處理便是。

最後,林萊還留了一隊六扇門捕快,給吳伯穎用。

做完這些,她就急匆匆地帶人走了。

弄得吳伯穎好生詫異,又有一些忐忑。

不過隨著他帶人在襄陽展開安撫民生的工作,他就知道自己之前想多了,人家林指揮使完全沒有要給他穿小鞋的意向,相反,她是真心希望他這個朝廷吵吵嚷嚷一通後,官家不得不增派過來的巡察使,和她分工合作,讓荊湖南路儘快恢複正常的。

吳伯穎想到之前朝堂上為她做欽差大臣一事,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不免有點羞赧。

為此,他也就不去想那有的沒的,儘全力做起了他的巡察使。

林萊這邊呢,其實不是沒有人為官家另派人來感到不滿。

畢竟襄陽王造反案都叫他們給搞定了,才派人來,這不是來摘果子來了嗎。

就這,人家還覺得他們沒有將果子培育得夠紅夠美味呢。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林萊還附和了下,就是就是。

由此看來她也不是沒有怨氣的,所幸官家還算厚道,沒有那麼“卸磨殺驢”。

即便如此,林萊還是覺得他們之前說好的二八分,需要重新劃分劃分。

她至少得再拿一成才行。

至於她不在皇城時,那群又拿她性彆逼逼賴賴的那群大臣?

林萊雖然知道和他們講道理是完全沒用的,但是她還是決定這次回去後,再挑幾個典型,去和人家好好談談。

以及更重要的她還非要屹立在這朝堂上,使勁礙他們的眼。反正官家就是要站在她這一邊,還有就是她都已經想好了下她要如何再次拿到特事特辦的欽差大臣職位。

民信局。

之前林萊就想過在這個時代開展“郵局”,它好處多多,便是對官家來說,它也有利於加強對地方的控製,光是這一點,怕是官家樂意支持林萊到時候搞這個。不過光是朝廷開辦的“郵局”還不夠,還需要民間商家們開辦各有特色的民信局,才能儘快撐起這個市場。當然了,最開始的民辦背後是一定要有官方支持的,而考慮到這一行背後的利潤,林萊自己都想要從中分一杯羹了,她想到了她和六扇門名下的兩個鏢局,尤其是通秦鏢局,覺得也不是不行。

這還不夠,林萊轉眼就想到了白金堂。

林萊對他的生意不是特彆了解,於是她就去將小白叫了過來。

林萊剛說了個白大哥,白玉堂就明白過來了。

林萊:“……我覺得你沒有。”

白玉堂瞪了瞪眼睛:“你難道不是想找我大哥商議咱們成親的相關事宜嗎?”

林萊:“……不是。”

白玉堂:“嗯?!”

林萊見他都有點急了,就連忙說道:“你也不想想,就算是咱們兩家要商量這方面的事,我這邊也不會是由我出面啊。”

她家大人們都還在呢。

白玉堂一想也是。

他這才打起精神來問道:“那你想找我大哥是——?”

林萊就讓他湊近一些,然後和他嘀嘀咕咕起了她的新計劃,末了說道:“我之所以想要找白大哥進場,是想著他生意做得大,尤其是當鋪生意,有一定的基礎和能力,再一個他到底是你親大哥——”她話還沒有說完,白玉堂就說道:“那你也不要因為此,就一直信任我大哥。俗話說得好,親兄弟還要明算賬。”

林萊有點哭笑不得:“小白你——”

白玉堂挑眉:“我怎麼了?你本來就需要更小心謹慎。”

他沒有多說,林萊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時間有點感動,便不由說道:“玉堂你真好。”

白玉堂打蛇隨棍上:“那你就儘快和我成親啊。”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林萊立刻收起了那點感動之情,說回了正事,“我們說到哪裡了,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是吧?說起這個,我當然會謹慎再謹慎了,所以我才找你來仔細問問你家的生意範疇。”

白玉堂:“嗯。”

然後,沒有然後了。

林萊:“?”

白玉堂:“。”

林萊反應過來了:“你也不是很清楚,是嗎?”

白玉堂先胡亂地點了點頭,看她表情隨後變得一言難儘,他就梗著脖子說道:“我本來就對家裡的生意不感興趣,不然我也不會照著我大哥的意思考完武生員後,就跑去遊蕩江湖,接著就認識了哥哥們,和他們結拜成為陷空島五鼠了。我大哥知道這件事後,一直說我暴殄天物,他那時候可萬萬想不到我以後卻是憑著錦毛鼠的名頭,一舉成為正四品副指揮使。這叫什麼?這叫‘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

林萊指出:“你偏題了,小白。”

白玉堂:“……我去給管家去信,幫你問問。”

他說著就要站起身來,林萊連忙叫住他:“先不急,先不急。”

他們先將襄陽王造反案徹底解決好了。

說起這件事來,隨著襄陽王的秘密盟友都被林萊挖出來,它就已然進入尾聲了。

尤其是襄陽王這個首惡,他不日就要被押解進汴梁城,接受最終的審判。

再說他那些秘密盟友,大部分都很好處理,哪怕是聚賢莊上下,便是之前聞風而逃的那些江湖人士。

六扇門都沒有主動出擊,去追捕他們,而是發出了通緝令。

考慮到如今六扇門的威勢,相信這通緝令發出後不久,就會有有效回應了。

反而是阿玄陀和阿冥陀。

這兩人到底是吐蕃國方士,而且他們背後還有吐蕃國大人物暗中支持。

不說旁的,就是他們當時在吐蕃國境內試驗他們那傀儡屍法,鬨出的動靜可不小,卻沒有被更多高層得知,就說明他們那邊朝廷內有人為他們遮掩。而誰又知道那大人物是否和襄陽王造反有直接關係呢?這需要林萊稍後做進一步調查。

左右她如今還拘著阿玄陀和阿冥陀的魂魄,到時候可有得問。

而在那之前,在送襄陽王這個首惡上京之前?

林萊繼續抄家。

伴隨著這一行為的,還有荊湖南路諸多官員倒台。

讓林萊來看,整個荊湖南路的官員在被徹底清查前,都不太好繼續信任他們。她覺得如果想要荊湖南路快速煥發生機,還是集體大換血比較好,反正今年就是科舉年,不怕沒有新鮮血液可以輸送過來。

這期間,林萊還沒有忘記巡察使吳伯穎,繼續給予他支持,讓他能夠儘快捋清楚荊湖南路種種,很好撥開纏繞的藤蔓,還荊湖南路清明,尤其是那些深受襄陽王蓄謀造反之害的地方。

比如說兩路匪賊。

不管是水匪還是山賊,他們的存在最受其害的都是周圍百姓。

如今隨著兩路匪賊被儘數緝拿,官府又在稽查戶口以及案宗過後,將被他們侵占的田地或是財產,儘數歸還給了附近百姓。

同時,有冤情的,都可以往巡察使府衙喊冤。

到時候府衙會一一記錄下來,再一一處理的。

這是很繁瑣的工作,光靠吳伯穎和他帶來的人是遠遠處理不完的。

林萊便伸出了援助之手,她讓侯明秀帶著六扇門部分捕快,去府衙幫忙,另外,她還詢問過了“地頭蛇”臥龍溝沙員外,知道他在當地很有威望,之前還就是他帶著他的女兒們,還有臥龍溝的人對抗“金面神”藍驍及其手下山賊,因此這時候他如果加入官門,或者是作為顧問,作為官府和當地百姓之間的橋梁,那對於各方都大有裨益。

沙龍聽後,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下來。

同樣被這麼“詔安”的,還有聚賢莊棄暗投明的幾人。

像是“黑妖狐”智化及其徒弟艾虎,以及“小諸葛”沈仲元等。

林萊又問過了“北俠”歐陽春,歐陽春還是不太想投身公門,倒是其他人都有心報國,隻是還有這樣那樣的顧慮,像是沙龍他就不願意離開臥龍溝太遠,聚賢莊幾人又怕他們這段經曆,叫他們到了汴梁城施展不開。

林萊為此思考了一番,想著他們這些人為了襄陽王的事,更為熟悉,還對襄陽乃至荊湖南路更加了解,那不若她之後在襄陽這邊弄個六扇門分部,讓他們在當地任職?

目前林萊隻是有了這個想法,她還沒有來得及和這些人說,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公務,即送襄陽王上京。

故而林萊就將此事先按下不表,先上京去了。

此次送襄陽王上京,眾人都緊了緊皮,誰知道路上會不會有餘孽來劫囚。

事實證明,並沒有。

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有林萊壓陣。

去年六地龍案件,就讓她聲名遠揚,還被西夏和吐蕃國等國高手認為是中原第一高手了,更彆說先前在秦鳳路,她又下了一通雷,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的,所帶來的影響力就更大了。

再加上襄陽王徹底完蛋了,那誰還想不開過來劫囚啊?

所以,一路上風平浪靜到大家都覺得無聊起來了。

林萊也是。

索性無聊有無聊的好處,那就是讓他們沒有出任何紕漏的,就將襄陽王帶回到了皇城。

之後,襄陽王將被關押到天牢中,等待著官家和宗正寺對他做最後的判決。

林萊所需要做的,就是送上種種更詳儘的證據。

還有就是長長長長長的資產清單。

為此,她還和官家討價還價了一番,最終多爭取來了半個分成。

林萊看著那半個分成所屬的清單,覺得也行吧。

何況官家還說了這隻是他對他們私下裡的犒賞,明面上的犒賞同樣豐厚。

官家說著還拿出了禮部送上來的擬封號,這倒不是給林萊的,而是給天上張天師的。

官家同樣知道了她用五雷正法轟轟轟的事,又想起當年她就說起過要孝敬張天師這個師父的事,所以這次他就滿足她這個心願。

果然見她更為高興,官家便滿意地點點頭。

林萊心滿意足地回了六扇門,接下來六扇門這邊會休沐一短時間,到底之前大家連軸轉轉得厲害。

有一個人不覺得累,那就是白副指揮使。

他還簡單收拾好了行李,要回老家一趟。

目的嗎?自然是要和大哥商量他成親的事。

林萊想到了什麼,卻沒能快得過他的歸心似箭。

林萊:“!”

完蛋了。

她還沒有和大人們說成親的事啊,卻讓小白誤會大人們已經鬆了口。

啊這。

為今之計,她隻有趕快和大人們坦白交代了。

她還想著她如今也算是好好立業了吧,那大人們尤其是慈姑就不用多擔心什麼了吧。

她哪裡知道大人們擔心完她事業問題,還是會仍舊擔心她立業後成家問題的。尤其之前她做欽差大臣,又引起了朝中酸氣一片,如今她要成家,必然會有人借機拿“妻為夫綱”顛倒倫常,來含沙射影他們這對小情侶。如果這樣的聲音大了,那勢必會影響到他們倆人的感情。

退一步說,哪怕是普通小夫妻也會有矛盾的,那大人們又如何不繼續為她操心呀。

隻是操心歸操心,總不能要規避任何風險,就連成親都不試著成親了吧。

反正對林萊來說,她是很願意和小白組成一個小家庭的。

小白對她來說,不僅是愛人,還是誌同道合的隊友,是誌趣相投的朋友。

她相信到時候有什麼困難啊、矛盾啊,他們倆都會想辦法去解決的。

即使解決不了(比如說這主流聲音),那他們倆也絕對不內耗,而是要去耗彆人。

想到這兒,林萊就有點想笑——《一代賢臣龐太師》這本傳播很廣的書,就是她和小白鼓搗出來的,裡面很多陰陽怪氣到令人稱道的內容,都是小白親自捉刀的。

她想到那部分內容,就更想笑了。

結果,她一抬頭就對上了座上四大人的目光。

林萊:“。”

林萊連忙正了正色,表示自己聽得很認真,請他們繼續繼續。

大人們:“。”

這倒黴孩子。

大人們嗔怪過她,又湊到一起嘀嘀咕咕起來。

他們倒也沒那麼悲觀,隻是有點擔心則亂。

如今他們定了定心神,仔細評判起玉堂那個未來女婿,對他還是越來越滿意的。而他們兩個小的,又情投意合,那他們做大人的,自然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

最後,慈姑就對林萊說:“也罷。豆豆,你便去和玉堂說,叫他改日叫他長輩來,和我們好好談一談定親的事罷。”

林萊沒好說小白已經去找他大哥了,就隻“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另一邊。

白玉堂一路興衝衝地回到了他老家金華,見到了他大哥白金堂。

白金堂去年秋天生了一場病,到了汴梁城經過林岩陀的一番調理,沒多久病就好得七七八八了,過後他又留在汴梁城休養生息了一番,這才回到了金華,回來後還吃了一段時間的補藥,將身體徹底給補了回來。如今他看著就健康了許多,臉色都不再是先前那般蠟黃了。

白金堂見到弟弟,那叫一個開懷。

他剛要提兩句他們六扇門最近的威風,白玉堂就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白玉堂拉著哥哥,來到了內堂,嘴上說著:“大哥,我有要事和你說。”

等到了內堂,白玉堂卻是變得難為情起來。

白金堂:“?”

白玉堂清了清嗓子:“惠風和我我們要成親了,所以我這邊需要大哥你出馬,去一趟汴梁和惠風她家裡長輩好生商議一番成親事宜。”

白金堂“啊”了一聲:“玉堂你等等,你和惠風指揮使你們已經定過親了?”

白玉堂:“……沒。一塊兒一塊兒!”

白金堂:“……沒這樣的!”

白金堂見弟弟“不行嗎?”的樣子,心說他好迫不及待。

白金堂在心裡歎口氣,本來想說兩句,但看弟弟這般對惠風指揮使鐘情不改的模樣,他就把那些話都咽了回去,心裡想著人家小兩口之間的事,他沒必要過分插嘴,一個不好,惹得大家誰都不開心,那就得不償失了。白金堂想到這裡,就繼續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還是先定親,算了,這部分事我到時候和未來親家們一同商議後定奪便是。”

白金堂說著,就要去喊大管家過來。

這各色禮尤其是彩禮,他這就得好好預備起來了。

索性他們家人口簡單,他這麼多年也將家業經營得不錯,便是一時間拿出最後豐厚的彩禮也是沒多大問題的,隻是白金堂想了想家裡那些東西,又覺得不夠出彩不夠新穎,還得另外采買才行。

等大管家過來,白金堂就和對方說起這些事來。

白玉堂起初還在一旁聽著,沒發表什麼意見,一直到他大哥和大管家說起彩禮。

他才插嘴說:“大哥,這個的話,怎好讓你如此為我操心,我這裡還是有一些積累的。”他說著就要從自己的荷包裡掏什麼。

白金堂擺擺手:“你走南闖北的,又如何能好生攢下些積蓄——”

話還沒有說完,白玉堂就已經將個單子遞了過來,好長一小卷。

白金堂:“??”

他狐疑地接過來一看,就更不明所以了。

白玉堂卻說:“這還隻是一部分,我陷空島那兒還有些收藏。”他說著說著,就想到了什麼,便湊到了白金堂跟前指著那單子說道:“大哥,這是這次我們去剿滅襄陽王,指揮使奉旨分發下來的。你看看這裡頭有沒有你喜歡的,到時候我叫人給你送過來。”

白金堂一聽,這才知道怎麼一回事,又有“奉旨”,那他就沒有不放心的。這種情況下,再聽弟弟這麼一說,他那叫一個欣喜不已,內心還一片慰貼,“好弟弟,我哪裡還要你的東西。”

“要得,要得。”白玉堂堅持。

白金堂這才意思意思地挑了兩樣,白玉堂覺得太少了,又做主給他挑了幾樣,一樣麒麟送子金玉雕件,一樣大北珠一斛,這些可以給他大嫂,再有一樣,金算盤一個。

白金堂自然沒有不喜歡的,“好好好。”

然後。

白玉堂這個好弟弟就低著頭說道:“那大哥,你收藏的範南平那幅《登高望月圖》,可以換給我嗎?”

白金堂:“嗯?”

白玉堂繼續低著頭說:“就放在彩禮裡。”

白金堂明白了過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惠風指揮使喜歡範南平的畫,是吧?玉堂你——”

白玉堂立刻就說:“那這幅趙升的《駿馬圖》,也一並給大哥你好了。我記得你就很欣賞趙升趙高旭的畫,沒錯吧?”他還看向了大管家,意圖得到他的附和。

大管家低頭,笑。

白玉堂:“。”

白金堂也不多難弟弟,當下就說:“好了好了,我同你換同你換。”

白玉堂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他還是沒有收回他的請求,隻說道:“謝謝大哥。”

白金堂歎了口氣,‘兒大不中留啊。’

幸虧他沒有說出來,不然白五爺怕是要惱羞成怒到當即奔走了。

唉。

之後,白玉堂儘管有點難為情,可關於彩禮這部分他全程都在旁邊,也沒有讓他大哥為他出多少,而是將自己的積蓄都拿了出來,填充到裡面去。為此他還有點惋惜,以後不能拿自己的收藏來吊豆豆指揮使的胃口了,看來他之後還要繼續收集些字畫墨寶才可。

此外,白指揮使還想起了一樁公事,他就更私下地找到了他大哥,問清楚了白家生意鋪得多大,又鋪到了哪兒。知道他們家生意主要是從金華沿運河往上到汴梁城後,白玉堂就覺得大善,他隨即悄悄和他大哥說了她關於民信局的一點點構思。

白金堂還想細問,白玉堂卻擺擺手,說這件事她才剛想了個大綱,他這裡都不算很清楚,若是大哥有心,不若到時候和她細談。

白金堂仔細應了,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那民信局是個什麼樣的章程,可想著這既然是前人沒有開墾過的市場,還想著背後有她,還可能會有官家在背後做靠山,那它前景必然可期。為此,白金堂不免有些激動,激動過後,他又看自家弟弟說他隻能說多,還真就說那麼多,就玩笑道:“白副指揮使為官好生清明。”

白玉堂一挑眉,還很自得,他還矜持地說道:“過段時日,怕不止是副指揮使了。”

白金堂:“嗯??”

他請弟弟仔細說說。

白玉堂就說了他這次,還有六扇門上下都會因功授勳位的事。

雖然現在他還不清楚他自己到時候會授什麼勳位,不過最次一個輕車都尉是少不了的。

白金堂大喜過望,覺得他們爹娘地下有知,也會和他一樣欣慰不已了。

實際上,這次白玉堂這個六扇門副指揮使,最終被授護軍(從三品)勳位,其他人多是驍騎尉(正六品)與騎都尉(從五品),以及對應的食邑若乾。

林萊的則是上柱國(正二品),以及更實在的八百戶食邑。

對林萊而言,比這樣的犒賞更重要的還是祖師爺被加封為“正一靖應真君”,相比之下,她那個靈蛇玉女封號加不加字都在其次了(好像官家特選了“德惠”二字,這兩個字還是很好的,那林萊就想著下次好了)。還有一點,之後六扇門的官職上限可能會有所調整,像現在她這個指揮使官職乃是正三品,之後會酌情上前調整為正二品之類的,她升,下面職位品階自然會隨之上升的。

這自然是好事一樁。

不僅六扇門好事連連,隔壁開封府也有喜事到來。

包拯做了主考官算一件,隨後龐太師倒台算是一件。

春闈過後,因這次選出的可造之材多有實乾,到了荊湖南路的那部分官吏尤甚,因此官家在看到下面奏報,又想到了這次包拯做主考官十分辛苦,便加授了他參知政事之職位,這代表著包拯距離做宰相隻剩一步之遙了。

這自然是大喜事一樁。

至於龐太師是怎麼倒台的?還是他自作孽,試圖蠱惑包拯之侄變壞未遂後,他就乾脆想要綁了這真侄子,他那邊鼓搗出個以假亂真的假侄子,去為非作歹,到時候就算不能將包拯參倒,也能將他這主考官給參掉。

哪裡想到他的所作所為都在被開封府監視中,自然是做壞事未遂。

然而這次即便是未遂,卻因為涉及到科考,還是官家尤其重視的一屆科考,所以在官家得知龐太師的這些作為後,並不打算再忍讓他了,最終判他連降三級,再也不能稱為“龐太師”了。不僅如此,官家之後還收拾了龐太師的黨羽,讓朝廷風氣跟著一新。

加上這次科舉選出了人才,更多注重實乾,雖說這批人才如今多是下放到地方,還顯不出什麼來,可許多年後再來看的話,就知道這屆科舉出了多少實乾家,他們又有多少成了之後大宋的頂梁柱,為之後變革起了多重要的作用了。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現下。

得授勳位後,六扇門上下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其中以白副指揮使為最,他升官、發財,不久後還要定親,人生三大喜事可都叫他占了他,他能不春風得意嗎。

對了,還有一件事,他之前回老家回來的路上,還救了個蒙冤的舉人顏查散,看人家人品作為都順眼,他就順手幫了人家一把,結果人家顏查散平冤之後春闈高中了進士。白玉堂知道這件事後,就覺得不愧是我,眼光從來不會錯的,為此,他白五爺更是誌得意滿。

他還誌得意滿到了隔壁開封府,還是穿著剛發下來的護軍服。

而白玉堂白少俠的主要炫耀對象,舍“禦貓”展昭其誰。

展昭:“。”

他有點想惠風了,她若是在的話,看這情形多少會偏向下自己吧。

展昭遂問:“惠風呢?”

白玉堂說:“她去赴宴了,謝徒宴。”

展昭:“啊?”

白玉堂指了指天,“張天師不是因她這個厲害徒弟得官家追封麼。”

展昭這下懂了。

實際上,林萊這次去赴的宴會,還真不叫謝徒宴,叫炫耀徒弟宴更合適。

也是張天師太高興了,深感自己撿了大漏,至於那人界皇帝追封,對他在天庭地位影響不算多大,可是對人間界他這一派的影響力和香火影響不小,那自然算是間接抬高了他的綜合地位了。這還罷了,他更大的收獲還是這麼個高才徒弟,多孝敬多厲害多給他長臉。

看其他人,比如說另外三天師,對他那叫一個羨慕嫉妒。

張天師就更高興了。

於是乎,等林萊魂行過來赴宴,她就成了祖師爺的炫耀娃娃,這兒炫炫,那兒耀耀。

林萊都不需要說話的,隻需要出個人。

她知道祖師爺隻是高興,對其他人沒有多少惡意(真的嗎?),所以她就任由他逮著自己到處炫耀,直到有個神仙覺得他老人家過分了,要把給他們的佳釀拿走。

林萊:“!!”

林萊立馬端正態度,拉住了祖師爺:“好了師父,您也不想等您清醒過來,發現所有朋友都和您絕交了吧?”

張天師:“。”

張天師總算收斂了幾分。

謝天謝地。

更好的是張天師的天師府裡也有些美果佳釀,便是林萊想跟著吃點更有人間煙火的,張天師都能帶著她去一起享用凡間信徒供奉的貢品。

頂多是她隻能“吸”那個味道,而不是真的吃。

即便如此,林萊也很是滿足了。

她陶陶然地坐在椅子上,香氣自己就往她鼻子裡鑽。

雖說這場面有點怪的,但她真的隻是在“吃”飯啦。

張天師見狀就笑著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灶王爺的徒弟呢。”

林萊:“!”

林萊弱弱地問:“我可以是嗎?”

張天師:“……”

張天師今天高興,就不和她一般見識了。

哪想到她非要追著他問灶王爺的事,張天師無語了,給了她一堆果子後,叫她立馬滾蛋了。

林萊:也行吧。

林萊元神歸殼後,看那一堆果子還在,就是不知道一般人吃得吃不得。她就拿著其中一個問一旁的天殘老人(她在她這個師父跟前魂行上天去的),“師父,其他人能吃這些果子嗎?”

天殘老人默默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無語。

林萊馬上反應過來,將手中那顆果子遞給他老人家。

天殘老人吃了一口才說道:“一口兩口的還是能吃得的,不然就會虛不受補。”

林萊:“懂了。”

她接著一邊吃手中這個像是低配版蟠桃的果子,一邊和天殘老人他老人家說起了她這次上天的經曆,最後說到她被張天師趕回來那一節時,天殘老人笑得那叫一個大聲,也不知道是笑他們倆誰。

林萊又懂了,是時候展現她端水的技術了。

林萊將那堆果子分出一半出來,對天殘老人說:“師父,這留給您釀佳釀吧。對了,我那兒還有一套黃楊木套酒杯,雕得還是杭州山水,到時候也給您好了。”

天殘老人一見她這般,頓時就好了,還反過來說道:“罷了,豆豆,你將這些果子都留給我吧,到時候我順便釀一道你們都能喝的美酒,也省得你將果子拿回去這個分一口,那個分一嘴,顯得你十分小氣。”

林萊拍手:“這樣最好。”

她將那個小蟠桃吃完,才悠悠告彆了這個師父,溜達回了六扇門。

結果她沒在六扇門看到小白,一問人才知道他去了隔壁開封府。

林萊便也溜達去了開封府。

展昭一見到她,就招手讓她趕緊過來。

林萊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這是怎麼了?”

展昭歎了口氣:“也沒什麼,隻不過是聽玉堂豐功偉績第六折罷了。”

林萊“啊”了一聲:“都第六折了?”

展昭繼續歎氣:“是第二回的第六折。”

林萊笑。

白玉堂:“……你就聽那貓兒誇張吧。”

他走了過來,還有兩步遠呢,林萊就趕緊捂住眼睛,“天呐,小白你穿這一身好閃耀,我眼睛都被閃得睜不開了。”

不過帥是真帥——本來小白就盤正條順,如今穿一身紅,非但沒有被那紅色蓋過,反而襯得他華美非常。

白玉堂有點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

“展貓你那是什麼眼神?”

展昭無奈:“我現在成展貓了是吧?行吧。而我隻是在想,玉堂怎麼沒見你之前不好意思。”

白玉堂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家豆豆指揮使,“你們倆能一樣嗎?”

展昭:“。”也是。

林萊笑嘻嘻地坐了下來,問之前到底怎麼了。

展昭可有話說了,就是聽得林萊直笑,卻沒有要偏向他的意思。

展昭隨即就覺察到這點,他更想歎氣了。

見他這樣,林萊立馬開始了端水。她這段時間可沒少這麼做,畢竟張天師拿到了好處麼,所以她另外兩個師父就不太是滋味。

實際上,慈姑如今已經是一品國夫人了,但是拈酸吃醋還是要拈酸吃醋一下的。

林萊的做法就是將她這次得到的資產清單,拿了一截給她老人家。

慈姑因為她的大手筆,美顏大悅。

慈姑之後就意思意思地挑了幾樣,就把清單給她還回來了,甚至還格外加了數套首飾給她。

這做法和天殘老人的差不多。

話說回來,林萊這次端水拿出來的是她道觀幾日遊,還說最近小河裡的魚兒可肥美了,他們到時候可以去釣魚然後自個來烤魚。她是說在廚子的幫助下,而不是全程親自動手。再一個,豬也養得差不多了——這養豬的方法,林萊還是從大理國那邊“學”來的,保管比他們大宋這邊的豬肉質好許多。即便還沒人家大理國的好,那他們到時候也可以做櫻桃肉、雕梅肉這樣的菜呀,保管好吃得不行。

展昭還沒說什麼呢,白玉堂就提醒道:“還有叫花雞。”

林萊和他對視一眼。‘真的假的?’

‘反正又不是咱們倆自己做。’

‘也是。’

所以林萊就點頭:“還有叫花雞。”

展昭不免好奇起來,這道菜他還沒怎麼吃過。

白玉堂就負責給他講解了一番,聽得展昭連連點頭。

林萊這時候還想到了她和小白之前排過名的雞菜,像是梨炒雞她就挺好奇的,正好這時候梨子也該下來了,故而她就提議要加上這道菜。

白玉堂沒有意見。

展昭就更沒有了。

“那太好了。”林萊高興地說道,“那麼,我們隻剩下一個問題了。”

“什麼?”X2

“展大哥到時候會有空嗎?”林萊說道。

展昭僵住了。

白玉堂不客氣地笑起來,“這確實是個好問題呀。”

展昭:“。”

展昭覺得這樣不行,他得想辦法讓府尊到時候放他假。

他去想辦法去了,提出問題的那兩個人,就笑嘻嘻地、沒有半分憂愁地離開了,等回到他們六扇門,倆人還跑去廚下要了份酸湯面,呼啦啦地吃了,又呼啦啦地跑去玩迷你捶丸,總之,就是主打一個無憂無慮。

他們倆最近也確實很無憂無慮,便是定親的事,都是由兩家大人們操心。

至於之前林萊做欽差大臣引來的不滿?

她這不是已經不做了嗎,而且她都已經拜師天上那位張天師,以後怕是要成仙的人了,那讓讓她怎麼了?

——之前很多人都以為她的師父“張天師”,是茅山派如今的掌門人張天師,哪裡想到是那一位張天師。其實仔細想想,她最開始作為惠風小法師成名時,就是夜遊神為她搭台,那他們就該想到她這方面來曆不一般的。

當然了,矛盾還是存在的。

林萊並不準備現在就去激化它罷了,她仍舊有很多特事要特辦的,就像吐蕃國這次和襄陽王勾結一事。她已經將阿玄陀和阿冥陀的鬼魂,送去地府了,先讓天師鐘馗審他們一波再說。

她自己麼,先歇一會兒。

除了吃好喝好,她還要大賞特賞各種名家畫作。

比方說範南平的《登高賞月圖》。

哈哈哈哈,這幅畫還是到了她手中了!

掐腰得意笑。

白玉堂見她這般開心,就跟著笑了笑,隻是等注意到她隻將注意力放到那幅畫上,就開心不起來了。他氣呼呼地往旁邊玫瑰椅上一坐,開了口:“有的人呐,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林萊聽到了,卻沒有搭腔。

白玉堂:“某、人!”

林萊繼續耳聾。

白玉堂:“……豆豆指揮使!”

林萊還是沒吱聲。

這下他可知道她就是故意的了,立刻湊到書案這邊,作勢要朝她耳朵吼上一吼。

林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捂住自己耳朵。

白玉堂氣笑了:“好啊,你不用人竟然這麼朝後!”

林萊放下手,要去拉他的手,結果他還躲了起來,不過就意思意思地躲了兩下,就老老實實地任由她抓住了。

林萊笑著說道:“哎呀,我這不是逗你玩的嗎,小白。”

見他不出聲,她眼睛一轉,“小白小白,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什麼?”他這次出聲了。

林萊竟然沒有立刻回答他。

這件東西還是她被大人們提醒了才知道的。

這不是他們倆很快就要成親了嗎,有一些知識總是要知道的,故而大人們就悄悄給她準備了一些教科書,是夾在正經書籍裡的避火圖。

林萊之前自己看到過,卻沒怎麼放在心上。那種事她根本就不需要教,所以她當時看避火圖,更多都是從實用性角度去看的,像是有的圖挺有那種感覺的,有的圖就挺寡淡的,她真的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當然了,可能是因為隻有她一個人在看,而且途中也沒有任何大人闖進來。

至於她為何要拉小白來看?

那是她覺得到時候更不好意思的那個人,肯定不是她呀。

這就能達成她“隻要有人比我羞恥和尷尬,那我就不羞恥和尷尬”的羞恥規則,這可是她和羞恥心鬥智鬥勇後那麼久後的一點進步了。

果然,等林萊將一本夾帶著避火圖的書,示意小白去看。

等他翻閱到了那一頁後,他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書那叫一個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

林萊快要笑死了。

白玉堂:“!!”

他迅速鎮定了下來,還明白過來她為什麼不覺得羞赧。

他又氣又惱,覺得自己被她小看了。

不僅僅是一個男人的氣概,還有作為她的男人的氣概,和對她的渴望。

這家夥還在那兒笑呢,真是一點危險都覺察不到嗎?

白玉堂這麼想著,卻沒有任何動作,他頂多是將書頁攥得緊緊的,眼睛裡像是有兩團火再燃燒罷了。

林萊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她收了笑,抬起眼眸去看他。

“唔——我好像做了一件很危險的事。”

白玉堂沒好氣地說:“你還知道啊。”

林萊看著他說:“可因為是小白麼。”

白玉堂卻一點都不感動,看他嘴巴很不客氣地說道:“豆豆指揮使,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他還重複了一遍。

林萊煞有介事地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的意思是你打不過我耶。”

白玉堂:“…………”

林萊再接再厲:“玉堂,你現在心裡是不是特彆欣慰我能保護我自己?”

白玉堂:“。”

不想理她。

林萊見狀更加來勁,她將那本書從他手中拽回來,見他眼裡都要噴火了。

林萊想了想說:“我沒有任何不覺得你不是個正常男人的意思,我隻是——怎麼說呢,小白穿這身官服真的好帥,讓我——我怎麼和你說好呢。啊!有了,用你的話來說,我是個正常的女人。”

尤其是她如今身體已經發育成熟了,自然會產生正常的生理悸動。

她覺得這很正常,並不打算壓抑它。

何況現如今隻有她和小白兩個人,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這麼說出來後,小白會覺得她不該說這種話之類的。

果然,他聽了她的解釋後,就明白過來一件事,那就是不僅他在渴望她,她也在渴望著自己。這讓他格外欣喜,不由去牽她的手,“我想親你,你呢?”

林萊點頭。

“很好。”

兩人就那麼親親了,而且這次親親有點激烈。

沒辦法,因此這次不光是心理上,還有生理上的相互吸引。

尤其那夾帶著避火圖的書就在一旁,兩人沒有立刻乾柴遇烈火,進而熊熊燃燒起來都是好的。

正因為如此,心中那股兒想頭才越來越盛。

另一方面,林萊感覺她又喜歡了小白一點,覺得他們倆在“離經叛道”上都有共同的想法。

這會讓他們的未來更和諧的,不是嗎?

不錯,不錯。

心情愈發好的林萊,在地府再見到阿玄陀和阿冥陀時,還興致頗高地和他們打起了招呼。

“你們好啊。”

阿玄陀、阿冥陀:“…………!!”

不是,怎麼哪裡都有她啊?

其實他們倆早就該想到的,之前可是她親自將他們倆交給了地府,她要是沒有點關係,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走他們?

現如今他們想通這一點,已經太晚了。

尤其是下一刻,林萊就對著主審他們的地府判官喊道:“世伯。”

阿玄陀、阿冥陀:“………………”

襄陽王當時怎麼沒有提到過這一點啊?

好吧,襄陽王當時可能提到過什麼,但是他們倆那時候多囂張啊,認為區區一個林惠風不在話下。哪裡想到不在話下的是他們自己!

阿玄陀和阿冥陀是徹底破防了,也徹底蔫了,之後林萊問他們倆什麼,他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林萊為此知道了在他們倆背後,確實有一個靠山,對方乃是吐蕃國的國師之一,需要他們倆去處理他不方便出面料理的一些事。另外,阿玄陀和阿冥陀的傀儡屍,還能繼續優化,那就是讓傀儡屍看起來和活著無異,如此一來,或許到時候他們在吐蕃國境內做一回竊國者都無不可能。

或者說,讓吐蕃國國王成為他們手中徹徹底底的傀儡,權力都集中在那國師手上。

林萊也想起來了,她之前在秦鳳路見到的那些傀儡屍,其中就有兩具乍一看沒什麼破綻了。

也難怪他們倆都那麼臭名昭著了,卻還活得有滋有味的。

還有國師是吧?

林萊一方面覺得這畢竟是人家吐蕃國的事,她怎麼好插手管呢,她頂多是讓人家吐蕃國國王知曉有這麼號人物與事罷了。等等,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想全面銷毀這阿玄陀和阿冥陀的研究資料為好。另一方面,“國師”這個稱號真不錯,她想要。

林萊隨後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天龍八部》裡的吐蕃國師鳩摩智。

此人還是個武林高手,對中原武功還很狂熱,為此不惜多次來中原偷學乃至挑釁中原武林高手。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類似的吐蕃高手來中原啊?她現在不僅想要成為中原武林第一人,還想要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

林萊原本就有這樣的野望,本來是沒有那麼勃勃的,可總有人推動她。

那她還就非要有一部分人,繼續仰望她了。

話說回來。

林萊又仔細盤問了阿玄陀和阿冥陀,確認他們倆什麼都交代了後,這才準備離去。

阿玄陀望著她的背影,還是生出了點誌氣,“等來世——”

阿冥陀默默點頭。

這個嗎?

他們倆是可以有來世,但也是在他們為他們今生造的孽服役過後才行啊。

而就他們倆的罪孽,他們不在地府的地獄裡受酷刑數百年,可不算還完。

到那時候,他們便是僥幸有去轉世的機會,那也不可能會投胎成人呀。

更重要的是林萊又不會活數百年,所以他們是不會有來世緣分的啦。

得虧阿冥陀和阿玄陀還沒有想明白這一點,不然他們就更要吐血了。

林萊去好好拜訪了下她世伯,天師鐘馗,還為他帶來了一份禮物,佳釀一瓶。

天師鐘馗笑著將禮物收下了,隨後他老人家還提到近來張天師的人緣可不太好。

林萊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她忍俊不禁後,還假裝那和自己無關。她隻是提起陽間吐蕃境內的傀儡屍一節,說她回去後就會好好收拾下後續的,儘量讓這種事沒有再萌發的可能。

鐘馗就說:“不若惠風賢侄將那國師一並料理了?閻王爺那兒我自去報告,保管他必是和我一樣支持你這麼做的。”

林萊:“……世伯,凡間有國界的呀。”

鐘馗這才反應過來,見她苦笑,不免安慰道:“無妨,等惠風賢侄到時候來我地府任職,便可無這種顧慮了。”

林萊卻沒好說什麼。

畢竟她根本就沒有“到時候”啊,為此她心裡還有點惋惜,畢竟這可是鐘馗在特招她耶!說出去倍有面子的,好嗎?

當然,這種話她還是不要在祖師爺那裡說為妙。

拋開這個話題,林萊想了想就說她到時候會儘可能確保那國師,會在陽間得到應有懲處的。便是實在不行,她到時候可以偽裝成地府人員,隻要到時候她不承認不就行了。

如此承諾過後,林萊這才離開了地府。

她回到陽間後,沒有立刻去找官家彙報此事,而是先自己在陽間調查一番,確保一些資料不會傳出來後再說。還有那個國師?林萊準備給秦鳳路六扇門分部發送指令,讓他們幫忙搜集下那國師的資料——現如今林萊和通秦鏢局還有六扇門新成立的秦鳳路分部,在秦鳳路可有威望了,之前就有一些商隊投靠了過來,現下更是有的是商隊願意為他們行方便。當然了,六扇門會給他們回報,比如說讓他們在秦鳳路行動更順利,還有為他們去西夏乃至吐蕃國行商而保駕護航。再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們做的是正當生意。

像是馬賊,或是間諜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

林萊放飛了信鴿後,伸了個懶腰,她怎麼覺得公務是處理不完的呀?

這樣不行,於是她果斷招來胡素商,問她咱們六扇門什麼時候適合放假。

胡素商都想歎氣了。

她現在是越來越忙了,相對的,修為越來越高了。

她還覺得自己到時候怕是會順利成就狐仙,所以並不後悔投身到惠風法師這裡來。

隻是忙啊,太忙了。她也想休息休息的,為此就去招幫手,哪裡想到她之前去招同為精怪的道友們時,他們因她修為漲得太快,反而懷疑她走了捷徑,認為她這是過來詐騙他們的。這就導致胡素商沒能成功招到人,她自己都無語了。

不過現在嗎?她覺得有張天師在天庭為惠風法師作保,那該當沒什麼問題了。

想到這兒,胡素商就重新打起精神來,說了個大家適合放假的時間,又提到重新招精怪的事。

林萊立馬問:“有沒有手很多很能乾的精怪?”

像什麼蜈蚣精啊,蜘蛛精的。

胡素商笑,看來她們倆想到一起去了,她便說她到時候會著重考慮這點的。

林萊點頭再點頭。

繼續處理公務,處理得想掀桌了,停下。

林萊心說公務永遠處理不完,那她還是不要和自己較勁了,明天再來處理吧。

現在,她要去充充電了。

她忙著時,六扇門上下也沒閒著,像白玉堂這個副指揮使就帶人去和地方捕快們做交接去了,他們陸陸續續抓到了聚賢莊逃走的那些江湖中人,這些人都會被移交到六扇門總部,到時候六扇門會對他們進行統一清算。

忙了一段時間後,所有人都被抓捕回來了。

林萊也不忙著審訊他們,而是——

先放假!

還是放大假!

六扇門上下:好耶!

大家簡單休沐後,就朝著郊外出發了。

野炊、捶丸場等都等著他們呢。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禦貓”展昭,以及開封府老大包拯和主簿公孫先生,以及一些開封府校尉。

展昭這是為了讓自己能休假,就把包大人他們都給拉上了,所以他面對林萊時,還有點不好意思,說這次會有夥食費紋銀百兩。

林萊怎麼好意思收他的錢,她這次是真的沒收人家錢,而是:

“包先生,您真的好體恤屬下喲。”

包拯:“……夥食費會有的。”

林萊擺擺手:“這倒不用,您到時候為我通真觀畫幾幅畫便可,我好久沒有欣賞到你的墨寶了,還有點懷念。”

包拯失笑:“可。”

林萊:耶。

她又想到了什麼,躊躇了下才說道:“我好似聽聞公孫先生極擅畫竹。”

包拯哭笑不得:“我懂惠風你的意思了。”

林萊繃得住,還說道:“下次我六扇門若還有此類活動,還會喊上你們開封府的。”

包拯點頭:“善。”

那就沒問題了。

林萊因為不久後就能得到幾幅好畫,心情越發好了,大手一揮讓大家儘情地玩,儘情地吃喝,她這次可是拿出了兩隻新豬,還有一堆雞鴨鵝,還有數隻兔子,蔬菜和瓜果更不必說,還有不久前弄好的、難度為三星的捶丸場地(把附近的山水都算進了場地中,自是難度不小,相應的樂趣更多)。

大家紛紛歡呼。

其中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放鬆一番後就靈感迸發,很快就下筆畫就了幾幅畫,給林萊送來了。

林萊:“哇!”

她眼睛都亮了。

回頭,她還立刻叫人幫她把這幾幅畫給裱裝起來,還選了兩幅畫掛在了她的書房裡。

這日,林萊正站在一幅《清風竹林圖》前細細欣賞它呢,小白從外面走了進來。

“旋炙豬皮肉吃不吃?”

林萊回過神來道:“大龔和小龔用道觀那邊的豬皮肉做的?”

白玉堂點頭:“正是,還用了老鄧先前做的青梅醬去膩。”

林萊聞言眼睛更亮了:“那我更要嘗嘗了。”

味道果然不錯,還讓林萊想到了之前吃到的雕梅肉,不同的是豬皮肉更加有嚼勁,還一點都不膩味,哪怕林萊連續吃了好幾塊都是如此。

白玉堂這個老饕同樣這麼覺得,於是他吃過後就說:“那我就把這道菜記錄到我那個小本本上了。”

林萊:“嗯嗯。”

林萊之後還看著他作畫做記錄,末了還誇他畫畫畫得好。

白玉堂挑眉笑:“你是看誰都擅丹青吧。”

林萊:“…………請不要往我的傷口撒鹽,謝謝。”

白玉堂還是笑,被瞪,他才收斂一些。

兩人過後又一起欣賞了下公孫先生那幅《清風竹林圖》,後來不知道怎麼得就過渡到去欣賞另一類畫了。

在欣賞這類畫之前,他們倆還確保了不會有人突然過來。

保險起見,他們倆後來還是轉移到了密室。

沒辦法,隻有他們倆的時候,兩人可以變得很坦誠,但僅限於某個空間下隻有他們倆個人的時候,但凡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們倆那叫一個驚慌。尤其是林萊,她知道自己這時候是有點倒黴在的,所以格外注意,幸運的是她這書房裡有個密室,這樣的話,她要是還能倒黴,那她真的不活了。

所幸她還沒這麼倒黴,因此密室就成了他們倆的絕對安全屋,暫時在裡面想做什麼都可以,還能做到坦誠相待。

這一次的話,密室內有如下對話:

“啊!這個我個人覺得最好,香而不膩,像剛才吃的旋炙豬皮肉。”

“確實,畫手一看就是個老手。”

“是吧是吧,那到時候咱們先試一試這個咯?”

“我覺得可以。”

下一張。

“這張是不是有點素淡了?”

“請問豆豆指揮使,你吃飯難道總是吃葷的嗎?”

“也是。”

再下一張。“這張的話?這!這相當於吃河豚吧,小白?”

“我也覺得。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也很困惑,所以這張還是暫時放到一邊吧。”

“嗯。”

“怎麼你還有點不舍呀,小白?”

“我隻是好奇,好奇。”

“現在還不是好奇的時候,還是趕緊上下一張畫吧。”

又來了一張。

“這張——”

“請豆豆指揮使先品鑒。”

“為什麼又是我先?這次換你。”

“好吧。以我看,這是曲水流觴。”

“沒那麼室外吧,所以我覺得是涼亭烤肉。”

“同意。”

他們倆鑒賞這類畫作鑒賞得這麼興致勃勃的,那麼隻有一個問題了:什麼時候才能成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