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開封府10 蛇鼠一窩組合。(1 / 1)

始於聊齋 非摩安 29795 字 6個月前

開封府10

鬆江府, 扇湖附近。

林萊在此開啟了她第二個1VN副本,在這個副本中,她所面臨的敵人是駕駛著十條小船、人數多達25人的水賊。

這群水賊就武力值來說, 在LV15到LV25之間。

從這一點來看,這次的戰力是比不上林萊上一次1VN副本中的,畢竟那個副本中有個LV45的鐵藜花。LV45是個概念呢?這麼說吧,便是“北俠”歐陽春,他的等級都不過LV50上下, 就這歐陽春在現如今武林, 已經少有對手了。

但是這次畢竟是在水上, 這大大不同於陸地。

尤其相比之下,這群水賊常年在這一片水域活動, 他們一個個地都很識水性。可以說, 這次副本他們雖是敵人,卻大大占據主場優勢, 更彆說他們還有很多武器, 像是鐵索、漁網、水靠、鑿子,以及少不了的刀劍等。

再看林萊這邊。

她加上這次的受害者,總共兩艘小船。

那位姑娘還全然不會武功,眼下還更處於力竭狀態。

如此等下這副本開啟, 這鄭姑娘勢必會成為水賊的突破口(她既然拿著寶鏡, 那林萊就姑且認為她姓鄭, 乃那鄭路的藥材商家眷了), 為此林萊還必須要護住鄭姑娘。

林萊:“!”

林萊這是興奮起來了。

思緒轉圜間, 林萊已經想到了對策。

她叫鄭姑娘臥伏在小船船艙裡,不要擔心。

接著,林萊就將寶鏡先收到了褡褳裡, 持著長長的竹竿等著水賊們靠近,還將她們這條小船團團圍住。

林萊覺得差不多了——這點時間夠她將內力延展出去了,這能進一步保證她等下更好地掌控這條小船,不至於因為她動作太大,而叫這艘小船動蕩不已,甚至來個人仰船翻。林萊確保完這點後,她就動作了起來。

她利用竹竿撐著小船移動,看似是想要找突破口,突圍出去。

那群水賊見狀紛紛樂嗬起來,他們此時萬萬不會想到等待他們的什麼,還以為他們這次要賺大了。不僅有大寶貝,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當下,頭頭還有了那麼點憐香惜玉之心,隻是招呼其中四艘小船上的弟兄們動起手來。

這四艘小船聽令後,就朝那艘孤立無援的小船靠近。

不想,竹竿破空聲在他們耳邊炸響。

一聲帶走一個負責劃船的弟兄。

又是一聲一聲一聲。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四個水賊就那麼被打下了水,其他水賊不得不補上劃船的缺口,可正是這個猝不及防的間隙,竹竿又像是響鞭一般甩來。這本就很叫人傻眼了,偏人家甩完竹竿,還不慌不忙地又將竹竿重新當成了船櫓,遙控著她們的小船安穩地在水波上飄動。

水賊:“!!!”

頭頭:“!!!”

這下,他們是知道他們遇到硬茬子了。

可她若是以為她就能贏了,那她也小看他們這些常年在這片水域裡討生活的人了。

不說其他,就是被她打下去的弟兄,等他們回過神來,可就像是如魚入水,更加自在了。

這頭頭當下喊起了黑話,示意弟兄們改變策略。

林萊沒有去深究對方那黑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反而是撐著船,如法炮製地去對付起了其他六艘賊船。很快,大部分水賊都像下餃子般掉落到了水中。

甚至有人還是自願跳下去,因為他們接下來要做“水鬼”在水底下去纏那艘美人船了。

哈哈哈哈。

鄭紅英又如何好那麼伏臥在船艙裡,她想要做點什麼,於是就毅然走了出來。見此情景,她臉色煞白,對林萊說道:“女俠,他們這是打算從水下伏擊我們的船了!”

林萊點點頭,她問對方:“你叫什麼?”

鄭紅英說了自己的名字。

“好阿鄭,你仔細聽我的話,接下來你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驚慌害怕好嗎?”林萊又說:“我有我的法子,去對付他們。”

鄭紅英點頭,她現在幫不上什麼忙,但絕對不會拖她的後腿。

“很好。”林萊說道。

她說著就從褡褳裡掏出一個玉葫蘆,接著將它打開,對著水面倒了什麼下去。

再之後,林萊又掏出那枚寶鏡,顧不上其他,就咬破指尖朝寶鏡鏡面上滴了一滴血上去,借此建立自己和這枚寶鏡的聯係,好叫她進一步利用操術操縱它。

事實證明,她的血是很有效的媒介,林萊施展了操術後,頃刻間就鏈接上了那方寶鏡。

很好!

水賊們可沒閒著,他們紛紛朝著這艘船遊去,一個個很像是一條嗜血的鯊魚。

就是他們完全沒有鯊魚大,那就更不會有修煉百年的蛇精身形那麼大。

現在的情況就成了水面下水賊們試圖圍剿“獵物”,在他們之下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潛伏了一條大蛇,那蛇完全舒展開來身形的話,簡直能叫人嚇個半死。

水賊們儼然變成了它的獵物,可惜此時此刻他們還誌得意滿著呢。

他們知道那小娘子功夫不錯,以防她還用竹竿甩他們,所以他們就合力將這附近的水攪來攪去,蒙混起她的視線來,趁此,他們就丟出他們所帶的鐵鉤,要從水底下鉤住她們的船。

很可惜,他們今天注定折戟了。

因為林萊還有那方照海鏡,這照海鏡顧名思義就是用來照海用的,能叫深海變明亮、透明,那對付這一片小小的水域,就更不在話下了。

所以林萊就一面使用起操鏡術、一面用竹竿撐著小船移動、又一面操縱著她的蛇精,不可謂不是一心多用。所幸她早就習慣了一心多用,因此這次她完全能應付得來。

林萊通過鏡子觀察著水下的情況,知道是時候了,就叫她的蛇精出擊。

這蛇精是更擅長對付陰物,可不代表它在水中對付不了一些個水賊。

尤其林萊還十分壞心眼,叫蛇蛇從更下面出擊,那陰影能把人給嚇破膽,更彆說那濕濕滑滑的觸感,更叫人不寒而栗。

很快,就有一個水賊被蛇蛇纏住了。

‘啊啊啊啊!’

血色在水中蔓延開來。

一個,又一個。

都不用多,就這麼兩個,就足夠讓所有水賊SAN值直掉,紛紛想要爬到水面上來了。

林萊:‘來了來了!’

林萊便叫鄭紅英過來,幫她舉一下那方寶鏡。

林萊自己則開始了像打地鼠一樣,用竹竿搗冒頭的水賊。

一搗一個準。

水面下,蛇蛇很懂事地將水賊往水面上頂,那感覺水賊都要嚇尿了。

這時候,哪怕他們普遍武力值在LV15-LV20之間,但在嚇破膽的情況下,能發揮出五成就謝天謝地了。

就這他們還要面對上下夾擊,還有他們又不能長時間在水下憋著——

一時間,水賊們哀鴻遍野。

相對的,林萊卻玩得不亦樂乎。

有那麼點叫人分不清到底誰才是BOSS了,也是怪哉。

鄭紅英:“??!!”

鄭紅英已經隱隱綽綽地看到水面下那條大蟒蛇了,她再有魄力也不免害怕,但是一想到大蟒蛇對付的是這群作惡多端的水賊,她打心底感覺到痛快!

自然,鄭紅英便不會為此畏懼林萊,反而她看向林萊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仰。

林萊注意到她的視線,就看了過去,回給她一個微笑。

過後,林萊又專心對付這群水賊了。

考慮到這是在水中,如果這群水賊為此變成水鬼那就糟糕了,所以林萊並沒有全部將他們殺死。實際上,除了最開始給水賊們製造心理恐慌的那兩個水賊外,等林萊最後停手時,還活著的水賊還剩下20個。話雖如此,他們也隻是活著了,更多的膽子都已經快被嚇沒了。

甚至有個水賊眼看要淹死,還是林萊用竹竿將對方挑了起來,放到了他們的一條船上。

林萊不忘給鄭紅英解釋道:“我想這群水賊還有餘黨,所以我得留些活口,不過阿鄭你放心,等我從他們口中問出他們的餘黨信息後,他們會得到應有懲罰的。”

鄭紅英輕輕頷首:“除惡務儘。”

林萊:“嗯嗯。”

至於水鬼那部分原因,林萊還是不要和她說了,徒增懼怕罷了。雖說她的蛇精,已經叫人家被迫大開眼界了。

就在這時候,還有水賊還有餘力想要駕船逃走。

林萊冷哼一聲,為了逗鄭紅英稍微開懷,她就對她說:“阿鄭,我給你看個絕活兒。”

說罷,她就玩了一次水上漂。

但見從她們這條船到水賊那條船,遠遠十數米,她腳尖就隻在水面上輕輕點了四下,接著人就像是鳥兒般落到了那條船船頭。

“你想去哪兒啊?”

水賊:“!!!”

將水賊嚇暈過去後,林萊就朝鄭紅英喊道:“阿鄭,我厲害不?”

鄭紅英知道她是逗自己開心,頓時心內暖流湧動,她還不忘喊道:“太厲害了——!”

林萊:“嘿嘿。”

下一刻。

不遠處有人喊話:“鄭紅英可是?”

不等鄭紅英遲疑之下再應聲,那人又送話過來:“你的家人已安全上岸,此時正在富全縣,你且自去與他們彙合罷。”

再之後,就再沒其他言語傳過來。

便是鄭紅英喊:“足下是——?”

對面都沒有應聲。

林萊:“。”

林萊仔細回想了下,她剛才好像沒有做什麼類似“靈蛇掌萬歲”的事?再有她的蛇精她之前已經收了回去了,那這個突然出現卻連面都沒露的人,應該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至於為什麼說對方是突然出現?他若是之前就出現,就這麼個距離,不僅林萊便是她的蛇精都會發現對方了。

另有一個,聽對方言語,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了鄭家人的遭遇,過來幫忙的。那他若是早來了,那看到那麼多水賊,他怎麼都不該袖手旁觀的吧?

問題是他乾嘛還這麼藏頭露尾的?

林萊一時間想不太通,便留了個心眼。

她先“奴役”了那群半死不活的水賊,像是趕鴨子一樣趕著他們去最近的岸邊,至於他們弟兄的屍體,他們當然也要自己撈起來,放到他們自己的船上,再拖著一起上岸。林萊可不打算放縱水鬼誕生,所以她之後還要用自己法師的身份仔細打點一下。

河水流動,沒一會兒就將原本的血紅色給衝得乾乾淨淨了。

這裡又恢複了少有的平靜。

冷不丁,一艘小船駛向了這邊。

站在船頭的不是彆人,正是答應了鄭路來營救她女兒,結果等他趕過來,已經塵埃落定的白玉堂。白玉堂一面欣喜鄭路女得救了,一面不甘心起來——他之前還撂下話,說什麼“這老漢你靜候佳音”,結果呢,人根本就不是他救下的。

白玉堂:“。”

這叫白玉堂如何好意思回富全縣,所以他當時乾脆連面都沒露,隻是告訴了那鄭紅英她家人如今所在,便招呼船家離開了。可白玉堂越回憶自己之前看到的場景越不甘心,就非得氣性上來,折返了回來。

他來到了他記憶中的地方,站在船頭,盯著水下片刻,又用刀去水下劃拉,確信這水下萬萬沒什麼繩索的。

白玉堂:“哼。”

其實吧,那人既然以一己之力,還看似分毫傷勢都無地將那麼多凶煞的水賊打殺,那此人必然功力高絕,那她能有那般精妙的輕功,就不足為奇了。

他就是有點——

不等白玉堂理清楚自己被搶了人頭的複雜情緒,一聲清亮又短暫的口哨聲傳來。

這一下子吸引了白玉堂的注意力,他猛然朝聲源看過去。

等看清楚是誰後,白玉堂一下子僵硬了起來。

“敢問足下到底是——?”去而複返的林萊問道。

此時此刻她心裡彆提多美滋滋了,原來看彆人被羞恥心攻擊,竟然是這麼一件美妙的事情嗎。

白玉堂:“…………”

白玉堂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惱的,耳朵那叫一個紅啊。

他狠狠剜了人家一眼,更吝於搭話,直接叫船夫趕緊往前趕路。

“足下確係好人,對吧?”身後那人還問了句。

白玉堂:“!”

她什麼意思?想他堂堂錦毛鼠,什麼時候敢做不敢當了,可他這次又確實定點功勞都無,所以他才不屑於露面的,怎麼到她那兒自己還身份不明了?

氣煞我也!

船夫其實和白五爺相熟,見狀就提醒了句:“五爺小心些動作,休叫船不穩當。”

白玉堂:“……”

若是以往他絕對會飛身離開了,可這畢竟是在水上,而他素來和水不對付。

——其實是他就是個旱鴨子啦。

另一邊。

林萊覺得那個少年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壞人,也該當和水賊沒什麼牽連,這下子林萊就徹底放心了。她之後就重新追上鄭紅英他們,其實她也沒想到對方會折返,她原本是打算悄悄跟蹤對方一段路的,隻能說幸好她沒有一開始就露面,不然可不會叫他人羞恥起來了。

不錯不錯。

林萊稍後將這個小插曲暫時丟開,先去辦正事。

考慮到鄭家人如今在富全縣,而這水域理應也受富全縣管轄才是,所以林萊他們上岸後,就朝著富全縣縣城進發。等他們到了富全縣縣城時,那邊的人已經聽到消息了,起初他們還覺得很不可置信,但等他們看到那群叫他們恨得要死的水賊身影後,他們這才不得不信,徹底震驚了起來。

這就導致林萊他們去縣衙的路上,跟了一路百姓。

不多久,聞訊趕來的鄭家人喊著鄭紅英的名字擠開人群。

鄭紅英毅然決然犧牲自己時,她沒哭。

知道自己無路可走時,她也沒哭。

現在聽到家人熟悉的聲音,這個很有膽魄的女子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來,隨即被她母親抱在了懷裡。

鄭路同樣很想這麼做,隻這時候他這個一家之主又怎好這麼失態,何況他還有恩人要去拜謝。

鄭路這麼想著,就稍微整理了下儀容,上前就要叩謝義士。

嗯??

鄭路傻了眼,怎麼美少年變成了女嬌娥?

林萊眨眨眼。

鄭路:“呃。”

林萊懂了:“這位老漢你可是阿鄭的父親?是啊——”得到對方的肯定後,林萊才繼續說道:“我叫林惠風。鄭老漢,你有個很有膽魄的女兒,隻是性格過於剛烈了些,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她都要在那群水賊追殺上來前就自我了斷了!所以鄭老漢你回頭還是說說阿鄭才是。”

話是這麼說,可林萊的真正意圖根本不是這個。她的真正意圖是告訴鄭紅英的父親,還有其他人,鄭紅英不但有膽魄,她還沒有被水賊們怎麼著。

彆說其他人不會想到這一點,認為鄭紅英能活著回來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林萊敢打包票,肯定會有人在意或隻在意鄭紅英的貞潔問題。

哼!

鄭路其實是個真慈父,而他聽到了這番話,很快就明白了個中深意,當下就要叩身下去。

林萊要去攔,卻在這時候耳尖地聽到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

“是靈蛇玉女林惠風!”

“難怪!”

林萊:“。”

林萊倒是不奇怪為什麼這裡會有人知道她的名號,揚州距離這裡並不算遠,就是那時候不還是有人給她起了“靈蛇使”的外號嗎。她還是覺得這個外號比較酷炫,“靈蛇玉女”什麼的,恥度有點高啊。

林萊假裝沒聽見,又想起來一件事,便問鄭路他之前可是找了義士?

鄭路點頭:“正是。那位義士的話,我後來聽周圍人說起他乃是‘錦毛鼠’白玉堂,和他幾個義兄弟在這鬆江府頗有聲望。”

林萊:‘哦哦!’

原來是“錦毛鼠”白玉堂啊。

這時候富全縣官吏終於露面了,隻是他們顯然不太受歡迎,就連鄭路這個外鄉人都臉色冷淡了下來。

林萊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原因,不過她還要借一借這富全縣縣衙的幫助,便沒有對縣令多冷淡,隻說這群水賊縣令隻管拘於縣衙牢房裡便是。

富全縣縣令叫徐崇,字崇文,年紀三十上下,他聽了林萊的話後,沒有立刻應下,而是先仔細觀察了一番這些個水賊,等一一看過之後,還和自己的師爺對視一眼,臉上不喜反憂。

林萊眯了眯眼,並不想浪費時間,當即直言道:“我知道縣令你的顧慮,你放心好了,我接下來會去將所有水賊都給抓過來的。”

徐崇當下驚呼:“當著?”

此言一出,周圍人又是一陣鄙夷,他們也是明白了這父母官的不作為和膽小。

徐崇臉上一陣刺痛,不過他沒有發作,而是連忙引人去縣衙。

等到了縣衙,閒雜人等就不能跟著進去了。

鄭紅英不願意這麼離去,林萊就說她先去和家人團聚吧,稍後她還有事要和他們家裡人談。

鄭紅英稍微一想,就試探道:“可是為了那方寶鏡?”

林萊點點頭。

鄭紅英記下了,這才跟著家裡人先暫時在富全縣安頓下來。

他們一家是暫且離開了,富全縣一些百姓卻沒有,他們仍舊在縣衙外徘徊。林萊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停了下來,轉過身說道:“諸位我欲找‘錦毛鼠’白玉堂,隻是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因而我想請諸位幫個忙,若你們得見了那白玉堂,就幫我傳個話,說我在縣衙恭候他大駕,如何?”

他們忙不迭地應下了。

林萊這才進了縣衙。

縣衙上下特彆心虛氣短,看徐縣令都恭請林萊上座便可見一斑。

林萊暗自搖頭,就不和他廢話,開門見山道:“我對此地並不熟悉,亦是不知道這裡水賊具體是個什麼情景,他們人數幾多、據點又在何處、頭目又是哪個等等,不若縣令你好心將這些說給我聽——這些情報你們總歸是知道一些的吧?”

徐縣令臉頓時漲紅了,有心為自己說幾句好話,可想想還是算了,隻有點頭道:“知道的知道的。”

如此,林萊便從徐縣令這裡知道了這群水賊的大頭領,乃是一個叫毛鱷的人。

對方還號稱什麼扇湖鱷將軍,手底下總共有上百弟兄,也難怪能在此地水路上稱王稱霸,還叫周圍衙門都不敢管。畢竟若是一次沒有將這群水賊徹底剿滅的話,那剩下的水賊肯定會發動報複,那到時候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又如何自保呢?

林萊理解歸理解,可還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沒辦法,現下她隻能繼續打這個副本了。

林萊當然不會自己一個人上,她想著這次組一下團。

故而林萊剛才想要叫人幫她約一下白玉堂,她是想到了五鼠中有個“翻江鼠”蔣平,對方十二分地識水性。再有好像五鼠在鬆江府還挺有能耐的,不知道能不能進一步借他們的力。

再說那“錦毛鼠”白玉堂。

他當時被氣跑後,是打算回他哥哥們所在的陷空島的。不然呢?去富全縣嗎?

他錦毛鼠可丟不起那個臉。

到底他若是英勇拚殺過後,將鄭路女救下來,那他回富全縣自是凱旋,然而現實是他毫無功勞和英勇可言——

白玉堂想到這兒,又不禁想到幾乎毫發無傷就擊潰那多水賊的那人。

若是平常他們倆在彆處撞見,白玉堂必然願意和對方結交的,現在麼?

算了算了。

若是白五爺就此一徑回了陷空島,那也就沒後面的事了,可他偏偏沒有。

原因麼?他多少還是在意自己和那鄭老漢撂下話,卻毫無作為一節。

他可不想就此叫人在背後說他壞話,就算他們說他壞話,他也不會多在意就是了。他隻是想那鄭路女乃是俠義之女,鄭老漢又是真慈父,這對父女很合自己胃口,所以白玉堂上岸後,就叫自己相熟的這船夫盧老漢回富全縣。若是那鄭家當真典當了他們家家資,那盧老漢就叫當鋪記自己的賬,隻管先將那些家資給鄭家送回去便是。

盧老漢記下了。

盧老漢就這麼在富全縣被富全縣之人逮個正著,便有了盧老人派人給白玉堂傳信,白玉堂因此知曉了他被那什麼林惠風點名邀請一節。

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再一個:“她這是什麼意思?要當面嘲笑我嗎?”

不等其他“鼠”問個清楚,脾氣大得很的白五爺就衝了出去,騎上駿馬就朝富全縣而去。

不多時,他就到了富全縣縣衙外。

他逮著門倌兒就問:“林惠風呢?叫她出來!”

林萊正在牢房裡和被她抓來的水賊們進行親切又友好的交談呢,聽人來報,她就停下手中動作,去見那“錦毛鼠”白玉堂了。

先前在水上,林萊是遠遠和人家對話的,那時候她就識彆到對方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少年。如今她得以近距離地端詳人家,近到都能看清楚他因為氣憤而染上薄紅的臉頰,嚴格來說,是那薄紅具體是怎樣的薄紅。

還彆說,他這樣給了人更強烈的衝擊感,不過林萊自己也不差啦,而且她身邊還有個大美人師父,所以林萊隻是短暫地在心裡欣賞了下對方的美貌,就收起了這發散的思維,假裝沒看到白玉堂的惱怒,她好聲好氣地道:“辛苦白玉堂白少俠來見我了,我是林惠風。”

白玉堂正要發作,又聽她說:“我之所以約見你,是想著趁熱打鐵,一舉將這兒的水賊們儘數剿滅。隻我畢竟人單力薄,唔,我畢竟隻有一個人,不可能事事周全,所以才想要找個強有力的臂膀。”

白玉堂聽明白她找自己的用意後臉色稍霽,同樣不客氣道:“不是我自誇,在這鬆江府我錦毛鼠少有對手。故而你找我,算你有慧眼。”

林萊:“唔。”

林萊心說她真正想要的不是他,可人家都願意幫忙了,而且戰力不俗,所以林萊就順勢說道:“可不是麼。”

白玉堂原本怒氣-5-5,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林惠風?‘毒鐵婆’鐵藜花是被你擊潰的?”

林萊點頭。

白玉堂心說:‘我就說這名字有些耳熟。’

如此一來,對方又能以一己之力擊潰那多水賊就不足為奇了。

至於這除惡務儘一事?

白玉堂自是樂意加入,當即便道:“據說那什麼鱷將軍在江湖中惡人榜上同樣靠前,那我自是很樂意去會會他。”

林萊道:“那太好了。”

白玉堂怒氣幾乎不剩下多少了。

不想——

林萊稍後提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白少俠還有四位結義兄弟,其中有一位翻江鼠可是?”

“正是——”白玉堂說著說著就反應過來,頓時怒氣又起。

林萊見狀連忙說:“哎哎,白少俠先彆急著上火。到底那鱷將軍帶著他的蝦兵蟹將,盤踞在水路之上,我們若是想將他們徹底剿滅,自然是需要一個善水的人為我們查漏補缺的。當然了,若是白少俠同樣識水性,那我們也可不請翻江鼠來。”

白玉堂:“。”

白玉堂哪裡好說自己就是個旱鴨子,他沉默片刻後再開口道:“你說的不無道理。”

林萊:‘嗯嗯?’

他怎麼這麼容易就改變主意了?

不過他既然鬆口了,那林萊這時候還是不要刨根問底為好。

先記下來,先記下來。

稍後,白玉堂就寫了一封信,叫人送去了陷空島。

陷空島其餘四鼠得了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有點疑惑他們這五弟怎麼這麼會功夫,就要和那“靈蛇玉女”林惠風一起行動,去剿滅水賊了。他們再轉念一想,那鱷將軍確實可惡,如今林惠風又一力攬下這件事,那說不得這次當真是剿滅鱷將軍及其同黨的大好機會。

陷空島四鼠當下商議一番,最終決定幫忙。

再說林萊。

她此次組隊打副本,自是要方方面面都要顧慮到的,起碼一點,不能叫和她組隊的人有多大的閃失,所以她決定在對付水賊這方面,分而化之。

根據徐縣令所言,那鱷將軍很注重臉面,也好似很顧忌底下兄弟,那若是他底下兄弟被衙門抓住,還要當眾處決,那他若是個好老大,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件事發生的,不然他到時候顏面和“威望”可會大大受損。那到時候鱷將軍很有可能會派人來劫法場,那到時候林萊這邊可以來個甕中捉鱉,隻是這件事中變數不小。

林萊便想她這邊還是先儘可能摸清楚那鱷將軍的底細,這個的話?

不若她這邊假裝放走一個水賊,比如說那個小頭頭,再跟蹤他,借機摸摸清楚他們老巢?

雖說這路途中有不少水路,可若是有“翻江鼠”蔣平幫忙,林萊這裡還能施以“伏擊追蹤法”,便可大大降低他們到時候跟蹤人跟丟的幾率。

林萊覺得這個方法更可行,就是他們到時候得演戲演得好一點,叫那小頭頭信了自己僥幸逃脫。

再一個,林萊還需要這片水域詳細地圖。

翌日一早,林萊就等來了陷空島兩鼠,“翻江鼠”蔣平和“徹地鼠”韓彰,還有他們陷空島一些個鳧水好手。

雙方相互認識了下,林萊隻覺得驚喜不已,蔣平就不用說了,而那“徹地鼠”韓彰可還是很會弄些地-雷的玩意兒,人才啊。

而蔣平和韓彰雖然聽說過“靈蛇玉女”林惠風年紀不大,不想等他們見了真人,這才意識到她比他們五弟還要小一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韓彰不禁讚歎出聲。

林萊抱拳道:“客氣了。”

白玉堂並沒有任何反應,叫韓彰和蔣平覺得有些稀奇,這五弟平時可有那麼點掐尖要強啊,可這會兒怎麼看他好似很認可那林少俠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暫將這點疑惑壓在心裡,先說起了此次他們願意過來所為的正事,故而韓彰就開口問起這次剿水賊的章程。

這個林萊自然已經想好了,如今隻需要根據隊友的變化,而進行下查漏補缺罷了。

很顯然,這次行動她是決策者,同時她又是主力軍,毫無疑問她到時候會出最多力,確保己方最好無傷亡,而敵方全軍覆沒。她先前就已經因為擊潰“毒鐵婆”鐵藜花及其同黨聲名在外,昨日又同樣以一己之力在水上端掉了二十多個水賊,而她自己看起來還是毫發無傷,單就實力來說,大家都不會再小覷她。另外,她雖然看上去年齡不大,卻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旁人自不會再因為她面嫩,而質疑她為何可以發號施令。

便是韓彰這個最年長者,沒一會兒就對她心悅誠服,願意從旁協助。

如此一來,林萊便覺得這個副本會打得比較順利了。

事實也是如此。

哪怕副本BOSS扇湖鱷將軍,等級高達LV50,周圍又有諸多手下。

可是在林萊他們真正和鱷將軍面對面前,他們這邊已經多多少少摸清楚了鱷將軍他們老巢的準備方位。嚴格來說,林萊還悄無聲息地潛入進去了一回,秉承著來都來了的原則,林萊想了想從自己的袖子裡摸出一個瓷瓶,往人家的酒缸裡下了點軟筋散——她目前身上所帶的毒-藥用,這個最不引人注意。

就算這鱷將軍看到逃回來的小頭頭,就懷疑他是被故意“放虎歸山”了。保險之下,鱷將軍便派出不少弟兄前去外面搜尋,甚至於他們守住了各個路口,還往來路上仔細巡邏,片刻不敢放鬆,甚至還有水賊下了水,往水下尋找,確保一條小蝦都不放過。

可耐不住這次跟過來的,一個是“翻江鼠”蔣平,他能在水下蟄伏加隱藏的能力,常人聞所未聞;而另一個的林萊,她都已經來到人家老巢了,卻一個人都沒有發現她,甚至她最後還輕輕鬆鬆地離開了。好吧,林萊其實借了伏匿藏形法的幫助,她也將此法作用到了蔣平身上,加一重保險——這聽起來好像她這邊更作弊了,可不管如何說,這次的BOSS和他的手下們技不如人是事實,更重要的是他們作惡多端,才會等來了他們的報應。

話說回來。

因為這麼仔細搜尋,鱷將軍都沒發覺到異樣,可他還是覺得事有蹊蹺,這足以顯示鱷將軍多疑的一面。相對的,他在這附近做水大王做慣了,一直沒有遇到敵手,故而現下哪怕他聽手下提到了什麼靈蛇女林惠風,他都沒徹底放在心上,這便顯露了他自負的一面。

除此之外,鱷將軍還十分陰狠毒辣。

這些特點綜合起來,叫鱷將軍並沒有喝酒,而是趁夜就想出了毒計——他打算天一亮就派手下上岸,隨便殺些平民,然後將這一樁罪說到那林惠風頭上,說她若是不管閒事,這些人就不會枉死,以此激起民憤,好叫他們將矛頭對準那林惠風。另一個,那富全縣官吏不會以為有了靠山了吧?那正好,他這裡再殺幾個衙役。

保管這麼下去,不說此一個靈蛇女林惠風,便是以後都不會再有什麼林惠風張惠風之流,敢聯合官府管他鱷將軍的閒事了。

奈何鱷將軍還是遲了一步,被人家林惠風之流先一步找上門來,畢竟林萊很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

鱷將軍這邊呢,他是沒喝到軟筋散,可他的手下卻有不少人中招了。

一時間,不少水賊軟成了面條。

鱷將軍頓時錯愕,後反應過來:“你們下毒?!”

林萊眨眨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忿忿不解,“既然我們有條件事先削弱你們,那我們當然不會錯過了,不然呢,你當這場決戰是過家家嗎?”

鱷將軍:“………”

不等鱷將軍找回場子,白玉堂就開了口:“林惠風你都把他老巢當你家後花園了,怎麼就不許他當這場決戰是過家家啊?”

林萊想了想:“也是。抱歉啊,鱷將軍,我雙重標準了。”

他們兩個金童玉女一般好看,說出來的話卻這麼毒,叫鱷將軍差點氣死,同時怒氣值大漲。

這個副本的最後BOSS戰,就這麼提前到來了。

林萊當即就迎了上去,不甘示弱的還有白玉堂。

林萊:“??”

白玉堂:“!”

她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該出手嗎?

白玉堂差一點就要破口大罵了,但他還記得如今正是緊要時刻,便不和她一般見識。

隻有一點,他武功等級隻有LV30上下,越級打鱷將軍還是很吃力的。

好在他並不是一個人,林萊這個開啟副本者才是這次打BOSS的主力軍。她現下武功等級差不多到了LV55,而鱷將軍他是到了LV50不假,可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再說在這個武俠世界能到LV50就極其難得了,再往上升級就是極其困難的事,由此林萊雖然隻比鱷將軍高5級,看起來不多,但是一到實戰兩人之間的差距漸漸就變得很明顯。

意識到這點的鱷將軍,就柿子挑軟的捏。

鱷將軍攻向白玉堂,試圖利用他牽製林萊。

白玉堂立刻明白過來鱷將軍的意圖,他才不接受這種事,所以他反而主動迎上了鱷將軍一掌,卻是借助這一掌的力,遠離了決戰圈。雖然很不甘願,還覺得屈辱,但白玉堂更不能接受自己拖了同伴後腿,導致鱷將軍有可能死裡逃生,所以他飛出去後,忍著臟腑劇痛,又往後退了退。

“看你的,林惠風!”

“明白。”

鱷將軍:“?!”他還以為那白衣小子很是高傲,不想他竟然絲毫不戀戰。

林萊見狀好心提醒道:“喂喂,這時候走神真的好嗎?”

鱷將軍這不是以後都沒有走神的機會了嗎,隻能趁此再走人生最後一回神麼——林萊徒手擰掉了他的腦袋,叫他就這麼怒目圓睜地嘎了。

另一邊,白玉堂吐出了一口淤血,又得到了義兄遞過來的丹藥後,一氣吃了,這才感覺自己好了一些。見此情景,他撐著痛走了過去,“死了?”

林萊:“嗯。”

“乾得好,林惠風。”白玉堂看著她說道。

林萊“唔”了一聲:“我也得謝謝你——”

“沒有給你拖後腿,是吧?”白玉堂自己接道。

“這難道不失為一種好品質嗎?”林萊這麼回道。

白玉堂:“…………”

不管她是真的在誇他,還是在諷刺他,他都是不認可這句話的。

絕不。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即刻回陷空島,然後苦練武功。

今天這一情況,他絕對不允許再出現第二次。

因此,等之後慶功宴時,林萊就沒見到他。

林萊去看“翻江鼠”蔣平,蔣平倒是很了解自己的這個五弟,他開口說道:“玉堂自己說是他要回去療傷,耽誤不得,不過叫我說,他這是不甘心自己武功離真高強還差上那麼些,回去想辦法了。”

林萊點點頭:“知弱而圖強,不錯不錯。”

等回頭,蔣平和韓彰他們回到陷空島,就將這句話說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

他想反駁,可“她比自己強很多”這個事實又像是山一樣,所以她有自己說自己“弱”(其實那句話並不是這個意思,可此時白五爺哪裡聽得進去啊),可他還是好氣啊。最終,白玉堂什麼都沒說出口,就那麼氣呼呼地走了。

苦練,繼續苦練!

哼。

·

·

林萊終於來到了她這次出行的目的地,杭州。

這會兒天殘老人都已經在這邊呆了十來天了,他還提前聽到了傳聞,知道了自家愛徒又做了什麼。

另外,“豆豆,你沒忘記照海鏡吧?”

林萊搖搖頭,接著她就將那方寶鏡從褡褳裡拿了出來,給天殘老人看。

順帶著林萊還講起了她是怎麼拿到它的,鄭家人知道是她救了鄭紅英後,當然很樂意將寶鏡給她以償還恩情。隻是林萊不太好就這麼將鄭路當時花了一百五十貫買下的寶鏡給拿走,所以她還額外將她這次得到的賞金分了一部分,悄悄地給了鄭紅英。

林萊還很看好鄭紅英,知道她們家是做藥材生意,她跟著耳濡目染就學到了不少藥理知識後,就更覺得和她有緣分了——林萊她娘程鬆音程大夫這一兩年裡,就想著正式收個徒弟,所以如果鄭紅英以後有進一步學醫的打算,林萊就讓她去汴梁找她,為此林萊留下了她家的地址。

另外,林萊在那富全縣呆那麼久,主要是因為她還幫著富全縣處理了下水賊被剿滅事件的後續,即拿出水賊們尤其是那鱷將軍這麼多年來搶掠來的財寶,將它們能儘可能多地補償給受害者。

對這批財寶,林萊並非沒有動心。

因為那財寶中有一些個字畫,可惜那群水賊山豬吃不來細糠,叫那些個字畫大多白白被損毀了,看得林萊那叫一個心痛。

她都想進地府,再去收拾鱷將軍一番了,幸好還有幾幅字畫還完好無損。

林萊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將這幾幅字畫私藏了,她就當這是她這次剿匪的報酬了。

除了這些,林萊不是還認識了陷空島幾鼠嗎,說不得以後他們還有機會組隊,加上他們這次也幫了不少忙,所以林萊臨走前還托人將部分官府發放的賞金,給他們送了過去。

總得來說,林萊這次追尋照海鏡而去之行,收獲多多。

天殘老人含笑道:“豆豆你忘記說‘經此一節,我靈蛇玉女的名頭在民間乃至武林中更加響亮了’。”

林萊:“……我哪有這麼想過!”

雖然這是事實就是了。

咳咳,低調低調。

林萊用拳遮住嘴,擋住自己的那點誌得意滿。接著,她發散起了思維:好像她這邊情況就變成了在汴梁,她作為惠風小法師更出名,在汴梁之外,靈蛇女名頭更響亮咯?

林萊:‘唔。’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吧,主要是在汴梁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夜遊神幫她造勢。而他之所以那麼做,張天師後來和她說了,他從中出了一些力。

從這裡也能看出來,張天師雖然不是她那位祖師爺,可作為師父,他對自己真的蠻不錯的。林萊自然樂意進一步投桃報李,並不吝嗇提起自己乃是茅山派弟子,借此為茅山派揚名。

至於怎麼幫張天師本人?這個的話,林萊能想到的是借由人間帝王為張天師造勢。這條路確實是可行的,隻是林萊如今還沒能那麼大能量,隻能徐徐圖之了。

林萊想著想著,就不自覺往旁邊欄杆上一靠。

“我還是個孩子啊。”

她這麼感歎道,還打了個哈欠。

天殘老人:“嗯??豆豆你這是乏了?”

“嗯!”林萊狠狠點頭,“所以遊大廚呢?飯飯,餓餓。”

天殘老人失笑。

遊銀粟說來就來,他這回打算請他們師徒多多吃魚菜(去年林萊他們來的時候,吃的更多還是螃蟹和田螺,走的時候林萊更是帶了好幾罐蟹醬。那幾罐蟹醬很受歡迎,伴著豆腐吃或者就粥喝都很是不錯,便是林萊的小夥伴疾風都不住汪汪叫喚,可惜它不能多吃)。遊銀粟還說要不是這時候河豚不是最肥美的時候,他都想請他們師徒務必吃這道菜了。

林萊瞪大眼睛,記下了記下來:等到“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遍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時,她再過來吃一吃河豚。

就是遊大廚這麼厲害,一定很會料理河豚吧?起碼不會叫他們河豚中毒的吧。

林萊回想了下之前遊大廚的表現,覺得答案肯定是肯定的,林萊便狠狠期待住了。

之後,林萊一邊吃著酥骨魚,一邊和遊大廚說起來了她那邊田螺菜的盛況。

阿杏那個田螺攤子,如今一天至少能出一千份香辣田螺。

這期間少不了有人眼紅,再暗搓搓搗亂,可很快隨著包拯包大人成為開封府府尹,嚴格來說,是隨著張龍與趙虎,王朝和馬漢這四位被開封府“詔安”,成為開封府四大護衛,而他們又時常來阿杏那邊小食攤光顧後,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而他們四位會常來光顧的源頭麼,當然還是當初展昭給他們帶過去的那四份臭豆腐了。意識到這點後,林萊這個幕後小老板暗自點頭:看我這草灰蛇線嘿嘿。

話說回來,開封府新人除了這四位護衛外,公孫策公孫先生也到位了。

這麼一來,包大人身邊不可謂不是人才濟濟啊。

有點羨慕。

這麼想著的林萊毫不客氣地逮著自己那份酥骨魚咬來吃,這道菜顧名思義就是魚的骨頭都是酥的,吃的食客也跟著酥了。

林萊絕對是個很好的食客:“好好吃!”

遊大廚聞言自然很有成就感,他還提到:“下一頓我們吃烤魚如何?我這兒還有一簍魴魚,個個都很肥美,最大的一條都足夠我們三個人吃了。再一個,我這邊還存有一些果木炭,用它來烤魚風味更佳喔。”

那當然沒問題啦。

反正林萊在人家遊大廚這裡,回了不少血,以至於走的時候她還特彆不舍。

回城的路上,林萊還和天殘老人感歎呢:“師父,這遊大廚做的小魚乾真好吃。”她邊說還邊吃著手邊的甜辣小魚乾,照她這樣,怕是他們還沒到汴梁,這一罐子小魚乾都被她給造完了。

天殘老人笑歎道:“我看你是不舍得他做的好吃的吧?”

林萊笑:“都差不多,都差不多。”

等林萊回到汴梁,她又開始忙起來了。

林萊倒是沒有忘記和她娘程大夫提了提鄭紅英,程鬆音亦感歎鄭紅英是個好英雌。

還有林萊準備看看汴梁有沒有能人,能幫她修複下那幾幅殘畫。

林萊還沒有徹底放棄它們,那就太可惜了。

隻可惜就目前林萊尋到的能人,都對那過於殘破的畫搖頭再搖頭。

林萊:“!!”

林萊深吸一口氣,當天晚上她就拿著先前天師鐘馗給她的令牌,悠悠去了地府。

等拜見過鐘馗,林萊就說明了來意,鐘馗雖然笑她竟是為這個原因而來,卻立刻就叫來鬼差引她去找她的目標人物。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鱷將軍嗎,怎麼幾天不見,就這麼狼狽了?”

鱷將軍:“………………?!”不是,怎麼哪裡都有她啊?

林萊爽了。

翌日,又有個好消息。

有個老師傅說開封府公孫先生,可能有些修複字畫的好手藝。

林萊猛一拍額頭,所以她這是舍近求遠了?

林萊當即便去開封府,去拜見了公孫策公孫先生。

結果還挺喜人的,就隻是公孫先生小心翼翼地觀察一幅畫殘片時,說這畫紙好生奇特,比一般畫紙要厚上兩層,然後他就突然想到了什麼,同樣一拍額頭,說自己有事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林萊:“。”

林萊好奇地跟過去,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有人利用移花接木術,將多封信中的字組合成了一封信,借此來混淆視聽,並將自己摘出去。

林萊心說:‘這種手段是不是有點老套了?’

她轉念一想,她會這麼說是因為她受到各種案件還有小說洗禮了,對其他人可不是。

而說起這個來,林萊她雖然很有偵探力,但她這輩子也沒有多涉足這方面的事,因為就開封府來說就是能人輩出了,根本顯不出她來。相對的,涉及到冤魂這種案子的,她會更有作用,而且林萊已經三修了,她不想再四修,那多累啊。

林萊這麼想著,就不耽擱公孫先生他們破案了,她先告辭了。

林萊還因開封府能人不少,而聯想到自身。她這邊的話,也並非人才寥寥。

這裡特指活人。

那就像是閻紫芝,她娘是師婆(也算是林萊的同行,有時候會被人叫做神婆,不過這位閻師婆是正經有些能耐的),而先前就是這位閻姑娘利用從她娘那兒學來的方術,咒了色德充沛的宋衙內。起因和林萊猜測的大差不差,所以林萊追蹤到閻紫芝後,就沒把對方怎麼樣,兩人還為此深交了起來。

林萊想著以後她組有關驅邪縛魅方面的隊,她可以邀請閻紫芝還有她娘閻師婆啦。

再說宋衙內最終被治好這件事,閻紫芝內心其實還挺遺憾的,她可不覺得那宋沛德能徹底改過自新。

林萊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就目前來看,宋沛德好像還沒有固態萌發。

然而就宋氏夫婦那種不徹底痛定思痛的態度,宋沛德又不真心改過,那他再犯色戒怕是遲早的事。

一段時間後,汴梁到了可以吃栗子的時候。

林萊頓時來了勁,她最熟悉的糖炒栗子和板栗燒雞都必須給安排上。當然,她隻會動嘴,要她自己做那她是絕對不會的,隻能拿錢去買。

所幸林萊現在錢罐罐都已經好些個了,雖然她有時候花銷很大,可賺錢的力度更大,尤其是她從杭州回來後,還安排上了另一道田螺菜,酒燒田螺。為此林萊思考一番後準備叫倩女幫她安排下《汴梁城田螺菜評選比賽》,以便於將田螺菜整體炒高熱度之餘,更好渾水摸魚,到那時候如果一切順利,林萊就會再多一個不錯的進項了。

總之,發財,繼續發財。

這天,天殘老人將林萊叫了過去。

等見到她,天殘老人就朝她擠擠眼:“豆豆,你之前那個開辦改過自新學堂的想法,這會兒怕是可以實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