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開封府08 鼠鼠沒出來。(1 / 1)

始於聊齋 非摩安 23335 字 6個月前

開封府08

林萊此時此刻還不知道她等下要面臨什麼“劫難”, 她隻顧著打這個副本。

尤其是她剛才使用了激怒技能,以鐵藜花為首的一群人快要氣死了。

鐵藜花冷冷地一聲令下,她那些馬仔們就圍攻了上去。

奈何這種時候人數多算不得什麼多大的優勢, 看不消片刻,這群人就再次人仰又人翻了。

鐵藜花暗自心驚,這小蹄子年紀小小,靈蛇掌竟已練得如此爐火純青。

鐵藜花更加謹慎,她心念一動, 就在自己手下圍攻林萊時, 回屋找出了她的武器。

她名字叫鐵藜花, 而其中這“藜”可是來自於鐵蒺藜。

沒錯,鐵蒺藜就是她的武器。

以往她都將單獨一個的鐵蒺藜當做暗器使, 現在麼?

鐵藜花想到那石妙慈徒兒那出神入化, 令人防不勝防的靈蛇掌,當即拿出被她擰編成一串的鐵蒺藜, 纏繞到自己身上, 將那好似閃著寒光的鐵蒺藜尖端朝外。

簡而言之,鐵藜花這是將自己變成了個鐵刺蝟。

等林萊再見到這個新造型的敵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鐵藜花還暗自得意呢,當下同樣不廢話, 朝她“刺”了過去。

不遠處的展昭暗道不好, 他趕緊又朝腳店掠飛一段距離, 不過不等他出手相助, 林萊就踢了踢一旁一張長凳, 將它踢到自己手中,當做武器去迎接那刺婆婆。

林萊還沒有以凳代掌,去打鐵藜花沒有被鐵蒺藜護住的地方, 她偏是硬碰硬。

這屬實超出鐵藜花的預料,本來她都已經做好了護自己沒被保護的地方了,更叫她想不到的是那長凳撞到她身上,叫她感覺像是被一大塊貼石撞到了一般。

這怎麼可能!

鐵藜花倒退好幾米遠,其他小嘍囉見狀還不知道厲害,還能動彈的都紛紛抄起劍、刀朝人家砍過去。

砍是砍到了,不過是砍到了那長凳上。

然而叫他們傻眼的結果出現了,那長凳完好無損,反而是他們的武器斷了。

眾人:“!!!”

這怎麼可能?!

那就是很普通的一個木凳啊。

不遠處的展昭已然看出了端倪:‘好內力!’

原來林萊將內力灌輸到長凳上,給它加了超級厚的BUFF,這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萊頓時有點得意,不過她並沒有忘形,而是揮著長凳開始打“陀螺”,尤其是鐵藜花現在身上還纏著那麼個刺衣,林萊拿她當首要“陀螺”打的話,不但鐵藜花受內傷,她那身刺也會連帶著傷害到那些小嘍囉。

頓時這小小的腳店外,哀嚎聲四起。

其中有些小嘍囉實在是受不了了,紛紛瞅準機會逃離這是非之地。

沒辦法,疼啊!

對這一現象,林萊隻是挑挑眉,沒有追去,而是加快了打鐵藜花的進程。

沒用多久,鐵“陀螺”就實在是扛不住了,吐血倒地。在那之前,地上已經倒下去好幾個來不及逃走的小嘍囉了。林萊見狀,就過去點了這刺婆婆的穴道,讓她不會有機會逃走,她自己這才打算去將那幾個逃走的小嘍囉追回來。

不想,那幾個小嘍囉自己回來了。

嚴格來說,他們是被一柄劍給逼了回來。

林萊抬眼去觀瞧,“南俠”展昭!

再然後,林萊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不好了。

林萊期期艾艾地開口:“好巧啊,展少俠,嗬嗬嗬嗬。”

請務必告訴她,他也是剛到!

她真的很需要這個!

展昭微笑著說道:“是很巧。”他說完就上前徹底製服了那幾個小嘍囉,這才重新去看她,偏偏她看左看右就是不想和他對上視線。

展昭略一想,就有點明白了緣由,他誠心誠意說道:“林少俠的靈蛇掌確實精妙絕倫——”

‘嗯?他說錯話了嗎?’

林萊面無表情地問:“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

展昭不善於說謊,隻好實話實說。

林萊:“…………”

怎麼回事啊?!她現在是要朝著“翻車大王”這個稱號進化嗎?

她二師父天殘老人不是說她“五福不請自來”嗎?可她怎麼還會這麼不幸啊?

這合理嗎?

展昭這會兒漸漸回過味來了,心說這小女俠是惱羞自己方才放話的行為麼?他倒是覺得她很是古靈精怪。隻為了避免她惱羞成怒,展昭便隻有將這話兒藏回去,給她面子地轉而看向那為首的鐵藜花。展昭之前就認出了這位匪首,說道:“不想鼎鼎有名的鐵毒婆,如今卻做起了這種打家劫舍的勾當。”

鐵藜花臉色十分難看,可如今她算是徹底栽了,更沒有任何的大惡人的臉面可言了。

展昭也不在意,他隻是含笑地看向打敗這惡婆婆的人。

林萊清了清嗓子,看起來已經調理過來了。“她很有名啊?”

展昭頷首:“她本就歹毒,偏還有一群擁躉,一群人做過不少罪大惡極的事。”

展昭說著還掃視了一圈,可惜天理昭彰,這群人今日就在這兒折戟了。

林萊正要說什麼,突然想到她之前在腳店後面聞到的血腥味,就和展昭說了一聲,快步來到了店內。還是找到了兩具屍體,看樣子是這腳店真正的店家,一對老夫妻。林萊還沒忘記那個“兒子”,抬腳準備將他踢出去,不想展昭也跟了進來。

他也看到了那對遇害的老夫妻,不禁歎息一聲。

這鐵藜花一群人,當真是作惡多端。

林萊也有些默然。

她一邊踢球一樣踢著那個“兒子”,一邊解釋說:“這是那毒鐵婆的兒子。對了,展少俠你如今出現在這兒,難不成你是和紀瓊女一起的——我先前聽他們說,他們這次是等紀瓊女經過的。”

展昭道:“正是。”

“他們這群人不知道紀瓊女在揚州名氣斐然嗎?”林萊說到這兒猛地話鋒一轉:“你既是說他們作惡多端,那官府可會有他們的懸賞令?”

“自然有。”展昭有些明白了:“林少俠的意思是——”

林萊點頭道:“我當然是要拿他們去換賞金了,另外一旦揚州城人知道了他們竟然敢打紀瓊女的主意,怕是他們的唾沫星子都能將這群人給淹沒。”

展昭一想到這群惡人尤其是毒鐵婆這個匪首,到時候被萬人唾棄,定然比殺了他們還叫他們難受。“這樣,也算是叫這對老夫妻安息了。”

林萊輕輕頷首。

稍後,林萊就動手廢了以鐵藜花為首的一群人的武功,定叫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之後,紀瓊女知曉了原委,內心不免有幾分自責,便自告奮勇地說:“叫人拿著我的名帖去報官。”

這自然是好的。

不久後,就有官兵到此,他們了解完情況後,就將這一群賊寇羈押回了衙門。

林萊跟去領了賞金,揚州府這兒給出來的賞金加起來有五百兩。

林萊拿出其中一百兩,悄悄送到了那對枉死的老夫妻家——林萊不是不願意給他們更多銀兩,隻是他們畢竟是普通人家,有時候得到的銀錢多了,對他們來說反而不是好事。

做完這件事後,林萊才繼續她原本的行程。

在碼頭附近,林萊再次碰到了繼續護送紀瓊女北上的展昭一行人。

展昭也看到了她,便朝她迎來。

林萊也朝他走過去,“展少俠!”

展昭來不及說什麼,他的幾個兄弟就你推我,我推你地走了過來。

“展兄弟。”他們喊完展昭後,又朝林萊抱拳:“小娘子。”

展昭就為他們做了相互介紹,林萊這才知道這四位大漢乃是張龍、趙虎,王朝和馬漢。

哦!這不是包大人威武威武四護衛嗎!

隻是他們怎麼和展昭一起做起了保鏢的工作?

林萊心中疑惑,不過不好問出來。

和這四位未來開封府勇士認識過後,林萊又請展昭代為引薦她與紀瓊女認識。林萊為此還從這位蹴鞠女明星那兒,拿到了她常用的一顆皮球,林萊覺得值了。

這時候林萊才知道紀瓊女確有一顆明珠,她怕遭人惦記,才請了之前認識的“南俠”展昭做她此行的護衛,展昭又為了拉如今幾乎快要落地為寇的張龍四人一把,於是他們一行人才會一起共同做了北上護衛。

林萊心說:‘原來如此。’

面上她則說道:“那祝你們一路平安、順利。我也要南下去了。”

紀瓊女禮貌道:“小娘子亦一路保重。”

她自己內心還有些憂心,看他們還沒有離開揚州呢,就來了那麼一波匪人。

展昭看出了她的隱憂,當下沒有說什麼,而是在送走了林小女俠後,過來和紀瓊女說道:“紀大娘子,以展某看,我們接下來的行程該當不會出現大的波折。”

紀瓊女:“?”

展昭解釋說:“那毒鐵婆一群人惡名在外,其餘有不軌之心的人但凡聽到點他們被製服,還被官府當著諸多老百姓的面斬首示眾,那他們便是覬覦明珠,也該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紀瓊女立刻明白了,她還進一步說:“不若我們加一把火,將你口中毒鐵婆的下場多多傳揚出去——展少俠你這是怎麼了?”

展少俠以拳掩嘴,擋住自己的笑聲。

沒辦法,他是覺得那林小女俠不見得會很樂見得自己的事跡,這麼被傳揚出去。那她當時又為何對著鐵藜花等人那麼高聲宣揚呢?

可惜這次沒有機會多和她敘敘舊,看下次吧。

展昭回過神來:“沒什麼。”他頓了頓又說:“我覺得不用,要知道很多時候風聲傳得可快了。”

這個確實。

而這次的“風聲”中,自然包括了“毒鐵婆”鐵藜花及其她的爪牙,是被靈蛇掌傳人給收拾了這關鍵部分。考慮到鐵藜花這群人惡名在外,還成名已久,那橫掃了他們的靈蛇掌傳人林惠風,怕是要一舉成名了。

對此,慈姑肯定會很高興的。

林萊本人嗎?

她想著展昭是個好人,肯定不會往外傳小話兒,那她就等於沒有翻車。

那就沒問題了。

——應該?

林萊本來還有點心有餘悸的,可等她坐船來到了杭州,和她二師父天殘老人彙合後,她很快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這有的沒的了。

原因無二,遊銀粟這兒有太多好吃的了。

遊銀粟此人就是先前給林萊和天殘老人他們烹飪蓮房魚包這道菜的大廚,而這道菜大致來說,就是將魚肉放到掏空了蓮子的蓮蓬裡烹飪,這麼做出來的魚肉既有它本身的鮮美,又浸染到了蓮蓬的清鮮,味道自然絕美。雖然當時林萊隨天殘老人是魂體而來,隻能“吸”這道菜的味道,可這並不差什麼的,之後,林萊對“吸”到的味道念念不忘了好久。

現如今,她終於見到了大廚本人了。

對方看上去五十上下,頗為富態,長相並不出眾,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林萊對他的初始好感度就不低。

更彆說等林萊解釋了她為何晚來,期間提到了她沒能吃到當地魚羹,遊銀粟便說:“這有什麼。”

等林萊梳洗一番後,再次過來水榭這邊,遊銀粟就為她準備好了魚羹。

除了這一碗香噴噴的魚羹外,遊銀粟還另外準備了小菜酸紅藕、涼拌嫩筍,另有一碟蝦肉小包子,還有一碟遊大廚自製的脆釅蟹醬。就這,他還說什麼是因為時間緊急,他來不及炮製鮮蟹,叫她將就著吃。等到了之後的正餐,他就叫她好好見識下他料理鮮蟹的手藝。

林萊:‘哇嗚!’

林萊止不住對這位大廚星星眼,將人給逗笑了。

天殘老人見狀說:“這孩子也就好這一口了。”

遊銀粟笑著說:“好吃是福。”

林萊不住點頭。

大人們更是笑,笑完天殘老人就說:“先吃你的吧。”

林萊:“嗯嗯。”

她接下來真的是吃的頭也不抬,沒辦法,她覺得哪樣東西都很好吃。涼拌嫩筍和蝦肉小包子沒什麼好說道的,倒是這酸紅藕,其其中的紅色取得是楊梅的顏色,而楊梅和藕搭配起來,竟然意外得很搭,叫這道菜吃起來酸甜開胃,在這時節吃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蟹醬也沒得說。

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兩個大人本來在不遠處吹著風,閒聊,見她這般還真有點跟著餓了。

或者說是饞了。

他們當然不好和她一個小輩搶吃的,遊銀粟略一想就叫人送來了酒釀圓子。

天殘老人和他一人一碗,喝將了起來。

林萊看過去,也有那麼點想喝。

從這一節就能看出來,林萊她接下來這幾天在人家遊銀粟遊大廚家,過得是什麼神仙日子了。

當然,她也不白吃人家的。

其中一樣:

乘著遊銀粟去挑選食材時,林萊想到了什麼,就將天殘老人拉到一邊:“師父,您這次不會也要我準備什麼即興小節目吧?”

天殘老人反問道:“那你好意思又吃又喝人家的嘛?”

林萊:“……這是兩碼事好不好?”她這次過來拜訪人家遊大廚,當然準備拜禮了啊。像是護身符,還有她自己學著《紅樓夢》裡雕刻的竹根套杯。

天殘老人努努嘴:“我這不是想讓我這小友知道我徒兒多厲害麼。”

林萊心說:‘賣什麼萌呢。’

她才不吃這一套。

好吧。

林萊過後還是想辦法去了,既滿足天殘老人的炫耀心思,又不會叫她感到害羞的法子。林萊可一點都不想講什麼《林惠風伏蛇精記》了,她也不太想用剪紙演這一出。

什麼法子能兩全其美呢?

林萊邊吃遊銀粟叫人拿過來給她的嫩蓮蓬裡的蓮子,邊發散起思維。

蛇精的話。

蛇精。

隱隱綽綽,林萊聽到天殘老人和遊銀粟的對話,什麼“老葫蘆”,什麼“三娘”的。

林萊倒是知道他們師徒都認識的三娘,她先前聽天殘老人提到過,三娘和他算是半個師兄妹,隻是林萊沒機會見到這半個師姑。

而老葫蘆?那是啥?

嗯???

突然間,《葫蘆兄弟》闖進了林萊的腦海。

那裡面就有個女蛇精,法器是一柄如意。

說起這個來,她這輩子伏的那個蛇精,好像還沒到修煉成形的地步?起碼林萊當時和對方鬥法時,就沒見對方變化。不過對方若是繼續修煉下去,說不定還真能修煉出人形。就像白娘子和小青一樣,或者先像《葫蘆兄弟》裡的女蛇精,上本身是人下半身還是蛇。

林萊想著想著就有點想“看”《葫蘆兄弟》了,她就準備去記憶宮殿將那部動畫找出來,“看”上一“看”,其中蛇精舞劍叫林萊記憶深刻。

林萊:‘唔——’

林萊坐正了身體,她在想她能不能叫她這個蛇精“進化”?

再不濟,她能否靠著輸出法力,強行催化她這個蛇精,看她原先都催化蛇精變大再變大了。

可以一試!

林萊說做就做。

就這麼,在天殘老人和選完食材回來的遊銀粟一起憶往昔,敘舊友時,他的愛徒就又開始突破了。

結果,還真叫人家成功了。

天殘老人稍後知道了這件事,他先是沉默了片刻,再之後,雙手閃電一般地捏上了愛徒的臉頰肉,揉啊揉,如此他這才能開口說話了:“乾得好啊,豆豆。”

林萊指了指他的手。

天殘老人又捏了她一把,這才將手撒開。

他半真半假地歎了口氣,“我現在有點明白‘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句話了。”

壓力不小啊。

林萊咧嘴,無聲笑了下。沒辦法,她這不是不想再刺激他老人家麼。

接著,林萊就湊過去挽著天殘老人的胳膊:“師父,我哪能叫您餓死呢。對了,我不是領了四百兩賞金麼。這樣吧——”

“你全給我?”天殘老人接道。

林萊:“……我還不想被其他師父的唾沫星子淹死,所以我隻能給您一百兩。”

天殘老人又問:“那你還剩一百兩呢?”她三個師父不是嗎。

林萊:“……不是,我不能給我自己留點是吧?”

天殘老人見她都要炸毛了,這才見好就收。

至於林萊的突破是什麼?

端看他們吃過飯後,林萊獻上了即興小節目,《美女蛇精舞劍》。

領銜表演者美女蛇精,伴舞為蝦兵蟹將——林萊從遊大廚那兒借來的蝦和蟹。

林萊她還真成功利用她的法力,催化了她那條蛇精,隻是這會兒她還控製得不到位,所以那美女蛇精最後又變了回去,伴隨著音樂擺動身體,也挺和諧的。

說起音樂來。

本來隻有林萊和天殘老人他們倆,一個敲茶盅,一個敲自己的拐杖(他拐杖材質特殊,敲擊會發出鏘鏘聲音)。

遊銀粟被氣氛感染後,也加入了進來,拿來自己玉笛隨性吹響。

反正,就是主打一個怎麼隨性快樂怎麼來。

到最後林萊法力消耗大半,無法再精準控製她那個蛇精,大家這才作罷。

林萊自己評估了下,她這次法力消耗太快了,看來拔苗助長就要付出代價啊,不過她已經摸到了一點讓她這個蛇精正常“進化”的門道,等她之後再來細化吧。

那之前?大吃特吃。

林萊在遊銀粟遊大廚這兒,可是大飽了口福了,尤其是河鮮這一塊兒。

林萊還嘗到了各種田螺菜,其中就有這時代的炒田螺。這會兒是沒有辣椒,但時人有時人的智慧,像什麼酒燒田螺啊,煨田螺啊,還有就是拿田螺肉做肉羹什麼的。香辣田螺也是有的,雖然“辣”不來自於辣椒,可那個辣味是有的。

林萊算是大開眼界了。

其實汴梁眼下也是有田螺菜的,隻是比不過杭州這邊時興。

林萊便想她要不要給阿杏她那個小攤,再帶過去一道炒田螺呢。

就是她沒有很詳細的配方,而且還得是入行隨俗的那種配方。

不想遊銀粟見她愛吃田螺菜,就問她要不要拿幾個配方回去。

林萊:“!”

但她是想著拿去商用的,要是這樣的話,她怎麼好就這麼輕飄飄地就應下來。

所以林萊就去和遊銀粟說明實情,要向他買配方商用。

遊銀粟沉吟道:“既如此,豆豆你每年給我十張護身符吧。”

“是不是太少了點?”林萊問。

遊銀粟一愣,隨即笑開來:“豆豆你怎好這般小看自己,我若是對人說此護身符乃張天師之徒所製,怕是有的人願意拿萬金與我換呢。”

天殘老人此時開口說道:“小遊,你還得加上天師鐘馗之世侄——他如今同樣很看好豆豆的前程。”

遊銀粟驚歎不已。

林萊壓壓手:“哪裡哪裡。”

眾人笑。

這麼著,林萊就用每年十張附身符,求到了一份香炒田螺配方。

而等她和天殘老人離開時,還帶了一大箱子好吃的,這可真是連吃帶拿呀。

回程的路上,林萊準備繼續細化她的新想法,就想到了給她靈感的“老葫蘆”,林萊就過去問天殘老人:“師父,你和遊先生說的‘老葫蘆’是什麼啊?”

天殘老人一驚:“你又想拜新師父了?”

林萊無語:“我哪有!”

她反應過來:“所以老葫蘆是個人?還是個能人。”

“不錯。”天殘老人見她真沒有他意,這才和她說起老葫蘆此人。對方真名肯定不是這個,隻是因為他有個葫蘆小天地,而他又常常背著個葫蘆行走,所以大家漸漸就叫他為老葫蘆了*(注1)。

林萊:“哇嗚。”

這不就是隨身空間嗎?

天殘老人見狀就敲敲她的頭:“我上次見他還是,我想想,好像還是淳化年間,所以你還是彆想了。”

林萊算了算,那少說有那麼三十年了,你們這些個地上神仙一個個的,都活得挺久的啊。

再說師父不師父的。

林萊說道:“師父,我還是懂貪多嚼不爛的道理的。何況,您不覺得您和這位老葫蘆先生撞了嗎?就是你們很像——當然,師父您在地上神仙這一塊兒是最獨特的。”唉,看她現在哄師父多熟練,這都是師父多練出來的。那她要是再來個師父,她不得累死。

何況林萊現在正有新靈感,還忙得不行,就彆給自己添負擔了。

天殘老人見狀才沒和她一般計較了。

林萊眨眨眼睛,那她還是不要提當日他們同樣提到過的三娘好了。

然後,第二天林萊就問出了口。

天殘老人這次反應不大,因為三娘和他們的法術算是同出一門。

林萊瞪大眼睛:“願聞其詳。”

天殘老人就告訴她了。

林萊:“哦——!”她記下了。

不日後,師徒二人回到了汴梁。

天殘老人去了大相國寺,林萊就帶著好幾個箱籠叫車夫幫忙送回家。這裡面除了吃的外,還有她在杭州那兒買來的特產,因為要送禮的對象不少,所以要買的東西就多,再者林萊自己也看中了好多東西,像是一些很有雅趣的竹器,還有一些個字畫的,這林林總總的就這樣了。

等林萊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洗漱一番,聽到信兒的慈姑就過來了。

慈姑此時那叫一個紅光滿面,她甫一見到林萊,就將她抱在懷裡,“好豆豆,你可算叫我揚眉吐氣了!”

不等林萊有所反應,慈姑就放開她,用手慈愛地摸著她的臉:“瞧瞧這是哪家女俊才?原來是我家的啊!”

慈姑自問自答完,又話趕話一樣地說道:“‘靈蛇玉-女’這個稱號,倒也算中聽。‘靈蛇使’也可以,你可不就是將我靈蛇掌傳揚出去的使者麼。哎呀,豆豆你真棒!”

慈姑此時此刻可一點都不傲嬌,她反而是一點都不吝嗇誇獎林萊。

誇得林萊都不好意思了,當然,“靈蛇玉-女”這個稱號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其實叫她覺得這個“玉”可以不加的,不過林萊也懂慈姑對這個稱號滿意的原因,“玉-女”不就是侍奉在仙子身邊的童子麼。

眼看慈姑還要繼續誇下去,林萊隻好說:“慈姑,我還沒洗臉呢。”

慈姑:“……”

慈姑頓了頓,還是放開了她,“那你快去吧。”

林萊:“好的。”

等林萊去洗臉,慈姑還是情不自禁地跟在她身邊,至於她沒洗臉這點?瑕不掩瑜瑕不掩瑜。

慈姑又提起:“不想是那姓鐵的老虔婆做了豆豆你的墊腳石,她當年還罵我是什麼蛇蠍美人呢,可我做的那些事與她的惡行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何況被我靈蛇掌摧殘過的人多是活該。”

林萊邊聽邊洗臉,還搭上一句:“然後呢?”

慈姑便繼續說道:“她如今有那般下場,同樣是活該。隻是豆豆,你這可不太算是江湖事江湖了——我可是仔細打探過的,那鐵藜花和她的同黨俱是被揚州知府判了斬立決,還是斬首示眾。這怎麼說呢?”她一時想不到恰當的言語。

林萊接道:“怎麼?江湖人犯了罪、行了惡,受到懲罰時還要貼層遮羞布麼?”

先前法明那群惡僧,那是當地衙門不作為,不然林萊和展昭展少俠也不會選擇以暴製暴。

林萊又說道:“何況遠的惡行不說,這次鐵藜花他們可是殺害了兩個無辜百姓,非江湖人士,按律自是該以命償命的呀。”

慈姑沉思起來,片刻後她拿過手帕遞給她擦臉,“豆豆,你好似已然領悟了‘鋤強扶弱’的道理。”

林萊問:“這是好還是不好?”

慈姑笑了:“自是好的。”

林萊也笑了笑,她擦乾淨臉後冷不丁道:“師父,鐵藜花當初真的說你是蛇蠍美人嗎?我怎麼覺得‘美人’這部分是你自己加的啊。”

慈姑語氣頓時危險起來:“嗯?”

林萊連忙改口:“怎麼會呢,美人什麼的,那不是有目共睹的嗎。”

慈姑陰轉晴:“你知道就好。”

林萊稍後打聽了下,發現關於靈蛇使的傳言中,並沒有她當時高喊“靈蛇掌萬歲”這一節,她徹底鬆了口氣。不想,兩日後她帶著給包拯包先生的禮物,去大相國寺拜訪他時,竟然在他那兒遇見了展昭。

林萊:“!”

是了!他本來就是護送紀瓊女到汴梁來的,那來拜訪下包拯是很正常的事。

也不對啊,他們比她要早數日啟程前往汴梁,那展昭不會一直留在這時候才對啊。

林萊想到一點,“展少俠如今仍在京師?難道你們一路上還遇到其他波折?”

展昭見她關心的是這一點,當即動容不已,他連忙道:“其實並無。實乃趙兄他們想看看現下汴梁可有他們的機遇,我又貪戀京師的繁華,便跟著逗留了幾日,不想竟在不日前遇到了包先生,今日便特來拜訪。”

他說完又看了看包拯,問道:“難道林少俠也認識包先生?”

包拯:“。”

林萊:“。”

沉默是今天的大相國寺。

展昭:“??”

最後還是包拯開了口:“包某曾做過惠風月餘的先生。”他都沒好意思說全,說教的是畫畫。

展昭“哦”了一聲:“那你們二位也算是很有些師徒情誼了。”

包拯:“。”

林萊:“。”

南俠你說的很好,下次不要說了。

林萊回過神來,說道:“說來我們既然這麼有緣分,那展少俠就稱呼我惠風便是。”

展昭本來就覺得她小小年紀,已是如此出類拔萃,還很有鋤強扶弱的俠義之氣,自是對她觀感再好不過,當下便也不扭捏,從善如流道:“我年長你幾歲,那惠風稱呼我一聲展大哥便是。”

林萊:“好的。”

林萊這才去和包拯問好,“包先生可安好?”

包拯:“……好。惠風好?”

林萊:“嗯,我也挺好的。”

包拯:“。”

林萊:“。”

唉,好尷尬。

展昭:“?”

林萊是覺得她和包拯包大人,尤其是包大人都還需要點時間去釋懷那一個月,便在將禮物,一個竹製筆筒、一刀富陽紙還有四樣點心送上後,就匆匆辭彆了他。

展昭等她走後,就用眼神示意包拯。

包拯擺擺手,不太好說啊不太好說。

展昭便更好奇了,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他們兩人的私密之事,自不會多加探究。

再說林萊,她從包拯這兒離開後,又去看了下天殘老人,這才離開了大相國寺。

然後,她就又遇上了展昭。

林萊覺得這就是緣分吧,便對展昭說道:“展大哥,既然我們再次遇見,且看這天色差不多到飯點了,不如我這個汴梁本地人做東,請你去萬萬不可錯過的酒樓吃頓飯?”

展昭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萊隨後就領他去了城北,那兒有個羊仙樓,那兒的入爐羊頭做得那叫一個好。

而這城北麼,阿杏他們那個臭豆腐攤就在那附近。

林萊很愛吃臭豆腐,而且這臭豆腐如今還是在汴梁有,所以林萊這個地主,就請“南俠”展昭來到了那附近。

展昭:“??”

他鼻子靈得很,遠遠地就聞到了那股微妙的味道,又想這條街好似叫馬行街,怕是因為馬多,所以才有那種味道吧,直到他被領到了味道的源頭。

林萊為他介紹:“鏘鏘鏘,此小食亦是我認為你萬萬不可錯過的一道汴梁菜,臭豆腐是也!”

展昭:“???”

她是認真的,不是逗他玩的。

展昭能判斷出來,還有——

他觀察了一圈,發現就這片刻就有好幾個人前來買這“臭豆腐”,而且他們還一副好想快點吃到的樣子,由此說明這“臭豆腐”應當是有它的獨到之處。

隻是他從前從未聽聞過,亦沒有吃過,那味道多少讓他有些心生怯意。

就在此時他聽她說道:“我真的傾情推薦喔。”

展昭便盛情難卻:“那我就嘗一嘗?”

林萊聞言笑盈盈地說道:“相信我!”

展昭:“唔。”

林萊才沒有看出他的踟躇呢,她轉身就去找阿杏了。林萊還想到她從遊銀粟遊大廚那兒換來的炒田螺方子,隻是這時候定然不合適和阿杏說起這件事,她便叫阿杏這兩天得空去她家裡找她。

阿杏記下了,接著手腳麻利地弄好了兩份臭豆腐,放到了油紙盒裡遞給了林萊。

林萊付了錢(雖然她是幕後小老板,可這時候她要是不付錢,總覺得有點奇怪),便帶著這份存在感很足的小食來到了南俠跟前。

“走吧,我們去羊仙樓吃。”

等到了羊仙樓,林萊眉眼彎彎:“南俠,請吧。”

展昭心說她都這麼叫我了,必然是想我不要退縮的。

展昭想著又抬眼看了看她,見她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自己,便想她多少還是有些要逗弄自己的意思吧。

展昭清了清嗓子:“那我就吃了?”

林萊:“嗯嗯。”

展昭心說:果然。

不過他並沒有惱意,頂多做了下心理準備後,就夾起一塊所謂的臭豆腐塞進嘴裡。

同時閉氣。

唔——嗯?!

林萊見狀就說:“味道很出乎意料吧?”

展昭將嘴中食物咽了下去後,才帶著笑意說道:“確實。”

林萊挑挑眉毛:“嗯哼。”

展昭瞧她洋洋自得的樣子,不由失笑。

林萊稍微收斂了下,她吃了幾塊臭豆腐後,小二就過來了。

林萊看向展昭,展昭會意道:“客隨主便。”

林萊便道:“那我就按我想法來點了。”

入爐羊頭是肯定要的,林萊又叫了四份薄餅,再來兩個清爽的小菜,醋溜綠豆芽和涼拌萵筍絲,一壺熱茶,還有一樣小食梅子薑,正好和臭豆腐組成兩樣小食。這些的話,林萊便覺得差不多了。

在等著上菜期間,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說起來他們攏共才見了幾次面而已,第一次見面還是在去年。

說起這個來,展昭就想到了當時他們分開行動,自己帶著法明和法本兩個首惡的人頭,送去了胡縣縣衙。他認為有必要叫她知曉這此一節的後效,當即便說將了起來。

林萊果然很感興趣:“他們究竟是什麼反應?”

展昭回想了下說道:“他們一個個見到那血淋淋的人頭後,自是被嚇得如同鵪鶉一樣,更有甚者當場失禁。便是那趙縣令,因正好和那眼睛對上,更是被嚇的面色如紙,一口氣沒上來便昏厥了過去,還是他的師爺強撐著去按了他人中。”

林萊心說他們值得,“隻不知道他們往後有沒有反省?”

展昭歎了口氣:“這世上像包先生那樣的好官不多矣,偏他如今還被罷官了,著實不公平。”

林萊覺得世風還沒那麼不好,最起碼:“說起這個來,包先生很快就會起複的。”

展昭一驚後一喜:“當真?”

林萊點頭:“我師父測算很厲害的,自然保真。”而包大人成為開封府府尹後,那有些尺位素餐的官員日子可就不好過咯。

展昭覺得這當真是喜事一件。

林萊同樣這麼覺得,“啊!菜上來了!展大哥,你可千萬要好好嘗嘗他家的羊頭肉,用薄餅裹著肉和菜另有一番風味。”

展昭被她的情緒感染,當即眉眼都帶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