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嚴詞訓話(1 / 1)

仁王在國內教練圈子裡的口碑其實很好。

他手上很多資源,也不吝於給陌生的網球選手提供幫助。光是手塚的事就讓他在教練圈子裡有了“心軟”的標簽,後來又很隨和地接受了平等院的挑戰,德川回國後也提供了不少幫助,現在甚至帶著德川來看世界杯的比賽。

也因此,他雖然說了聽起來有些“風涼”的話,U17教練組卻並不認為他冷漠,而是想,或許仁王發現了國家隊裡的問題,在用自己的辦法解決。

仁王沒有坐上教練椅,而是在休息區椅子的第一排坐下了,讓學生們坐在自己身後和周圍。

黑部和齋藤坐在他一側,三船教練則作為場內教練提供指導。

而在比賽開始前,加繆甚至從法國隊的休息區過來,特地和仁王打了招呼,用得頗為尊敬的態度。

日本隊的選手不由側目。

“真是個風雲人物。”種島感歎道。

他的前輩,也是他這場比賽的搭檔,提醒他:“據說平等院得到過他的教導。種島,我覺得你的天賦也很強,在這場比賽裡多表現才行。”

“真的有那種隨便幾句話就能將人點撥,讓人有實力提升的教練嗎?”種島歪了歪頭,態度隨意,“我正常發揮不就好了。倒是前輩你,不要拖我後腿呀。”

他和前輩很熟,才能用這種口吻。

而他的前輩也不以為意,笑了笑:“我會配合你的。”

日本隊的雙打二輸得很慘。

雖然說了“隻給一部分人提供指導”,但仁王沒打算在另外那些人面前閉口不言,多少也要說兩句的。但是這個情況……這樣的實力……

黑部看向仁王。

仁王表情微妙:“在對手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什麼都展現不出來,這種情況就是神仙來也救不了。”

齋藤笑出聲:“哈哈,你居然會說這種話嗎?”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他說。

三場製的比賽,每場的間隔時間是可以回到休息區休整的,第一場結束後兩個高中生就沮喪地站在第一排坐著的三個教練面前。

黑部正在醞釀:“你們……”

雖然想說“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但實在說不出口啊。

“你們沒辦法逼出對手的真正實力。”他最後還是艱難地說道,“實力差距太大了,但不能就這樣放棄。”

三船教練甚至懶得給他們指導了,無從講起。

仁王能感知到的東西更多一些。他覺得面前的兩個人平平無奇,但對手還是可以說一說的:“法國隊的這對雙打搭檔並不是長期組合,大概是在入選國家隊以後從技術能夠搭配,實力恰當的人裡挑選出來臨時做了一段時間的訓練的。”

“他們默契度不足,但是沒什麼破綻,因為法國的精英網球教育體係注定了他們的基本功紮實,沒有什麼短板。但同樣的,他們的回球選擇,和戰術選擇,其實是很套路化的,十分教科

書。”仁王說著看了日本隊的人一眼,“但你們也沒辦法利用這一點進行回擊就是了,實力確實差得太多了。”

“你們的力量,速度,體能,技巧熟練度,精神力,全方位被對手壓製。”仁王知道U17也是用的五維體係,因此也延續了數值說法,“唯一的建議就是,直接進入同調吧。如果你們連同調都無法自主控製進入,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們也是臨時搭檔。”黑部補充道。

世界賽的賽製,和U17的選拔方式決定了在小組賽裡,雙打出場名單中會有很多臨時搭檔。

“臨時搭檔也能想辦法進入同調的,隻要能控製自己的精神力。”仁王非常自然用立海大的人做例子,“他們就可以啊。”

被指到的狄堂和三枝:等一下教練!我們是喚醒了羈絆的啊!不是純技術流啊!

“總覺得,我們明年進入訓練營的時候……”狄堂小聲對三枝道,“會不太好過?”

三枝思考了一會兒,隱晦地指了指德川:“沒關係,明年他也在,我覺得我們那時候存在感不會有德川強的。”

雙打二兩場直接被對方以6:0的比分拿下,出場的選手確實毫無還手之力。

就算對手是法國隊,打到這種程度也太難看了吧?

但更令人無話可說的,是被教練們評價“太弱”的兩個選手,走下場以後很自然對接下來要上場的種島說:“加油啊種島,我們是不行了,你們這些天賦好的一年生要多努力。”

種島的前輩在種島面前沒脾氣,此時卻板起臉來:“怎麼,是當作我不存在嗎?”

他其實是不想讓種島承擔太大壓力。

兩個三年生對視著:“你不是自己也認為種島更強嗎?還很期待他的發揮。”

“我是他的直係前輩,我當然能說這種話。但你們?你們是誰?”種島的前輩直接頂回去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回到場邊的三船正打算說“確實雙打一要靠種島”,仁王就涼涼道:“自己輸了比賽不打算反省嗎?還想關心彆人怎麼打。連羞恥心都沒有,看起來是沒有成長空間了。”

嗯?

三船挑了挑眉,側頭看向仁王,就見仁王微微皺眉:“不管實力是強是弱,既然是隊伍的一份子,就應該為團隊的勝負負責。將勝負的責任放在更強的人肩上?可真是懦夫啊。已經有了逃避的心理,也難怪在球場上什麼也發揮不出來。”

“如果提前放棄比賽,就乾脆退出國家隊算了。這可是‘國家隊’,你自己都不認為自己能代表球隊,代表國家,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呢?”

場邊一時間安靜下來。

仁王當然是在幫種島說話,可他說的也是他的觀點。他從前隻知道平等院在第一年打世界賽的時候遭遇了意外,還承擔了額外的責任,倒不知道種島居然也……不過比性格,種島要比平等院圓滑,也更“頑皮”,大致是能應付這種情況的。

隻是仁王想到從前

種島教導自己,幫助自己的樣子,忍不住生起氣來。

他生氣的時候精神力自然會湧動,於是無邊的壓力像是無形的物質一樣籠罩住了整個休息區,甚至連隔壁的法國隊都感受到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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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繆就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日本隊的方向,見仁王板著臉,還想MASA難道是因為日本隊表現得太差而生氣嗎?但打成這個樣子,會生氣也很正常。

連法國隊的教練都露出驚訝的神色:“MASA是在生氣嗎?我還以為他去日本的時候就了解遠東的網球水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而仁王則板著臉掃視在場的所有球員:“我看你們的選拔規則確實要變動了。根本不應該有什麼排位鎖定,既然對實力好的後輩說類似‘你要多承擔責任’的話,乾脆就將前面的排位和主將位置讓出來好了。”

“隊長,副隊長,起不到作用嗎?不能站出來說我是隊伍的領袖,我承擔責任嗎?做不到這一點的就彆做隊長了。將壓力交給一年生是什麼很了不起的事嗎?”

幾秒的沉默後,三船教練哼了一聲:“我也覺得排位製度該更改了。如果一年生能夠拿到第一名,那他直接就是隊長,沒什麼不好的。我看你們立海大,今年隊長副隊長都是一年生,成績就很好嘛。吸取經驗,明年可彆管什麼排位鎖定了。”

黑部隻能苦笑。

其實平等院從後山回來以後,通過黑外套的特殊規則,已經打敗了現任的領隊……現在的三年生也是一軍No.1,輸給了平等院,因此和他關係不錯的幾個人就總是在平等院面前說“你要帶領球隊贏球”。

他們也未必是在給平等院施壓,也有一兩個人說的是真心話。

但仁王將事實擺開了,那就是,如果你真的認為你做不到,你需要讓一年生帶領球隊贏球,你為什麼不將領隊的位置讓出來?

教練指派?那主動一點和教練說,“我做不到”,“我實力不足”不就好了嗎?

在打輸了比賽以後說“靠你了”,這難道會比提前和教練說我的實力不足,更體面嗎?

並不認為自己在訓話的仁王,掃視了在他面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球員們,指了指球場:“上場,讓我看看你打得怎麼樣。”

他對種島說:“既然那些懦夫覺得你實力強天賦好,那就展現給我看吧。”

種島則仿佛感受不到空氣中的壓力一樣,揚眉笑道:“好啊。雖然我對承擔隊伍的勝負毫無興趣,但我確實比兩位前輩要強。”

等種島和他的前輩一起上場,仁王控製自己精神力收斂起來,休息區的空氣仿佛才重新開始流動。

毛利湊到小仁王耳邊,小聲嘀咕:“教練居然有這麼凶的時候啊。”

小仁王震驚:“你怎麼會覺得他脾氣很好?你天天被他拎回來訓練,居然還覺得他脾氣好嗎?”

“雖然天天把我抓回去訓練,但教練對我一直很溫和啊。”毛利說著說著高興起來。

小仁王則瞥了他一眼:“說不定是教練覺得你心靈脆弱,怕把你弄崩潰了,才溫柔對你的。”

幸村就微笑:“聽起來你對教練很有怨言?”

“是暴君。”小仁王斬釘截鐵道,“控製狂。”

就在自己耳邊的議論裝作聽不到都不可能。仁王無語地側過頭,戳了一下小仁王的額頭。

而在仁王旁邊的德川,才鄭重道:“我明白了,我明年加入國家隊的話,會直接拿到No.1的位置的,日本隊的氣氛確實太散漫了。”

仁王:“……”

你先加入日本隊再說吧,你沒發現你說這句話以後,其他人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