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何謂天才(1 / 1)

毛利和大石的對手是真田和亞久津,柳和古堅的對手是三枝與大和。至於千石和忍足,對手是狄堂和大木。

毛利是No.3,大石是No.14,真田是No.5,亞久津是No.19,柳是No.9,古堅是No.7,三枝是No.6,大和是No.8,千石是No.10,忍足是No.11,狄堂是No.4,大木是No.12,從排位上看對手之間實力是均衡的。但實際上隻是這幾組都沒有主動提出要挑戰誰,於是被伴田教練安排了。

仁王對此表示:“這樣比賽的話,不管什麼結果最後的排位差彆都不會很大吧?如果到最後也沒幾個人更換宿舍,更換組彆,那就太沒意思了。”

伴田教練有些狡猾地笑了笑:“老頭子就是給你們做鋪墊的。開場當然要溫和一些。至於之後……榊的練習,應該會讓組彆和排位有很大變動吧。”

榊教練表情不變,沒有應伴田教練的這句話。隻是從他的眼神和表情中,大概可以看出,他是讚同伴田教練的話的。至於仁王,伴田教練沒有猜測仁王會有的做法,他已經發現仁王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按照排位順序,先進行的是毛利,大石對戰真田,亞久津的比賽。

伴田教練對此期待已久。

一方面,他想知道亞久津有沒有雙打可能性。另一方面,他其實很看好大石。不管是性格還是網球特色,大石其實都是伴田教練會喜歡並且會予以重任的那類選手。他培養出來的雙打中有不少是這種類型。

可惜是青學的選手,伴田教練有些可惜地想。南和東方都有些不太穩重,並且南其實是有心理負擔的,他會希望自己比千石更強。伴田教練已經發現了這一點,但一年級能挑出來培養的,最合適的就是南和東方,因此伴田教練也在思考調節南的心態的辦法。

要是都像立海大那樣……

伴田教練的目光在幸村身上頓了一下,又在真田身上頓了一下。接著他看到了毛利和柳,不禁陷入沉默。

真田和亞久津在昨天訓練時起過爭執,差點直接動起手來。但站在球場上時,他們至少是有同樣的訴求的——要贏。

這種對勝利的迫切渴求肉眼可見,仿佛周身燃燒著火焰,就和他們的對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毛利也喜歡在比賽中勝利,但他學習網球以來的經曆都太順利了。從學習網球開始,就能夠很快學會其他人學了很久都學不會的網球技巧。四天寶寺的氛圍很輕鬆,他在四天寶寺被公認為天才,前輩們也很喜歡他。他仿佛很輕易就可以獲得勝利,因此他站在球場上時心態多少有些不同——我隻要按照我的想法去打,就可以贏的,不用太拚命。

而他的搭檔大石,情緒穩定,但到底是個一年生,最近還處在流言中心,應付學校的事務就焦頭爛額了。在和毛利搭檔時,他很自然將主動權交給了毛利,是退一步以後以更溫柔的態度去交換交流的通暢——雖然毛利其實並不會對他有太高的要求

,但大石近期養成的人際交往習慣就是這樣。

比賽開局是真田和亞久津這組的先聲奪人。

意識到兩個人對勝利的渴求同樣強烈,真田決定一開場就用“侵略如火”。

亞久津也難得在賽前對他說:“喂,在和我比賽時用的那個,攻擊型的招數,直接用出來吧。”

真田同樣不喜歡被命令,但他隻皺著眉點了點頭。

真田的“侵略如火”,在關東大賽之後又有了新的變化。一是和本身兵法的理念跟貼合了,一是本身並沒有那麼“獨立”了,而是融在普通回球之中,不像是單獨的招數而是逐漸變成一個成體係的“打法”。

他擊球時大喝一聲,連帶著運用這種方式調動了自己的精神力。

亞久津的精神力也因此與真田的精神力有了共鳴。

真田在關東大賽時進入了“無我境界”的狀態。那之後他回憶了許多次,又嘗試性去進入“無我境界”的狀態,現在是勉強能控製的程度。而無我境界反向刺激了真田精神力的進步。此時他已經能感覺到半年前幸村和他說過的“隱約存在的腦海裡能調動卻看不見的力量”,但加以應用還做不到。

現在真田對精神力的用法,是發揮精神力本身的作用,即加成在意誌力,忍耐力和戰意之上。

而此時,真田對勝利的渴求,和因前一天訓練與亞久津產生爭執繼而一直存在的不滿融合在了一起。巧合的是,亞久津也很想贏,並且同樣對真田不滿。他們的情緒和意誌重疊,進入了共鳴狀態。這離同調還很遠,但很微妙地符合了雙打應該有的概念。

在他們自己都覺得奇妙的狀態下,他們居然打出了還算默契的配合。

而他們的對手,毛利和大石一開始措手不及。大石的個人實力比起場上的另外三個人還是差了一些,便直接被真田和亞久津當做了弱點來對待。

交換球場時大石的情緒有些低落。

毛利原本沒注意到,但回頭看到大石的表情,愣了愣。

他很少在球場上見到這樣的表情,上一次見到還是在訓練時,是有些情緒低落的鶴守表現出來的。讓毛利本人來處理這樣的情緒,他也有些無措。我該管嗎?啊,我們現在是搭檔,而我是前輩。這麼想著的毛利,又記起第一天晚上,找到自己的柳說的那些話。

柳說,前輩你大概感覺到我對你的不滿了,但我並不會為此道歉。我認為前輩你的天賦很出色,但前輩你的訓練態度是對天賦的浪費。我無法接受這一點。我現在的實力離前輩你還太遠,沒有辦法打贏前輩,那麼我也沒有立場對前輩你說出這樣的話。隻是,我們擁有這樣的教練,擁有幸村這樣的部長是很難得的。我們能夠在國中時期打下傳奇戰績。前輩,如果你不會成為我們隊伍的一員,那麼至少不要成為我們傳奇路上的妨礙。

話說得還挺重的,但說完話柳又鞠躬道歉了一次。

毛利被說得心裡不是滋味。

柳的每一句話都用了敬語,也一直稱呼他為

前輩,但話語裡的意思,分明是在控訴他沒有儘到前輩的責任。

前輩應該怎麼做呢?毛利這一刻先想起了四天寶寺的前輩,以及作為教練的渡邊修。然後他又想到了現在立海大的狄堂和三枝,他們和幸村與真田的交流和權力交接,寧願被同級生嘲諷也留在了網球部,並且幫助幸村和真田做完了最初最艱難的交接工作。

他不是部長,隻是普通的前輩。但他也有他能做的。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毛利走到大石身邊,拍了拍大石的肩膀,“既然我是前輩,就隻依靠我就好了。”

“但是……”大石想說,我的實力太弱了,被直接當做短板來攻擊,這樣也沒問題嗎?

看出他想說什麼的毛利打斷了他的話:“如果輸了,也是我這個前輩該負責才對。但是,我們不會這麼輕易就輸掉的。”

他走上球場,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

當毛利打開了一直以來執意封閉的“知覺”後,他對周圍以前的觀感都敏銳了許多。他從前是故意不看,不想,隻停留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此時他試探著走了出來,並第一時間運用自己接收到的信息去“戰鬥”。

真田和亞久津,並沒有那麼默契。讓他們表現得默契的,是精神力的某個波段的共振。但實際上兩個人的精神力還沒有同步,距離同調的入門還很遠。而這種情況下,隻要打斷兩個人的精神力共振——

毛利稍微調整了握拍的姿勢和發力的姿勢。

他知道自己因為長高,肌肉發力和重心都發生了改變。而在他想要調整時,他的身體自然而然就給予了反饋。他精神力的天賦在知覺上,本身的精神力還不足夠讓他運用精神力做攻擊,但他能夠通過精神力來感知。他回球時打斷了真田和亞久津的精神力共振,並運用精妙的網球技巧得分。

“毛利君原來能做到這種程度嗎?”伴田教練眼前一亮。

他側頭,卻發現仁王似笑非笑,表情並不是很好。

“能夠輕鬆做到這種程度,就說明他本身的能力已經到了這個位置。”榊教練淡淡道,“但他從前並沒有展現出來。沒有認真嗎?概怪不得兩天前柳君會是那樣的反應。MASA教練為了毛利君融入網球部應該花了不少心思吧。”

仁王:“Puri.”

總覺得被榊教練嘲諷了。

毛利抓住了真田和亞久津的矛盾所在,讓兩個人表面和諧的配合被打破了。亞久津急躁起來。而真田想要壓住節奏,逐漸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加深。毛利便利用這個空間不斷得分。

結果最終毛利和大石贏得了比賽。

毛利的排位本來就是最高的,他沒有更換號牌的空間,大石倒是可以選擇和真田更換。大石認為自己什麼都沒做,不應該更換號牌,真田卻已經主動摘下了自己的牌子。

當然,晚上大石又將牌子還回去了,並且非常認真地分析自己比賽的表現,認為真田的表現更加出色自己不應該獲得號碼牌,真誠得讓真田都說不出什麼來。

伴田教練對這個結果頗為滿意,榊教練不置可否,看上去對比賽結果不滿意的隻有仁王。

“怎麼了,MASA教練?”伴田教練問。

“這樣一來,反而顯得天賦很重要了。”仁王看著毛利,吐出一口氣,“天賦當然很重要,但競技體育越往前的位置,天賦就越不重要,因為所有人的天賦都很出色,這時候就到了要拚毅力和努力的時候了。”

“毛利……得輸幾次才行。”仁王說,“最好輸到讓他刻骨銘心。”

伴田教練懂了仁王的意思。

他感歎道:“真嚴格啊,MASA教練。”

“這才是對學生負責。”榊教練說,“毛利君的天賦太好了,確實需要一些彆的刺激。”

他說完看了一眼伴田教練:“這也是由毛利君的性格決定的。亞久津君就絕對不能用這種‘教育理念’。”

伴田教練看了一眼又吵起來,正舉著拳頭想做些什麼的亞久津,苦笑搖頭:“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亞久津很難管教,但我還是想試一試。這種天賦,不在網球上繼續發展,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