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冷漠的人(1 / 1)

再過一周就是關東大賽的決賽,立海大的對手是他們熟悉的冰帝。

前一天立海大和山吹的半決賽,冰帝到場邊觀看了,於是第二天冰帝和六角的比賽,仁王也帶著立海大的正選們去觀賽。他提前和榊教練聯係,直接就帶著立海大的正選們站在冰帝休息區旁邊,隻隔了一個鐵絲網,堪稱最佳觀賽位。冰帝的正選也和立海大的正選們熟了,看比賽或者等待上場時還能隔著鐵絲網聊兩句。

仁王自己倒是沒有留在場地旁。球員們看比賽就算了,他也站在一邊看比賽就顯得……說得不好聽,太“平易近人”,因此他乾脆去組委會喝茶了,和網協討論之後青年選拔的事。

“以往的場地是在靠近這個區域的體育學校裡。”網協的人給仁王遞了資料,“假期他們會放假,騰出一棟宿舍樓供我們使用,體育場和室外網球場,加上一間食堂,我們都可以租下來。”

“這個體育學校再往裡走,沿公路大概十幾公裡,就會進入山區。U17訓練營就在這個山區深處。”網協的人大概是認為這件事值得一提,便隨口說道,“如果仁王教練您打算去參觀U17訓練營,也可以聯係我們。”

是的,網協當然是知道仁王的本名的。但仁王暫時不願意公布,隻願意以英文名活動,網協的人也很理解。

畢竟職業網壇是不知道仁王的日文名的,隻知道仁王的英文名。他們對外接受和仁王相關的采訪時,當然也是稱呼仁王的英文名。隻是私下裡,既然知道了仁王的本名,也是會按照日本人的習慣以姓氏尊稱。

仁王原本沒在意U17,但他很快想到……如果這時候去U17,是不是可以看到平等院的蛻變?最開始還算是個“陽光少年”的平等院在訓練營被鬼打敗,額頭留下了傷痕,不得不去敗者組,在三船教練的魔鬼訓練之下,懷著變成鬼的覺悟從懸崖爬上來,太有戲劇性了。

當然,人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本性的,平等院原本的打球風格就溫柔不到哪裡去。但他確實是去了後山以後才蛻變得更冷酷無情也是真的。

將U17的事記在心裡,仁王又問網協對其餘教練的安排。

他已經答應了網協的教練邀請,會是這次關東青年選拔的總教練,並且要求這次訓練的項目和選拔人員全部由他指定,包括教練也是,交換條件是他會負責聯係國外的俱樂部,找到適合的職業預備軍來和這次的選拔隊進行比賽。

其他條件網協都答應了下來,隻在教練這一塊還在和仁王商談。榊教練同樣是已經定下的教練人選,在搖擺的人選是伴田教練和龍崎教練。仁王更傾向於伴田教練,但網協推薦的是龍崎教練。

一是因為,伴田教練本身之前一直是不太積極的態度,年齡也確實有些大了,在山吹也屬於“退休返聘”。二嘛,網協則是總還記得越前南次郎,在和仁王推薦。隻是仁王本人對龍崎教練的觀感一直有些微妙……這當然有他認識的手塚,大和,甚至越前龍馬這幾個人的原因。

Puri,什麼時候找時間出國去和越前南次郎“交流”一下,仁王想。他也挺想知道,越前南次郎是為什麼會把越前龍馬送回國參加國內的比賽的。

在球員時期不會思考的事,在成為教練以後自然而然會進行思考了。比如培養網球選手,國外的環境不是更好嗎?為什麼讓龍馬回來呢?雖然不太能想通,但仁王自己也是可以直接將小仁王帶去國外,從頭開始參加國外的職業俱樂部青訓的,就算小仁王不願意他也有辦法把人帶走,但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留在立海大。

除去對立海大的感情,確實也有另外的原因,認為國內的環境更適合初期小仁王的成長。

後來的越前龍馬確實也成了知名職業選手。一開始越前龍馬的身上還印著越前南次郎的印記,又有很長一段時間被天賦更勝於他的越前龍雅所壓製,但後來他還是成長為了世界聞名的“閃耀之星”,而不再是“小武士”這種聽起來繼承感太強的稱謂。

不過這一次,網協告訴仁王,伴田教練有在考慮加入青年選拔了。

“因為擬邀請名單裡有千石和亞久津嗎?”仁王笑問道。

網協的人很誠實地點頭。

仁王原本想逗逗他,遇到這種一板一眼的職員也失去了開玩笑的興趣。他自然知道伴田教練對千石和亞久津的重視。

而有伴田教練加入,按照網協一貫以來的想法,訓練營一共三個教練,那麼確實沒必要邀請龍崎教練了。

但仁王說:“不要直接通知,再等一等吧,等到確認完全部球員之後。”

仁王不好說他在等什麼,但他在等的其實是一個理由……包括能夠更名正言順將龍崎教練剔除出關東青選教練組名單的理由,更早解決手塚將要面臨的問題的理由,以及聯係德國俱樂部的理由。

他當然知道手塚曾經身上發生過的事。並且從上次看過的青學和冰帝的比賽來看,這一次手塚估計也逃不掉。

他也可以選擇從源頭解決問題,但理由呢?他是立海大的教練,去乾涉青學的網球部內部情況嗎?

事實上,如果他真的想做,他也是可以去做的。理由或者借口,或者辦法,隻要想都是有的,但仁王又沒有這個動力。就像是他一直默默圍觀著網球部內小仁王面臨的壓力一樣,他也沒有直接從源頭解決掉問題的動力。

比起“遵從命運”這種聽起來很教條的話,仁王的想法,細究起來有些殘酷。

從純粹的對手塚本人天賦的利用角度,受這一次傷對手塚心性的成長是有正向影響的,而隻要及時治療他的網球道路不會受損(畢竟仁王是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手塚耽誤治療三年也還能在療養後繼續進入職業世界並且在之後的職業生涯中並不會比彆人更“脆皮”);從宏觀一些的角度,他可以借助這件事去關注青學,去聯係越前南次郎,去聯係國外的俱樂部,去強化自己“回國當教練”這件事的合理性。

而這麼多理由,總結起來其實隻是,他和手塚還沒有那麼熟,他對手塚也沒有所

謂的“憐愛”心情,所以他不會為了另一個世界的手塚做些太無私的事。

如果這種心情讓已經對他有了濾鏡的立海大其他人知道,大概也會傷心吧。

但對立海大,仁王自然是不一樣的。他已經提前開始思考要怎麼避免幸村生病的事了,也已經想好了有可能的立海大正選們的發展路線。還有小仁王,他面上不管他,實際上隻要在立海大校園內,發生了什麼事他都知道。他也知道小仁王在非正選裡有幾個朋友,和誰鬨得不愉快……總之他什麼都知道。

每天規劃的食譜,一定會做的身體檢查,會仔仔細細監督小仁王做完的拉伸和理療,控製欲強得過分了,仁王自己都覺得。

甚至他在期待著,小仁王什麼時候會忍不住這種控製和“重壓”,試圖反抗。

但似乎小仁王的忍耐力比他想象得要出色一些,至今沒有反抗的傾向。

還是說,小仁王認為還沒到時候呢?

培養另一個自己,看著另一個自己成長真的是很快樂的一件事情。至少仁王從中獲得了無與倫比的快樂。

他和網協商定了青選的時間地點和最後的教練人選,並且基本圈定了一大部分的參與人員。按照慣例,作為冠軍的立海大全體正選都會參與青選,作為亞軍的冰帝,人選倒是需要和榊教練商量一下,至少劃掉一半吧。其他學校就他看著來就行了,比如山吹的亞久津和千石,其他人劃掉;青學的手塚和大和,大石也不錯,他和另一個大石的關係還很好呢;六角今年的王牌是二年級的大木健太,其他人劃掉……

這是不是劃掉太多人了?

訓練營的總人數大概定為二十四個,三個教練一個人帶一個隊是剛好的,如果人太少也沒有選拔的意義了,人太多則集訓的效果會變差,也沒辦法真正篩選出值得培養的選手。

仁王想著先定下冰帝的人選,再確定其他名額,就從組委會出來,去看冰帝和六角的比賽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他走到球場時,就看到跡部高高跳起,打出了破滅的圓舞曲。

仔細一看,現在是單打二。

“跡部君這次沒在單打一出場嗎?”仁王問。

他走路沒有聲音,突然出聲時柳寫筆記的手都抖了一下,差點把筆記本摔在地上。很明顯嚇了一跳的柳回頭時,掩藏在妹妹頭下眯著的眼睛都透露著怨念:“教練,您回來了。”

“這次單打一是古堅前輩。”柳說,“跡部是單打二,據他剛才在場上的發言,是如果單打一太多比賽沒辦法出場了,沒辦法展示他華麗的姿態。”

仁王:“……噗,咳。”

又強行咽了一次口癖,仁王忍著笑。他看向冰帝和六角的比分,到單打二已經是冰帝的賽點了,雙打二輸了一場……

“雙打二又輸了?”仁王挑眉問道。

“下場和我們的比賽,宍戶和向日不一定會作為雙打二出賽了。”柳說,“榊教練剛才在教練椅上對他們搖頭,但看起來不像是訓話,而跡部說下次會讓他們做另外的嘗試。大概是意識到他們並不是適合的雙打搭檔吧。單打三這次出場的是芥川慈郎,他是個很有特點的選手。”

柳簡單描述了剛才的比賽,而仁王通過柳的言語,在腦海裡勾勒出比賽的畫面。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