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兩代部長(1 / 1)

先進行的是手塚和古堅的比賽。

仁王注意到了真田變得嚴肅的神色。他瞥了真田一眼,側頭對狄堂說:“以古堅的實力為參考點,仔細看好這場比賽。”

“誒?我嗎?”狄堂有些驚訝。

仁王點了點頭:“今年中學聯賽這裡會出不少不得了的一年生。這位手塚君在幾個月前的Jr青少年網球大賽裡可是打贏了真田的。你應該很清楚青學網球部部長的實力吧?”

“大和啊。”狄堂有些感慨,“大和的實力……在受傷之前很強,但現在就不好說了。”

“你覺得他和真田比呢?”仁王問。

狄堂看了一眼注意力一半在手塚身上,一半在教練身上,並且因為教練的說法而有些不自在的真田:“教練的意思是,手塚君比大和要強嗎?”

“其實,今年真的很有意思。”仁王摸了摸下巴,笑了,“手塚君能打贏大和君,但應該不存在這場比賽……青學沒有發生像冰帝和立海大一樣的‘革命’。相對應的,現在正在和青學打比賽的冰帝,在完成‘革命’以後,許多三年生和二年生選擇了退社,但跡部君足夠強硬,榊教練也給了相應的支持。”

“隻有立海大。”仁王重新看向狄堂,“我是在誇你沒錯。讓你觀察也是因為,既然你已經擁有了這種程度的氣量和胸襟,那麼就再逼自己一把。看一看,這些有天賦的後輩們在賽場上是怎麼發揮的,去想象一下站在球場上的如果是你自己。”

“是可以把壓力和這種對尊嚴的逼迫,化成動力的吧,狄堂,君。”

仁王通常情況是不會在稱呼彆人時加敬語的。和青學的人還沒有正式交流,因此加上敬語算是對陌生人的“客氣”。但隊內,他在成為教練後就直接稱呼所有人的姓氏,而不會加上敬語了。這時候,他刻意隔開狄堂的姓氏,和專門的敬稱後綴,配合上刻意加重的語氣,便顯得這句話格外意味深長。

從前,在他自己還是國中生的時候,他的世界的狄堂前輩和三枝前輩,在升入高中以後就放棄網球,選擇了更偏向於科學學科,著重於升學的高中。

其實有些可惜。現在回想的話,狄堂前輩和三枝前輩的實力並不差。青學的大和在傷勢過重的前提下都能在U17升到第三球場,以狄堂前輩和三枝前輩的實力,拚一拚,在那一年規則改變時衝上一軍的位置,也不是沒可能的。

並不是所謂的“改變遺憾”,仁王和兩位前輩的關係還沒有那麼近。但現在他作為教練,以另外的角度去審視狄堂和三枝的網球實力,對網球的愛,以及,說出來很玄乎的,大局觀,氣量,等等,就會為“或許兩個人高中會放棄網球”的可能性而感到可惜。

他的出現減輕了幸村,真田,以及狄堂,三枝在帶隊上的一些重擔,也能給他們網球前進道路提供更多可能性。甚至,現在的狄堂和幸村,關係會比他記憶裡的更好一些……那麼要試一試嗎?去將或許是狄堂和三枝在猶豫時選擇放棄網球的原因之一,變

成讓他們堅持網球的推動力。

當年U17國中代表隊,立海可是有五人入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石田因傷退賽以後柳頂上名額,就是六人。高中代表隊隻有毛利一個,對比起來就太慘了一些。多幾個立海的人入選不是挺好的嗎?雖然其他人不知道,但他自己對比的話,也可以根據入選人數直觀感受到自己的執教能力。

這番話讓狄堂愣了愣。他沒想到教練也會在意這種事……會說這種話。

他的心理壓力並不輕,也有動搖的時候,但看見幸村時又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他就應該這樣做。

而現在,教練說了這樣的話。

將教練的話記在心裡,再重新去看比賽,狄堂確實從中看出了不一樣的東西來。古堅其實發揮得很好,但他的對手太穩健了。左撇子選手在網球上並不常見,與右手不同的發力方式和旋轉角度原本就會讓人措手不及,再加上仿佛已經自成一派的打法……

真可怕啊,現在的一年生。如果在教練說這番話之前,他大概也會因手塚的打法和發揮,聯想到幸村和跡部,再生出“在網球上我果然隻是個普通人”這樣的想法。

但半年前他不是這樣想的。半年前他和三枝是僅有能進入正選的二年生,被立海大的三年生前輩們寄予厚望。那時候他也滿懷希望,認為自己是帶領立海大網球部前進的未來領袖。

狄堂定了定神,去仔細分析手塚的打法。他和古堅打過,能輕易根據古堅的反應去模擬如果球場上的是自己,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得到怎樣的結果。

手塚以穩健的節奏贏下了這場比賽。他是後場控場型的打法,利用旋轉和長線拉球,底線長抽擊,將古堅按在底線上,被來回調動跑動。古堅其實也擅長後場,卻始終沒能搶到比賽的主動權,他的球好幾次直接落在手塚的腳下,乍看之下像是為了回球沒有充足的時間去控製球的落點,但實際上——

“旋轉。”狄堂皺起眉,“那個手塚國光,在控製旋轉。”

要如何破解這一招呢?最簡單的當然是在賦予球極大的力量,或者超負荷的旋轉,直接破壞球上原本有的平衡。但以古堅擁有的力量和技巧,尚不能打破球上原本預設的旋轉控製,就說明要越過界限並不容易。

或者反向消解球上的旋轉?那要瞬息解析出球上的旋轉才行,必須在球拍接觸球的瞬間根據觸覺去將球上的旋轉分解開。狄堂隻在指導賽時見到教練這麼做過,並且沒有向他們解釋的意思,隻是說這是他們現在暫時還不要考慮的技巧。

那麼,精神力呢?如果是幸村,會如何破解這一招?利用精神力去製造一些“落差”,攻擊手塚本身,讓手塚自己接球失誤?還是用精神力在球上賦予額外的動能,改變球上的力量分布?幸村似乎都能做到。

狄堂想得有些頭疼。

而球場上,手塚沉穩地走到場中去和古堅握手。

比起青學那些一直對手塚不滿的前輩,古堅的情緒要穩定多了。他經曆過跡部打贏小鬆伬後冰帝的變化,也在和立海大

打練習賽時感受過了立海大“變革”之後的改變。以他本心來說,這並不壞。

“你很強。”他難得開口道,“不考慮成為網球部的部長嗎?”

手塚愣了一下。

古堅指了指身後已經站起來準備上場的跡部,又指了指站在場外,仁王旁邊,立海大隊伍最前面,披著外套的幸村:“他們都是一年生,打贏了部長以後成為新的部長,給網球部帶來了新的希望。你有這個實力,不試試嗎?”

手塚瞳孔微動。

很難說他有沒有心動,也很難描述此時他的心理活動。至少他表現在外的,是毫無動容,隻帶著禮貌地說:“青學沒有這樣的規矩,我也無意這麼做。”

古堅點了點頭:“好吧。我隻是覺得很可惜。”

他餘光注意到了青學隊伍中聽到他這番話的人變得難看的臉色,但這和他有關嗎?

如果他是在意這些的人,以他的實力,他才該是前任冰帝部長,怎麼也輪不到小鬆伬。

並且,顯然的,現在的冰帝部長,也不在意這些。

跡部和古堅擦肩而過。他仰起頭,手指按在自己的淚痣上,笑得張揚:“說的不錯嘛,古堅前輩。”

“實力不足的人就該早點讓位。”他轉了轉球拍,直接用球拍前端指著脫下外套準備上場的大和,“這場比賽,我們冰帝拿下了!”

要比張揚,在場沒人比得過跡部。

幸村的高調是需要彆人仔細體會的:紋絲不動的發帶,一直掛在肩上的外套,微笑著風輕雲淡的態度……

跡部的高調是溢於言表的。他眼角眉梢都是驕傲,並且還在打一個響指之後示意場邊冰帝其他人給他加油。

作為雙打一的石下和一文字沒動,古堅也沒動,但其他一年生倒是很配合。

“跡部,跡部,跡部,跡部。”他們順著跡部的手指動作就喊了起來。

忍足甚至看熱鬨不嫌事大,編了口令:“勝者是跡部,勝者是冰帝。”

他聲音很低,語氣也帶著玩笑的意味,但他旁邊聽到了這個口令的向日覺得這麼喊朗朗上口,就大聲喊了:“勝者是跡部,勝者是冰帝!”

宍戶不甘示弱也跟上,接著被向日搖醒的慈郎覺得自己不能不團結(指和一起從國小升上來的小夥伴),也跟著喊。

喊著喊著,古堅覺得挺有意思的,也接了兩句。

一文字和石下震驚地看著他。

“搞什麼啊。”一文字單手捂臉,“真的不覺得很奇怪嗎?!”

“是隻有我們在喊才覺得奇怪。”古堅喊了兩句,聽到這句話就側過頭認真地說,“下次可以建議榊教練和跡部帶上非正選,人多喊起來才有氣勢。”

“……喂,閉嘴吧!”石下無語,“你果然還是少說點話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