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周圍路過的學子都朝著蘇……(1 / 1)

周圍路過的學子都朝著蘇文安蘇文樓還有蘇然這裡看了過來。

蘇然卻並不以為意, 隻是眼疾手快的做起了餡餅,一下子二十個餡餅就烤在了爐子上面。

蘇然一邊做餡餅一邊吆喝:“韭菜餡餅不要錢送了, 一人限拿兩個,可以拿回去孝敬父母。”

這條路上的書生都朝著蘇然的攤位瞧去,這還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

蘇文安和蘇文樓也驚呆了,這蘇然是發什麼瘋,居然要把這些餡餅白送出去。

這些食材看著也指不少錢,起碼得有八九十文吧。

蘇文樓大喊:“蘇然你瘋了,你怎麼這麼敗家, 東西賣不出去你拿回去孝敬祖父祖母啊。”

蘇文安也指著蘇然道:“敗家,你實在是太敗家了, 你連依依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蘇然冷冷道:“走開, 彆影響我做生意。”

餡餅已經馬上就熟了,有霸道的香氣飄了出來。

已經有好幾個書生走了過來。

“給我兩個。”

“也給我兩個。”

“真的不要錢嗎。”

蘇然一邊和過來的書生說著不要錢, 一邊把兩個餡餅熟練的裝在一個油紙裡遞給剛才要餡餅的書生。

拿上餡餅的書生還是雲裡霧裡的不敢相信。

又有好幾個書生拿上了餡餅。

後面過來的書生看著有個地方圍著一大群人,也都跟著過來看熱鬨。

湊過來一看原來是有人白送餡餅, 前面的人都在往前擠。

後面的書生們也都急了,也往前湊著,不想錯過這白給的東西。

蘇然的爐子一次隻能做二十個,後面過來的就還得等上一會兒才能拿的到。

等著的人很多。

再後面來的人看人多也湊上來, 聽說了白送餡餅也都等著了。

蘇然又和後面排隊的書生說是送完為止。

有一些書生看累了看前面的情況,估計自己是免費拿不上了,便隻能是失望離去。

蘇文安和蘇文樓早就被擠的離蘇然遠遠的了。

蘇文安和蘇文樓念了一天的書, 早就已經是饑腸轆轆了。

蘇文樓嘴裡咒罵著:“這小丫頭太沒有良心了,既然是白送,怎麼不送給我們兩個,居然要是送給旁人。”

蘇文安也道:“算了, 等到她們以後再回來,是萬萬讓她知道厲害才行。”

蘇然一共送出去一百六十個餡餅,送了八十個書生。

今天出來賣餡餅的情況比預想的要差一些,蘇然想到,書生們多少還是有些介意韭菜盒子的味道大,所以並不過來購買。

但是沒有關係,蘇然有自信,隻要他們嘗過韭菜餡餅,以後就會購買。

有的書生拿到韭菜餡餅,已經開始吃了起來。

韭菜餡餅的味道傳開了。

蘇文安和蘇文樓愈發覺得路都走不動了。

這段時間,家裡吃的實在是太差了,這幾日尤其是差,並且兩個人也不是一回去就能夠吃到飯,回去之後,還得等母親回來做好了飯才能夠吃的上。

這等的中間,就得把人餓死。

蘇文樓咽了咽口水,道:“反正她也是白送,送給自己的堂哥總比送給外人強吧。”

蘇文樓拉著自己的大哥就往人群裡衝。

蘇文安本不想做這樣有辱斯文的事情,可是這餡餅的味道實在是太香了,而自己又實在是太餓了。

蘇文安帶著半臉的不情願擠到了跟著蘇文安插隊擠到了前面。

後面的書生有意見了:“排隊排隊,怎麼能插隊呢。”

“就是,都是讀書人,怎麼能插隊呢。”

蘇文樓開口反駁道:“我是她堂哥,怎麼就不能夠插隊了。”

旁的書生一聽這兩人是攤主的堂哥,也不說什麼了。

人家攤主是東西是白送的已經足夠心善,人家的親戚插個隊,實在是無可厚非。

蘇然卻冷冷道:“去後面排隊。”

蘇文樓噎了噎:“我是你堂哥。”

蘇然頭都不抬:“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堂妹對待,風涼話說儘,我又何必拿你當堂哥看待。”

後面立馬就有書生道:“人家攤主既然不認你們兩個堂哥,你們兩個還是後面排隊去罷。”

蘇文樓大罵蘇然沒有良心,以後休想再回蘇家。

蘇文安則羞得滿面通紅,他還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蘇文安丟下一句:“你這餡餅也隻配白送了,想靠賣餡餅掙錢就是癡人說夢。”

有書生裡面就說:“怪不得人家攤主不把他們兩個當堂哥看待呢,他們就沒有什麼好意。”

旁的書生紛紛附和。

蘇文安趕緊拉著蘇文樓走了。

回家的路上,蘇文安和蘇文樓都萬分氣憤。

蘇文安一直說著就算是二叔一家求著要回來他也不會讓他們回來的。

蘇文樓則是念叨著蘇然的餡餅一定賣不出去。

不過在咒罵蘇然的同時二人也都猜測著一定是母親和妹妹的生意越來越好,所以蘇然才換了地方賣餡餅。

二人又是把蘇依依好一通誇,還說了等依依掙了錢二人要置辦一些什麼物件兒。

說到蘇依依,二人的心情才好上了那麼一些。

二人回了村子,走到村子中間,就見有一大群人圍坐在那裡吃飯和聊著天。

有人見蘇文安和蘇文樓過來了,立馬不說話了,旁的人回頭一看也不說話。

蘇文安和蘇文樓已經習慣了,村子裡的人見了自己兄弟兩個,總是十分尊重的。

蘇文安和蘇文樓對著村民們點了點頭。

正要離開,蘇文樓突然停住了腳步。

蘇文樓又拉著蘇文安折到了人群中。

大家都瞧著蘇文安和蘇文樓。

蘇文樓清了清嗓子,開了口:“大家夥兒 ,你們知道我今天在書院跟前看到誰了嗎?”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蘇文樓加重了語氣回答了自己方才提出的問題:“我在書院跟前瞧著蘇然了,她現在在書院跟前賣餡餅呢。”

蘇文樓的面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蘇然今日讓他們兄弟兩個在同窗們跟前沒臉,自己就得讓她在村子裡沒臉。

村民們覺得奇怪。

“蘇然丫頭不是在碼頭上賣餡餅嗎?”

“對啊怎麼去了書院。”

“書院跟前人也很多,做生意應該也不錯。”

蘇文樓繼續道:“那大家知道她為什麼要去書院跟前賣餡餅嗎?”

有人道:“當然是書院跟前也能賣出去了?”

蘇文樓卻一邊搖頭一邊道:“不不不,此言差矣,蘇然之所以去書院附近賣餡餅,那是因為我親妹妹蘇依依去碼頭上賣餡餅了,大家也知道,依依可是蘇然的師傅,依依一去了,大家自然是都去依依那裡買餡餅不去蘇然那裡買餡餅了。”

村民們都面面相覷。這,這不太對啊,

在蘇文安和蘇文樓過來之前,正有三個早上去碼頭看過情況的人在和大家夥說蘇然家賣餡餅和蘇依依賣餡餅的情況。

他們和蘇文安還有蘇文樓說的,簡直就是天差地彆。

蘇文安和蘇文樓是讀書人,撒謊的可能性不大,而那三個人平時也不是說謊話的人。

現在倒是村民們一頭霧水了。

村民們心裡存著好奇,卻也不好意思開口和蘇文安蘇文樓核實,二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蘇文安和蘇文樓又說了幾句貶低蘇然的話,然後回家去了。

蘇文安和蘇文樓回到家,就見院子裡照例是一片狼藉,祖母的咒罵聲傳了出來。

蘇文安和蘇文樓進屋,了解到原來是母親和依依中暑了,所以就提前回來了,今日都沒有賣出多少餡餅。

蘇文安皺著眉頭道:“既然是出去掙錢,那就需要克服掉一些困難,也沒有見彆的商販這般嬌氣的。”

蘇秦氏真是沒法兒和自己兒子解釋,自己和依依當然是沒有中暑,但是這提前回來且剩下了這麼多食材,總得找個理由。

蘇秦氏連忙和蘇文安解釋她實在是難受的厲害。

蘇文樓倒是還惦記著蘇然,他把蘇然在書院附近賣餡餅賣不出後來白送的事情告訴了家人。

蘇依依和蘇秦氏原本愁苦著,聽到蘇然賣餡餅賣不出去,立馬精神了一些。

蘇秦氏原本還在發愁後面幾天既不能去碼頭賣餡餅也不能走街串巷去賣餡餅,聽蘇文安說了書院跟前,便連忙開口問:“書院跟前可以擺攤嗎?”

蘇文安冷冷回答:“書院跟前自然是不可以,但是書院再稍微往遠走一些就是城外了,官差不管。”

蘇秦氏覺得有辦法了。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餡餅能不能賣出去了,而是得有地方賣才行,不然若是不出攤,得被家裡人罵死和被村裡人笑死。

蘇秦氏提出了明日也要去書院附近賣餡餅。

蘇文安和蘇文樓連忙否決。

蘇老太太更是說碼頭上的人比書院的人多多了,還是去碼頭上賣餡餅更好。

蘇老太太還把蘇秦氏罵了一頓,不讓她去書院附近賣餡餅。

蘇秦氏還是很在意兒子的看法的,既然兒子不想她們去書院附近賣餡餅,那就不能去。

既然不能去書院,那這幾日就不能出攤了。若是不出攤,接下來隻能是裝病了。

蘇秦氏隨即扶了扶額頭:“文安文樓,娘的頭好痛,想是這幾日天天在日頭下曬著,風裡來雨裡去中暑了。”

蘇依依趕緊過去扶著蘇秦氏。

蘇老太太狠狠的剜了蘇秦氏一眼:“人家老二一家天天都出去賣餡餅,風裡來雨裡去,怎麼沒有見人家中暑啊,你中暑就彆請大夫了,自己吃上點兒草藥就好了。”

蘇依依扶著蘇秦氏回屋去了。

蘇老太太原本是等著蘇秦氏回來做飯的,但是現在蘇秦氏中暑了。

一家人等著吃飯。

蘇老太太已經打定主意以後要過養老的日子了,是萬萬不可能去做飯的。

蘇老太太又去蘇秦氏的房間,吩咐蘇依依去做飯。

蘇依依皺了皺眉頭,自己這個奶奶,還真是把自己當做老太後了,在家裡真是一點兒活都不做,以前和二叔一家一起過的時候她什麼都不做無可厚非,畢竟有蘇然和蘇顏在做,可是現在,一家人都這麼辛苦,她和爺爺憑什麼啥也不乾。

蘇依依開口:“奶奶,我實在是太累了做不動,你也能給大家做做飯啊,你每天什麼都不乾,對身體也不好。”

蘇老太太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向來乖巧可愛的孫女會這樣說自己,她居然說自己什麼都不乾。

蘇老太太當即就開口了:“我怎麼什麼都不乾呢,我日日為這個家操心,計劃一大家子的開支,累的我頭發都少了,你不操心這些,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辛苦,反倒是做飯洗衣服,不過就是出一些力,不勞心。”

蘇依依道:“那既然計劃開支這麼辛苦而洗衣服做飯不勞心,以後我就乾那辛苦的計劃開支奶奶你做那不勞心的洗衣做飯好了。”

蘇老太太愣住了。

依依可是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說過話。

蘇老太太的臉徹底的沉了下來:“以前沒分家的時候,我把你二叔一家的錢全都要過來,可全都給你們家花了,你從小到大,穿過打補丁的衣服嗎?”

蘇老太太開始表自己的功勞了。

蘇依依從剛才的生氣中反應了過來,自己怎麼就沒有控製住呢。

以後二叔一家回來過日子,還得通過祖父祖母讓他們一家給自己議案家當牛做馬呢。

蘇依依立馬轉變了態度,笑意盈盈的對蘇老太太道:“奶奶,我這不是擔心你身子骨不好嗎,所以才想著替你分憂,既然奶奶讓我去做飯,我去做飯就好了。”

蘇依依說著,就出去做飯了。

蘇老太太神色莫辨地出去了。

蘇秦氏對蘇老太太自己什麼都不做卻安排蘇依依做飯這件事情十分不爽,老太太口口聲聲說著疼依依,卻不心疼依依出去賣餡餅那麼累,還是自己這個當娘的,之前賣餡餅回來後,根本不舍得再讓依依去做飯,就算自己累死,也是自己做。

蘇秦氏都想要自己去做飯了,但是眼下裝病是更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話明天就沒有不出去的理由了。

要不是老二一家回來之後還得靠老太太去搜刮老二一家的錢財,得靠老太太去安排老二一家乾活,自己才不會給這個可惡的老太太好臉色。

蘇依依去做了一頓飯,這幾日她已經是身心俱疲,況且對於做飯她原本就不熟練,所以她把飯菜端上桌子的時候,一家人都驚呆了。

蘇秦氏做的飯菜已經是足夠潦草,可是現在蘇依依做的飯菜甚至不如蘇秦氏做的飯菜的一半。

菜炒的就像幾盤糊糊,米飯也蒸的很軟,都像稀粥了。

一家人都已經很餓了,可是就算是很餓,對著這樣的食物,都實在是沒有辦法有胃口。

一家人不覺都想起了以前沒有分家時候的日子,那個時候,蘇然和蘇顏每天都變著花樣的給大家做飯,就算是那些非常尋常的食材,都會被姐妹兩個做的很好吃。

好些村民來蘇家的時候正趕上吃飯,都要誇蘇然和蘇顏的飯做的好。

這個時候蘇秦氏和蘇老太太就會說都是蘇依依這個姐姐教的。

那個時候蘇然和蘇顏洗衣服也洗的很勤,蘇家人就沒有穿過臟衣服。

當然,蘇秦氏還是說也是蘇依依教兩個妹妹這樣做的。

以前還沒有分家的日子,的確是過的很是歲月靜好。

蘇文安突然意識到,自己親妹妹,似乎和自己心裡一直的樣子,不太一樣。

這個想法把蘇文安下了一跳,不可能,自己的妹妹肯定是最優秀的,那個蘇然,差著自己的妹妹十萬八千裡。

這一家人一向都疼愛蘇依依,此刻端上來的飯菜不像樣子,蘇秦氏主動替蘇依依解圍:“依依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

蘇老太太也道:“依依去賣了餡餅還做飯,已經是做的很多了。”

蘇老太太疼了蘇依依這麼多年,雖然剛才和蘇依依之間有了微妙的不愉快使得蘇老太太心裡很不舒服,但是也不是說不疼就不疼了。

一家人將就著吃完飯,蘇秦氏心疼女兒,隻好假裝強撐著去洗碗。

蘇文安則是對蘇依依道:“依依,你給哥哥把衣服都洗了吧。”

蘇文安這話一出,蘇文樓也趕緊道:“把我的衣服也都洗了罷,沒有一件能穿的了,今日都有同窗笑話我了。”

蘇文升也湊到蘇依依旁邊:“把我的也洗了把我的也洗了。”

蘇依依心頭的火蹭的一下子上來了,蘇依依不悅道:“為什麼讓我去洗啊,我都這麼累了。”

蘇文樓道:“洗衣服當然是女人做的事情,娘洗的不乾淨,當然得你去洗,難不成還讓我們幾個大老爺們自己去洗嗎。”

蘇文升也道:“就是就是,你是女的,女的就該洗衣服。”

蘇依依頭一次覺得家裡的哥哥弟弟這麼討厭。

蘇文安冷漠開口:“罷了,你既不願意,我便不用你去洗了。”

很明顯蘇文安是生氣了,蘇文安一直都是這樣,就算是生氣也不會直接發脾氣,隻是會變得冷漠。

蘇文安的生氣對蘇依依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這個哥哥現在已經是秀才,以後大有前途,自己自然是不能惹了他不高興。

蘇依依開口對蘇文安道:“哥哥讀書辛苦,還是我給你把衣服洗了罷。”

蘇文樓一看蘇依依隻說洗蘇文安的衣服,裡馬道:“看來我是白疼你了。”

蘇依依無法,隻好答應把蘇文樓的衣服也洗了。

蘇文升也要求蘇依依洗了,蘇依依並不答應,蘇文升又哭又鬨。

蘇依依聽著心煩,去收拾兩個哥哥的臟衣服了。

蘇老太太見蘇依依抱著臟衣服,連忙喊住蘇依依,讓蘇依依把她和蘇老爺子的臟衣服也洗了。

蘇大河也走了出來:“把爹和你娘的衣服也洗了吧,你娘昨天壓根兒就沒洗乾淨。”

蘇老太太和蘇大河都把臟衣服收拾出來放在蘇依依身後的背簍裡面。

蘇依依明顯的感覺到身後的背簍變得很沉,甚至背簍的繩子勒的自己肩膀都疼。

蘇依依心裡有一股無名之火。

蘇老太太還笑眯眯的對蘇依依道:“原本家裡的床單鋪蓋什麼的都臟了也該洗了,奶奶心疼你辛苦,就不讓你今天洗了,你今天先把這些衣服洗了,明日回來再洗那些鋪蓋。”

自從分家之後,家裡的鋪的蓋得就沒有洗過,實在是拆洗鋪蓋是個大活,大家都沒有功夫去做。

蘇依依幾乎都要哭了,這算個哪門子疼自己。

但是蘇依依也敢怒不敢言,爺爺奶奶還有大用,前面那麼多年爺爺奶奶疼大房,除了幾個哥哥出息,還有就是自己嘴甜乖巧。

苦日子隻是一時的,現在萬不能得罪了爺爺奶奶,不然往後就都是苦日子了。

蘇依依強擠出笑容謝了奶奶的心疼,便背著背簍去河邊了。

河邊還有彆的婦女在洗衣服,見蘇依依背著背簍過來洗衣服,大家都覺得新奇,以前幾乎是沒有見過蘇依依來河邊。

婦人們紛紛問起了蘇依依賣餡餅的情況,蘇依依隻好胡說一頓生意還不錯。

臟衣服實在是太多,若是每一件都認真洗,那也太費力氣了,於是,每一件蘇依依都隻草草捶打幾下。

有一個婦人悄悄對旁邊的婦人道:“不是蘇家人都說蘇依依乾活乾的比蘇然強的多嗎,我怎麼瞧著她像是不會洗衣服的樣子。”

旁邊的婦人也道:“可不是嘛,你看她捶打那幾下子,擺明了就是在應付差事。”

蘇依依洗的煩躁,一個恍惚,手上一鬆,一件衣服就隨水流走了。

立馬有婦人驚呼起來:“衣服被水衝走了,衣服被水衝走了。”

河邊洗衣服的婦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著蘇依依的方向看過去。

一個年老些的婦人歎息:“造孽啊,好好的一件衣裳,這得浪費掉多少錢。”

還有一個婦人說的直接:“怎麼還笨手笨腳的,不是乾活乾的很好嗎。”

蘇依依也慌了神,她踏入河中,想要把那件衝走的衣服撿回來。

可是她一動身,碰倒了旁邊的臟衣服簍子,又有幾件衣服滑在水裡了。

蘇依依旁邊的一個大嬸眼疾手快,救上來兩件衣裳,可是還是又有一件衣服隨水流走了。

蘇依依急的六神無主。

衣服隨水越漂越遠,直到漂到看不見了。

有個嬸子開口:“我說依依丫頭,你還是得好好學學乾活。”

又有一個婆婆道:“可不是嘛,你這洗個衣服都要飄走兩件,以後可是要受婆婆的磋磨嘍。”

蘇依依聽的實在憋屈,什麼時候輪得著這些老太婆們教自己做事情了。

自己從小長到大,從來都是教彆人做事,哪有彆人教自己的時候。

蘇依依開口道:“我都會做,隻是我今日累了,蘇然的活還都是我教著做的呢。”

一個婆婆道:“蘇然的活才不像是你教的呢,蘇然乾活乾的很好的,你倒是該去和蘇然學一學活該怎麼乾。”

蘇依依又羞又氣,把洗完沒洗完的衣服一股腦兒的塞進了背簍裡背著走了。

她才不想繼續在這裡洗衣服受人的嘲笑。

有個昨天也在這裡洗衣服的婦人裡面對周圍的幾個婦人道:“昨天蘇秦氏來這裡洗衣服,也是洗了一半就不喜了,這母女兩個,做事情還真是像啊。”

河邊的婦人看著蘇依依離去的背影議論紛紛。

“之前蘇家人都說蘇依依比蘇然強的多,我看壓根就是蘇家人偏疼蘇依依才這樣說。”

“可不是嘛,蘇然和蘇顏乾活比蘇依依利索多了,看蘇依依洗衣服的那個樣子,哪裡像是會洗嘛。”

還有婦人道:“或許蘇依依洗衣服和收拾院子乾的不好,餡餅還真的賣的好呢,蘇文安蘇文樓不是說蘇依依去了碼頭賣餡餅以後蘇然隻能去學堂附近賣餡餅呢。”

有婦人又道:“這件事情說也奇怪了,蘇秦氏還有蘇文安蘇文樓都說蘇依依的餡餅賣的更好,但是咱們村去碼頭瞧的的那幾個都說是蘇二河家攤子的生意更好,這到底是誰說的才是真的。”

還有婦人道:“可不是嘛,我都好奇死了,真是想要親眼過去看看,究竟是誰的餡餅賣的更好,順便也嘗嘗,誰的餡餅做的更好吃,可惜家裡一堆事情,根本就出不去。”

一個剛抱著衣服出來洗衣服的小媳婦過來,開口便道:“這有何難,平日裡我們總是去附近的村集市上買家用,下次要買東西的時候,我們便不去趕集,而是走遠一點去縣城裡買,買了所有東西,再去碼頭上瞧瞧,看看他們兩家的生意究竟怎麼樣,若是碼頭上真的好做生意,我們也學著去賣點兒吃食掙點兒錢也是好的。”

這些時日蘇二河一家還有蘇依依都去碼頭上賣吃食,村子裡的人家都也有些向往。

這個小媳婦一說這個話,立馬有人附和:“我看這個主意好,到時候啊,我們也支持支持她們兩家的生意,把她們的韭菜餡餅都買來嘗一嘗。”

很快便有更多的婦人表示支持。

還有婦人說可以駕著自家的驢車去縣城。

婦人們的情緒都很是高漲,平時的日子實在是太過於無聊,這一個小計劃讓大家對接下來的縣城之行都充滿了期待。

蘇依依回去以後,把衣服草草的晾了,然後便回到自己屋裡躺下了。

蘇秦氏來到蘇依依屋子裡,讓蘇依依也裝病,這樣明日就既不用去出攤,也不用乾家裡的活計了。

自己母女兩個人都病了,指不定蘇老太太還能良心發現乾上一些活。

當晚,蘇依依便病了。

第二日一早,蘇文安和蘇文樓去院子裡拿洗好晾好的衣服,卻發現衣服還是皺皺巴巴,且上面有好些汙漬。

這和沒洗過幾乎沒有什麼區彆。

今日因為蘇依依“生病”,便沒有出攤去賣餡餅。

蘇文樓的衣服實在是太皺皺巴巴,他氣不過,拿上皺皺巴巴的衣服就去了蘇依依屋裡,指責蘇依依沒有把衣服給洗乾淨。

蘇文樓還對蘇依依說以前蘇然和蘇顏在的時候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情況。

一時之間,蘇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早飯自然又是沒有的,蘇文安和蘇文樓帶著空空的肚子又踏上了去書院的路。

從村子裡到縣城的路程不算很長,但是也並不斷,得走接近一個時辰。

今日,蘇文安和蘇文樓快走到昨日蘇然賣餡餅的地方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蘇然賣餡餅的地方圍著一大群人。

二人再往前走幾步,就聞到了韭菜餡餅的香味。

到了路過蘇然攤位的時候,空氣裡飄得滿是韭菜餡餅的菜香和面餅香味。

無論是誰,路過都想要吃上一個。

蘇文安和蘇文樓奇怪,明明昨天還沒有人買她的韭菜餡餅,怎麼今日就這麼多人過來買了。

正疑惑著,就聽見附近一個拿著韭菜餡餅的書生模樣的人和旁邊的同伴道:“原本還覺得這韭菜餡餅有辱斯文,昨天白領了兩個,嘗了一個後才發現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韭菜餡餅,另一個我爹娘吃了,二人還讓我回去的時候再給他們帶呢。”

那人道:“我也聞著這韭菜餡餅都流口水了,可惜現在擠不進去了,再不然念書就要晚了,待到下午念完書,我一定要買上兩個嘗嘗。”

蘇文安這才意識到這是昨日蘇然白送韭菜餡餅的結果,就是為了讓大家嘗到韭菜餡餅的味道以後過來買嘛。

蘇文安和蘇文登兩個人都沉默著去了書院。

一到書院門口,就見書院門口有好幾個在門口吃著韭菜餡餅的書生。

書院裡不合適吃味道太重的食物,大家都在書院門口吃。

書院門口的書生們一邊吃著餡餅一邊聊著天。

他們誇讚書院附近那個攤位上的韭菜餡餅實在好吃,還誇讚賣韭菜餡餅的小姑娘好看。

有好些不路過蘇然攤位的書生聽了都表示很是好奇,想要去嘗嘗這韭菜餡餅,看看那賣韭菜餡餅的小姑娘。

蘇文樓聽了大家夥的議論,開口對蘇文安道:“蘇然她算個什麼東西,依依人長的比她好看,餡餅也比她做的好,要是依依來這裡賣餡餅,大家夥都得去依依那裡買餡餅。”

雖然是和蘇依依吵了架,但是蘇依依到底是蘇文樓的親妹妹。

就算是蘇然蘇顏為他洗過很多次衣服做過很多事情,在蘇文樓心裡她們二人的地位還是和蘇依依差著十萬八千裡。

蘇文安點了點頭:“蘇然尚且能做到如此,依依若是過來,一定能夠把生意做的更好。”

蘇文樓道:“你還記不記得蘇然昨日那嘴臉,我們就讓依依也來書院跟前賣餡餅,也好讓蘇然難受難受,她的餡餅賣不出去,看她以後還那麼威風得意。”

蘇文安和蘇文樓各自去了自己的學舍。

念了一個時辰的書,中間大家休息的時候,討論的還都是那個路邊賣韭菜餡餅的小姑娘和她的韭菜餡餅。

見過蘇然和吃過韭菜餡餅的人把蘇然一通誇讚。

沒見過的人都表示也不等到下午去嘗韭菜餡餅去看小姑娘了,中午的午飯就吃韭菜餡餅。

蘇文安聽著大家夥對蘇然的誇讚,走到人群中開了口:“其實這個姑娘是我的堂妹。”

書生們皆驚詫,還有人問起了蘇文安蘇然有沒有說人家。

問話的正是一個很是有錢的同窗。

蘇文安接著道:“我的堂妹做的餡餅不錯,長相也的確還不錯,但是,她的長相和手藝要是和我的親妹妹蘇依依比起來,實在是差著一些,不說差著十萬八千裡,絕對也差著一大截。”

有個書生感慨:“我覺那個姑娘做的韭菜餡餅已經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韭菜餡餅,竟然還有比她做的韭菜餡餅更好吃的,那我一定要嘗嘗。”

其他的書生也表示十分好奇。

蘇文安很滿意,他之所以說這些,為的就是幫著蘇依依把生意從蘇然的手裡搶過來。

蘇文安又道:“現在在路口賣韭菜餡餅的那個姑娘的手藝,就是我妹妹蘇依依教的,她的所有本事,都是蘇依依教的。”

又有人問:“你妹妹蘇依依真的比那個賣韭菜餡餅的小娘子還要漂亮嗎?”

蘇文安道:“街坊四鄰,從來都是誇讚我妹妹好看不誇讚她的。”

蘇文樓也和同窗們說了自己的親妹妹做的餡餅比蘇然做的餡餅更好且長的比蘇然更加漂亮。

蘇文樓自是怎麼誇張怎麼說。

大家對蘇依依的好奇也更甚了。

那些既沒有見過蘇然也沒有見過蘇依依的,便是都很想看看二人各自長什麼樣子。

一個早上,蘇然一共賣了八十五張餡餅,這些書生都是半大小夥子,吃飯的飯量大,就算是早飯,吃的也多,所以一買就是兩個三個的。

到了中午,蘇然更是賣出了一百六十多張餡餅。

得虧是蘇然的爐子大,一次能夠做上二十張,不然還真是會趕不及。

還有很多書生沒有買到,因為蘇然帶來的食材不夠了。

沒有買上的書生隻好遺憾歸去。

因為昨天的食材剩下了,今天蘇然並沒有帶太多的食材。

饒是如此,蘇然也一共掙了七百四十多文,除去成本,能賺到四百多文快五百文。

蘇然覺得還不錯了,蘇二河和蘇秦氏在碼頭每天能夠賣出七百張餡餅左右,能收兩千多文。除去成本能夠賺一千四百多文。

一家人掙的錢加起來,一天就能純掙兩千文左右。

這可是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當然,蘇然知道,隨著以後賣餡餅的多了起來和人們吃習慣了不覺得新鮮了,生意肯定沒有現在這麼好。

不過這個生意現在賺的錢已經足夠打一個好的基礎了,自己再想著做個旁的生意,也能有本錢有底氣了。

賣餡餅,說到底,就是為了最初始的資本原始積累。

隻要有了第一桶金,那後面再發展,就容易多了。

到了書院下午放學,好些書生都去蘇然的攤位那裡,卻見攤位根本就不在了。

有知情的書生說是那個姑娘的餡餅中午的時候就已經賣完了。

旁的書生紛紛感慨明天一定得早上過來買餡餅。

蘇文安和蘇文樓聽著書生們的議論,心裡俱是焦急。

蘇然一天像是能夠賣出去幾百張餡餅的樣子,若是能賣二百張,那就是六百文錢啊。

聽祖母說,妹妹賣餡餅的時候每天是交回一百多文錢。

二叔一家在碼頭上賣的久了食客們更認二叔一家,而蘇然可是剛來書院來賣餡餅啊。

依依現在過來,也比她晚不了幾天,就不存在食客更認老攤位的情況了。

還是得讓依依來書院跟前擺攤。

蘇文安和蘇文樓今日倒是一回到家就吃上了飯,因為母親和妹妹都生病在家,反而是可以早些做飯了。

吃飯的時候蘇文樓和蘇依依說了蘇然在書院附近賣餡餅生意非常好的事情,讓蘇依依也去書院跟前賣餡餅。

蘇秦氏和蘇依依都很激動,她們現在沒有辦法在碼頭和街巷上賣,去書院附近賣,就是最好的選擇。

蘇秦氏道:“依依這麼漂亮能乾,肯定有書院裡的有為青年會對依依心動的,若是依依能找個秀才,以後秀才再中了舉人,依依以後可不就是官夫人了。”

蘇老太太也連忙應是。

蘇老太太蘇老爺子還有蘇老大一家,都支持蘇依依去書院跟前賣餡餅。

蘇依依也動了心,盤算起了自己明日該穿一件什麼樣的衣裳。

吃完了飯,蘇文安又對蘇秦氏道:“娘,你還是再把我的衣服再洗一遍罷,我這衣服上不乾淨,在同窗跟前說話我都不好意思站起身來。”

蘇文樓也趕緊說他的也得重新洗。

蘇秦氏開始頭疼了,這個家裡的活計怎麼這麼多啊,乾完了這個還有那個,乾完了那個還有其他的,無窮無儘,自己今天雖然是休息在家,卻忙得腳不沾地,不比去賣餡餅輕鬆。

蘇老太太則是也開口:“今天你把家裡的鋪蓋也都洗了吧,今天家裡來客人,我都生怕人家瞧到家裡的被褥那麼臟了,你也是,怎麼能這麼久都不洗被褥呢。”

蘇秦氏更難受了。

以前沒分家的時候,自己和依依哪裡用做這樣的事情。

不行,還是得讓老二一家回來過。

這天氣也一日一日的涼了下來,老二家在村口那個破屋也沒法兒住了。

他們到時候要是提出來回來,自己稍微為難為難他們就讓回來就好了,不然自己還得額外做這麼多活計。

不過,老二一家回來也不能白回來,得把這些時日賣餡餅掙的錢都交回來才行。

哼,老二一家就算是生意暫時比自己和依依的生意好又怎麼樣,掙來的錢到頭來還是得被老太太收上去供文安文樓讀書,說到底還是給在自己一家做貢獻。

而眼下也是無法,隻能是聽婆婆的話。

一切的隱忍,都是為了以後過更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