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無聊又難吃的家宴過後,按例應該各回各家的,這一次,康熙卻一反往常,帶著一大家子人一塊兒看戲去了。

理智告訴楚鳶,面前這些戲折子其實都是聽一出少一出的文化瑰寶,要是換個懂行的人來,沒準都想立刻發明攝影機全都拍下來。

但很顯然,她是一個俗人,不說欣賞了,她壓根聽不懂這些咿咿呀呀的曲調,而且這是個沒有字幕的時代。

於是她嗑著瓜子喝著果酒,繼續在腦海裡八卦。

剛剛說到哪兒來著?

對,乾隆。

楚鳶忽然間又想起一樁搞笑的事情。

【四大爺剛登基那會兒不是搞出來一本大義覺迷錄嗎?其實這個也是有原因的,四大爺是聽說有人到處宣傳他的什麼十大罪狀——就是有一些和宮裡先帝啊,獲罪的大臣啊還有阿哥們相關的事情,還說他得位不正,而且那個人還試圖去說服川陝總督造反,他就特彆生氣,搞出這麼一本書來辟謠。】

【到這裡還一切正常,是吧?】

楚鳶隱隱帶著笑意的心聲傳入耳中,胤禛立刻就明白大事不妙。

周圍太子和其他阿哥的態度也早就從嘲笑轉變為了同情,幾l人輪流拍拍胤禛的肩膀,忍笑安慰了他幾l句。

【問題出在之後了,四大爺要求這本書朝廷官員人手一冊不說,還找了地方官給百姓們講解裡面的內容,注意,是全國各地巡講!】

【……其實這事兒就算放在現代大部分人都識字的時候,也根本不會有多少人關注到這本書到底想講啥,更彆提是古代了,老百姓都不太識字,哪管書裡講了什麼大道理,於是大家聽到的就是各種宮裡面的小八卦……】

【比如說康熙在暢春園駕崩那天發生了啥?再比如廢太子為什麼被廢?大阿哥為什麼被圈禁,這倆人都乾了啥?被處死的年羹堯和隆科多乾了啥壞事?阿其那和塞思黑這倆弟弟,他確實想殺,但是還沒等自己動手他們就自己死了……】

沒想到這裡還有自己事情的太子和直郡王:......

還有,阿其那和賽斯黑這倆弟弟?

又是誰?

八貝勒眼神在每個人中微妙停頓片刻,最後落在了老九和老十身上。

九阿哥惱了,推他一把怒氣衝衝道:“你怎麼不覺得是你自己?”

畢竟先前瑚圖裡可是也說了,八哥的結局也不太好。

八貝勒搖頭,低聲道:“我估計我是礙著皇上眼了,四哥跟我關係多好?”

【然後這些朝廷裡面的八卦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

眾人:......

胤禛默默往角落少光的地方挪了挪,試圖躲過眾人無言中夾雜著幾l分憐憫,又透露出些許奇異的目光。

太子忽然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說老四衝動吧,他當時處境似乎也不大妙,這流言既然能引起京城的注意,說明已經愈演愈烈了,肯定是要及時處理的。

但這個處理的法兒?

太子深思著,老四應該不會用這麼粗淺的法子,莫非他放出宮裡的秘事難道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引開旁人對他得位不正的議論?

可是,這也太缺德了吧?

他和老大那些事兒說了也就算了,汗阿瑪在暢春園駕崩那日發生的事情都往外說?

【所以說乾隆前期也是個好孩子來著,他登基之後甚至沒來得及改年號,就趕緊叫停了在全國各地持續了六七年的演講的活動,估計也是覺得挺丟人。】

震驚的事情太多,反而能夠保持冷靜的康熙:我也覺得挺丟人。

【但是乾隆好像明顯更喜歡他爺爺而不是他爹。雖然‘乾隆是康熙最喜歡的孫子’這件事,是四大爺給自己兒子臉上貼金了,不過後面的一些千叟宴啊,六下江南啊,做了六十一年皇帝就退位之類的事情,很明顯就是在向爺爺學習。】

【而且他好的也學,壞的也學,還能把好的給學成壞的。】

康熙此刻忽然也有了不祥的預感。

就從先前乾隆那蓋章一事上來說,他這位孫子似乎就不是什麼低調內斂的。

還有,什麼叫做壞的也學?

【先說這個千叟宴,康熙辦了兩次,乾隆也跟著辦兩次,祖孫倆請了幾l千個老人來京城赴宴,他們倒是高興了,覺得是大家一起享受,卻沒想過那些老人本來年齡就大,來回一趟那麼遠,吃點大魚大肉,一個不好就病沒了……】

【說是千叟宴,結果老人一個個都沒了,這祖孫倆難道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裕親王福全下意識點頭,被康熙看了個正著。

康熙臉色發黑,不辦了,這次絕對不辦了,幸好他現在還沒辦這個千叟宴!

康熙又盯了胤禛一眼,眼中的暗示和警告十分明顯。

胤禛心累地點點頭,知道了,這就回去好好教導兒子!

【至於六下江南,康熙自己排場還好,而且目的相當明確,巡視河工,觀民察吏,好像還去祭祀過孔子,朱元璋陵,大禹陵,不管是不是裝樣子,總之是去籠絡人心的。】

康熙皺眉,這話好像不是在說他的不好,可是聽起來,語氣怎麼這麼不屑呢?

好像說他這些舉措不過是去糊弄人的?

楚鳶自然不知道康熙從她語氣中探知到了什麼,自顧自吐槽道:

【而乾隆雖然是抄爺爺的作業,但很顯然他自作主張修改了內容,導致南巡的舉動變味兒了。】

【具體話費數目我不知道,反正據說乾隆南巡隊伍有上千人,帶著嬪妃阿哥不說,甚至用了幾l十萬名纖夫,一路吃喝玩樂,儘情遊玩,敗光國庫的同時,養出來個大貪官和珅,順便還廢了個皇後,為後人留下無數故事素材。】

【好困啊,不想了,想睡覺。】

雖然隻有短短幾l句,並沒有具體闡述乾隆是如何奢靡的,但在場眾人都不約而同眼前一黑。

之前還在痛罵八旗裡

面出現不少敗家子的康熙恍然,驚覺原來這個最大的敗家子竟然是自己的孫子。

要是說八旗本身就有不足的地方,他和老四在位的時候再怎麼補救,也隻能延緩這股奢靡之風感染八旗子弟,那這個乾隆的一係列所作所為,可以說是為這股風氣推波助瀾了。

大清不亡才怪!

要不是這個時候把弘暉接到身邊來親自管教,會讓太子和他的人心裡多想,又鬨出亂子來,康熙真想現在就上手開始教育孫子。

就在眾人以為心聲到此為止,康熙也要宣布解散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了瑚圖裡的笑聲。

楚鳶:【其實晚年昏庸這件事,真的像是乾隆這個好孫子從康熙身上學來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還有這一出的康熙:?

所以他晚年也腦子不好了?

康熙頗有些惆悵地想,也是,要不是腦子不好,哪能遲遲定不下繼承人,更沒做什麼安排,以至於老四登基之後舉步維艱?

還有那幾l個不省心的兒子,沒準也能保下一條命來。

更重要的是,他應該早點給老四的繼承人把關,說什麼乾隆是他親自看重的?這怎麼可能?

要真的是他,早該看出這個孩子不是務實之輩!

胤禛比康熙還要生氣幾l分,他是知道自己的,最是厭惡官場之中的貪汙腐敗,要是他上位,肯定會嚴查受賄,肅清官場風氣。

也就是說,很大概率他留給乾隆的是個滿滿當當的國庫。

他還指望著後人登基時不要像自己這麼艱難,也彆像汗阿瑪登基之初處處掣肘,這敗家子竟拿這些錢來吃喝玩樂?

不能忍,簡直不能忍。

胤禛用力按了按弘暉的肩膀,從現在開始,他也要從一言一行做起,好好教育弘暉,希望他還有救回來的可能。

不遠處,楚鳶跟在太子阿瑪身邊,看著四大爺和弘暉父子倆親親密密的樣子,忍不住感慨。

【要是能想個辦法救救弘暉就好了,好歹讓四大爺選擇繼承人時還能有彆的人選,乾隆當皇帝確實還行,但是最後留下的攤子可不是一般地爛,要知道在他晚年,就因為貪官汙吏橫行,引起了白蓮教起義……】

而正在心裡琢磨怎麼掰正孩子性格的胤禛徹底傻眼了,乾隆難道不是弘暉嗎?

而且聽這語氣,弘暉難道也會夭折?

可是弘暉最近身體挺好的,種痘也早就種過了,之前雖然容易生病,但也在自己勤勞督促鍛煉之後,好轉了許多,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生病了。

【人家國外正是飛速發展的時候,清朝故步自封不說,還開始內鬥起來了。】

所有人腳步都不由得一頓,什麼國外正是飛速發展的時候?

洋人不也就是那樣嗎?難道他們近年來做了什麼事情是自己還沒來得及打聽到的?

康熙臉色徹底難看了,他想起一樁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那就是先前他注意過瑚圖裡對皇室的態

度,毫無畏懼,甚至在口頭任意調侃。

當時他思考了許久卻沒有頭緒,索性拋之腦後。

如今聽到她說西方發展,洋人入侵,便又想起之前聽說過的一件事,那個被大臣和勳貴篡位的國王,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並非被篡位,而是被限製了國王的權力。

可是迄今為止,他所得到的消息中,那個國家似乎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難道國王被限製權利之後,國家反而能夠一日千裡地發展,來到這裡吞並大清?

看來日後倒是要多加注意了。

*

回府的路上,胤禛一想到自己先前認為弘暉是敗家子,就待他比從前更加嚴厲,不由心生愧疚。

剛剛連太子和直郡王都過來關心了弘暉兩聲,還要送他東西,可見背後沒少說他父子倆壞話。

他輕輕薅了一把弘暉的腦袋,心想,這倒黴孩子。

誰叫他現在就這麼一個兒子,天天帶在身邊,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對弘暉的看重。

弘暉也被大人們突如其來的轉變驚呆了,但他沒想太多,還以為是之前阿瑪遇到了難題,現在問題終於解決了,就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於是,弘暉偷偷瞄了幾l眼胤禛,試探性提出自己的要求,他想吃瑚圖裡姐姐給的蛋糕。

胤禛自然點頭應下:“好,明兒阿瑪親自去毓慶宮。”

弘暉喜滋滋地笑了,扯著自己阿瑪的衣袖,忽然咳嗽兩聲,說:阿瑪,我忽然覺得頭好暈……②②[”

能不能今天不寫大字的話還沒問出,胤禛黑著臉打斷他:“頭疼是吧?走,現在還沒出宮,讓太醫給你開幾l服藥去!”

弘暉立刻撥浪鼓似地搖著頭,急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突然覺得頭不疼了!”

胤禛冷哼一聲。

知子莫若父,他還能不知道這小兔崽子腦袋裡面想什麼?

以前身體弱些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鍛煉出來,怎麼還能偷懶?

雖是這麼想著,胤禛想起之前侄女的話,心裡還有點不放心,決定請太醫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給弘暉診脈,也要叮囑福晉注意著點弘暉的身子。

*

乾清宮。

雖然不願承認,但康熙不得不說,瑚圖裡帶給他的這些消息除了讓他增長了些見識,得知了大清後來情況之外,也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

以往自詡天朝上國的驕傲,不知不覺有了片刻動搖。

如果是在十年,不,五年之後得知這個消息,也許年老體弱,和繼承人相互猜忌不休的他還會猶疑,甚至選擇更為平坦的道路,如今卻全然不同。

這些日子以來,老大和太子之間的關係緩和了許多,雖然沒人直說,但可見他們也不願最後鬨得父子相殘的結局,更不願眼見辛苦打下的江山被後人敗光。

戰事平定後,太子和直郡王就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怕他們兄弟相殘,鬨得不可開交,又怕他們好得穿一條褲子

,反過來對付他這個阿瑪。

怕太子身後無人扶持輔佐,沒法安穩登基,怕他能力不夠,坐不穩這江山,又怕他被身後那幫人攛掇著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如今,外敵驟現,一大盆冷水從天而降,潑在頭腦發熱的父子幾l人頭上,竟誤打誤撞解了他橫在心頭的兩大難題。

康熙心中長歎,還爭什麼?還堤防什麼?再這麼不管不顧地亂來,沒等他們分出個勝負,大清就先亡了!

翌日清晨,乾清宮來人,康熙叫她過會兒去乾清宮用午膳。

楚鳶正在讓陳太醫的女兒陳貞給自己把脈,聞言說自己一會兒就到,然後細細問起陳貞自己身體狀況如何。

她可是相當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情況,一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原主再換回去,留給人家的身體也沒糟蹋,二來這個時代小病要命大病沒治,有可能的話,她想活久點。

陳貞是個醫者,醫者最見不得的就是人糟蹋自己的身體,因此很樂意來毓慶宮替她診脈,一來二去混了個臉熟。

確認過自己身體無恙後,楚鳶放下心來。

但是一錯眼瞥見陳貞腕上似乎有淤腫痕跡,她的心瞬間一提。

陳貞是旗人,也是漢人,這時候的漢人女子規矩還是很多的,比如女子的身體不能讓外男碰,就是父兄,也要注意保持距離。

那瘀痕看起來甚是嚇人,她身邊的侍女不會有這樣的力氣。

似乎察覺到楚鳶神色,陳貞不著痕跡地將其掩飾過去。

她要走的時候,楚鳶還是喊住了她:“你如今是公主們的老師了,又替我和毓慶宮的女眷日日診脈,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

楚鳶一般是招攬,一半是關切。

陳貞是陳太醫的女兒不假,但是她做公主老師,也是通過了太醫院的考校才能來的。

據陳太醫所言,陳貞隻有幼時跟著他學過一些,七歲之後,都是她自己看醫書琢磨,經驗也是一點一點替家裡和婆家的侍女婆子們診治積攢下來的。

她現在不過二十二歲的年紀就有這樣的天賦,楚鳶自然想要和她儘量交好。

而陳貞不止醫術精湛,性格也內斂堅韌,待人從容和氣,不見半點諂媚,也很得公主和幾l個後宮嬪妃的喜歡。

聽到楚鳶出言詢問,她輕輕搖頭,沒有刻意隱瞞,而是勸阻道:“這件事,恐怕郡主不宜插手。”

楚鳶當下想到一種可能,神色有些不好看:“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自己能不能插手,如果我不可以,還有我額娘,我阿瑪,實在不行,我就去找瑪法幫忙,他很樂意幫忙的。”

是的,彆看康熙平時日理萬機,忙得腳不沾地,但是他偶爾閒下來,還很喜歡管臣子們的家事,不僅要管,還喜歡各種八卦。

早年間有幾l家王府失火,康熙就跑出宮去看熱鬨了;臣子家有什麼事兒,偶爾還來找他調停,然後康熙就東問西問,臣子不知道的還讓回家去問長輩,長輩再去問長輩,然後寫下來給康

熙看。

楚鳶話說到這份上,陳貞便知道他不是隨口一問?[(,而是真的想幫忙。

當下也不再隱瞞,將自己遇到的困難和盤托出。

原來陳貞和她的丈夫是父輩指腹為婚,父輩的交情起先不錯,可是在她出嫁之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交惡了。

兩家的來往就不多了,但陳貞和丈夫關係本就一般,這件事之後,更是屢屢被婆家人遷怒,丈夫也一改之前作風,有時酒勁兒上來就動手動腳。

陳貞想和離,但婆家人自然不應,娘家這邊,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女兒被休棄,對他們而言是恥辱,更會累及家中姐妹。

事情就這麼一日日拖下來,直到今天,楚鳶發現她腕上的瘀痕。

陳貞說出她的難處:“我想和離,但並不想回家,累及家中尚未出嫁的姐妹。”

她這種情況要走官府的手續和離,是很困難的。

太子妃這會兒不在,太子出宮了,楚鳶乾脆帶著問題到了乾清宮。

太子阿瑪說得沒錯,康熙真的很愛聽八卦。

他對陳貞也有印象,因為自從她每天給公主們把脈診治後,幾l個公主最近生病次數都少了,太後高興得賞了她幾l次。

所以聽完陳貞的故事,心係公主身體的康熙就把陳太醫給叫過來一通訓斥。

陳太醫嚇得連連答應,說著就去找陳貞的夫家,讓女兒和她和離,一定把陳貞接回家裡好好對待。

康熙這時候看向楚鳶,又不吭聲了。

陳太醫會錯意,過來給楚鳶道歉。

楚鳶搖頭:“陳貞不願意影響待嫁的妹妹們的婚事。”

陳太醫為難了片刻,正要出聲保證,被楚鳶打斷。

楚鳶越過他看向康熙,後者似乎早就料到她的想法,神色中竟然帶有一絲鼓勵。

她開口道:“我想讓陳貞跟著我。”

陳貞要離婚,卻不願歸家,她的夫家和娘家又不在同一旗籍,歸處就成了問題。

楚鳶這麼說,自然不是讓陳貞在她身邊當差的意思。

清代的八旗其實是一種戶口軍事編製單位,上三旗的旗主是皇帝,下五旗也各有旗主,之下則是都統——相當於旗主的管家,參領,佐領。

佐領下轄一定數量的旗人。

清代皇子出宮分府時,就會得到對應爵位數量的佐領,之後這些佐領之內的旗人,不管有無官職,官至幾l品,都相當於這個皇子的自己人。

——楚鳶之前一直在疑惑資料中的一句話,為什麼諸皇子封爵開府之後,就對太子造成了極大的威脅,以至於太子逐漸不安,小動作也不斷。

原因正在此處。

清代的親王,郡王,貝勒,貝子都能得到自己的佐領,那些人中若是有出息的,入朝為官,一定程度就是這個皇子的黨羽。

太子作為儲君,自然沒有自己的佐領,畢竟上三旗的旗主還是皇帝本身,他隻能算作是小主人。

自然,上三旗的大臣也不可能聽他差遣,給他助力。

而以上這些所有待遇,公主是沒有的,甚至公主死後,公主府還要被收回。

楚鳶想要一支在她名下的佐領。

無論是哪一旗,滿洲還是漢軍,內務府包衣也成,總得有個她放人的地方。

甚至她也不能篤定康熙一定會答應,她更沒辦法揣度自己在康熙眼裡算不算試圖乾政。

但是看到康熙鼓勵的眼神,她覺得這是最好的時機。

趁著她年紀尚小,無論說出什麼話都能扯到童言無忌上面。

康熙的笑容卻倏然明朗起來,他很隨意地點頭。

在陳太醫迷茫,震驚,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確確實實地把這件事應了下來。

這下輪到楚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