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第15章

楚鳶也覺得不對勁了。

她之前雖然對一些曆史人物的生平如數家珍,但那是因為她看了各種和清朝相關的電視劇史料分析甚至是各大網站的樂子人盤點。

對於康熙這種熱門人物,她也隻知道他的壽命幾何和一些具體事件,像直郡王家的大格格這種邊緣人物,頂多能夠記得她壽命不長,沒活過三十歲。

——這還是之前有人說直郡王是渣男時無意間記下來的。

可她剛剛居然完全記得直郡王大格格的生卒年份甚至駙馬是誰。

她的記憶力好像被加強了?

難道這就是她穿越的金手指?

楚鳶隨意看了眼空下的座位旁邊的榮妃,後者笑容慈和,就是身體看著有點緊繃。

楚鳶沒太在意,她心念一動,果然記憶中迅速浮現出了榮妃的生平。

【榮妃馬佳氏,生年未知,薨於雍正五年丁未閏三月初六日。正黃旗包衣......奉養於誠親王府中。】

榮妃渾身不由得一抖,捏緊了腕上的佛珠。

雖然胤祉早就知會過她這個,可是榮妃一直都以為是他在哪看了設麼怪書胡謅,從未放在心上過。

驟然聽聞,她隻以為是有什麼精怪作祟,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竟是真的腹語。

無心去探尋這腹語中說了什麼,她隻盼著這聲音早些從她耳邊消失。

可是事與願違,緊接著,她又聽到了第二句。

正好楚鳶一瞬間聯係到了彆的資料,看了一眼,心道:【雍正五年薨,倒也是運氣不錯,再過一年誠親王胤祉就被降爵囚禁了,再三年奪爵,再五年死於禁所,還是挺慘的。】

榮妃一口氣沒順下去,聽到胤祉二字又提起一口,眼睛一翻也暈了。

接連暈了三個嬪妃,就是皇太後也立刻察覺到不對。

太子妃那邊,宜妃沒醒,又接連暈了兩位妃母,一時忙得腳不沾地。

正殿中,小佟貴妃蒙語不精,德妃便承擔起了主持大局的責任。

皇太後投去讚賞的一眼。

楚鳶不由感歎了一下。

【好家夥,終於知道四大爺撿漏王的基因是從哪來的了,根本就是從德妃身上遺傳來的吧?】

德妃起先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而後忽然間有了關於其餘三妃為何忽然暈倒的猜測。

難不成就是被三格格這些冷不丁冒出來的話嚇暈的?

要不是胤禎七八歲時,被毓慶宮三格格的腹語嚇得一病不起,讓她險些以為這個孩子也留不住,隻怕她一時間還想不到這上頭。

惠妃常說這三格格生得邪乎,她雖然沒表態過,但那是怕落人口實,其實自己心裡也深深覺得。

隻是和惠妃要以此為把柄為難不同,她一向對這些敬而遠之。

若是三格格要清算這些年來受到的議論,應當也不會找上她才對。

德妃小心注意著,果然再沒

能聽到任何動靜。

正在她將皇太後攙扶著送進偏殿,即將跨過門檻事,卻冷不丁又聽到了一句話,她腳下一拌,迎面撞上了柱子,眼前一黑。

片刻間德妃心中苦笑,怕不是其他三人也都是這麼暈過去的罷?

【德妃看起來很溫柔呀,為什麼四大爺登基時,德妃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四大爺登基並非自己和康師傅所願呢?】

腦海中剛冒出這個想法,楚鳶就聽到前面宮人焦急喚著太醫,德妃也忽然間暈了。

楚鳶默默縮回了腳,難道自己的八字有這麼厲害,想誰誰暈?這也太無敵了吧?

一天之內四妃接連暈倒的消息,還是傳進了乾清宮。

康熙到慈寧宮的時候,惠妃和宜妃已經先後醒了。

惠妃正扯著太子妃不依不饒,說是楚鳶在暗中詛咒她和她家的大格格。

話剛出口,屋內霎時一片寂靜,皇太後面色也微冷。

太子妃警惕地看著她:“惠妃母,這話可不能胡說的。”

惠妃見眾人都是一副不信的樣子,氣上心頭:“分明就是她,是她用——?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額娘!”

直郡王自窗外聽到這句話,霎時急了,什麼都顧不得都衝進屋內,及時打斷了惠妃的話:“額娘,您沒事兒吧?”

惠妃見康熙來了,反而不好意思再拽著人不放,立刻起來行禮。

楚鳶跟著太子妃行禮,然後在康熙問話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主動站了出來,承認自己確實不應該跟惠妃吵架。

然後把先前吵架的內容,關於“到底是誰的八字妨礙了惠妃”以及“直郡王不克母會不會克父”之類的著重強調了一下。

惠妃臉色很難看,直郡王臉色也很難看。

不過很快惠妃又有一絲得意,晚輩不敬長輩本就是不孝,再加上這孽障又當著皇上的面將這些話重複一遍,更是攀扯上了保清,皇上就算再疼愛太子,也會不高興。

更何況,這樣克父克母的誅心之言,哪是一個孩子能想出來的,以皇上的性子,沒準會覺得是太子在私下詛咒她的保清。

她能想到的,太子和太子妃自然也想到了,都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但是未及阻攔,就聽到女兒問出了彆的話。

楚鳶接著問:“瑪法,我聽人說我不僅克父克母還克未出生的弟弟,是不是真的?”

反正事情都已經鬨大了,當面跟長輩爭吵把人氣暈,這個罪名坐實了,肯定會連累毓慶宮,

但楚鳶當時還真沒有息事寧人的想法,惠妃都那麼說了,她不回擊一下反而顯得好欺負,事後告狀,更是不尊敬長輩。

進退都是錯,那她就賭一把康熙對便宜阿瑪的父愛有沒有到愛屋及烏的地步。

【畢竟現在離廢太子還有個七年,康熙應該還沒有覺得太子生而克母吧?要是康熙覺得我克父母是遺傳了太子的,那就真的沒救了。】

一面是疼愛對的皇長子的額娘,資曆深厚的惠妃,一面

是最寄予厚望的太子的女兒,康熙正欲調解,就猝不及防又被心聲劇透了。

他隻覺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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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太子生而克母?

這怎麼可能呢?

然後康熙對上太子毫不意外的目光,再看著太子瞳孔微顫,緩緩垂下眼眸,他頓時心中一慌。

康熙下意識反駁道:“這不可能!”

他眸色漸深,分明是忍著怒氣,詢問道:“瑚圖裡,這些話太不像樣,簡直毫無根據,你從何處聽來這些荒謬的言論?”

楚鳶也被這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縮縮腦袋,如實道:“我聽惠娘娘講的。”

惠妃這麼說,本來就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而她之所以敢這麼放肆,也就是發現先前皇上並沒有派人來責問,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態度。

康熙冷冷看她一眼,顧及著直郡王在場,到底沒有當下發作出來。

但誰都能看出來他對惠妃態度的轉變之快,甚至沒有問惠妃一句,隻是對著太醫道:“宜妃她們身子如何?可查出來什麼隱疾?”

惠妃神色霎時灰敗,身軀微微顫抖著。

太醫是何等精明之人,聞言就地給四位妃嬪各自編了一個隱疾出來,聽起來有理有據,甚至還結合了四妃平日裡的身體狀況,一時間愣是讓人聽不出有什麼差錯。

後面醒來的榮妃和德妃一開始都面露擔憂,還以為自己的身子真的有了頑疾。

康熙聽完,用蒙語和皇太後嘰裡咕嚕了一番,兩人逐漸面露笑意,然後才叫人賞賜太醫。

在場聽懂蒙語的幾個人頓時無語。

康熙又深深看了楚鳶一眼,對著眾人道:“四妃,尤其是惠妃都身子不適,這頑疾不易發現,虧得今兒在慈寧宮身子有恙請了太醫,才能及早發現,延醫問藥。如此說來,這都是瑚圖裡的功勞了!”

楚鳶:?

太子妃連忙拉著傻女兒下拜,推脫道:“小女不敢居功,都是四位妃母福澤深厚才是。”

太後又嘰裡咕嚕誇了她一通,叫人把賞賜送去毓慶宮。

康熙抬手叫她們起,也跟著賞了東西。

四妃對視一眼,都露出感激的笑容,說來日叫人把自己庫房裡難得的什麼什麼玩意兒送去毓慶宮當謝禮。

惠妃笑得最難堪,但是卻不得不笑,她心裡實在是冷得厲害,更有一股無名的委屈。

皇上若是一如既往的疼愛太子,為什麼一開始不問責她呢,讓她吃著小斥責便是了,非要鬨到如今地步才肯表態?

難道先前全都是在誆她的,為的是什麼?

她的心臟頓時狂跳起來,不著痕跡地看向太子,不可能,不可能的,當初做得乾乾淨淨,皇上如何會平白無故懷疑到她頭上?

莫名得了這麼多賞賜的楚鳶:......

你們高興就好。

是我不能理解古人的腦回路了。

旁邊圍觀的眾人:......

不知內情的嬪妃此刻全都不敢相信,這樣就完了?皇上不僅沒有斥責三格格不敬長輩,甚至還覺得三格格讓惠妃暈倒是好事?

從前附和過惠妃的人更是一陣後怕,瞬間提心吊膽。

楚鳶被帶回了毓慶宮領賞,後面的事,她隻知道惠妃稱病不出門,還有直郡王也被發作了,康熙數落了他一頓,然後把他身上的差事全都給奪了,然他在府中反思。

不少人猜測直郡王是不是真的八字不好,克父克母,皇上才讓他在府中待著?

一時間宮裡謠言滿天飛,宮女太監當然不敢明目張膽地說,但是楚鳶有幸聽到了太子妃和三福晉私下議論。

三福晉說,太子妃這下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楚鳶也是如此認為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太子看她眼神好似帶了一絲憐憫,怪怪的。

今日回了乾清宮,太子和皇上才知道四妃竟是由於聽到了古怪聲音——瑚圖裡心聲,一時驚恐難以接受才暈倒的。

根據他們問詢之後的推測,瑚圖裡這心聲和剛出生時不一樣了,如果她現在心中想的有關於某個人的未來,那人又恰好在她身邊,就能聽到完整的心聲。

至於內容,那人若是不說,無人會知道。

這無疑是他們最不想見到的局面。

而且,今日聽了瑚圖裡那番話後,皇上對瑚圖裡的興趣是顯而易見的。

若瑚圖裡隻是知道後世皮毛,皇上至多經常召見,心中有幾分興趣,可瑚圖裡要是知道得再多再詳細,皇上不會放心她一直住在毓慶宮。

依他對皇上的了解,皇上必然會把瑚圖裡接去乾清宮親自教養,盯著她學習,以防養歪了她的性子。

太子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除了些微失望之外,也就剩下了憐憫。

自己幼時過過的苦日子,沒料到不光弘皙躲不過去,連瑚圖裡也要......

不過在告訴瑚圖裡這件事之前,他還得先去跟李佳氏說一聲,他絕不可能那般冷待處置弘皙。

太子咬牙切齒。

他也是剛剛才想到,既然四妃能夠聽到與自己相關的心聲,那近日對他態度莫名的李佳氏,先前必然也聽到了瑚圖裡說他嫉妒弘皙。

更讓他氣憤的是,李佳氏竟然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