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雞蛋糕 她真是李家親戚?(1 / 1)

敲門聲打斷了田翠芬的話, 她走出來把門打開,見到夏芍當即皺起眉,“你怎麼來了?”

這話跟昨天夏芍說的一毛一樣, 李來娣果然是背著家裡去通知的。

夏芍沒有幫李來娣隱瞞的意思, “昨天來娣去我家, 說嫂子生了。”

田翠芬那臉色可見地難看了下, 可程文華還在裡面, 人都來了, 她總不能不讓進。

夏芍率先走了進去, 後面陳寄北一手雞一手雞蛋, 把東西放在了外屋的廚房。

女人家坐月子, 他一個大男人不好進去,放下東西就出去了,站在自行車邊抽煙。

“聽說嫂子生了, 恭喜恭喜。”夏芍仿佛什麼都不知道, 進門先笑著跟程文華道喜。

這兩天程文華過得很糟糕, 剛剛生產完, 她本就虛弱。偏偏她心中還有鬱結,連奶都下不來, 隻能給孩子喂奶粉, 看著小小的新生兒又是心疼又是難過。

她虛弱地扯扯唇,“小夏你來了?”

那個笑,夏芍隻從她眼睛裡看到了茫然無依, 走過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你還好吧?”

夏芍的手並不如何溫暖,指尖甚至微涼,可程文華還是從中感覺到了安撫的力道。

她反手握了回去, “我還好。”手心裡全是虛汗,手指甚至有些顫。

夏芍沒多問,轉而看向她身邊的包被,“這就是你生的寶寶?”

這兩天李家人來來往往,不是道歉就是勸她,夏芍還是頭一個張嘴問孩子的。

程文華眼中露出些柔軟,“嗯,生下來隻有五斤多,委屈她了。”

小嬰兒的確不大,眼睛閉著,頭頂的骨骼都沒有長好,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要抱抱嗎?”程文華問夏芍。

夏芍想了想,還是沒敢伸手,“太小了,我怕碰壞了。”

“是小了點,”程文華苦笑,“大丫也說不敢碰妹妹。”

聽這意思,她這胎又是個女兒。難怪田翠芬臉上隻有煩悶,不見任何喜色。

丈夫靠不住,婆家還重男輕女,這日子真不怎麼好過。也不知道她當初怎麼看上李寶生的,就因為李寶生長的不錯,看著也溫和,沒什麼脾氣?

還是李家願意讓兒子半入贅,第二個孩子跟她姓?

夏芍多了也不能說,“我給你帶了隻雞,還有雞蛋,你多補補,孩子會養好的。”

程文華還沒注意,“你這也太破費了,你能來看我跟孩子,我就很高興了。”

這句話絕對真心實意,兩人又聊了幾句,田翠芬始終被晾在一邊,沒人理會。

她臉色不太好,正要說什麼,院子門一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中等個子,穿一件板正的短袖襯衫,胸前的口袋上還彆著鋼筆,一股子文人做派。他一手拎菜,一手抱著大丫笑嗬嗬走進來,笑起來臉上還有酒窩。

大丫一進來就待不住了,鬨著要下地,噠噠噠跑到炕邊看媽媽和妹妹。

“在托兒所有沒有乖啊?”程文華笑著問女兒。

“大丫乖。”大丫用力點頭,怕她不信,還轉頭問:“是不是呀姥爺?”

“是,我們大丫最乖,乖乖在托兒所等著姥爺去接。”

中年男人放好菜,從外面進來,這才注意到屋裡的夏芍。

“這是小夏,寶生姑奶奶那邊的親戚。”程文華給他介紹,又對夏芍道:“這是我爸。”

看來這位就是程經理了,跟想象中不太一樣,看著還挺平易近人的。

陸澤同也溫和,骨子裡卻還有軍人作風。這位卻是個笑模樣,見誰都笑嗬嗬的,“原來是寶生姑奶奶那邊的親戚,我說怎麼沒見過。吃飯了嗎?沒吃在這吃點。”

“不了,我就是來看看嫂子和孩子。”夏芍起身告辭。

程經理一點架子也沒有,親自把她送到門口,見陳寄北在門外等她還招呼,“以後常來玩。”回去看到田翠芬,笑容卻淡下來,“時間不早了,親家還在家等著吃飯,親家母回去吧。”

這就是趕人了,田翠芬臉色當時就有些不好。

但沒辦法,誰叫他們家理虧,寶生跟人不清不楚,還叫程文華抓了個正著。

她和老李收到消息趕去醫院,程文華已經被送進產房了。寶生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在走廊裡亂轉,時不時就要往產房裡看,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說是怎麼回事。

當時給老李氣的啊,“你蠢嗎?這種事也能讓文華看到!”

程經理就程文華這一個閨女,要是程文華有個好歹,他能算完才怪。

就算程文華沒事,她被氣早產了也是事實,李家還有求於人家呢,這不找事呢嗎?

果然程經理一來,就往外攆人,程文華所有事都他一個人經手,誰也不許碰。

他甚至都沒看寶生一眼,到現在好幾天了,也沒和寶生說話。

田翠芬打從心裡覺得他們太小題大做。

男人就是那饞嘴的貓,哪有不偷腥的?解放前養幾房太太的都有。何況寶生隻是可憐那姑娘多幫了點,又沒真偷到嘴,她程文華會早產,還不是自己氣性大?

可人家是經理,她隻能賠笑,“沒事,來娣在家呢,我在這給文華伺候月子。”

“不用了,我已經請了人,明天就過來。”

程經理一句話,讓田翠芬臉上的笑全僵了,“請人?哪有不讓老婆婆伺候月子請彆人的?”

“沒事,我找的人經驗豐富,帶過好幾個孩子。親家母還得照顧親家,有時間也可以多照顧下寶生。”

他這哪是說照顧,分明是覺得她沒把兒子教好,讓她有那時間還不如多教育教育兒子。

程經理臉上還笑著,也一句都沒指責李寶生,可說出來的話全是在打臉。

見田翠芬還不走,他甚至道:“我想和文華說兩句話,麻煩給個方便。”

這麼說田翠芬哪能厚著臉皮再待下去,隻好悻悻然離開。

她一走,程經理又把大丫哄去院子裡玩,程文華一看就知道父親有話說,“都打聽清楚了?”

程經理沒回答,“你跟我說實話,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沒誰告訴我,我自己發現的。”

程經理不信,“你平時上班買菜,又不路過那邊。”

“天暖和了,我想給大丫買雙鞋。”程文華沒有多談,又問:“都打聽出來了?”

她既然不說,程經理也沒再問,透過窗玻璃看著外面的外孫女,“打聽出來了,李寶生跟那個王小春沒什麼。”

“他跟那女的真沒什麼?”程文華已經有些不信李寶生的話了。

見女兒這樣,程經理有些心疼,“是沒什麼,王小春又不傻。”

姑娘家婚前失貞,在這年代可是丟人事,有婚約關係的男女都不好在一起,何況李寶生還有媳婦兒。萬一把肚子搞大了,李寶生可未必會離婚娶她。

“這家人才搬到江城沒幾個月,跟李寶生認識,也是最近的事,她這個月才去機械廠上班。”

程文華想想李寶生開始找借口不回家的時間,覺得對得上。

“這姑娘不算什麼,她媽才是個厲害的。”程經理又說。

這回程文華意外了,“她媽?”

“嗯,她能去機械廠上班,也是她媽托人辦的,托的車間的嚴主任。”

饒是程經理整天笑嗬嗬的,說起這娘倆都忍不住皺眉,“我費了挺大勁兒才打聽出來,王小春之所以沒有爸,不是她爸死了,也不是她爸她媽離婚了,是因為她媽是二房。”

“二房?”自從解放後,程文華很少聽到這個稱呼了。

“她爸以前是做生意的,在老家有一房,在這邊也有一房。後來解放了,法律不讓有兩個媳婦兒,她又是個閨女,王家不要,就跟著她媽離開了王家。”

不過王小春這個媽可不簡單,一從王家出來,立馬跟了王父當初的生意夥伴。

要知道那人可是比她大二十多歲,家裡也有老婆。後來生意不讓做了,那人也老了,王小春她媽果斷把人踹了,又靠上了彆人。最近靠著這個嚴主任,把閨女戶口都轉到了江城。

“和她媽靠著那些人比起來,李寶生算什麼?估計她都看不上。”

程文華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哪見過這麼多齷齪事,這麼多齷齪人?

聽著聽著,她突然低頭,豆大一顆淚砸在衣服上,“爸,我當初是不是不該嫁給他?”

“不是你的錯。”程經理拍拍閨女的背,“李寶生長的不錯,脾氣又好,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不良嗜好。爸當初看著,也覺得你跟他至少不會受氣,誰能想到他是這麼個人。”

程經理歎口氣,“早知道管他孩子姓什麼,再多考察考察人品。”

說到這個,程文華卻抬起頭,目光堅毅,“爸你就我一個姑娘,孩子跟你姓怎麼了?我們又沒讓孩子全跟你姓,要的是第二個,就算沒有兒子,姑娘都行。”

事實上讓孩子姓程這個事,不是程經理提的,是程文華。

她母親早逝,父親一輩子都沒有再娶,隻守著她一個姑娘。她總覺得自己嫁了人,以後生的孩子全跟夫家姓,父親在這世界上就好像沒有血脈了一樣,特彆孤獨。

知道閨女孝順,程經理又拍拍她,“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程文華神色又暗下來,“我找過去的時候,他正在給那個王小春擦眼淚。見我突然出現,還下意識把王小春護在身後,我……我覺得惡心。”

因為太惡心,她轉身就走,沒留神腳下被東西絆到,摔了一跤。

怕被女兒看到,程文華很快收了眼淚,“我現在腦子很亂,一方面覺得惡心,不想看到他;一方面又覺得他是孩子的爸爸,平時對大丫也挺好的。”

“亂就先彆想,等冷靜了再說,反正你做什麼決定,爸都支持你。”

程經理起身去做飯,看到廚房裡的東西又問:“這麼多雞蛋,誰送來的?”

“小夏送過來的。”程文華有些意外,“東西很多嗎?”

“一隻老母雞,一百個雞蛋。李家這個親戚倒實在,送的全是坐月子能用的。”

“我也覺得她不錯,長得又漂亮,人又好。”程文華說,“當初我婆婆給她介紹這個對象,就是寶生他領導,機械廠以前那個陸廠長的表弟,我還覺得人有點凶,想給她介紹我們單位的。沒想到她過得挺好,剛才來看我跟孩子,她對象還特地幫她把東西送過來。”

“你說,你婆婆給她介紹的陸澤同表弟?”程經理突然皺眉,手都沒擦就從廚房走了進來。

程文華覺得他表情不對,“怎麼了?”

“那個人不是彆人介紹給李來娣的嗎?”

“介紹給來娣的?”程文華錯愕,“爸你聽誰說的?”

“當初你婆婆去商店找人打聽過,她們在牆角說話,我在樓上聽到了點。說是陸廠長那個表弟是個街溜子,不務正業還好打架鬥毆,後來這事兒就沒動靜了。”

彆人介紹給李來娣的,田翠芬覺得不好,卻介紹給了夏芍……

程經理看向自家閨女,“你確定他們是親戚,這是給親戚介紹對象嗎?這是害人吧?”

程文華也覺得這麼做過了,可又想不通,“不想給介紹她可以不介紹,用不著這樣吧?而且我看他們挺上心的,小夏禮都是在我婆婆家過的,我婆婆還給她送了兩床行李。”

“那就更不對了。”程經理說,“你嫁給李寶生四年,見他們跟老家哪個親戚走這麼近嗎?我跟李常順一個單位,他連老家那個閨女,往來信件都不多。”

自家閨女往來都很少,卻巴巴給一個遠房親戚介紹對象,這遠房親戚難道救過他們的命:

陸澤同跟陳寄北還是親親的表兄弟呢,夏芍說的卻是李寶生姑奶奶那邊的表妹……

程文華越想,臉色就越不對,程經理眼神也沉了,“這事兒還得再打聽打聽。”

田翠芬敢把陳寄北介紹給夏芍,其實是篤定程家沒人知道這件事。畢竟涉及到姑娘家名聲,哪能大張旗鼓打聽,她都是偷偷找人問的,哪知道那麼巧就讓程經理聽去了。

回到家,她還在生悶氣,氣程經理一點面子不給她,程文華也不幫她說話。

當經理了不起啊?當經理就能騎到親家脖子上了?

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李寶生,她有些意外,“你怎麼回來了?”

李寶生看到她同樣意外,“你怎麼回來了?”

田翠芬沒回答,先問:“來娣呢?”

“剛才她同學來找她,出去了,說是飯已經做好了,在鍋裡。”

聽說李來娣不在家,田翠芬終於不再繃著,臉色徹底沉了,“你媳婦兒剛生完孩子,還是被你氣早產的,你不在家守著,多賠賠不是,跑回來乾嘛?”

“文華不想看到我,我回去也沒意思。”李寶生垂頭喪氣。

“不想看到你你就不回去了?你老丈人天天去,見不到你人,會怎麼想?”田翠芬氣不打一處來,“你以前哄人那本事哪去了?女人家心軟,多哄哄就好了。”

“我哄了,她不跟我說話,我老丈人也不讓我跟她待在一塊兒。”

李寶生越想越喪氣,往炕邊一坐,“我就是給小春幫了點忙,文華怎麼生那麼大氣?”

想想實在煩,乾脆不想了,“媽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你老丈人讓我回來的,他不叫我給文華伺候月子。”田翠芬冷哼,“又生個丫頭片子,當誰願意伺候似的。”

“生丫頭就生丫頭,你不也連生了個丫頭,才有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幫她說話?”田翠芬一聽就來氣。

李寶生垂著頭,又不吭聲了。

就在這時,李來娣回來了,似乎心情不錯,還哼著歌。

田翠芬一聽更煩,又想起了下午夏芍去看程文華的事。沒等李來娣進來,她直接撩了門簾子出去,“不好好在家待著上哪兒野了?一天天淨能給我惹事!”

李來娣一進門就挨訓,人都懵了,“飯我不是做好了嗎?”

“做好了就能出去野了?地掃了嗎?院子裡雞喂了嗎?家裡這麼多活你看不著啊?”

一連訓了好幾句田翠芬才沉著臉問:“夏芍那邊,是不是你去通知的?”

李來娣回來時的好心情早沒了,“對啊,怎麼了?她欠我們家的禮,難道不該還嗎?”

“你嘴怎麼那麼快?說都不跟家裡說一聲。”

不管怎麼說李寶生這事都是醜事,李家夫婦根本沒跟李來娣說。隻說程文華早產是因為摔了,程經理覺得李寶生沒把人照顧好,對他有些遷怒,這才一直冷著臉。

他們捂著蓋著還來不及,誰知道這死丫頭嘴快,非跑去通知夏芍,差點就讓人看了笑話。

田翠芬拿指頭直戳李來娣腦門,“你以為你通知她,她就會還禮了?她就算還,還的也是你嫂子,我跟你爸一分都見不著。以後少自作主張,腦子不好使還以為自己多聰明!”

“還嫂子也比不還強吧。”李來娣不服。

她也不知道夏芍結婚父母到底隨了多少份子錢,估計知道了,能去找夏芍打一架。

彆說夏芍東西給了程文華,就算給李家,李家也彆想回本,這輩子估計都回不了本。

當晚李寶生還是回去了,第二天早上吃完飯,田翠芬也端著熬好的小米粥去了兒子家。

結果程經理請去伺候月子的阿姨已經到了,正把紅糖拌在小米粥裡給程文華吃。不僅做飯,給孩子換尿布、洗尿布,樣樣都是一把好手,還做得一手好下奶湯。

程文華有事也隻找那位阿姨,田翠芬這個婆婆在那待了半天,愣是沒能插上手。

從程文華家裡回來,夏芍情緒也不太高。

她前世有人做過調查,夫妻離婚,最大的原因就是婚內出軌,占比50%以上,其次才是性格不和、婆媳矛盾和住房問題。這還是離了的,捏著鼻子往下過的又有多少……

指望彆人給幸福的人往往都不怎麼幸福,女人還是對自己好一點吧。

於是夏芍將雞蛋和水打勻,上面切上幾片蔥花,點上香油,給自己蒸了碗熱乎乎滑嫩嫩的雞蛋糕。

陳寄北也發現她情緒不高,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讓她高興起來,在旁邊看她一眼,又看一眼。

然後看著看著,夏芍小口吹著勺子,把一整碗雞蛋糕都吃完了。

陳寄北一愣,“我的呢?”

夏芍直接把空碗遞給他,“這是我們女人吃的,想吃自己做。”

陳寄北:“……”

沒兩天時間就進入了七月,月底還像霜打茄子的同事們全重新打起了精神。

發工資是一方面,主要是新一月來臨,又能領糧了。

天知道每個月最後那幾天有多難熬,夏芍家還好,又是鴨子又是雞,雞蛋也沒斷過,不是太缺油水。其他人家吃得沒她家好,隻能多吃糧食,沒到月底就沒糧了。

“不錯了,咱們車間還能吃面包,彆的單位更缺糧。”郭姐這人一向比較樂觀。

同事們一想也是,“這個月就要開始試做月餅了吧?也不知道老羅今年會去哪個班點人。”

每年陰曆七月十五到八月十五這一個月,都是糕點車間最忙的時候,所有車間都要停止生產統一打月餅。老羅這種大師傅,還要提前半個月到一個月做出樣品,拿去商業局報價。

等商業局定好今年賣哪幾種,都賣多少錢,食品廠才能開始生產。

這個試做的活是最好的,不累,還能參與試吃。隻不過到底選誰去給自己打下手是老羅說了算,每年還都不太一樣。

“我看咱們今年夠嗆。”郭姐說,“全單位就一個家屬工被開除了,是咱們班的。”

眾人一想也是,這事給老羅的印象可不好,老羅哪還會選他們。

“也不一定。”平時話不多的王哥看了眼夏芍。

他是老羅最早帶的那批人,試做這件事,老羅沒少點他。他說不一定,還真就不一定。

而且周小梅是讓他們丟了個大人,夏芍也把面子掙回來了,老羅可是很少誇人的。

郭姐立馬也看向夏芍,“對啊,我們還有小夏。小夏你努努力,我們能不能被選上就看你了。”

一片調侃中,牛亮從外面回來,進門又是一句:“出事了。”

周圍氣氛一下子凝滯。

饒是知道他這人比較八卦,閒著沒事就到處打聽消息,但凡打聽到點什麼都會回來說,不是每次都是上次那種大事,眾人還是因他這句話提起了心,“又出什麼事了?”

見眾人緊張,牛亮又補充:“也不是啥大事。”

眾人這才把心放下,郭姐更是嗔他一眼,“要說快說,賣什麼關子?”

又問他:“到底什麼事?”

“還是木匠房那邊。”牛亮說,“曹德柱工作出紕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