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說,你還真彆說,在打到內門大比最後進前五十的時候,應訣腦中已經有了大致的升屈辱值方案。
什麼主角是因為他正道的光才降屈辱值都是狗屁,就那日情況,對方絕對是懷疑他就是玉環的主人。
那日試探他一時疏忽大意,露出馬腳,此時想要找補是萬萬來不及的,有些東西越是否認,越是讓人覺得是真的,與其否認,他還不如當做沒發現,或者直接承認玉環主人就是他,接下來來波狠的,就算秦晟是洗衣機,再怎麼給他洗白,也趕不上他做妖的速度。
眼下最合適的便是書中的一個外出任務。
原本這個外出任務等級極低,隻需要去幽穀挖一種特產草藥就行,被剛進內門的秦晟領走,誰想這任務壓根就是地獄級,險象環生,而秦晟也在這危難重重中收獲了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筆金,也是其最需要的東西——恢複靈根。
此時應訣打算揭露這個任務是如何的危險,九死一生,然後再強製性讓秦晟參與進去。
就這樣,他不信這屈辱值不給他升回去。
至於那些得到的好處,秦晟也隻會覺得是自己運氣好,絕對想不到他這個反派。
這個計劃堪稱完美,應訣對此信心滿滿。
他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這前腳剛製定好計劃,後腳就已經讓手下人去揭露那任務一部分神秘的面紗,並讓其誇大其詞,說得越危險越好。
結果這危險說得實在有點過了頭。
發布任務的執事堂靈活應對,既然金丹以下去必死無疑,那就安排兩個金丹帶隊不就行了。
應訣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安排的金丹居然能有他一份,所以此時的情況是應訣要和秦晟以及幾個門派弟子一同前往幽穀。
係統痛心疾首【宿主,你怎麼能又擅自改變劇情啊!!】
“不是說大方向不變就行,我也是為了屈辱值,放心,這次我有信心。”
說這話的應訣遠不如自己看起來的那麼淡定,他這裡都放話讓人覺得是他暗中出手,使秦晟被放入敢死隊裡,現在他也加入到隊伍中算什麼事?
應訣浩浩蕩蕩地帶著侍女來到執事堂,仗勢欺人的態度就差寫出來,“我從未報名要去什麼幽穀,為何那任務的名單上有我的名字,莫非現在執事堂都可以暗中操作了?”
剛幫應訣暗中操作一波的中年長老抹了抹頭上虛汗,“這,我們怎敢將淩霄君的名字添上來,是端玉仙尊。”
應訣眉梢一揚,一臉不信的模樣,“李長老怕不是在尋本君開心,小師叔為何非要讓我完成一個都沒幾點貢獻值的任務。”
“小老頭怎敢欺騙淩霄君,這帶領弟子的金丹修士有額外的獎勵,我們當時本都已經定好讓望遠峰的劉遠山勝任,但端玉仙尊在知曉去的人都有誰之後,竟是直接點名讓你來帶隊,不過這任務名單暫時也隻單獨發給了淩霄君你一人,你若是不想去,可與端玉仙尊說一聲,我們再換回劉遠山便好。”
瞧李長老言詞懇切,應訣對這話已經信了九分,可他小師叔為何非要他參與進這任務中?
應訣甩袖離開,快馬加鞭地獨自來到端玉仙尊那。
山峰之頂,濃霧籠罩,霧中隱隱可見瓊樓玉宇。
一來到這雲中宮殿,應訣就放聲道:“主峰應訣有事求見端玉仙尊。”
濃霧退散,露出精美華麗的樓中雲閣,應訣憑借眼力看清在品茗的顧書行,一個巧力就翻身躍入這樓閣之中。
顧書行一邊喝著茶一邊隨意地往旁邊的丹爐中丟著靈材,也不嫌應訣打擾他煉丹,反而興味十足地問道:“誰惹我家大少爺生氣了,怎地火氣這般大?”
故作隱忍眉間怒火的應訣不客氣地道:“你為何要將我安排在那要去幽穀的任務中,這樣的小任務還需要我親自去?”
“我還當是什麼事,竟是這個,你家小情人都要被人欺負了,傳的還是你暗中指使的流言,也虧你還能每日撲到內門大比上,既然喜歡就用點心,我給你一個英雄救美,嘶,美救英雄的機會化解矛盾你還不偷著樂。”
顧書行斜睨了應訣一眼,大抵是覺得自家外甥太不上道。
對方的每一句話應訣都聽得懂,可這連在一起,他怎麼就聽不懂了。
應訣將那句“你分明知道我們兩人不對付”硬生生給吞了回去,慎重試探道:“小師叔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這下輪到顧書行要被氣笑了,“裝,要不是本尊都已經感受到無垢真玉的氣息,說不定還真要被你糊弄過去。”
無垢真玉正是那玉環的名字。
應訣心頭一跳,腦中快速運轉,終於得出答案,他小師叔怕不是以為他和主角私定終身,這無垢真玉除了可以給原主溫養身體外,另一個作用便是送給未來道侶,已知無垢真玉在秦晟手中,應訣又不能說東西是他掉的被秦晟撿的,所以擺在應訣面前的路竟隻有一條——認了他和秦晟關係曖昧。
這怎麼能行,主角後面紅顏知己那麼多,他應訣也沒要去乾涉的意思,那這情侶關係不直接不攻自破了。
這日後如何解釋。
應訣打算試探一下為何顧書行一口咬定他與秦晟是那等關係。
他臉上表情故作錯愕,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小師叔,我心慕之人隻有小師妹,至於那無垢真玉隻不過是我前些時日丟了罷了。”
顧書行那往煉丹爐裡丟各種天材地寶的手頓住,看向應訣,目光沉重表情嚴肅,“應訣,凡事要勇於承擔,我以往隻當你少年心性傲氣了點,卻沒想到你竟是連心愛之人都不敢承認。”
“好,既然你說你心慕小師妹,那為何當日我來接你們時,你不顧那少年滿身血汙也要將他接住,那時你的小師妹可是在不遠處的草堆裡躺著,再則後面又是誰悄摸摸地去警告那些欺辱他的人不要太過分,以及為他將大半個內門揍完,那無垢真玉是認主的,就算真丟了,你莫非就找不回來?”
艸。
這話說得應訣那叫一個啞口無言,要不是知道真相,他都要以為自己是個不好意思將對象拿出手的渣男了。
應訣欲言又止,不管怎麼說很多東西的確是解釋不通,如今他是不想認下也得認下了。
在顧書行怒氣即將上升之際,應訣幽幽歎了口氣,“原來我竟是做得如此明顯嗎?”
“舅舅你知道的,家裡對我要求頗高,甚至有意讓我聯姻,喜歡小師妹尚且還有兩分可能,可他要修為沒修為,就連靈根也被廢了,我就算再如何喜歡他,也不敢讓你們知道。”
說到最後應訣羞愧地低下了頭,好像極為慚愧一般。
顧書行揮掉丹爐爐火,“所以你是怕我將此事告知你父母。”
應訣沉痛點頭,“舅舅可否幫著瞞著,不要與任何人說,我不想他為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應訣自認此次乃是他演技的巔峰,就那深情又不敢言說的苦逼樣,他絕對是演得入木三分。
“莫非就連他都不知道你喜歡他?”顧書行驚奇。
應訣再一次沉痛點頭。
顧書行沉默了,大概沒想到他外甥這麼菜雞,這麼久了還沒追到人。
顧書行在沉默一陣後安撫,“沒事,沒追到人隻是方法不對,舅舅就你這麼一個外甥,我會幫你的。”
應訣:“……”倒也不必。
“秦家小子既然敢收你的貼身之物,想來也不是無意,你隻需徐徐圖之。”
“那這幽穀我便不去了,我怕我情難自已。”
“不,這幽穀你還非去不可,他可能對你有點誤會,你需親自解開。”
應訣:“……”
小師叔,你可真是我的好舅舅啊!好得我都想正月裡剃頭了。
應訣做好過段時間就來和顧書行說他跟男主鬨掰了的準備,但此時他剛表完真心,怎麼著也應該付出點實際行動,這幽穀他是不去也得去了。
雖說幽穀一行逃不掉了,但他完全可以用彆人的身份去。
在應訣的暗箱操作下最後出任務的名單下來,兩位金丹的姓名都沒有顯示。
三日後,宗門外。
一行五人在門派外等待,等了好一會才看一位黑衣俊朗的少年快步趕來。
五人中的一個方臉青年在看清來人後就出言諷刺,“好大的架子,一個靈根都沒有的家夥也好意思讓前輩等你。”
近日每日都忍受經脈如同螞蟻撕咬之痛的秦晟不言不語,冷漠疏離到好似並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
方臉青年心下愈加不滿,冷笑一聲,就要上前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其知道他可不是以往的天之驕子。
就在這時,一位面容疲憊清瘦的男人攔住他,“蔣武,都是同門,何必在宗門外鬨得難看。”
經此提醒,蔣武收回手,卻仍是不太爽快,“文師兄,我也不是非要爭對這小子,本來這任務就有點棘手,要不是貢獻值多,誰願意去,結果這小子連修為都沒有還報名,這不是拖我們後腿嗎。”
“好了,有什麼不滿等出去之後再說。”
蔣武也知在門口動手若是被什麼長老看見了不好,隻能暫且按捺怒火,一行人等待了好半天,蔣武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這另一位帶隊的金丹師兄是哪位啊?架子未免也太大了點,讓我們文師兄也跟著在外等這麼久。”
文師兄面色如常,“另一個金丹我也不甚清楚,不過極有可能是劉遠山劉師兄,他已經金丹中期,帶隊綽綽有餘。”
聽到是劉遠山後,那蔣武面色好看了許多,繼而又恭維起那位文師兄,說著他也完全可以勝任帶隊的話。
秦晟默然地看著這一切,一開始他的確是報名參加了這個任務,但那時這隻是一個簡單的采集任務,等後面發現任務難度過高後他就向執事堂申請了退出,可結果卻是不能,有人提醒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這偌大仙宗,他得罪的以及能做到這般地步的也就隻有一個應訣,但對方為何要這般做?
一邊幫他,一邊又害他,就算是再喜怒無常的人也不當這樣。
一切好與壞交織在一起,組彙出讓人讀不懂的色彩。
秦晟不喜歡去探究他人,應訣算是一個意外。
就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一位青衫男子姍姍來遲。
此人正是劉遠山。
之前並不搭話的兩位女修悄悄傳音,“劉師兄之前有這麼豐神俊朗嗎?”
“好像沒有吧,不過劉師兄長的本來就不差,可能是最近吃了效用極好的養顏丹。”
就連對等人表現得極為不耐煩的蔣武在看見劉遠山之後都揚起了笑容,笑容之真切,好似劉遠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劉遠山先是對自己來遲表達了歉意,然後便是帶著一眾弟子前往幽穀。
幽穀路遠,眾人皆是禦劍前行,爭取快去快回,這時無法禦劍的秦晟就顯得尷尬起來。
一位長眼女修目光在秦晟俊得不行的臉上多停留了下,提議道:“不若秦師弟與我一同乘坐飛劍好了。”
這下蔣武可忍不了,他願意前來一是為了豐厚的貢獻值,二便是為了這長眼女修。長眼女修長得不錯,能稱一句容顏秀麗身姿曼妙,更妙的是對方的爺爺還是內門一個說得上話的長老,他本想憑借這幽穀之行給人刷刷好感,誰想這小娘們一看見俊俏小郎君就走不動路。
他連忙出言,“男女有彆,不若我來帶秦師弟好了。”
於是乎,秦晟可吃了苦頭,被風刮得臉上都出了好幾個口子,人都險些被蔣武從幾千米的高空丟下去。
秦晟眼中隱隱有猩紅閃過,一股恐怖的氣息突兀浮現,又在其閉眼再次露出如黑夜般沉靜的眼眸時消失。
感受到那股氣息的小隊人心惶惶,都懷疑是有什麼大妖經過,不敢繼續在高空飛行,反而步行了好一段路。
休息的間隙,兩位女修悄悄傳音討論著小隊中的兩位俊郎君。
“雅師姐,說實話我是真喜歡秦晟那張臉,彆看現在還有點偏清秀,等臉長開了絕對是那種劍眉星目的俊俏人物,屆時也不知要迷死多少小姑娘。”
長眼師姐笑了一聲,“俊是俊,就是沒有靈根,再好的容顏也就隻能看個十幾二十年,再說就算那小子再如何俊能俊過大師兄?”
“大師兄風姿雋秀,器宇不凡豈是我敢妄想的,但這秦師弟可不同,師姐當真不想等其再長兩年收為爐鼎嗎?”
長眼師姐臉一紅,沒再回複,反而看向了遠處一人。
以往她怎麼沒發現那劉遠山也頗是俊。
隻見遠處一人長身玉立,袍袖飄飄,人還是那個人,但給人的感覺卻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劉遠山在等一行人都休息夠之後,突然出聲道:“各位師弟師妹我們且繼續禦劍趕路吧。”
話落他轉頭看向一身狼狽,臉上還有好幾個淺淺口子的秦晟,“秦師弟,過來,我帶你。”
又一輪禦劍飛行,與之前蔣武將他放在前面任風狂刮不同,這一次劉遠山不僅豎了一層保護膜,還將他放在了後面。
秦晟愣了下,終於確定今天的劉遠山有點不對勁。
風刮起發絲,帶來一股清香,淡淡的草藥香又裹挾著一些名貴香料,最後彙聚成一股獨特的味道。
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