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秦晟,你要殺我嗎(1 / 1)

他們誰都還沒看見這蜈蚣之後的主人是誰,但不用想也知道無非跟這毒物有關,這與厲鬼不同,應訣能對付厲鬼那是臨時抱了佛腳,可這蜈蚣精他卻是一點預防都沒有。

如今竟是陷入了必死的局面。

秦晟與連沐兮看著那焦躁的蜈蚣也是若有所覺,連沐兮小臉慘白,她就算見過再多世面,卻也不過是第一次遇見這般場景,緊張得不行。

與之相比,見過太多人情冷暖的秦晟卻是極為冷靜。

“大,大師兄現在可怎麼辦?”連沐兮拽緊她手中一法寶,眼淚汪汪地問。

應訣抿唇,將身上佩戴的玉佩遞給了連沐兮,“小師妹不用擔心,我必會護你周全。”

一看清那玉佩,連沐兮連忙擺手不敢收,“這是師兄隨身佩帶之物,我怎能收下。”

“聽話,它能在危險時刻護你性命。”

應訣像隨手丟出一個靈寶一樣,但這其實是應家家主特意為獨子尋來的防禦之物,不會將獨子保護得太好,卻也可擋所有致命傷害,之前應訣能在厲鬼手下活命,就有這靈寶的功勞。

應訣很想說這都獨子了就不能保護得更好一點嗎?偏偏作為古族,他家裡想要他能獨當一面,曆經風雨,不全靠師門家族,所以壓根就沒給他什麼殺傷性靈寶,就連保命的也就隻有這麼一個玉佩。

在將玉佩給連沐兮後,應訣沒立馬丟下對方,畢竟從人設來說原主就算是丟下男主吸引戰火,也不可能丟下小師妹。

但此時為了小師妹安全,他隻能想辦法將對方丟下,首先他是殺了女鬼的人,那跟著他們的家夥必然會找他,至於為什麼不讓男主和小師妹一起走,那當然是因為主角光環,對方極有可能將危險吸引到他那邊去,這要是原著中的厲鬼那自然是不用擔心,但此時跟著他們的卻是一隻不知修為的蜈蚣精。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在蜈蚣越發焦躁,不顧火焰也要向他們靠近的時候,應訣就知道那家夥是真的要找到他們了。

他抬手往後一抓,拉著人就動用疾風術快速往前跑,不給人任何反應時間。

跑了好遠一截路,都沒感受到手中掙紮,應訣差點以為自己抓錯人了,一看身後的確是熟悉的黑衣少年後,應訣微微鬆了口氣。

一直不言不語的秦晟在應訣看向他時,終於開口了,“大師兄總不會是拉錯人了吧。”

“你覺得呢?”

“大師兄特意給連師姐護身靈寶,後又將我拉走,想來不是拉錯人了,而是大師兄想要帶走的就是我。”

男主是真的聰明,與這樣的聰明人說話,應訣總覺得自己藏不住任何秘密。

好在應訣也是會裝的,那些年的狼人殺劇本殺可沒白玩,他隨手甩開秦晟的手,承認道:“我要帶的的確是你。”

他如此坦坦蕩蕩的承認了,秦晟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靜默不語。

秦晟不說話了,應訣卻是還想逗對方一下,“秦師弟就不怕我將你丟給那蜈蚣精?”

秦晟看了他一眼,深深的一眼。

在應訣以為對方依舊不會說話的時候,對方卻是道:“怕,那大師兄會手下留情嗎?”

“自然是不會。”

“那也沒事,想來比起我,對方對殺害女鬼的大師兄會更感興趣。”

應訣好笑,對方這麼說,就不怕他惱羞成怒嗎?

也對,現在的秦晟看似是凡人,但血脈覺醒的他不說反殺他,逃跑還是綽綽有餘,原著中男主會諸多忍耐,為的也不過是小師妹,以及天行仙宗這個平台。

就在應訣以為男主的倚仗是血脈的時候,秦晟卻是又道:“如果沒猜錯大師兄現在不能正常使用靈力吧。”

對方居然在試探他。

應訣暗歎秦晟的膽色,自知越隱藏暴露越多,大大方方道:“不止不能正常使用靈力,甚至連記憶都出了點問題,莫非你還敢對我出手?”

秦晟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嘗到了一點甜腥味,此時分明是他最好動手的時刻,他甚至不用親自動手,隻需借刀殺人,但他壓根不敢小瞧對方,天行仙宗的首席弟子,古族應家少主,每一個身份都注定對方身上有無數後手,他但凡敢動手,最後吃虧的還是他。

應訣臉上帶出嘲諷,“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地方嗎?明明享受著小師妹的示好,偏偏還做出一副你不需要的姿態,明明隻是一個凡人,卻還妄想一些不該覬覦的東西,明明厭惡我,卻又不敢真的做什麼。”

這是原著中的一段話,其實並不適合這個時候說,此時的原主比起厭惡秦晟,反而是更看不起他,他甚至不願意親自動手收拾對方,每一次出手都是屈尊降貴的過程,但也是原主一開始的不重視,才能給男主反殺他的機會。

“要不是不想你與師妹單獨相處,你以為我想帶你這個拖後腿的。”應訣冷嗬一聲,適時解釋了一下帶男主走的動機。

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應訣刷那掉下來的屈辱值,陰風拂過,應訣不用看都知道那家夥來了。

黑暗中,細如絲線的雨水下,一個赤袍男子從遠處的樹林裡走出。

眉心妖紋,詭異的複眼,應訣一看就知對方是隻蜈蚣精。

他腦子中不斷劃過蜈蚣可能怕的東西,雞、蛇、煙,雄黃又或者火烤,但那都是對付普通蜈蚣還行,這麼一個修成人形的蜈蚣精,那些東西真的有用嗎?他怕是養隻戰鬥雞都不夠用。

見男人隻是向他們走進,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應訣稍微穩了一點,隻要是不急著動手就好。

“雷靈根,金丹境,沒想到真是淩霄君。”

應訣面上微緊,這妖怪竟是認識他,此時應訣隻求自己與對方結的是善緣。

“不知淩霄君還記不記得,五年前,福緣洞,一人面骨身的蛇妖。”

應訣腦子快速運轉,終於從原主記憶中挖出了那段記憶,十五歲的原主鮮衣怒馬,一堆人對他馬首是瞻,身邊還有元嬰化神境界的修士貼身保護,而對方曾在福緣洞發現一機緣,那機緣由一人面骨身的蛇妖守著,蛇妖需要這機緣化人身,而應訣也想要這機緣淬煉自己的雷靈根,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蛇妖慘死。

對方突然和他說這事,自然不可能是閒來無事,和他閒聊,應訣仔細回憶蛇妖的長相,以及那女鬼的長相,驚覺兩人長相有七分相似。

此時就算那蜈蚣精不說應訣也反應過來,果然下一秒他就聽到對方繼續道:“那玉骨蛇妖是我情人,我們相約各自修成人形之後便同修大道,可當我好不容易修成人形之後,卻隻看見玉骨蛇妖的屍骨。”

應訣抽出彆在腰間的青玉笛,做好戰鬥的準備,口中卻是誠懇道歉,“當年我年少無知,隻為靈寶,隻要閣下願意放我一馬,以我應家之能也不是不能起死回生。”

應訣此話絕非空口無憑,原著中應家就動用秘法救回了被刺穿心脈的原主。

用這樣的法子自然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可應訣這個少主出面也不是不能,可如此逆天之能,這山野妖怪又怎麼會信。

不出所料,應訣這話也不知道哪裡激怒了對方,那赤袍妖怪衣袍無風自動,凶戾道:“好一個起死回生,說得我險些就信了,彆人怕你們應家權勢滔天,怕你們天行仙宗的威名,我卻是不怕的,黃毛小兒拿命來。”

艸!

真心實意的應訣萬萬沒想到這年頭說真話還會激怒敵人,無數蜈蚣被風吹起向他襲來,應訣先是向秦晟丟了一個散發著雷光的保護罩,然後手中長笛一轉,送至唇邊。

悠揚的笛聲在幾個音後驟然尖利,那些蜈蚣就在笛聲下猛然炸開。

應訣眉心一跳,趕在蜈蚣屍體砸自己身上之前雷電外溢,同時一掌接住那向他而來的一擊。

兩掌相對,刺疼傳來,應訣調動周身的雷電將對方震開。

一看手心,三根毒針刺破血肉,而手心立馬一片漆黑。

好家夥,這蜈蚣還玩陰的。

應訣連調侃江湖險惡的時間都沒有,第一時間將左手經脈封住。

可就算他動作那麼快了,也仍然感覺到毒素的蔓延。

應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笑他馬上就不用刷屈辱值了,還是傷心他要命不久矣。

應訣方才那一掌爆發出一股遠強於他身體的力量,蜈蚣精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卻還笑得極為開心,“中了我的毒,不出一炷香,你便會七竅流血而死,應訣,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敢情他這還沒救了,這左右都要死了,應訣懶得顧忌那麼多,分明知道越是動用靈氣毒素蔓延越快,他卻還是調動身體內所有的靈力。

蜈蚣精皺眉,心下有不好的預感,正要出手,就見應訣將身後護著的少年拉了過來,而他既沒有用對方當擋箭牌,也沒有拖對方當墊背,而是說了一聲抱歉,然後一口咬向了對方的脖子,大量血液充溢口腔,因為看不透而前來的秦晟被這一口咬出了凶性,欲要反擊,應訣就已經鬆口將那滿嘴的血吐到了耗儘全身靈力結下的封印中。

封印驟然生效,饒是蜈蚣精要跑,也被暫時困在了其中。

毒素已經蔓延全身的應訣嘴唇發烏,就連臉都透著一點青白。

他往後一倒,順勢摔在地上,中毒後的頭昏腦漲、渾身乏力、惡心想吐等症狀全都湧來,嘴中的血腥味也分不清到底是來自秦晟還是他自己。

身前有黑影籠罩下來,應訣已經快模糊的感知後知後覺地將外界信息傳遞給他,是秦晟,對方蹲下來了。

應訣眯眼,笑問:“你要殺我嗎?”

他沒有聽到任何答複,但這不影響他自問自答,“這的確是最好的時機。”

尖銳的匕首閃動著寒光,已經被毒素麻痹大部分痛感的應訣很想提醒一句“快跑”,他這封印未必能困住蜈蚣精太久,以及他也不想通過咬脖子這種事來借血,但當時情況特殊,他隻能借點男主的純陽之血加固陣法,以免封印失敗。

匕首終於向下刺下,應訣看了一眼,他果然沒感受錯,這匕首刺歪了,竟將一隻想偷偷過來咬他幾口的大蜈蚣給定地上了。

應訣混沌的腦子有點消化不了這件事,誠懇問道:“難道因為我咬你,所以你也中毒了?”

不然也不會眼花至此啊!

秦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