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2 章(1 / 1)

琴酒在會議上的那句“那個人的身手很不錯”以及“身上的裝備也很出色,我看到他從東京塔跳了下去,但是可以肯定他沒死,也不知道襲擊的武器是什麼”簡直堪稱是神來之筆,誰都知道琴酒對待任務和涉及到組織的利益時很認真,尤其是這次涉及到組織的臥底名單這麼大的事情,所以就算是朗姆都沒有想過琴酒會在這件事上說謊,即使是面對自己這個和他關係並不怎麼樣的人(委婉)來說也是一樣。

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講,琴酒也沒有說謊:

那個人的身手很不錯——確實還可以,即使他有意放水了,存了將人驅趕到頂樓,合情合理地讓神院度放棄那風險很大、不切實際的想法的心思,但江戶川柯南能在槍林彈雨中存活下來,沒有慌不擇路地“自殺”,還是有兩分本事的。

身上的裝備很出色,不知道襲擊的武器是什麼——這點是真的,江戶川柯南當初從東京塔跳下去的時候確實讓他們吃了一驚,他們不清楚江戶川柯南倚仗的是什麼,隻模糊地看到了好像繩子一樣的東西,也不知道襲擊武裝直升機的是什麼玩意。

總而言之,琴酒句句說的都是實話,偏偏將朗姆帶進了溝裡,尤其是他貌似並沒有過多的懷疑事情的真假,讓人感覺莫名的很好笑……就是這個說話方式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

神院度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他看了看琴酒,然後目光緩緩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神色逐漸浮現出了幾分古怪,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耳熟了,這不是他常用的說話方式嗎?

怪不得會議結束後貝爾摩德看他的眼神那樣怪異,所以說……

“這就是近朱者赤嗎?”神院度喃喃自語道。

“我看是後半句比較符合。”琴酒雖然不知道神院度在想些什麼,但看他的樣子,大概率是想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而且八成與他有關,況且不管是從字面含義理解,還是引申出了彆的意思在暗示著什麼,琴酒都覺得還是後半句話來的順眼一點。

“……你確定你不是故意的嗎?”

“什麼故意的?”琴酒將裝有狙擊槍的包提在手裡,瞥了神院度一眼,要知道他們可是剛在公安面前殺了人,換做是其他人,此時早就早早撤離了,也就是神院度,表現得好像沒意識到處境一樣,不緊不慢的,還有空在這裡想東想西,“走了,還是說你打算一個人在這裡吹風?”

“感覺自己莫名其妙被罵了。”神院度如此說道,不過他考慮了一下,好像“近墨者黑”用在組織的人身上,也不能稱得上是貶義,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很貼切,不過……“這個先不談,至少你現在肯定在心裡腹誹我。”

“哼,你說是就是吧。”琴酒和神院度快速下了樓,坐上了停在大樓背面的車輛,然後發動車輛揚長而去,期間順手給朗姆打去了電話,“朗姆,人已經處理掉了。”

“我知道了,該死的公安!”即使電話中一如既往傳來的是電子音,但從語氣上也能聽出他的心情實在算不得好,想想也是

,好好的一顆棋子就這麼廢掉了,唯一可以用來安慰自己的就是還好人沒有落入公安的手中——他從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如果辻浦勝紀能夠順利脫身自然很好,但如果被發現了,並且情況無法挽回,那麼就乾脆滅口,不能讓他暴露出更多有關組織的信息——隻能說是不是最壞的情況。

但朗姆也因此警覺了起來,在他看來,公安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點,這才多久就開始實施抓捕,看來他也得加快速度了。

朗姆不知道的是,他將因果弄顛倒了,不是公安先破獲了內存卡裡的臥底名單,才對辻浦勝紀實施抓捕,而是他們本來就對辻浦勝紀有所懷疑,透露出內存卡在他們手中,隻不過是為了進一步試探、確認辻浦勝紀的身份罷了。

也不知道等朗姆忙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將名單上的人或撤離、或滅口之後,發現日本公安壓根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一口氣上不來,暴跳如雷,氣得吐血。

“那那個接應的人你準備怎麼處理?既然臥底已經被他們發現了,那麼想必與他交換身份的人也逃不了,你有什麼安排嗎?”神院度用手撐著臉看著窗外,“我可不覺得他有讓我們去公安手裡截人的價值。”

“這就不用你關心了。”朗姆冷哼了一聲,眼中陰冷的光一閃而過,“我會送他們一份大禮的。”

“抱歉,降穀先生。”風見裕也愧疚地說道,他雙手貼著褲線兩側,鞠了一個45度的躬,“是我們搞砸了。”

“不,一碼事算一碼事,這不是你們的問題。”安室透皺著眉擺了擺手,“是我忽略組織的反應了,應對的不夠充分……還好這次不算是全無收獲。”

至少他們抓住了和辻浦勝紀互換身份的人,雖然可能沒有辻浦勝紀來的重要,但能被派來做這種任務,多少也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外圍成員,或許他會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也說不定。

“降穀先生!”房門被重重地敲了一下,然後霍然打開,門剛一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安室透面色一變,震驚地看著門口的人半邊身子都沾上了血,他喘著粗氣,面色鐵青,甚至能從眼睛裡看出兩分惶恐。他咽了一口唾沫,張了張嘴,像是在強忍著什麼一樣,艱難地說道,“我們帶回來的那個人……”

他試圖找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最後還是閉了閉眼妥協道:“您還是來看看吧。”

安室透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他起身匆匆地和來人走了出去,來到了關押那名醫生的地方。入目所見的駭人景象讓他一時失語,風見裕也震悚之下,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然後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發出了一聲乾嘔。

房間裡是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屍體的胸腔被整個炸開,威力巨大的炸彈幾乎將人炸成了兩截,鮮血和肉末噴濺到周圍的牆壁,甚至是天花板上,鮮血從已經由白色變為紅色的吊燈上滴落下來,現實中見到這樣一幕,簡直比那些以血腥恐怖的驚悚片還要恐怖百倍。

“……這是怎麼回事?”安室透咬著牙,用力地握緊拳頭

,向周圍的人詢問道,但其實他內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種酷烈殘忍的報複性手段,除了組織之外,還能有誰呢?

“剛才一切還好好的,然後突然之間……”其中一名公安強忍著惡心說道,“就見他的身體整個炸開,離得近的幾個人也受了傷,已經送去檢查包紮了……唔……”

他屏住呼吸,彆過頭去,即使他比彆人好上一些,這種場景看久了也會心理不適,更彆說那些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承受能力欠佳的人了,早就吐得昏天暗地了。

為了防止泄密,所以提早在體內安裝了炸彈嗎?安室透用手抹了一把臉,轉頭看向匆匆趕來的表情也相當難看的諸伏景光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諸伏景光緩緩搖了搖頭,目光從屍體上移開:“子彈不是從那幾個最佳狙擊點發出的,角度很刁鑽,想要從那個距離準確無誤地命中目標,狙擊手的水平絕對很高,按照我離開時基安蒂和科恩的水平來看的話,他們想要做到很難,還得加上一些運氣因素,如果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諸伏景光沒有接著說下去,他知道安室透明白他的意思,果不其然,安室透用手捏了捏眉心,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不甘心地說道:“果然……該死的,早知道的話……”

“誰也沒辦法預料到這種情況,總不能將醫院周圍全都清空,醫院裡也全換成我們的人吧?”諸伏景光看著安室透猶豫了一下,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最起碼我們已經把臥底找出來了不是嗎?”

“是啊,幸好……”安室透低聲說道,他想起了風見裕也向他描述天台的場景,提及“出賣”與“背叛”時——本來這隻是用來讓辻浦勝紀分散注意力,以便能讓他們找到機會救下人質,控製住對方——辻浦勝紀那詭異的猶豫和停頓,他當時想到了什麼?誰會出賣和背叛他?

而這個人……又在哪裡呢?

希望隻是我想多了吧。安室透長出了一口氣,吩咐道:“喊法醫過來,然後把這裡收拾好,看看能不能確認這個人的身份,交給你了,風見。”

“咳咳……”風見裕也咳嗽兩聲,忍著胃裡的抽搐,站直身體大聲說道,“是,降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