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8 章(1 / 1)

“失敗?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跟我說失敗了?”朗姆將桌子拍得啪啪作響,本來他的脾氣就有些急躁,一個任務催促個兩三遍都是常事,也就是在和神院度作對的過程中愣是磨掉了不少。偏偏這次任務失敗,內存卡沒有找到,更關鍵的是,那裡面包含的是他手下情報部派出去的部分臥底的信息,這如何不讓他感到憋屈和憤怒呢?“你不是還從來沒有失手過嗎?”

說來也奇怪,朗姆和神院度的關係那麼惡劣,但他卻仿佛下意識的忽略掉了神院度任務失敗的可能,以至於當消息傳來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在開玩笑,第二反應是神院度該不會是在給他使絆子吧?最後經過多方確認,他才不得不相信,他們確實沒有找到內存卡……所以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你想讓我說什麼?感謝你的誇獎?順便一提,不要以訛傳訛,我的任務完成率不是百分之百。”神院度淡定地捧著一杯茶,慢悠悠地啜飲了一口,大概是昨天的行動過於刺激了,再加上要處理後續的事宜,他睡得有點晚,導致他現在看起來有點懶洋洋的,“況且這你不應該問我,該問問愛爾蘭。”

“那我也得有問的機會!”朗姆憋了一口氣,神院度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上哪去找愛爾蘭問?地獄嗎?“你們為什麼那麼著急乾掉愛爾蘭?難道愛爾蘭找到了什麼不利於你們的證據嗎?”

“你這話說的……我想要殺愛爾蘭也不用特地找什麼時機。”神院度敲了敲桌子,眼神怪異地看著朗姆,像是在表達“你在說什麼胡話”,“至於為什麼要乾掉他,自然是因為他的身份出現了紕漏,警察都已經包圍了東京塔,我可不覺得愛爾蘭還能有逃脫的機會。”

“彆以為我不知道,那架經過改裝的直升機可是能搭載四個人的。”

“是又怎麼樣?”杯底落到桌面,發出哢噠一聲,神院度雙手在眼前交叉,下巴抵在手背上,微笑著說道,“我和琴酒忙於應付襲擊。”言外之意是誰有空去管愛爾蘭怎樣。

所以呢?乾脆就滅口了是吧?朗姆的臉色鐵青,他自然知道神院度話裡有很多不屬實的地方,但他又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至於貝爾摩德……那個狡猾的女人一向善於明哲保身、左右逢源,半點隊都不站,既然愛爾蘭已經死了,她又憑什麼要為了一個已經死掉的家夥去得罪神院度和琴酒?不用想都知道她的選擇會是什麼。

“哼,當初就不應該按照愛爾蘭的想法留鬆本清長一命。”琴酒嘲諷地說道,“說什麼當替罪羊……一開始要是殺了鬆本清長就沒有後來這麼多事。”

“你什麼意思?還能是我的原因不成?”朗姆腦門上的青筋蹦跳著,因為最後是他拍板同意了愛爾蘭的計劃的,按照琴酒的說法,豈不是說沒能找回內存卡是他的問題?

“琴酒才沒有這個意思……大概。”神院度“真誠”地說道,“心思不要太敏感了,朗姆。”

朗姆就差罵出聲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怒火——說真的,這麼

多年面對神院度,他覺得自己的涵養都高出了不少——接著問道:“你說的襲擊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來著。”一直埋頭在電腦前乾自己的工作的白蘭地抬起頭來,納悶地問道,“好好的一架直升機才出去多久,怎麼一回頭就成一個框架了?”

白蘭地是知道存有臥底名單的內存卡丟失這件事的,但他沒怎麼關心,這和後勤部門沒有直接關係,他們也沒有往外派出過臥底——商業間諜不算——頂多需要提供一些武器裝備支持。就這樣相安無事幾天過去,他猛地看到了現場被燒得隻剩下殘骸的直升機的照片——組織家大業大是沒錯,但他還不至於武裝直升機用一架丟一架,一般就算落後淘汰了,修修補補翻個新,也能賣到一些第三世界的國家,回籠一下資金——總覺得某些人雖然平日裡的報銷金額令人不爽,但和琴酒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真是一來就來個大的啊。

“是愛爾蘭的線人乾的,貝爾摩德是這樣說的。”神院度看向貝爾摩德,“是這樣沒錯吧?”

“啊,愛爾蘭不是有段時間私自行動,神神秘秘的嗎?我有點好奇,就查了查。”貝爾摩德聳了聳肩,“結果發現他好像在和什麼人接頭。”

“接頭?”朗姆眯了眯眼,這個詞用在這裡很不妙啊,“你是說……愛爾蘭有問題?”

“一開始我也不確定,誰沒有點私底下的情報來源呢?”貝爾摩德表示作為情報人員,她有不少可以提供情報的“下線”,所以最初她沒有當一回事,“但是從結果來看,這個人的身份顯然不太對勁。”

按照貝爾摩德的說法,既然她從對方手中取得的袋子裡沒有內存卡,就說明了這個人的身份有異,那麼愛爾蘭究竟知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呢?如果不知道,隻能說明愛爾蘭自己蠢,被人摸到身邊了還不知道,但要是知道……愛爾蘭究竟想要做什麼就要打上一個問號了。

“本來當時我是準備先找個理由,然後下來找人將其控製住的。”貝爾摩德幽怨地看了看琴酒和神院度,“沒想到琴酒的動作會這麼快,真是半點給人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非要找一個原因的話,彆忘了皮斯克雖說是死在琴酒手裡,組織在這裡也是起到了一個‘幕後推手’的作用的。”神院度這樣說道,話裡話外卻仿佛將愛爾蘭釘在了“叛徒”這個身份上,“這樣算來,愛爾蘭有背叛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難道愛爾蘭真的目的不純?朗姆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雖然沒有全盤相信神院度的話,但貝爾摩德和神院度的話依舊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讓他不由的也產生了懷疑。

“那個人的身手很不錯。”琴酒的態度更加為這個說法添加了一份佐證,“身上的裝備也很出色,我看到他從東京塔跳了下去,但是可以肯定他沒死,也不知道襲擊的武器是什麼。”

“這麼說……”白蘭地用手撐著臉,單純的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猜測道,“很像是官方的人啊。”

室內靜了靜,所有人都想到了這個可能,尤其

是朗姆,他的臉色簡直黑得有點嚇人,假如內存卡真的落入官方的手中,即使他對組織的防護措施有信心,但他可不敢保證他們手裡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手段……他得早點做好撤離人員的打算了,而且那裡面的人肯定有一批是需要放棄的。

“有些難辦了。”神院度蹙了蹙眉,“內存卡中的名單涉及的人員,能夠及時撤出來的和需要滅口的……得趕在警方動作之前。”

“你未免也太杞人憂天了點,事情還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話雖是這麼說的,但朗姆已經隱約相信了這個答案,想到他可能遭受的損失,他頓時沒有了接著扯皮下去的心情。

在簡短的討論之後,會議暫時中止,白蘭地看著朗姆急匆匆的背影挑了挑眉,嘲笑道:“這叫什麼?口嫌體正直?”

“這個用來形容朗姆有點惡心人了。”神院度的心情頗為不錯,他看著白蘭地說道,“那架直升機的錢從我這裡扣吧。”

“不用,任務中的花銷本來就是組織報銷的。”白蘭地擺了擺手說道,“就當是正常損耗了。”

“區彆對待啊,白蘭地。”貝爾摩德轉過頭來幽幽地說道,“對雅文邑這麼大方我可是要吃醋的。”

貝爾摩德想到每次白蘭地看到她時那冷颼颼的視線——尤其是在月度、季度、年度總結以及核對報銷單的時候——再聯想到他面對神院度時如沐春風的態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雖然她的報銷是多了點吧,但這是不是雙標得過於明顯了?

“請拿出證據來,我可是一向很遵守規章製度。”白蘭地面不改色地說道,“對所有人我都一視同仁,如果實在不相信的話,來後勤部近距離觀察兩天如何?”

觀察兩天?怕不是要被你拉去乾活吧?況且你作為後勤部的一把手,想動點無傷大雅的小手腳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她能在一個就算在專業人士中都稱得上是頂端的人那裡看出什麼?

貝爾摩德對此敬謝不敏,她活動了一下身體,起身說道:“有沒有能讓我搭一個順風車的?”

“我還有下一場會,視頻會議。”白蘭地拒絕道,正好一會這裡就空出來了,他也懶得挪窩。

“雅文邑?”

“這你該問琴酒,我可沒開車來。”神院度朝著琴酒一抬下巴,琴酒漠然地瞥了貝爾摩德一眼,冷聲開口道,“找你的那些裙下之臣去。”

“小心眼的男人。”貝爾摩德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眼波流轉之間特意在神院度的身上多停留了兩秒,然後施施然地在飄飛的裙擺中走出了房間。

“我去打杯咖啡,你要嗎?”

“不,伏特加一會就到了。”琴酒拒絕道,在他們開會的時候,伏特加去幫他送了一份文件,現在正在回程的路上,“你早上不是剛喝過嗎?”

“麻煩忘記這件事。”神院度微笑著說道,“這就是第一杯。”

琴酒抬頭瞥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神院度假裝沒有看到琴酒的表情,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貝爾摩德站在走廊的儘頭,倚靠著牆壁,手裡夾著一根女式香煙,卻沒有像她所說的那樣離開。神院度仿佛沒有看到她一樣,目不斜視地與她擦肩而過,貝爾摩德在這時突然開口說道:“愛爾蘭真是死不瞑目的。”

貝爾摩德倒是沒有什麼同情愛爾蘭的意思,在他發現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之後,她就在心中為愛爾蘭下了判決,隻是想到愛爾蘭在他們的一言一語中莫名變成了一個“叛徒”,貝爾摩德就稍微有那麼一點心底發寒:

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雅文邑。

“朗姆都說了這隻是一個猜測,我可一句謊話都沒說。更何況……”神院度微微偏過頭來,在走廊的燈光下,他深海藍色的眼睛上仿佛染上了一層光暈,透露出了非人的質感。他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卻讓貝爾摩德不由的捏緊了手中的煙,“死人是沒有話語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