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 195 章(1 / 1)

“波爾多!你到底想要乾什麼?”一個男人手裡拿著槍, 槍口對準了波爾多,厲聲質問道。

“看不出來嗎?”波爾多偏過頭來看著他,他的手上轉動著一把跳刀, 一隻腳踩在了趴在地上的人的頭上, 聽到男人的問話,他略微抬起腳, 似乎給了地上的人喘息的餘地,“我可是在幫你們……”

波爾多的嘴角勾起了戲謔的笑容, 一腳重重地朝著腳下的人的腦袋踩了下去, 他的面門砸在地上, 發出了模糊不清的悶哼,在掙紮間能夠看到他不正常扭曲的胳膊。波爾多輕嘖一聲, 再度重複了一遍他的動作, 離得近的人似乎都能聽到骨頭開裂發出的毛骨悚然的聲響, 他終於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找出叛徒!”

“你說他是叛徒?”男人的聲音中明顯充滿了不信任,“證據呢?”

“證據?沒有那種東西。”波爾多做出了思考了表情,然後聳了聳肩, 用無所謂的口吻說道, “非要說的話, 可能是直覺吧?”

“你是在耍我嗎?”男人勃然大怒, 他覺得波爾多就是來找麻煩的, 想要趁機利用田納西大人現在的昏迷, 將英國分部弄得一蹶不振, “現在給我離開那裡!”

“你確定要用槍對著我嗎?阿索爾。”波爾多用手指了指自己, 眼角餘光看到好幾個匆匆趕到的人影,他的眼中閃爍著冷光,嘴裡抱怨著說道, “我可是推了一個畫展,跑過來幫忙的哎,你們就是這麼對你們的恩人的嗎?真是好人沒好報。”

“恩人?”阿索爾的額角直跳,你怎麼有臉皮把自己形容為恩人?這不是純粹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嗎?“我再重複一遍,離開那裡!”

“看來你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波爾多把玩著手裡的跳刀,突然將其朝著阿索爾擲了過去,阿索爾隻覺得一道勁風從他的面頰旁邊劃過,隨後臉上傳來了一陣刺痛,他用手一抹,看到了滿手的鮮血,“英國分部裡有資格阻止我的就隻有田納西,你算什麼東西?”

因為波爾多前段時間接連辦了好幾場畫展,整個人忙上忙下,所以從外形上看起來似乎消瘦了一點,眼底還有一抹淡淡的青黑,隻不過在眼睛裡詭異的興奮的襯托下,顯得有些神經質,至少在阿索爾看來,這就是一個神經病。

“既然英國分部現在暫時交到了我這裡,那麼無論我想要做什麼,你就隻有聽命行事一條路可走。如果有什麼異議,你大可以上報給組織,不過在那之前……”波爾多的表情冷了下來,他朝著阿索爾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危險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把槍給我放下。”

阿索爾的手指緊緊地扣著槍把,緊張得近乎要痙攣,他知道波爾多說的是對的,但怎麼能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這樣下去英國分部就要徹底陷入混亂了。

阿索爾還是不明白應付波爾多的方法,蘭德斯慣用的一套是,不管波爾多說了什麼,先“好好好,對對對,行行行”地敷衍過去,等之後再問具體發生了什麼,因為有時候波爾多會突發奇想、一時上頭,等他事後冷靜下來了,他有八成可能會說他剛才什麼都沒說,而這個時候,他會因為心虛而變得很好說話,支使他去乾什麼事就會容易得多。

而顯然阿索爾並不知道這一點,他是在上任副手被證實是臥底之後來到田納西身邊的,聽到的都是波爾多各種不當人的事跡,再加上雖然同為組織的成員,田納西和波爾多、英國分部和法國分部一向不怎麼友好,所以他先入為主地認為波爾多是在搗亂。

“如果你堅持這樣做的話,我想我也不能站著不動不是?”波爾多緩緩地抬腳,轉身面對著阿索爾,身上浮現出了冰冷的殺意,“沒想到一來就要殺人啊,這可不能怪我了。”

阿索爾的額頭上淌下了冷汗,他看著波爾多一步一步朝著他靠近,感覺腳步聲就好像響在他的耳邊,與他的心跳聲重合,讓他愈發的煩躁。

開槍還是不開?要是開槍的話就沒有任何回旋餘地了。阿索爾的心中搖擺不定,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在無形中氣勢就落於了下風,就在他即將下決定的那一刻,忽然之間,他們聽到了一個刻意加重的腳步聲,隨後沉穩的聲音插入進來,打破了凝重的氛圍:“到此為止。”

兩人同時扭頭看去,隻見一個人在簇擁之下,從遠處走來,陰影從黑色的西裝上慢慢褪去,燈光一點一點照亮了他的眼睛,他在距離兩人不遠處站定,目光緩緩掃過他們,最終定格在了波爾多的身上,聲音中透露出了一種無奈:“波爾多,你又在做什麼?”

“雅文邑!”波爾多的眼睛一亮,臉上揚起了興高采烈的笑容,“你什麼時候到的?”

“雅文邑大人。”阿索爾緊繃的神經一下子舒緩了下來,他放下手臂,在無形中鬆了口氣。他曾經在神院度坐鎮法國分部的時候見過他兩面,雖然作為對手很可怕,讓人升不起與他作對的心思,但現在站在自己這邊時,心中頓時就升起了安全感。

神院度朝著他點了下頭,看了眼地上的人,挑了挑眉問道:“這是?”

“雅文邑大人,波爾多剛才平白無故地將人拖了出來,並且根本給不出解釋……”阿索爾忍不住告狀,任誰來看不是波爾多在發神經,但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波爾多打斷了,“雅文邑,這個是叛徒哦。”

“是嗎?”神院度平淡地看了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看起來慘不忍睹的人一眼,朝著基地深處走去,同時漫不經心地吩咐道,“處理好。”

“可是,雅文邑大人……”阿索爾睜大了眼睛想要反駁。

“彆擔心。”神院度路過他身邊時,單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波爾多還不至於在這種地方開玩笑,不準備給我找一個房間嗎?”

“……是,雅文邑大人。”阿索爾深吸了一口氣,正對上了波爾多挑釁的眼神,他握緊了拳頭,轉身追上了神院度,“您的房間一早就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田納西怎麼樣了?”

“依舊處於昏迷之中。”

“醫生怎麼說?”

“說是大腦中依舊有血塊。”阿索爾如實回答道,“要等血塊被完全吸收,田納西大人才有可能醒來。”

自從田納西的上一個副手是臥底被揭露以來,田納西似乎就從一個極端進入了另一個極端,他不打算再選用聰明、機靈的人放在自己的身邊,而是將老實、忠誠放在了第一位。這樣的優點是將是叛徒、臥底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但是壞處是,一旦他出了什麼問題,副手可能並沒有掌控全局的能力,而現在的情況就是後一種,阿索爾真的已經儘力了,但狀況還是每況愈下。

“身體方面有什麼問題嗎?”如果田納西身上有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勢,那就隻能退居二線,組織在這方面還是不會卸磨殺驢的,沒有什麼“既然沒用了,就乾脆拋棄掉”的傳統——當然,這僅限於沒有犯下太大的錯誤的代號成員。

阿索爾搖了搖頭:“隻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期。”

“你就這樣全都告訴我了?”

“田納西大人曾經說過……”阿索爾上前一步,拉開了神院度眼前的門,入目是一間乾淨整潔的房間,然後悶聲說道,“沒有什麼是能瞞得過您的,既然您早晚都會知道,還不如由我來告訴您。”

“田納西說的肯定不止這些吧?”神院度走進房間,環視一周,然後轉過頭來笑著說道。

“這個……”阿索爾的眼神遊移,變得支支吾吾起來,貌似有些難以張口,半晌後他放棄了,做出了一個總結的陳述,“總之,您值得信任就是了。”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麼這個出現在這裡就有意思了。”

“什麼?”阿索爾驚愕地抬起頭,他看到神院度站在一幅裝飾畫前,上面是一片燦爛的向日葵,神院度伸手在畫框的背後摸索了兩下,然後緩緩地取出了一個小號紐扣大小的東西,上面的提示燈閃爍著紅光,明顯處於運作狀態之中,阿索爾的臉色霎時間變得一片鐵青。

“看來有人並不歡迎我啊。”竊聽器在指尖被碾碎,結構遭到破壞頓時冒出來了隱約的電火花,似乎還能嗅到裡面傳來的焦糊味。阿索爾聲音急促地解釋道,“雅文邑大人,這不是我……”

“我知道。”神院度將竊聽器拋給阿索爾,平靜地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地將手指擦乾淨,“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你給我安排的是這個房間?給我揪出來,一個一個的審。”

阿索爾心驚膽戰地看著那雙深海藍色的眼睛朝他望過來,他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冷汗在頃刻間浸透了他的衣服:“我要一個結果。”

“是!雅文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