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1)

難道他們還有同夥?安室透的身體緊繃, 驚疑不定地想著,在看到灰白色的煙霧冒出時,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但隨即他就意識到這並不是催眠瓦斯, 而是煙霧彈。

安室透選擇了變換方位,防止對方趁此時機開槍,沒成想對方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她知道她們今天就來了兩個, 她也在懷疑難道是對方的幫手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杜鵑看了信天翁一眼,眸色深沉地下定了決心。

煙霧快速膨脹逸散開來,很快就侵占了他們的視野,連近處的物品都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更彆說是遠處的人了。安室透的胳膊收緊, 窒息使信天翁面色漲紅, 拚命掙紮,但卻無濟於事, 最後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安室透順勢鬆開手, 信天翁頓時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身體下滑倒在地上發出了“嘭”的一聲。

安室透斜跨一步,子彈在他的腳邊迸濺出火花,差一點就會擊中信天翁的身體,竟是完全沒有顧及到同伴之間的情誼。

夠狠, 也夠果決,不過杜鵑、信天翁……以這種作為代號的組織似乎在哪裡聽過。安室透這樣想著, 斜側方的煙霧忽然像是被擾亂一樣一陣湧動, 他警覺地將槍口對準了那個方向, 隨後……

“等等,是我。”一個長發的身影在煙霧中逐漸清晰,赤井秀一那惹人生厭的面容出現在了安室透的眼前。他綠色的眼睛冷靜地看著安室透,見他依舊沒有放下槍的意思,壓低聲音意有所指地說道,“莫非你還打著什麼彆的主意不成?”比如在這裡先把我乾掉。

“嗬,那你真是想多了。”安室透的臉上露出了虛偽至極的表情,他緩緩地移開了槍口,抑揚頓挫地說道,“還得‘感謝’你的煙霧彈,不然我早就把她解決了呢。”

“你沒反應過來是我沒想到的。”赤井秀一誠懇地承認了他的錯誤,隻是叫安室透聽來怎麼那麼像嘲諷?不,這就是嘲諷!

“哈?誰知道來的是你?一旦要是對方的同夥呢?”

“我也是才發現。”赤井秀一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室透,慢吞吞地說道,“原來你什麼都沒聽見。”言下之意是他已經說了,隻不過誰叫安室透的耳機壞了呢?

“你難道在我沒回話的時候沒有意識到嗎?”安室透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顧及到還有敵人的存在,沒有太過大聲,但這不妨礙他給赤井秀一在心裡狠狠地記上了一筆,他才不相信赤井秀一沒有猜測,不過是想要搶功勞罷了!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忽然之間,他轉過了頭,安室透此刻也跟他看向了同一個方向,隻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摸著腦袋從地上爬起,聲音一開始有些迷茫,但緊接著就變得驚恐了起來:“發生了什麼……不對!那個家夥呢?!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話音未落,他的頭上就爆出了一篷血花,慌張的表情定格在了他的臉上,然後一頭栽倒,再也沒有了聲息。

空氣中安靜了兩秒,赤井秀一表情微妙地說道:“錢穀賢一?”這算什麼?無心插柳柳成蔭嗎?問題是這樣任務究竟算不算是他們完成的?

安室透一時間也梗住了,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所以自然對於催眠瓦斯的適應程度不同,但沒想到錢穀賢一會醒得這麼快,還這麼分不清場合,結果被神經緊繃下的杜鵑直接一槍斃命。

所以說一個任務——就算是代號任務,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突發情況和意外?

“不過這樣也暴露了她的位置。”赤井秀一分辨著槍聲發出的方位,然後無聲地摸了過去。安室透輕嘖了一聲,他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低頭看著信天翁,強忍著腦海裡的暈眩,蹲下身來用他的衣服墊著,將信天翁收好藏在身上的緋紅之心露出了一個邊角,以便讓人發現,“既然想甩鍋,那你們應該也做好了會被反噬的準備了吧

?更何況本來寶石就是你們偷的,現在人也是你們殺的,證據確鑿,要說不是你們乾的可真說不過去。”

安室透揉了揉額角,給信天翁補了一下,讓他昏迷的時間更長一些,然後向赤井秀一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轉身向露台走去。

杜鵑手中握著□□,她還是不甘心放棄緋紅之心,至於信天翁,從她開槍的那一刻開始,那就是已經被放棄的人選了。但在深思熟慮一番過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落於下風的,她並不是擅長正面作戰的類型,就算安室透的狀態不好,那個扔煙霧彈的同夥也是個未知數,風險太大了。

杜鵑咬了咬嘴唇,狠下心來決定放棄,就在她想要撤離的時候,心中卻警兆突生。她毫不猶豫地揮拳向後,卻落了空,隨後她拿著槍的手被牢牢地鉗製住,用力地向外側一掰。

她的面色一白,槍從手中掉落下來,她抬腿向來人掄了過去,卻被其立起的手臂擋住,赤井秀一向前一步,右腳踹向了杜鵑作為支撐點的左腳腕。隨著一聲“哢嚓”,杜鵑的身體失衡,向下摔落,赤井秀一並未放過這個機會,沒有鬆開的手一拽,另一隻手的手指微微蜷縮,擊打在了她的太陽穴上。

由於力道控製得很好,所以杜鵑隻是腦袋一嗡,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並未致命,由於光線比較昏暗,她也隻能確認襲擊的人是一個有著長發的高大男性,就算之後想要報複也無從找起。赤井秀一平靜地鬆開手,手指輕點上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發出呼叫的耳機:“綠川。”

“情況怎麼樣?”既是在問現場的情況又是在問任務。

“解決了。”

諸伏景光似乎是鬆了口氣,他看著在夜色下燈火通明但卻顯得格外安靜的彆墅,對著赤井秀一說道:“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安全屋集合。”說完,他便快速收拾清除起現場的痕跡來。

短暫的通訊結束,赤井秀一再度確認了一遍錢穀賢一的死亡,然後單手撐著欄杆從二樓一躍而下。

“太慢了。”安室透抱著臂,他已經換下了侍應生的衣服,並簡單卸下了臉上的易容,對著赤井秀一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還走得動路嗎?”

“這就不勞你關心了。”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還不如想想該怎麼解釋明明應該順利完成的任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難道覺得雅文邑大人會怪罪下來?”

“……不,我並沒有這麼想。”彆想給我挖坑!

初夏時節,氣溫已經逐漸回暖,但蟬還沒有開始鳴叫,夜裡靜悄悄的,月亮懸掛在天空上,一視同仁地注視著晚歸的行人。

安全屋的門緩緩打開,月光像是蔓延的道路,一路延申照亮了室內。不知這個安全屋是才設立的還是很久之前就有了,隻是一直沒有啟動過,屋內的設施十分簡陋,不過一個人的存在卻令這一切變得不一樣起來。

安室透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他驚愕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身影,有些難以置信地喃喃道:“雅文邑大人?”

“這個驚訝的表情和我想的一模一樣。”神院度看著站在門口的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微笑著說道,“不進來嗎?”

“您怎麼會……”兩人走進了安全屋,赤井秀一反手關上了門,垂眸沉聲說道,“如果是因為任務,我們……”

“任務的事綠川已經告訴我了。”神院度淺淺地點了點頭,毫不在意地說道,“我之前說過我隻看結果,其實就算這次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有讓我看到能力上的閃光點,總會有第二次機會的。不過……”

神院度交疊起雙腿,深海藍的眼睛在月亮的銀輝下顯得平靜如水:“做的不錯。”

安室透快速眨了眨眼,臉上浮現出了欣喜的神色,神院度似乎看出了什麼,指了指自己

的旁邊,對著安室透說道:“要過來坐一會嗎?”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安室透輕咳了一聲,矜持地說道,然後立刻三步並做二步,在神院度的身旁坐下,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還不忘衝著赤井秀一投去了挑釁的眼神。

赤井秀一沉默地觀察了一下沙發,兩個人綽綽有餘,但想要塞進三個成年男性就有點擁擠了,他環顧了一番安全屋,居然連把普通的椅子都沒有。

赤井秀一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後直截了當地走過來,後背倚靠著沙發坐墊的前方席地而坐,兩條大長腿一條屈起,一條伸直,看表情十分的淡定。

有人叫你過來了嗎?安室透在內心腹誹著,要是平時他早就出言諷刺了,但他現在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明明在看到神院度之前還能勉強打起精神的:“雅文邑大人,您知道今天來搶寶石的是什麼人嗎?他們好像都是用動物作為代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