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1)

“安室?安室!”諸伏景光拍了兩下耳機, 裡面並沒有傳出聲音,“該死!”

諸伏景光在看到一個單獨出現的巡邏人員時就意識到了不對,首先依照情報和他們的觀察, 巡邏的人是三個人為一個小組, 很少有形影單隻的時候,其次他看到那個人從草叢中摸出了一個不大的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個類似於面具的東西戴在臉上,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 這個身份不明的家夥就走到了露台下,然後動作敏捷地爬了上去。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來者不善。

“看來有不明人士亂入了。”赤井秀一看著那個人影,眯了眯眼問道,“還沒有回應?”他剛才好像隱隱看見了倒地的動作。

“沒有。”諸伏景光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擔憂。

“真是熱鬨的宴會, 就是不知道是衝著誰來的……我去看看。”

“還是我去……”

“不, 從你的位置耗費的時間會更長。”赤井秀一取出手/槍彆在了腰後, 指了指自己的耳機沉聲說道,“這種突發情況需要向雅文邑大人報告, 還有外部的安全, 就全都交給你了。綠川, 有情況及時通知。”

“我知道了。”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諸星大說的是對的,總要留一個放哨的人,這樣發生什麼事才好及時作出反應,“一切小心。”

“這麼重要的任務, 我可不想就這樣失敗。”

宴會廳內。

安室透閉著眼,感受著腳步聲從自己的身邊走過, 似乎是覺得沒有人能逃過催眠瓦斯的威力, 來人用沙啞的女聲抱怨著說道:“怎麼用了這麼多?犯得著這麼小心謹慎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是你說的一旦有人醒著會很麻煩嗎?”另一個聲音說道,“拿了寶石就趕緊走,省得節外生枝。”

聲音沉悶,並不清晰,是戴了防毒面具?安室透咬了一下舌尖,清醒運轉著大腦:催眠瓦斯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想必其中一人是早就潛入了這裡,打算裡應外合。不過幸運的是,他們的目的是寶石?目標並不衝突,或許可以等到他們離開……等等,到時候警方一查,發現少了一個侍應生,不會把寶石丟了的事也安在他的頭上吧?

安室透在心中猜測著,然而事情並沒有像他所期望的那樣發展,那個沙啞的女聲似乎發現了什麼,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玩味和惡意:“瞧瞧我發現了什麼?一個戴了‘面具’的家夥。是想要做什麼壞事嗎?”

不好,被發現了。安室透強行抑製住身體反應,放鬆肌肉,假裝依舊處於催眠瓦斯的效果之中。

瑪克不愧是庫斯塔形容的“萬金油”,他居然連易容也能上手做一下,做的還相當不錯,但畢竟他的本職不是這個,應付普通人是夠了,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顯然還不夠看。

“關我們什麼事?”男聲不耐煩地說道,“杜鵑,少管閒事。”

“跟你搭檔真是個錯誤,信天翁。”被稱作杜鵑的女人朝著安室透靠近,安室透感覺她似乎在他的身旁蹲了下來,“你以為這裡有多少非富即貴的家夥?這麼大的事情不找個替死鬼怎麼行?”

“你是說?”

“反正以這樣一種面貌進來的估計也不是要乾什麼好事。”杜鵑漫不經心地說道,說出來的話卻是狠辣至極,“殺了然後毀屍滅跡,然後將事情全都推到他的身上,讓那群警察找去吧。”

“那你就動作快點。”信天翁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聽杜鵑說的有道理,頓時催促道,“抓緊時間。”

“催什麼催?”杜鵑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種興致勃勃,“先讓我來看看你究竟長什麼樣子吧,說不定還是個小帥哥。”說著,將手向安室透的臉伸了過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面

頰的那一刻,安室透猛地睜開眼,整個人突然暴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扯。

杜鵑沒想到安室透還清醒著,猝不及防之下沒能穩住身體的重心,向前傾倒了下去。安室透膝蓋上頂,將其整個人掀過頭頂。杜鵑在半空中勉強調整了一下姿勢,小臂撐著地面做了下緩衝,沒有讓背部結結實實地與地面相撞。

信天翁反應很快地舉起了槍,安室透一側頭,子彈擦著耳邊而過,耳機碎裂開來掉落在地上,碎片在他易容過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劃痕。安室透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就地向著斜側方一撲一滾,信天翁也跟著調轉槍口,餐桌上未開啟的紅酒瓶被擊碎,紅色的酒液沿著白色的蕾絲桌布淌了下來,空氣中一時間彌漫上了醉人的酒香。

沒有武器,有點麻煩。安室透躲在柱子後,心中冷靜地想道。杜鵑隱藏在防毒面具後的面色發寒,安室透的表現意味著他將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這下是無法善了,但她依舊抱有那麼一絲引誘安室透出來的想法:“我們也不必就這麼拚個你死我活的,出來商量一下怎麼樣?你看我們有兩個人,而你隻有一個,你也不想冒這個風險吧?說不定能夠達成共識呢?”

“你這是把彆人當成傻子嗎?”安室透的聲音中透露出了一絲動搖,但他的眼神卻瞄向了長桌中央的銀色燭台擺件,嘴裡一邊說著話,一邊緩緩地矮下身來。信天翁的臉上掛著冷笑,腳下放輕,緩步朝著他逼近,無論是誰都沒有相信對方表現出來的樣子,都在演戲想要解決掉對方,“這樣不平等的局面……怕不是我一出來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不如你先把槍放下如何?我們‘公平’談話。”

“這我們可得好好考慮考慮。”杜鵑這樣說著,眼中流露出的卻是一片陰狠,她朝信天翁比了個手勢,示意乾掉安室透,但就在這時,長桌上的食物、餐具卻忽然隨著下滑的桌布一同掉落,砸在地上發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響。

這一招屢見不鮮,但著實好用,安室透鬆開了拽著桌布的手,抓住了信天翁注意力分散的一瞬,從柱子後滑出,撈起了地面上的餐刀和燭台,然後抬手將餐刀擲了出去。

信天翁匆忙躲過,隨後他的眼前一閃,銀色的燭台在他眼前放大,隨後就是一陣劇痛傳來,大腦像是飛入了幾百隻蜜蜂一樣嗡嗡作響,還好他臉上的防毒面具起到了一點作用,讓他隻是眼前一黑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而不是直接倒地像那些吸入催眠瓦斯的人一樣不省人事。

安室透在擲出餐刀的瞬間,整個人就翻上了餐桌,腳下一蹬,朝著信天翁撲了過去,手中的燭台狠狠地掄向了他的腦袋。餘光中他看到杜鵑舉起了手中的女式手/槍,當機立斷地腳下一扭,胳膊勒住了信天翁的脖子,身影一閃躲在了他的身後,同時反手二次利用地將燭台向杜鵑扔了過去。

呼嘯的風朝著杜鵑奔去,她的頭皮一緊,有些狼狽地閃躲過襲來的燭台,再一抬眼,發現安室透已經牢牢鎖住了信天翁的喉嚨,連手/槍也被他拿到了手裡,大半個身體被信天翁魁梧的身材所遮擋,再加上宴會廳中的光線大多集中在原先放著緋紅之心的地方,其餘地方顯得比較昏暗,所以她無法十分清晰地分辨出安室透的輪廓,“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原先信天翁還能勉強稱得上一句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現在連唯一的優點都沒有了嗎?杜鵑的眸色陰沉,她看著舉槍與自己對峙的安室透,忽然想到了什麼,微皺的眉毛緩緩舒展開來:“確實,不過我事先問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跳槽的打算?”

“這就開始準備招攬了?聽起來可真是廉價……”

“你先彆忙著拒絕,聽聽條件再說也不遲嘛。”杜鵑挽了一下頭發,不慌不忙地說道,對信天翁防毒面具下充血的眼睛視若無物,“你比信天翁強,再加上有我的推薦,你能

直接跨過彆人數年的努力,一躍成為高層,到時候不管你想要做什麼,都有的是人為你服務……”

看來這也是一個有規製的團體?是真的打算招攬?可惜他是一個臥底,還是在組織中……不,不對,她是在拖延時間。安室透動了動手指,迅速反應過來,他沒有防毒面具,自然也沒有辦法閉氣那麼長時間,也就是說他必定吸入了催眠瓦斯,這麼短的時間,空氣中的催眠瓦斯還沒有完全消散,他剛才如此劇烈的運動……至少他已經感受到了思維和身體上的遲緩,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就越不利,隻能先下手為強嗎?

安室透隨意地搭著話,氣氛在虛與委蛇的兩人之間逐漸緊繃起來,心中都打著自己的算盤。安室透的眼神閃爍著,就在他決定動手的時候,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響卻打斷了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