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1)

037號基地。

“琴酒,我們還要等多久?”基安蒂不耐煩地說道,“到底是誰要來啊?應該已經到時間了吧?”

“耐心點,基安蒂。”琴酒按亮手機屏幕,“8:58”的字樣在上面跳動著,“你會滿意的。”

“滿意?”基安蒂狐疑地看了琴酒一眼,什麼叫她會滿意?難道是哪個之前合作的很愉快的人嗎?不是她說,她其實更覺得琴酒是在敷衍她,“科恩你覺得呢?”

一向沉默寡言的科恩緩慢地搖了搖頭,表示他也猜不出來,基安蒂放棄了,她大大咧咧地雙手枕在腦後,倚靠在沙發的靠背上,雙腳直接抬高壓著前方的茶幾:“算了,不管是誰,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子彈送進敵人的腦袋了。”

“難為你等這麼長時間了。”含笑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基安蒂愣了一下,然後“唰”的一聲直起身來,兩眼放光地看著走進來的人,興奮到帶著些許尖利的聲音頓時充斥了整個房間,“我的天!雅文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對,之前也聽到過風聲,不過我都以為是傳言!”

“已經回來一周多了,我以為琴酒會告訴你。”神院度朝著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喜色的科恩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最近忙得腳不沾地的,哪有時間管這些?”基安蒂不顧當事人在場,直接吐槽道,然後將期待的目光投向神院度的身後,莫名的看起來有些摩拳擦掌,“哪個是瑪克?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資格代替格拉帕……”

“基安蒂。”琴酒森然中帶著警告的聲音響起,基安蒂的身體一僵,過熱的大腦陡然清醒了起來,她看了看神院度的臉色,難得有點理虧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雅文邑你……”

“沒關係,基安蒂你倒是提醒我了。”神院度抬起頭注視著牆角處的監控器,深海藍色的眼睛深處好像在醞釀著一場滔天的海嘯,仿佛隨時會被打翻淹沒的傾覆感讓所有人都感到頭皮發麻,但與之相對的卻是他輕言細語的聲音,“我知道你在看,朗姆。”

“你最好祈禱彆被我抓到什麼把柄。”神院度往日溫和優雅的形象像是水中的月亮,隻要往裡投入一顆石子就會徹底被打碎,此刻的神院度毫無阻礙地融入了組織冰冷血腥的氣氛之中,讓安室透駭然的同時又有著一絲輕鬆,也讓赤井秀一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不然的話,就算是Boss也無法阻止我的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不知是否是他們的錯覺,監控器的鏡頭好像微妙地偏離了一些角度,就像是畏懼於與神院度對視一般。室內一時間安靜得可怕,神院度平靜地眨了下眼,然後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淡定地對著琴酒說道:“希望朗姆不會因此影響到這次任務。”

“那你就消停點。”琴酒冷笑道,自從一年前朗姆遭受到神院度不計後果的報複之後,朗姆對於神院度的忌憚就到達了頂峰,要不是這次是在朗姆正在給他交接軍火線路的時候出了問題,影響到的是所有人的利益,想必他連神院度的臉都不想要看見。

“這種事情不是雙向的嗎?”神院度無所謂地脫下大衣,初春的夜晚依舊帶著些許寒意,他剛想要搭在臂彎就被諸伏景光搶先一步接了過去,“沒必要這麼嚴肅。”

“哼,你總有千百萬個理由。”琴酒身上飄出了一縷殺氣,引得安室透三人警惕地看了過來,然而他連一點注意力都沒有分給他們,嗤笑一聲說道,“就是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神院度向後拉開椅子,幾乎沒有與地面發出什麼碰撞聲,然後姿態端正地坐在了上面,“我看了你給的資料,今晚的行動我大致同意,但是其中也有幾點疑問需要確認一下。”

“比如?”

“就比如……”神院度的身體微微前傾,如同在質疑抑或逼問一樣詢問道,“這條走私線路是怎麼泄露出去,又是怎麼到了泥慘會的手中的?”

“轉接資料的人意外卷入了一場凶殺案中。”琴酒的目光中浮現出了一抹凶戾,毫不客氣地說道,“明明與他無關,隻要老實待著就好,結果那個蠢貨看到警察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拔腿就跑,在慌不擇路的時候意外誤入了泥慘會的交易現場。泥慘會的人聽到外面的喧嘩和追逐的腳步聲,在停止了交易的同時,為了防止槍聲引起警察的注意,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選擇當場擊斃,而是將人給強行擄走了。”

神院度雖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畢竟如此突如其來的任務八成是有意外發生了,但聽到前因後果後,還是沒忍住用手按了按額頭:“泥慘會已經知道了嗎?”

“應該還沒有,但如果他想要保下自己的命,就必須設法用什麼來進行交換。”琴酒的嘴角咧開了猙獰的弧度,“而那些無孔不入的、善於投機取巧的情報分子,一向不是什麼硬骨頭。”

“尤其是朗姆手底下的?”神院度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輕描淡寫地看了安室透一眼,著重強調道。

琴酒輕哼了一聲,雖然沒有說什麼讚同的話,但一切儘在不言中。

“真容易讓人懷疑朗姆是不是故意的呢?負責這麼重要的資料轉接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畏首畏尾’的家夥。”神院度的臉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損人不利己這種事,朗姆似乎也不是做不出來……你說是不是?琴酒。”

“不需要你在這裡陰陽怪氣,雅文邑!”嗞啦的聲響過後,朗姆即使變了聲也依舊能聽出怒火的聲音出現在了他們耳邊,明顯一直都在聽著他們的對話,“我自己的錯誤自己會彌補!”

朗姆並不指望他移交了一部分走私軍火的線路的事能夠瞞得過神院度,在他看來,這無疑是神院度在得知了他“拉攏”琴酒的動作之後的挑撥離間,他原本懷疑琴酒和神院度是在聯合起來做局的懷疑也消減了不少。

“那再好不過。”神院度輕輕拍了兩下掌,雖是這麼說,但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他神色上的敷衍,“這樣的‘合作’我也不想來第二次。”

“你!哼,你也就能逞上一點口舌之利。”即使是電子音,也不妨礙他們聽到他努力平複自己心情的吸氣聲——尤其在場的沒有一個不是耳聰目明的。要不是擔心朗姆會給她小鞋穿,想必基安蒂早就爆笑出聲了,不過現在看她的樣子也忍得很辛苦,想必朗姆老謀深算的形象在她的心中直接碎成了渣渣,“庫拉索已經潛入進去了,你們不過是後備的手段。”

“我也希望可以如此輕鬆的、不要引起太大風波地結束。”神院度對於朗姆的做法倒是沒有太大的意見,能將損失和風險降到最低自然是最好的,不過……“大概是你壞事做多了,連幸運女神也不站在你這邊。”

“你什麼時候也學了貝爾摩德那一套?”琴酒蹙了蹙眉,手指有些不耐煩地敲了兩下,“有什麼變故就快說。”

“如果庫拉索的速度夠快的話,說不定還能來得及,但我想應該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吧?”

“什麼意思?”

“就像你說的,那個家夥是個蠢貨,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蠢貨。”看似毫不相乾的線索在神院度的腦海中整合排列,不算明亮的燈光下,他的眼中仿佛籠罩上了一層幽暗的色澤,“但這樣白白說出來,總覺得有點虧……朗姆你打算出什麼價碼呢?”

“價碼?難道你還打算要報酬不成?”朗姆怒斥道,“雅文邑!你彆太貪得無厭了!”

“百分之三十如何?”神院度沉吟片刻,自顧自地說道,還沒等朗姆反駁出聲,他就從容地換了一下交疊著的腿,聲音平緩地將朗姆所有的話都堵死了,“我知道你早晚能夠調查出來,但時間可不等人,如果你做好了失去一整條線路,甚至得力的手下也夭折在裡面的準備的話,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雅文邑!”琴酒的手已經摸上了從不離身的伯/萊/塔,神院度與朗姆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再加上他對朗姆不感冒,所以他能勉強裝作沒有看見這種內耗,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夠看著神院度將組織的財產當作籌碼和賭注,“你在說什麼?”

“我的要求並不過分,琴酒。”神院度毫不在意琴酒的威脅,反倒是站在他身後的安室透等人在這種好似劍拔弩張的氛圍中繃緊了身體,“不過是一條線路而已,你要相信我總能賺回千百倍的利益,而現在,我不過是想要取得應得的酬勞,你說是嗎?朗姆。”

室內一片安靜,朗姆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他知道神院度所指的是軍火走私線路的利潤,雖然按理說這條線路他已經共享給了琴酒,就算損失那琴酒也討不了好,但這畢竟是他工作上出現的失誤,如果真的像神院度所說的那樣,Boss的懲罰先不算,琴酒中立的立場也會發生動搖……就隻有同意一個選擇了嗎?

朗姆不甘地想著,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尤其是他要交予的對象是神院度,這更加重了他內心中的忌憚,可思來想去,最終他還是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勉強說道:“我同意了,我們一人百分之十五?”

琴酒的臉色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陰影,朗姆看著琴酒緩慢地點了點頭,內心中終於舒服了一點,心中最後一絲對兩人的懷疑被打消,畢竟在他看來,誰會願意將本以為能夠全部到手的東西再吐出來一部分呢?“現在可以了吧?”

“表揚一下你的‘痛快’,不過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神院度站起身,微笑著說道,“接下來我們就要跟警察搶時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到的泥慘會/泥參會有兩種不同的寫法,這裡采用了前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