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出門一趟,魔尊晉升……(1 / 1)

出門一趟, 魔尊晉升的危機尚未解決,反倒先發現了一堆被害的魔修。

在這個當口,這也算是一件值得注意的異動。沈映宵正犯愁該怎麼處理, 卻見戚懷風看了他們一眼:“今後若有人詢問, 不必多說,我會解釋。”

有人願意主動接過麻煩, 沈映宵樂意極了, 矜持點頭:“那就麻煩師弟了。”

戚懷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這次出門, 原本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師尊和師兄。如今師兄找回來了,師尊卻還下落不明。

但戚懷風總覺得,有時在沈映宵周圍,能模糊感覺到淩塵的氣息——隻是不知那究竟是因為師尊和師兄氣息相似、他弄混了,還是這兩個人的確有過接觸, 氣息有所沾染。

劍靈悄悄對沈映宵道:“你師弟總在看你。”

沈映宵轉過頭, 卻發現戚懷風並沒看著這邊。

但劍靈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 沈映宵心裡頓時更加警覺。

不過很快, 他想起什麼,又平靜下來:“抓走師尊的是那個丹修,與我何乾?我也隻是一個身不由己的無辜修士罷了。”

劍靈:“……?”

正說著, 天邊忽然傳來靈力波動。

三人抬起頭, 看到一隻符鳥飛速靠近, 懸停在他們面前。

梅文鶴伸手接下它, 拆開一看, 蹙起了眉。

沈映宵:“怎麼了?”

“宗主知道我們的行蹤了, 讓我們即刻歸去。”梅文鶴有幾分嫌棄地捏著那張信紙,轉過去給他們看,“恐怕是傲天宗有人多嘴——他還特意交代我們將師兄帶回。”

沈映宵想起一事, 心裡微動。他平靜道:“那就回去吧。”

梅文鶴有些遲疑:“可是師兄先前就是在宗中被擄走的,那裡實在不算安全。”

沈映宵堅持道:“我畢竟是宗中之人,不回宗門還能去哪。而且宗中有宗門大陣,朗月峰也有相應的陣法,怎麼都比外面安全,日後我也會多加小心。”

梅文鶴勸不住他,悄悄對戚懷風使眼色。

戚懷風想了想:“聽師兄的。”

梅文鶴正要附和著點頭,點到一半忽然頓住:“你說什麼?”

“我說聽他的。”戚懷風做事總是很利落,說要回宗,他一傾劍鞘,長劍便已滑出,穩穩懸停在面前。

戚懷風踏上去:“走吧。”

梅文鶴:“……”怎麼突然這麼聽師兄的話?你不對勁!

沈映宵也取過自己的劍。他正要踏上長劍,誰知身子忽然一輕——戚懷風一把提起他,竟然將他抓到了自己的劍上。

沈映宵怔住:“你做什麼?我能自己禦劍。”

戚懷風:“師兄近日太過搶手,若不看緊些,我總擔心行至一半,你又會被不知什麼東西擄走。”

沈映宵:“……”

梅文鶴聽到,悄悄湊近過來:“師兄如今有傷在身,師弟手上又總是沒輕沒重,不如讓我來……”

話音未落,靈力微蕩,戚懷風的靈劍載著人飛出,面前眨眼間門沒有了人影。

梅文鶴看著那讓他望塵莫及的速度:“……”可惡的劍修!

……不對,師兄好像也是劍修。

可惡的師弟!

……

回宗路上。

被這麼盯著,著實很難再對本體下手。沈映宵心裡長歎一聲,隻好算著日程,希望儘早趕到宗門,同這麻煩的師弟分開。

好在戚懷風禦起劍來速度極快,沒多久,他便遠遠望見了天行宗的山門。

宗主的徒弟守在那裡,看到他們落下,那人微一頷首:“隨我過來。”

他直接將人帶到了主峰。

大殿中,宗主已經等在了那裡。

看到兩人進門,他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沈映宵身上:“你是被誰擄走的?可有你師尊的下落?”

沈映宵垂下眼睛,看上去茫然又愧疚:茫然於他什麼都不知道,愧疚於師尊失蹤他這個徒弟卻幫不上忙。他回憶著先前的事,嚴格按照本體的視角,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這簡直是一問三不知的狀態,宗主聽得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沈映宵本以為他要發難,於是一邊講一邊虛弱地咳了幾聲,像是憂思過慮,隨時都準備吐血倒下去。

誰知一直慢吞吞地講到最後,宗主竟然都忍了下來,他對沈映宵這個師侄表現出了空前的耐心,沒嗬斥也沒用靈力威嚇,完全沒給他留下發揮的餘地。

“這些日子你便在主峰好好休養。”宗主望著他,長歎一聲,“你師尊目前下落未知,你便是唯一修為足夠的仙靈之體,我會對外宣布你已回到宗中,且修為有所突破,如此一來對魔修那邊,也能有所震懾。”

沈映宵此時隻想儘快回到本命洞府,無論宗主打著什麼算盤都先應下,終於敷衍了過去。

而宗主轉向旁邊,又對戚懷風道:“就算事出有因,你當場闖入彆人宗門大鬨一通,也實非名門正派所為——本該罰你閉門思過,但近日南邊的秘境有所異動,你便和陳峰主他們一道前去,探明狀況。”

戚懷風應了一聲,乖巧得詭異。

應付完宗主,兩人並肩往外走。

劍靈回過頭,遠遠望著背後宗主陰沉下去的神情,悄悄對沈映宵道:“找你們回來時著急忙慌,等你到了卻又不見他急了。我怎麼總覺得這宗主是想留下你,把你師弟支走?”

沈映宵這些天被戚懷風盯得壓力巨大,突然聽到這話,他眼睛都亮了:“那不是正好?宗主總算是辦了一件好事。”

劍靈:“……”

旁邊,戚懷風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要走了,你很開心?”

沈映宵:“!”

他心裡微驚,面上卻不動聲色:“怎麼會。隻是我自小在宗門長大,回了這裡就像回家一樣。如今終於歸來,我心裡踏實了許多。”

戚懷風:“……”

……

宗主似乎對他們的回歸早有布置。剛出大殿,陳峰主就帶著幾個人過來,跟戚懷風會合,帶他離宗。

另有一個小道童引著沈映宵,在主峰的一間門小院住下——畢竟上一次他是在朗月峰中失蹤,這次肯定不能重蹈覆轍。

沈映宵在院裡逛了逛,覺得這裡環境不錯,主要是夠清幽,本體消失一會兒也沒人發現。

唯獨有一個問題……

沈映宵低下頭,狐疑地打量著自己身上。

劍靈:“不用看了,戚懷風在你旁邊站一站,你身上都能多一道陣法。此番回來,他可是足足帶了你一路——你猜他離開時為何走得那麼利落果斷。”

沈映宵:“……”

這事著實讓他有些犯愁。

誰知愁了兩天,好心人主動上門了。

宗主似乎忙完了事務,順道過來看了看他:“身體如何?”

沈映宵像以前那樣恭敬道:“已經好多了。”

宗主遞來一顆藥丸:“服下,我幫你看看。”

沈映宵接過那方玉盒,道了聲謝,取出藥丸藥含入口中。

劍靈見他吃得那麼果斷,不由憂心:“你就不怕藥裡下了毒?我總覺得你們這宗主性情陰鬱,不像好人。”

沈映宵:“有毒那不是更好?宗主若沒問題,給我的自然是好藥。若有問題,他沒準會給我一枚師尊同款毒素,那我倒省得再滿世界去找。”

他嚼了嚼那散發著濃鬱藥味和靈力的團子,認真品了品,評價道:“沒覺出有毒,反倒挺補的。”

不過補得太過,也容易讓人目眩。沈映宵經脈又本就有些損傷,如今這珍貴藥物下肚,藥效散開,他隻覺得整個人像醉酒一樣,略微眩暈起來。

那是一種非常舒適的困倦,沈映宵昏昏欲睡,很快便難以站穩。宗主看了他一眼,抬袖輕拂,沈映宵被他的靈力一推,跌坐到了一旁的床榻上。

沈映宵沒有掙紮,緩緩合上了眼睛,面前景象黑了下去。

小院裡微風拂過,十分靜謐,是個適合沉睡的好地方。

……可惜還有劍靈在他耳邊現場直播。

“宗主朝你走過來了。”

“宗主在正探查你經脈的狀況。”

“宗主發現了你身上有陣法,正在一一辨認。”

“宗主……嗯?他正在解你身上的陣法,他居然也懂陣法,而且學得不錯!”

沈映宵嫌它吵:“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師尊的陣法造詣爐火純青,宗主畢竟與他同出一門,陣法不好反而奇怪。”

劍靈:“那可不一定。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你師弟。”

沈映宵:“……”

……這次回去,他得額外研製一枚能把靈劍一並毒啞的狠藥,讓它去和小師弟作伴。

……

靠著床榻睡了不知多久,再醒來時,宗主已經走了。

他輕飄飄地揮一揮袖,小師弟那些難纏的陣法,終於也被帶走。

沈映宵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發現身體狀況比先前好了許多:筋骨經脈都結實了不少,就連先前被他自己弄出的經脈裡的傷勢,也幾乎痊愈。

“居然給了我如此珍貴的藥物,宗主這次還真是下了血本。”沈映宵內視著自己的狀況,頗為滿意,“這樣就更方便我實驗了。”

他又望向自己體表,問劍靈:“因你之見,我身上還有陣法殘留嗎?”

劍靈還真的認真想了想:“這就得賭一把你師弟和師伯的陣法水平了。不過戚懷風的那些陣法畢竟是下在你身上的,不能做得太刁鑽,而且在陣法一途上,他和宗主也勉強算是師出同門——解陣容易布陣難,隻要宗主的陣法造詣不比他差上太多,那些陣法就一定能解開。”

不過很快它又蹙眉:“陣法有靈力殘留,宗主明知那些是你師弟布下的,可還是一一將它們去掉,我越來越覺得他是在有意支開戚懷風了。”

“不管怎麼說,他倒是幫我解決了麻煩。”沈映宵露出一點愉悅的微笑,“現在幾日過去,師弟應該已離宗許久,就算真有殘留陣法觸發,離得太遠他也感應不到——終於是時候下手了。”

劍靈:“……”自己對著自己說出這等陰險的反派台詞,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

沈映宵在周圍轉了轉,沒感覺附近有人。於是他回到床上,放下了四周圍簾。

這間門小院裡,或許也有宗主的布置,但陣法自有它的局限,隻要布陣之人離開一段距離,便無法再感知陣中狀況,隻能按照預先設好的軌跡觸發。

而沈映宵雖然不擅陣法,卻也因此針對性地囤了不少符陣。他找出一枚,固定住床帳中的氣息。

之後,隨著他意念微動,寬大柔軟的床榻略微凹陷,一道黑衣人影落在了他身邊。

沈映宵看了那人影一眼,闔上眼眸,元神很快換到分身當中。

一息後,銀面人無聲從床上坐起了身。

他隨意一伸手,將軟倒的本體接入懷中,然後心念一動,轉瞬間門進到了本命洞府。

洞府中自成一派氣候,天光和煦,靈氣盎然。

望著這處熟悉的場所,沈映宵幽幽歎了一口氣:“我隻是想取走我自己的身體罷了,可過程居然如此波折,簡直沒有天理。”

他搖搖頭,抱起本體,往煉藥室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