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逃到林裡的可憐皇帝(12)(1 / 1)

太監雖然摔過幾回,把腦子摔成了漿糊,但不影響兩條腿,他用血肉模糊的雙手搭在屋簷上,一用力就到了上面,那具裹著血衣的身子一晃一晃地踩著瓦片,尋覓了一處絕好的地方,身體一倒就往下跳。

他用那樣的姿勢跳,必然是額頭先著地。

隻聽咚的一聲,那邊的地上溢開了血,幾個瞬息之後血泊的面積就被加寬了。

扒著宋吟小腿的太監嚇成了一條蚯蚓,急急忙忙往宋吟身上蛹,宋吟也受到驚嚇地眨了一下眼。

他不知道後面的人是誰,剛剛才被喬既白往前推開,現在又要往後退去。

門口的局面是這樣的。

宋吟在最前面,大門中間是喬既白和蘭濯池,而他的三個丞相被擋在了門外,連腿都沒有邁進來,不過他們身形優越,依舊看到了屋內的荒唐。

蘭濯池不怕血,他一個義莊的,更不怕鬼,他看了那邪門的太監一眼,目光就被旁邊不停往喬既白身上撞的於膠憐吸引過去。

明明門口有兩個人,於膠憐害怕卻偏偏隻往喬既白身上撞,他一個健全的活生生的靠樁反而被當成了擺設,蘭濯池一度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連衣服帶肉一起捉住,捉著於膠憐的胳膊往過一拉:“陛下,又不是三歲小娃娃了,明知道後腦勺沒有長眼睛,怎麼還一個勁往後面撞?就那麼……”

就那麼喜歡那禦醫,直到這個時候還用屁股去騷擾人?

也不怕被圓頭戳到裡面去。

宋吟不知道身邊的寡嫂在腦中怎麼編排了他,他看見裡面仿佛被邪祟入了體的太監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往屋簷上走,慌亂之下,他拉了一下蘭濯池的袖口。

連拉兩下後,他說:“蘭濯池,你去按住他,彆讓他上屋簷。”

哦,現在又知道使喚他了。

一刻鐘前癟著嘴嘀咕說你又不是朕的什麼人,現在怎麼口不如心,叫他做事比當初在他面前繞著圈勾搭他還熟練?

蘭濯池冷嗤一聲,連動都不動。

他事不關己站在門口,餘光看見宋吟朝他看來催促的一眼,目含急切,他冷著神色喉結一動,退讓一步,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那你說,你不喜歡什麼喬禦醫,隻看得上我。”

宋吟無語蘭濯池這個時候還在說沒用的,他舔舔嘴唇:“快點啊!”

人急了。

蘭濯池本來還想擺高姿態,非要從於膠憐口中聽到想聽的,這才考慮要不要去做,可於膠憐又叫了他一聲,他腳底連著地面的那一根絲就被斬斷。

他抬步朝屋簷那邊走,不出幾步就到了邪門太監身邊,一手扣住對方瘦弱的肩膀。

蘭濯池在義莊又搬棺材又抬屍體,一根根極具觀賞性的修長手指爆發力很強,他幾乎第一時間拉停了太監,甚至沒有被對方不停往前莽的力氣弄動一下腳步。

那剛吩咐他做事的小皇帝小跑著過來,他看著還在發狂想要掙脫開蘭濯池的太監,喘了兩

口氣:“蘭濯池,還好有你。”

蘭濯池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冷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現在知道說還好有他,知道他的好了,前幾天自己拉下臉的時候怎麼眼睛裡又沒這些了?

蘭濯池不想理會於膠憐遲來的好聽話,他被太監掙脫得煩躁,一手合攏劈在太監的後頸,將人劈軟之後放開了手,任由太監的身體摔落在地。

他眯著眼看於膠憐慘白的小臉,神情丁點沒變:“陛下,你說我這算不算立下功?阻止了你的奴才尋死,沒有讓你的皇宮被血染,也沒有讓你晚上哭哭唧唧做噩夢,這麼大的功勞,陛下應該給我獎賞……我還想好要什麼,先欠著,以後要。”

宋吟聽他自說自話給自己討了個賞,翻了個白眼,但沒有說什麼,蘭濯池一個前夫死後獨守義莊的寡嫂能這麼遊刃有餘製止住發狂的成年人,不太好惹。

反正隻是一個獎賞,想要就要了。

大晚上的,太監淒厲的喊聲不僅叫來了皇上,把整座皇城都驚動了,一時之間大片宮殿都亮起燈。

宋吟將一夥奴才叫去清理血跡,又挑了幾個體格粗野的侍衛守在這裡,防止太監蘇醒之後繼續尋死,做完這一切他將幾個丞相譴回了府。

他本來也趕了蘭濯池,但蘭濯池說自己太累等想走再走,還以道德挾持宋吟,問他是不是連這點要求都不能答應。宋吟翻了第二個白眼,沒再理他。

今晚發出叫聲的另一個太監還在原地,他現在已經不喊了,出竅的魂找到了回去的路,他想起剛才是怎麼拽著皇上的,又想尿褲子了。

宋吟站在原地搓了搓冰冷的手,呼吸還有些顫,他後悔把沈少聿提早叫回去了,在悔恨中他出聲問:“和你同住的太監叫什麼?你把他這一天做的事都告訴朕。”

兩股正發抖的太監聽到他的問話,連忙順著回想:“回陛下,他叫張全,張全今日和往常一樣天沒亮就起了,去太監涼亭報道,向領班領完任務就進了皇宮,奴才和他不在一個地方,不知道他一天的所作所為。”

“奴才宵禁時才回來和張全碰上,因為太累,張全沒說兩句話就要上床去歇著,奴才不困,就沒進屋,坐在院子裡著吃花生米,沒多久張全就跑出來上了屋簷,再後來……”

再後來宋吟不用他說也看到了。

宋吟垂眼思忖,這和吳家人敘述的相差無幾,都是進屋睡著好好的,突然就跑進來尋死覓活,隻是吳老三提早就知道人蛇族的存在並開始調查,張全一個不能出宮的太監又怎麼會有這症狀?

眼皮忽然一動,宋吟抬起眸:“朕想知道張全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太監聞言撓了撓嘴角,他乾咽一口唾沫,“陛下,奴才和張全關係不太好,是搭夥在一個屋簷湊活著住的關係,平時也聊不了幾句,像八字這些奴才和張全互不透露的,陛下不如到內務府要,內務府有所有太監的信息,隻要陛下一去就能找到張全的八字。”

宋吟沒說去不去:“回去歇著吧。”

轉頭宋吟就到了內務府。

深更半夜小皇帝不睡覺跑來要一個太監的八字,總管嚇得兩隻鞋都穿成反的,他翻翻找找,最快速度找到了宋吟想要的東西,寫在一張紙上遞給宋吟。

宋吟攤開一張紙看,看到最末,他眼裡發黑。

張全和吳老三的八字是一樣的。

宋吟得到這麼大的進展,魂卻飛出去一點,魂不守舍地回了養心殿。

他要歇下了,蘭濯池自然沒有再留的道理,一個人回到義莊。第二天一早,蘭濯池差小徒弟送了一張紙條到宮中。

這張紙條兜兜轉轉到了宋吟手中,得知是蘭濯池送來的,他不太想看,放到一邊用完膳才磨磨蹭蹭打開,從頭看到尾後,宋吟一口氣險些斷在了喉嚨裡。

蘭濯池經營的義莊是百裡之內最有知名度的,哪家哪戶死了人,都要把屍體寄放在蘭濯池這裡,而義莊最近生意不錯,隔三岔五就能收到新屍體。

每一具蘭濯池都問過身份記下了信息,而送到宮裡的這張紙條上就是在說,蘭濯池看到有幾具屍體的生辰八字和張全一樣。

蘭濯池故意拋出這一個誘餌,緊跟著又擺上姿態,說他已經把這幾具屍體的身份整理了出來,如果宋吟想要,今天之內就要去義莊幫他乾活,他最近想吃饅頭,宋吟去給他和面。

宋吟咽下一口血,他確實被誘餌釣到,但也沒忘記自己的姓,他轉瞬就回了一封紙條,叫人送去義莊。

當時蘭濯池正在給一具新屍體換壽衣,他收到紙條後去洗淨了手,挑著眉拆開,果不其然看到於膠憐不願意,又搬出那一套話,說蘭濯池隻不過是右相的寡嫂,沒有資格讓他幫忙和面。

並讓他即刻把整理出來的東西送到宮,不然他就派人封了義莊。

蘭濯池連表情都沒變,抬手寫下一張紙條,午時送到了宋吟手上。

宋吟做好心理準備拆開紙條,看完後哆哆嗦嗦,連湯都喝不下去。

蘭濯池說自己前夫死了,孤苦無依,一個人無牽無掛什麼都不怕,義莊是他接手前夫開的,本身也不怎麼想要,陛下將義莊踏平了都無所謂。

但他到時會把和張全生辰八字一樣的幾具屍體藏起來,並且把身份信息起火燒了,讓陛下永遠都找不到。陛下不來,傍晚就燒,陛下來了,雙手奉上。

擺明了是威脅。

宋吟把紙條撕碎,扔開吸了幾口氣,他坐在榻上思忖片刻,將外面的太監叫進來,吩咐了些什麼。

當天就有官府在坊間傳出消息,如果家中有和公示板上的生辰八字一樣的人,戌時到醜時這個時間段務必找幾個人看好他,防止做出自殘行為。

這告示來得十分蹊蹺,還是皇上親自下達的警告,百姓們雖然不知其中緣由,但還是把消息口口相傳給了身邊所有認識的人。

……

外面變了天,義莊內依舊風平浪靜,蘭濯池早早就拿出一個面板,將一團面用紗布裹起來儲存好。

小徒弟循著味道飄過來,見蘭濯池指尖沾著粉末

,神色怪異:“師父,你弄那麼多面出來做什麼?是要做包子?今天那麼多活要乾,哪有時間包呀。”

蘭濯池好看的臉上連一點笑容都沒:“彆問,乾你的活。”

?本作者喻狸提醒您最全的《瘋子好多啊嗚嗚[無限]》儘在[],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小徒弟最怕他師父冷臉,屈於淫威,什麼都不敢問了,抱著幾件壽衣跑到院子裡保命。

蘭濯池將東西都準備好,往外看了一眼天色,估摸出現在是申時一刻,他眯眼洗淨手裡的面香,從一個箱子裡摸出條棍子,指腹在上面摸了摸,之後他走出義莊。

義莊是這附近的喪葬業龍頭,和經營義莊的蘭濯池離不了乾係,他面面俱到哪方不得罪,有身段有糊口的本事,相貌更好,上到婦女下到王公貴族的閨女都對他芳心暗許,經常有人上門說親。

他在哪裡走得開,昨晚就找人問出了於膠憐的行蹤。

原是想問出擄走於膠憐的人,但沒人看到,隻看到於膠憐去買了燒餅,被附近的混不吝找事。

申時二刻,蘭濯池面無表情站在一個少人經過的巷子中,他手指曲了又伸,眼中儘是粘稠的冰冷,等到一個熟悉身影哼著歌從身邊路過,他呼吸不變上去就將人套上了麻袋。

混不吝被從頭到腳埋住,面色驚恐地撲騰雙腳,剛要喊叫出聲,一根棍子朝著小腹悶頭敲下來,怒叫變成痛叫,他抱頭把自己縮成嬰兒姿勢。

沒用。

棍子敲不到他的肚子,卻一棍棍敲到他的背上、腰上、腿上,他痛苦地咽下一口血,仿佛聽到了一聲從頭頂壓下來的冷冷喘息。

巷子裡的暴行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麻袋裡的人早被打得昏過去,隻剩一口氣吊著,他到暈也沒想起究竟得罪了誰。

男人雙眼微紅地看著沒有了聲息的麻袋,仰頭閉目滾了滾喉頭,脖子上覆了層薄汗,棍子從他手中脫落。

蘭濯池回到義莊的時候沒事人一樣,衣袍是乾淨的,頭發也沒有亂,仿佛隻是出去買了點東西回來,他進石門時眼神有些發暗,直到瞥見院中有個氣哄哄的身影。

唇角微微揚起。

還是來了。

宋吟是吃過午膳之後來的,從皇城到義莊要一個多時辰,他到的時候已經申時了,本來就不怎麼高興,進來後看見人不在臉更是皺了起來。

現在見到蘭濯池,他小跑著幾步就來到蘭濯池面前,一句不廢話直奔主題:“蘭濯池,你整理出來的東西在哪裡,給我看看。”

“陛下,著什麼急,”蘭濯池呼吸均勻,很閒適的樣子,“不是說了,等你給我和好面蒸好饅頭,我就雙手拱上把東西交給你?”

宋吟見不能白白拿還得乾活,臉一下耷拉下來嘟噥:“好端端吃什麼饅頭。”

蘭濯池面不改色:“不知道,可能一直吃不上,突然就想吃。”

“好吧,”宋吟妥協了,“那面在哪兒?”

蘭濯池帶著小皇帝到了一個小房間,他把紗布裹著的面團拿出來放到於膠憐面前,紗布一掀開,面香像是被拆了蓋子的脂粉,飄在兩人中間。

蘭濯池往於膠憐那有點粉氣的手指上看了一眼,原本是想放於膠憐自己在這弄饅頭?[]?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此時卻語氣興味地開了口:“陛下,你會嗎?”

宋吟看出他神情中完全沒隱藏的懷疑,氣得翻白眼:“我會啊,我要是不會乾嘛大老遠跑過來義莊?你要我做幾個才能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

原來的於膠憐飯來張口,可能不會做,但宋吟是會的。

蘭濯池目光掠過於膠憐的臉,又掠過他的手,意味不明笑了聲:“算了,我帶著陛下做兩個,學會了陛下再自己做。”

宋吟又被蘭濯池擔心面被糟蹋了的語氣氣得咬咬唇,他忍辱負重地跟著蘭濯池捏饅頭,捏出兩個像樣的之後,蘭濯池總算放心留他一個人在這裡,自己走出去做棺材。

蘭濯池沒有給宋吟下達指標,隻讓他先做著,宋吟隻能不吭不響捏起饅頭,他從皇城跑到這裡來連午覺都沒有睡,已經下好決心要到蘭濯池手上那份名單。

他雖然捏得不是特彆好,但也湊合,普通水平,沒有故意做成難看樣子。

蘭濯池做棺材做到一半,又進了房間,於膠憐已經捏好了五六個圓團,他站在桌子前面抿著唇,正用心捏著手裡頭沒比他手掌小多少的面團。

蘭濯池走過去扇他屁股:“站好。”

宋吟專心致誌,完全沒聽到腳步聲,驟然被碰,他身子都快軟下一截,眼睛往後一瞪:“你打我做什麼?”

蘭濯池圓頭又一次頂上布料,他目不斜視,聲音發緊地輕喝:“捏個饅頭屁股晃來晃去的。”

宋吟驚了:“我哪有晃?”

蘭濯池沒再繼續探討晃沒晃的話題,他監工似的掃了板子上那幾個做成型的饅頭,伸出手捏了兩下,伸手時蘭濯池才看到手背上的淤青。

打那痞子的後半程棍子斷成兩截,他上了手,麻袋太粗糙那痞子的骨頭又硬,不知道什麼時候弄青的,他沒感覺到疼更沒有上藥。

蘭濯池不動聲色收回手,他目光斜過去落到小皇帝眼下:“沒睡午覺來的?先去睡會吧,陛下上回睡的那間房還空著,床褥都換了新的,等睡一覺起來再做也不遲。”

他見於膠憐還是不動,於是承諾:“答應陛下的都會給,整理出的名單都在我房間裡放著,長不出腿跑。”

宋吟將一團面拿到手中捏了兩下,完全沒有因為蘭濯池說的話動搖,他將面團捏出形狀,低著腦袋:“我隻想趕緊做完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就走,我不困。”

他胡說的。

昨晚被驚嚇了兩回很晚才上床,早晨不到天亮又起床去上早朝,一上午都在批閱奏折,中午吃了午膳就坐上馬車匆匆趕到義莊,宋吟幾乎沒怎麼休息。

捏完一個饅頭,宋吟扔下蘭濯池去了上次那個小房間。

蘭濯池似乎提前知道他會撐不住,早早就吩咐徒弟在裡面燒了炭火盆,他一進去就感覺到從裡到外的暖和,炭火再一燒,困意爭先恐後湧出來。

床上就像蘭濯池說的,已經換了新

的褥子,遠遠還能聞到洗乾淨的香味。

宋吟脫去外面的一件袍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腦中天人交戰一番後還是敗給了困意,他就睡一小會,應該不要緊,宋吟沾上枕頭,把被子蓋到下巴以下。

他的精力真的被榨乾了,宋吟感覺自己意識沒多久就模糊了過去。

……

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宋吟看到房間裡多出了一個蘭濯池,他迷迷糊糊地起身,想趕緊拿過袍子穿好,但手指剛一碰到枕頭邊上的布料,就感覺到不對。

眼睛再一看過去,這根本不是他脫下來的那一件。

宋吟懵了,看那件衣服的款式和顏色,應該還是蘭濯池青年時穿的衣服,他上回落水穿過,大概對蘭濯池穿的衣服有了解。

但他的衣袍為什麼被換成了蘭濯池的?

宋吟用剛睡醒的腦子思索,沒想出所以然,他又抬頭看向牆角不知道在乾什麼的蘭濯池,上次在這間屋,他就因為蘭濯池出了醜,有前車之鑒他心裡有些忐忑:“蘭濯池,我睡夠了,你有沒有見到我的衣服,睡之前我放到枕頭邊的。”

蘭濯池沒動,也沒有回應他。

宋吟挪到床邊,他又喚:“蘭濯池……”

枕邊的衣袍被他蹭掉在地,發出不太明顯的一道聲音。

蘭濯池總算回過頭,宋吟看到了他微闔的眼皮還有青筋起伏不定的脖子,往上是緊繃的小腹,往下是恐怖快跳出手掌控製的醜陋。

他從喉嚨中擠出微低的聲音:“衣服不就在陛下枕頭邊?”

宋吟愣愣地說:“但那不是我的。”

他看見了自己的衣服,就在蘭濯池的手中,接住了所有湧出的潮水,隨著蘭濯池轉身,地上也出現了一串,宋吟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放。

“哦,那是我的,”蘭濯池聲音遲緩,“陛下的我借來用了用,改日再還。”

那張俊俏微濕的臉扭曲了一下,蘭濯池不知道想到什麼,又闔住眼眸勾了勾唇角:“昨晚說的封賞今天我用了,陛下彆擔心,我會洗好重新送到宮中。”

蘭濯池整理好衣服,氣息不勻地走到於膠憐身邊,他撿起被蹭到地上的衣袍,晃了晃上面的灰,重新放回到枕邊,聲音有些閒散:“不過陛下要是今天就如此著急,非要要回這件衣服也可以,隻是要勞累你回去的路上抱在懷裡了,想陛下應該也不願意讓彆人看到,不能讓宮女洗,就隻能自己動手。”

蘭濯池臉色如常,氣息恢複平穩,伸手要將衣服放到床邊人的手上。

宋吟面色空白,下意識往後一避。

蘭濯池掀眸,淡淡說:“陛下躲什麼?那是能讓你生孩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