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逃到林裡的可憐皇帝(9)(1 / 1)

蘭濯池手背上的筋一根一根抽緊繃在皮肉上,強忍著才沒有上手去拉面前仆從的衣領,他口中吐出聲音:“什麼東西?”

那仆從用手背蹭開吃進嘴裡的頭發,又吃力喘了一口氣,這才說話,他臉上流露出不確定:“我沒看太清,那東西速度極快,好像長著一條尾巴,他身上沒有尋常人都有的腿,衝進來就把人擄走了。”

蘭濯池聽完陷入了一種沉默,反倒是他身後的吳夫人被嚇了一跳,捏著帕子走上去輕喝:“什麼尾巴,你可不要編故事騙蘭師傅!”

仆從哪敢騙,他冤枉道:“夫人,是真的,小財也看到了,當時我和他一起在掃地上的紙錢,剛要拿去倒掉,那東西就進了院子,誰都來不及攔。”

蘭濯池氣息抽動幾下,身上該熄的熄,該滅的滅,現在隻剩下燥火,他闔了下眼,下一刻忽然轉過身走到陸卿塵的面前,冷聲問:“於膠憐最近是不是在查什麼東西?他今天原本要去哪?”

從剛才開始,陸卿塵就像個樁子一樣站在那裡,沒有絲毫的急迫,他從來都不會讓任何情緒浮在臉上,而現在小皇帝失蹤他也沒有緊張,著急,擔心之類。

他冷漠至極,沒有一點人味。

對於蘭濯池的質問,陸卿塵隻是抬起眼皮,不答反問:“這和蘭師傅有什麼關係?”

蘭濯池額角一跳,他沉沉發出一聲冷嗤:“是和我沒關係,但和你有,皇帝帶著你一起出來,你還在,皇帝不見了,你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裡?於膠憐今天帶著你原是要打算去什麼地方,告訴我。”

陸卿塵面無表情,他無意和蘭濯池糾纏,厭煩至極地按了按眼尾,說:“皇城附近的那一片林子。”

話還沒說完,蘭濯池就奪門而出。

……

宋吟被用一塊黑布綁住了眼睛,他從吳家被帶走之後一路上什麼都沒看見,甚至沒看到擄走自己的人是誰,是什麼模樣,就被放到了一個推車上。

車上沒有清理乾淨,東一塊西一塊放著包袱,坐得很硬,而且總有那種軟木刺鑽進衣袍裡面紮著他,宋吟一路都沒怎麼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劃到哪裡。

他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感覺到推車的人速度非常快,他耳邊的風聲都有些變了調,像一首鬼曲。

宋吟原本想和那個人談判,看他是為了錢財還是性命,如果是前者,那麼一切都好說,他能給錢保命,如果是後者,那就一切看天意了。

但現在他改變了想法,速度這麼快的不太像是人,談判也白搭,對方都不一定能聽懂他的語言。

宋吟提著一顆心坐在推車上,一句話沒說,一直等到後面的人停下來將他晾到一邊,他才敢稍微挪挪屁股,挪到一個有布料鋪著的角落。

等坐舒服之後,宋吟聽到原本在推車後面的非人類身上發出了噝噝聲,似乎是往前竄了一些位置,地面的石土被碾得咕嚕嚕作響,下一刻那人站穩開了口。

那人在用一種宋吟從來沒聽過

的語言和對面溝通,腔調古怪,每個字都像是在口腔裡滾了一遍才吐出來的,含含糊糊的,宋吟一句話沒聽懂。

但他直覺有很要緊的消息,他在腦海網中戳了一下係統小助手,又凝出幾根手指輕輕拽了拽係統小助手的衣角,急切道:【係統,是不是人蛇怪?他們在說什麼,你給我翻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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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沉默地看了眼衣角上的手,世界裡經常會出現語言不通的情況,宿主基本都需要自己從係統助手那邊購買道具,但宋吟好像沒有那個意識,很自然地求助,凝出的手和他發出的聲音一樣黏糊。

係統申請權限看了看宋吟的積分,想給他買一個翻譯器,目光掃在上面的餘額數字時,他額角抽了抽,深深吐息兩次,把月績效提出一點給這人買了道具。

前方兩條人蛇已經互相對了兩句話,宋吟急得直眨眼,他想催一催係統小助手,剛要再次凝出手指,耳邊的蛇語忽然變得清晰可聞。

“你瘋了嗎,喬禦醫都說了不要綁他,你還不聽!”

“喬禦醫是心善,那昏君都欺負到他頭上來了,要不是我昨晚也去皇宮找了一圈,喬禦醫現在還被關在牢房裡面!你去問族長,族長也未必不站我這邊,人善被人欺,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我不是不想讓那昏君付出代價,但你要聽喬禦醫的話,他不讓綁,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你綁了人族的皇帝,到時候人族群龍無首,你知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亂子?”

“再亂也不關人蛇族的事!如果不是喬禦醫,我們人蛇十幾年前就沒了,誰敢欺負他,我一定報複回來!還有你也彆把昏君看得太重要,他現在在朝堂失信,那群大臣早就想把昏君拉下位了,我們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正當的理由。”

“你!”

宋吟坐在角落裡聽著兩人各執一詞,聽起來是人蛇族發現了他把喬既白關起來了的事,有族人氣不過,就把他綁了過來想給喬既白出口惡氣。

不過……喬既白十幾年前就知道有人蛇族的存在,並且還救過他們嗎?

宋吟心中起了詫異,他剛要湊近一點聽,忽然發覺綁在眼睛上面的黑布有點鬆動,似乎一開始就沒有綁太緊,而經過這一路顛簸就更鬆了。

宋吟發現這點後把腦袋輕靠在旁邊的牆壁上,上下蹭了蹭,將黑布徹底蹭開,掉在了脖子上面,宋吟眼睛能看到了,面前的所有景象都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這是一個廣袤到天際都是綠色的林子,而剛才把他擄走的人蛇就在前面慷慨激昂地爭吵著,他們的對嗆聲太大,不多時林子裡有幾片黑影移動,下一刻,兩個人蛇的旁邊又出現了十幾個同族。

“你倆吵什麼呢?”

“他把人族的皇帝綁回來了,看,就在那輛車上!”

宋吟感覺到有數十道目光射到了身上,他像一隻誤入了食肉動物群的兔子,前面的人蛇因為沒有雙腿,支撐腰部的是一條蛇尾,最低也有六尺多,最高的有將近七尺以上,他們的陰影幾乎都能把宋吟覆蓋住。

吟看他們得仰頭看,他臉上發懵,這些人蛇是不是每天吃一棵樹,不然怎麼長那麼高?

人族皇帝這個稱呼在人蛇族中並不少聽,尤其是近日最為頻繁,昨晚喬既白被綁在宮中的事傳遍了他們這些人蛇耳朵裡,現在他們聽到那個滿腦淫.蕩的皇帝被帶了回來,臉上表情十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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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看到推車上的那塊糯米團,幾條人蛇都怔了怔。

宋吟注意到其中有一條人蛇目光有種難言的意味,他是這些人蛇中最高的,不看那張畫報臉,他的身材像是個茹毛飲血的怪物。

有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那條人蛇:“烏封,你去通知族長和喬禦醫,看看他們打算怎麼辦。”

烏封一直看著宋吟,被那人又撞了一下才回神。

他木訥地搖搖頭,低下腦袋,腰尾連接的地方繃緊用力,緊接著他就驅動著蛇尾閃到了推車邊,在宋吟微微顫抖的目光中,他把糯米團撈起來,往自己家裡爬去。

後面的人蛇疑惑不已。

“他乾嘛呢?”

“哦,我懂了,他是想暫時把那昏君安置在家裡,免得在族長來之前被他逃跑了。”

“原來如此,看來烏封還挺謹慎的嘛,我們去叫族長。”

幾條人蛇鬼魅一般閃沒了蹤影,隻留下一句話的尾音繞在空中慢慢稀釋消散。

宋吟被帶到了一間屋裡,人蛇一推開門,他身上的輕微抖動就停止了,他看到屋裡有一張造型奇特的床……應該叫貝殼床。

和海裡的貝殼一樣的外形,殼外有一條條溝壑一般的棱,兩瓣殼上下分開,露出裡面將近有三尺寬的被子和床褥,連睡枕都大得能躺下兩三個人。

宋吟就被人蛇放到了這張貝殼床上,因為這張床變態的彈力,他屁股剛坐上去,還往上彈了一點才重新落下坐穩。

剛才那條人蛇說,這是家裡。

所以這個叫烏封的人蛇是把他帶到了家裡,還把他放到了家裡的床上?

宋吟無法看出這條人蛇的意圖,他腦子有點疼,他聽到那些人蛇去叫喬既白了,不知道等下喬既白來了他會不會被這些人蛇綁在樁子上用火燒。

宋吟亂七八糟想著,睨起來的一點目光突然看到前面的人蛇竄到了桌子旁邊,拿出一個比他臉還要大的碗,從鍋裡舀了碗什麼,又倒了點液體,混合在一起用勺子攪了攪。

人蛇拿著那碗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的碗,竄到他面前,遞到他手中。

碗到了眼皮子底下,宋吟終於看到碗裡長什麼樣子,很難形容的賣相,像是大米飯被搗成了糊糊,又在上面倒了牛奶,全部混在了一起。

宋吟臉色都青了青,是人蛇族特製的毒?

【不是毒。】

【這是人蛇族的主食,米奶漿。】

因為屋內的貝殼床過於巨大,窗口投進來的光線被遮蔽了一半,在這樣的視線中,面前人蛇透著一股邪惡的味道,他把碗放到宋吟手裡讓宋吟捧住,嘴裡生澀發出剛學會不久的漢字:

“吃。”

現在是午時。

是人族吃飯的時辰。

宋吟捧著重碗,用難以接受的眼神看了看碗裡份量過大的不明物體,他聽見人蛇那聲低沉的吃,作為階下囚很有自知之明地照做,他屏著呼吸喝下一口。

艱難咽了,下一秒宋吟就劇烈咳嗽起來,他兩邊的軟發散了兩根在臉上,眸中含了水,含了對這東西難吃程度的不敢置信和抗拒。

糯米團喝下米奶漿之後,露出了非常明顯的不喜歡,他甚至還有點想吐。

烏封看出了糯米團對他做了一早上的手藝的態度,寬厚肩膀垮下,面上有些若隱若現的失落。

他剛將碗放在桌上,外面有人蛇竄到了門口,輕車熟路地喇著嗓子吼:“烏封,我們已經通知族長和喬禦醫了,你把他放在那裡鎖上門之後就出來吧,馬上要上課了!”

烏封皺了皺眉,那張具有野性的臉流露出了糾結,他盯著還在嗆咳的糯米團,想了想還是先走出了門,等晚些回來再打聽打聽人族愛吃的東西。

人蛇走了。

被落在屋子裡面的宋吟有些懵,就這麼把他放在這,不怕他跑?

下一秒宋吟看了眼窗外深幽詭異的林子,想明白了,他跑不掉,就看這林子的複雜程度,他就是跑也得迷路,說不準還會被什麼野獸吃掉。

還不如就在這待著。

宋吟從貝殼床上下來,他觀察了下房子附近的路,正思考找個地方先躲起來,一隻腳還沒邁出去,林子裡面隱隱約約多出了一道身影。

喬既白穿著一身潔白的衣袍,面色溫和內斂地和一個人蛇打了招呼,接著他拿著一個箱子往這邊走,一眼看到宋吟躍躍欲試想跑的樣子。

在那對淡然的雙眸中,宋吟識趣地把腿邁了回去。

他看到一路上有許多趕著要去往哪處的年輕人蛇,雖然著急,看到喬既白卻都停下來恭敬地打了一聲招呼,喬既白也都微笑著回了目光。

宋吟看到喬既白都笑不累的唇角,心裡不免想,喬既白脾氣那麼好,剛才聽那群人蛇說不讓綁他,會不會並不會對他做什麼,還會叫人把他送回林子外面……

宋吟捏著汗涔涔的手掌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強行把那顆跳得快飛出去的心臟按回去。

但等到喬既白進了屋,宋吟的幻想破滅了。

喬既白把箱子放到桌上,唇角在叮呤哐啷的聲音中落回到了直線,眼神也不往過瞥,隻溫溫和和說了一句:“都到這地步了也不忘發.騷?”

宋吟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身上淩亂的衣袍,弄明白了喬既白在說什麼,他伸手整理整理,轉瞬間額角突然出了汗,汗從皮膚上泌出來,又好像從眼裡泌了出來,他眨著水潤的眼睛一頓。

剛才喬禦醫說什麼來著?

哦,發.騷。

這兩個字是怎麼從喬既白口中說出來的?

喬既白在宋吟難言的神情中轉過身,他那雙向來溫和的眼睛此時多了幾分危險,門外

是人蛇唰唰趕時間的竄聲,屋裡是宋吟輕微的呼吸聲,喬既白穩穩當當走近幾步,啟唇:“陛下,昨日我是你的階下囚,今日你成了我的階下囚,你覺得心情如何?”

喬既白進牢房之前的那一件衣服已經被換下,身上沒有臟汙,也沒有草,乾乾淨淨的,很配他身上的氣質,如果忽略他說的話的話。

宋吟呆住了,沒人和他說喬既白是白切黑啊??

“陛下,”喬既白笑了笑,眼中卻是冷漠,“怎麼不說話?”

宋吟咬破舌尖,在嘗到鐵鏽味後忽然醒悟,在沉默中爆發,在壓抑中瘋狂,喬既白對騷擾他成性的小皇帝變一種態度,這種變化可以理解。

宋吟迎上喬既白的發暗眼神,因為理解,所以他當沒聽到,還變被動為主動:“喬禦醫,你和那些人蛇是怎麼認識的?”

皇帝的臉皮還是一如既往,喬既白複雜地看了宋吟一眼,輕嗬一聲,無儘諷刺,已經再也看不出在禦藥院的影子。

宋吟不以為意:“今天我出宮看到……”

喬既白出聲打斷,他俊俏臉上有冷淡,也有事不關己:“陛下,我沒興趣知道你的行蹤。”

“不是呀,”宋吟繼續,“我是想說我今天看到有一個人家裡的兒子昨晚死了,是自己爬上屋簷反反複複摔死的,死得很蹊蹺,而死的那人前幾日就一直在搜關於人蛇的事,我總覺得他的死興許和人蛇有關係,喬禦醫和這些人蛇待在一起不太安全。”

喬既白眼中微微閃過了一些光,拇指摩挲了下虎口,若有所思了一會,他開口:“再不安全也好過在陛下身邊。”

身邊一下安靜,隻留呼吸聲。

喬既白抑製著不回頭看。

被打擊到了?

怎麼可能。

而且他說的是實話,那些個高駭猛的人蛇一個個對他尊敬有加,支持他做的事,為他提供幫助,於膠憐隻會阻攔他的腳步。

喬既白沉默了片刻,到底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然而他並沒有看見於膠憐臉上的打擊,於膠憐微皺著眉,站在前面打量他的衣袍。

“那晚走得急,第二天想拿藥你也不在,”宋吟忽然湊了上去,手指碰上他的衣襟,“那湯挺燙的,有沒有燙傷你?讓我看看。”

一股香氣強力打在臉上,喬既白往後退了一步,他的前腹驟然出現了一陣滾燙,腰兩側被燙得抽緊,耳邊慢慢變紅,他冷冷說:“彆動。”

宋吟不明所以地停下手。

喬既白看著面前的宋吟,後頸都微微有些抽動起來:“朝堂不可一日無首,我隻想過安安穩穩的日子,不求晉升,也不求權財,原本我想送你回去,以後你當你的皇帝,我繼續做我的禦醫……”

宋吟眼睛都亮了亮:“這當然很好。”

喬既白目光沉冷:“現在我改變了主意,人要受挫才知道錯,陛下先好好在這裡反省幾日,餓上幾天吧。”

宋吟呆愣,他理解著喬既白的這番話,最後道:“你要繼續關著我?好吧

,我也關了你一天,你關回來,這很公平,但是能不能給點飯吃?”

喬既白回絕:“不能。”

宋吟臉上露出糾結:“可是我不吃飯會餓。”

喬既白眼神動了動,似是不明白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口中吐出聲音:“就是要讓你餓。”

宋吟還想說些什麼,喬既白已經拎著箱子走出了屋裡,並且不等宋吟反應過來就已經將門關上,他從腰側拿出鑰匙,插到孔洞裡。

作為林子裡受人景仰的禦醫,喬既白擁有這片林裡所有屋子的備用鑰匙,他手中有一個銀環,環上彆滿了各式各樣的鑰匙。

他挑出其中一條鎖門,剩下的那幾十條便因為晃蕩互相碰撞發出了聲音,很吵,蓋住了有些跳動不正常的心臟。

……

人蛇族有自己的私塾,在林子中間的位置設有一個學堂,每十歲到十八歲的人蛇都要在裡面學習,課程比人族要稍微少一些。

烏封上完課,表情沉悶地站起身遊到門外,以前他都是最後一個出私塾的,就是為了避免和其他人蛇擁擠,這回先生說了下課,他卻第一個出去了,先生隻看到一條有勁的蛇尾。

烏封出了一趟林子,他上了街,躲在一片草垛後面安靜地打量街上的景象,他在聞哪家店味道香,哪家店乾淨衛生,香味繁多聞不過來,怪不得糯米團不喜歡喝他的米奶漿,人族有太多太多的八珍玉食了。

哪樣都比他的米奶漿好。

烏封趁人不注意,將銀子放到幾家店的門口,拿走了相應分量的食品,將他們全部都裝起來,裝成滿滿的一個箱子。

他打開箱子看了看,又想起糯米團的肚子,心想應該已經夠吃了,於是他拿著箱子返程。

人蛇族遊行速度快,烏封是人蛇族裡最快的,所以他幾乎沒用多久就回到了林子裡,但因為下課太遲,他回到已經是酉時。

烏封沒什麼表情和變化的臉上出現了一點焦灼,他怕糯米團餓肚子,加快了尾巴的晃動頻率,一聲聲噝噝聲過後,烏封到了家門口。

就在這時,後面忽然傳來一聲溫和的:“烏封。”

烏封怔了怔,急急刹下來,小腹上一塊一塊肌肉因為用力過度而不斷翕動,他看了一眼緊緊關著的門,轉過了身,果然看到一個清朗的身影。

在這片林子裡誰都可以不認識,但獨獨不能對人蛇族的救命恩人不敬,烏封被灌輸了幾年的話,致使他一見到人就叫:“喬禦醫。”

他嗓音渾厚,兩頭肩膀緊緊繃著,眼神不住往旁邊看。

他很怕糯米團會餓壞。

喬既白看出了烏封的急切,他沉默了一下,又叫道:“烏封。”

他表情淡淡,手裡拿著一個箱子,拿著不知道給誰的一箱子飯菜,嘴上卻對烏封說:“不要給他送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