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詭異債主(2)(1 / 1)

宋吟回到浴間匆匆衝掉泡沫,之後走出來,打開窗戶往下看。

果然如楚微微所說,樓下停著一輛車,站了好幾個來曆不明的人。

為首的看模樣是他們的頭子,非常敏銳,宋吟隻看了那麼一秒,他就似乎有感應一般瞬間抬起頭,煞亮的眼眸如同鷹隼,一眨不眨地盯過來。

看到窗戶邊的小臉,沈懷周嘴角上揚了些許,距離不遠,宋吟能看到他在危險地做口型:“下來。”

後面又跟了一長串,嘴形變化太快,宋吟無法非常準確地辨彆出來,大概是一句:“還是要讓我上去親自請你?再考慮考慮吧,我想你應該不願意受罪。”

宋吟搭在床沿上的手指一顫,心裡想著五個字,傻子才下去。

他欠了這個沈懷周十萬塊,一旦下去就要聽他們的話,拍那種不三不四的影片。

更何況這個人,在宋吟眼裡看起來非常危險。

人工鏟平的簡陋小院子裡,曬著小布料的衣架被粗暴推到地上,沈懷周站在價格不菲的黑車前面,虎視眈眈地仰著頭。

他旁邊跟著幾個白種人,沈懷周本人和他們一樣高挑,一頭耀眼的金發零散地落在頭頂的墨鏡四周,有一雙湛藍的眼睛,單看臉蛋他像是從模特周刊走出來的混血兒。

但倘若隻看他直挺挺站立在那兒的身體,以及那隱含侵占意味的肌肉,他更像是個常伴戰火的危險人物。

宋吟相信是後面那種,因為他看到從沈懷周背後車上下來的人撩起衣服,摸了摸腰上彆的東西。

雖然片刻就鬆開了手,但宋吟還是看到了那人腰間漆黑的輪廓。

他曾經過大量軍事雜誌,那東西他在上面看到過,是勃朗寧,一個槍子打出來能讓腦袋開瓢的家夥。

宋吟不敢和沈懷周對視太久,嘴唇緊抿,更加篤定沈懷周是危險分子,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下帶槍,能是什麼合法公民。

沈懷周是個耐心極度不好的人,他在宋吟發呆的時候,皺著眉頭又一次做口型:“下來,快點兒。”

“沈,”他旁邊的白種人虎鯨見宋吟一動不動,一個箭步就要衝上去:“我去把他抓過來。”

沈懷周手下叫艾克的家夥從後方伸腳攔住他,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然後抬了抬下巴:“用不著,沈說過他膽子很小,會自己下來的,省點兒力氣吧。”

“你看他那張臉,被沈嚇得都快哭出來了,中國有個詞叫梨花帶雨,我看他哭起來就是這麼個意思。”估計是信心在握,艾克還有閒心說其他的。

事實上沈懷周也這麼想。

樓上那漂亮的東方青年一張臉煞白,似乎是害怕他的到來,踮起腳看他的模樣力不從心,估計下面的兩條腿都在膝蓋碰著膝蓋發抖。

三十多度的大熱頭,即使剛洗過澡都熱得無法忍受,宋吟鼻子上的水珠滑過圓潤的線條,掉到了將近兩米遠的地面上。

看著那滴水,沈懷周不知為何挑起了眉,宋吟

接觸到他的眼神,

唇瓣顫巍巍一抿。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乖乖下來配合他們的時候,

宋吟忽然抬起手冷靜地關上了窗戶,為了不受到騷擾,還一把將窗簾也拉了過去。

沈懷周:“……”

這一連串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隻肖兩秒,宋吟的臉就消失在二樓,院子裡的白種人皆是盯著窗口駭然不語,嘴唇和心情一齊震顫。

這個東方美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居然敢給沈懷周撂臉子!真是……真是夠膽大妄為的,要知道,在這一帶,敢違背沈懷周的人還沒有出生。

艾克有些恍惚:“沈,他把窗戶關上了。”

沈懷周鐵青著臉:“老子有眼睛。”

剛才還要粗蠻地拔槍而上的虎鯨,此時也不免有些愣神:“他是不是怕丟東西,想關了窗戶再下來?”

這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極大,加上在場的人還是不敢相信宋吟會和他們作對,沈懷周眯起眼道:“再等五分鐘。”

樓上,宋吟頭發還在滑膩膩地淌水,他顧不上這些,拉上窗簾就朝門口而去。

門外的楚微微還沒走,一看到他衣衫和頭發都濕漉漉的樣子,眉目一怔,之後才說:“怎麼辦?我看他們好像來者不善。”

她試探地問:“你欠了他們很多錢嗎?”

十萬這個數目,拿得出來的不會嫌多,拿不出來的連這一半都覺得是負擔,宋吟就屬於後者,他搖了搖頭,不欲多說:“微微,借我下手機。”

楚微微是個耳根子極軟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帶宋吟回來,現在看宋吟有難當頭,即使有諸多問題想問,也先拿出了手機。

五分鐘根本不長,虎鯨盯著懷手表,見時間一到,眼神轉瞬變得犀利,右腿邁出去,帶動著壯碩的身軀。

他要去幫沈懷周抓人。

艾克本來也打算上去,虎鯨粗手粗腳的,讓他去抓人,恐怕有人沒下來就被弄斷一條胳膊的隱患,然而虎鯨瞥向他,用一口流利的英文道:“我一個人就行。”

他眉梢上揚,眼中有倨傲的光彩:“裡面就住著三個人,看起來能打的出去了,剩一個女的,還有個弱唧唧的白團子,他們兩個加一起都打不過我。”

艾克嘴角微微抽搐,他擔心的是你把人弄死。

沈懷周明顯也知道手下的行事風格,臉一沉,正要啟唇吩咐些話,沒料到變故在此時陡生,他們聽到外面有警笛聲由遠及近,朝這邊包圍。

“操!”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激動道:“有條子,誰報的警?”

虎鯨迸出一句入鄉隨俗的國粹,脖子根從底部開始變紅,而等他想做些什麼的時候,斜停在他們周圍的警車已經迅速走下來幾個便衣警察,朝他們快步而來。

唰地一聲,證件攤到沈懷周眼前,便衣的聲音同步而起,一字一字落到他耳中:“我們接到國道加油站有一群人非法持有槍支,請你們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沈懷周緩緩地開口:“槍支?”

便衣重重點頭:“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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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艾克在身邊擔憂地叫了聲。

“好啊,”沈懷周眉眼霍然展開,陰沉也隨之消散,他笑道:“配合警方工作是每個人的義務,跟你們走就是了。”

他回過頭,看了眼後面幾個如臨大敵的白種人,揮了揮手語氣輕鬆地催促:“都愣著等斃呢?還不趕緊跟上來。”

沈懷周的語氣相當自然,隻有艾克這種跟在他身邊十幾年的,才知道此時的沈懷周其實是處於盛怒之中,隻不過那份怒氣壓抑得明面上看不出來。

他還看到沈懷周在上車之前,似笑非笑地朝二樓窗戶看了一眼,艾克不明所以跟著看過去,隨後眼睛瞪圓,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會突然受到調查。

二樓窗簾挑開了一點,宋吟就站在那裡,白得透光,他發現沈懷周在看他,就把臉扭了過去。

沈懷周這回是真笑了,一直到上了警車嘴角還勾著,似乎是感覺到非常有意思。

沈懷周等人被帶走之後,宋吟的危機暫時解除,他微微喘了口氣,將窗戶打開透風,剛剛被那混血盯著,他胸口一直憋著氣。

在窗邊緩過了神,宋吟轉身走去浴間,熱水器顯示溫度燒到了五十度,正好可以洗了,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躺在床上。

他認為這裡不怎麼安全,沈懷周都發現了,其他債主也一定會追過來,要換個住處了。

但是今天太晚,先睡一覺再做打算也不遲。

宋吟如此想著,閉上了眼睛。

然而他忽略了一點,沈懷周那幫人既然敢帶槍,就有手段讓人將他們保出來,毫發無傷地踏出公安局的大門。

晚上十二點左右,宋吟起夜,他沒穿鞋踩著地面薄毯,迷迷糊糊往浴間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中間的窗戶有異響,已經響到宋吟想忽視都不行的地步。

宋吟停了下來,僵硬地看向一邊。

什麼東西?鳥撞到了窗戶上?

但這不可能,彆說這麼晚還有什麼鳥嫌著沒事撞窗戶,就說這聲音也根本不像,更像是人的腳步。

宋吟亂七八糟想著可能性,好半天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撚著窗簾的邊角料鼓足勇氣一把拉開。

當看到外面一頭濃密的金發時,宋吟臉上的血色都被嚇沒了,他死都想不到發出聲音的既不是鳥,也不是其他動物,是晚上被他擺了一道的沈懷周!

宋吟趔趄地往後退,直到腳後跟抵住牆才算停住。

這裡是二樓,窗戶外有一條用水泥砌的半個腳掌寬的道,沈懷周絲毫不畏懼地站在小道上,隔著窗戶望進來,湛藍的眼睛含著譏誚的笑意。

這在深夜中,其實是非常恐怖的畫面,宋吟也沒想到沈懷周追債會追到不惜爬二樓。

金發藍眼的男人勾著唇角,漫不經心看著裡面窩在牆角的宋吟,他拿出手機

在上面滑了兩下,

之後宋吟就聽到了鈴聲,

不是外面的,就在他周圍。

宋吟臉上帶有幾分迷惑地循聲望過去,找了好幾圈,最終發現是他掛在衣架上的大衣裡的手機在響,他試探地看了一眼沈懷周,拿出來接通。

剛放到耳邊,沈懷周就在外面張開了薄唇,眸光漆黑:“今天的事不和你計較,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吧,你從小在中國長大,不明白這個道理?”

宋吟沉默了幾秒,訕訕地垂下眼睫:“不拍那個mv可以嗎,我還你錢,帶利息也好。”

沈懷周似乎很好說話:“那錢呢?”

兩個世界都深受窮的困擾,宋吟有點窘迫,下唇被他咬了咬:“我會還,不過要遲一點。”

沈懷周又笑了,他曲起手指緩慢地敲了敲窗戶,語氣一變:“你現在呢,要麼換了睡衣乖乖下來跟我走,要麼我打碎窗戶進去,把你扒光了綁著帶走,你選吧。”

沈懷周是貨真價實的混血,他自小在中外兩地飛,腔調既正宗又不那麼正宗,如果忽略話裡威脅的內容,是有點溫柔的。

而後面那一句威脅,是沈懷周有意地在恐嚇,誰讓宋吟今天給他找了那麼大一個麻煩?他媽的,他還是第一次進中國的警察局呢。

除去威脅,沈懷周也真的想扒掉宋吟的衣服,看看裡面是不是也那麼嫩,這種獸性在他從警察局出來時就一直壓抑著。

宋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話,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片刻後他用力地掛斷電話,又故技重施拉上了窗簾。

窗簾關上之後他也沒放鬆警惕,他在手機上迅速編輯好報警信息,隻要沈懷周敢打碎玻璃,他就立刻發出去。

然而過了一分鐘,兩分鐘,外面吃了閉門羹的沈懷周非但沒對玻璃動手,還從二樓跳回一樓,怎麼來的怎麼回去了,不過宋吟又收到一條他的消息。

沈懷周說,他還會再來,自己看著辦。

沈懷周並非是看宋吟可憐兮兮的,想要放他一馬,是在這個時候,艾克發短信說有事讓他回去,宋吟才有幸逃過一劫。

……

宋吟因為沈懷周的這句話做了一晚上噩夢。

第二天早上出去值班的時候,宋吟渾身酸軟無力,全程低頭抿著唇,來一輛車就拿出油管加一輛。

臨近九點,楚越冷眉冷眼從院子裡走出來,身上單衣有一兩處是濕的,他撇起眼,看到宋吟的一刹那,眼裡再次有詫異一閃而過。

當初楚微微要把宋吟帶回來時,楚越做了一定讓步,雙方協商的結果是,宋吟可以在這吃住,但必須要值班提供勞動力。

可宋吟這人就是四體不勤的廢物,讓他做什麼都會偷工減料,每次交給他的活,他不出意外都會哄騙加油站的其他年輕後生幫他做。

像今天這樣自己動手的情況,楚越基本沒見過。

“喲,”和宋吟一同值班的胖子看到楚越,眉梢挑了挑,他忙活了一上午,身上裹著灰和泥,隨意拍了拍就道:“一大早就

看你在院子裡忙叨,

忙什麼呢?”

楚越探究的視線從宋吟身上收回來,

冷淡道:“沒什麼,洗東西。”

在偏僻國道上班,來來往往最多的就是車輛,一天下來嗓子基本是閒置狀態,胖子有點沒話找話地說:“什麼東西還要親自洗?丟洗衣機不就完了,省時省力。”

這話響在三人之間,特彆清晰,楚越眼睛莫名往旁邊斜了斜,隻見宋吟正在翻手上的本子旁若無人看著上面內容,對他們不關心,也不關注。

楚越是個性子冷的主,以往這種沒營養的對話他從來不予回複,他低頭去拿東西,本來想一如既往地無視,可他的聲音卻自己響了起來:“洗被子,被子很臟,不洗睡不著覺。”

嗓音冷冷的,但較之以往音量要大上一些,勢要讓誰聽到似的。

宋吟翻本子的手一頓:“……”

他昨天也沒那麼臟吧、身上挺乾淨的……

這種擺明的挖苦宋吟不是聽不出來,但他是理虧的那一方,爬上彆人床的那個確實是他無疑,他反駁不了什麼,抱著本子往角落裡縮了縮,更加認真看了起來。

楚越拿著東西的手動了動,隱隱有青筋從腕骨兩側繃出,他感覺有點兒燥,可能是今天日頭更烈了,又或者是其他什麼。

宋吟和胖子一直忙到中午,胖子想到馬上要去吃飯,步伐和動作都輕快了許多。

可宋吟還是無精打采的,他肚子是餓,但很奇怪的是他昨晚吃了那麼多東西都不管飽,於是對食物就少了很多熱衷。

而在宋吟準備和胖子一起去吃東西時,又有人來找宋吟,還是和宋吟關係不淺的人。

院子裡停著輛和周圍格格不入的車,一位雍容華貴的男人從上面下來,朝剛結束工作的宋吟走了過去。

“老天,這車我賣腎賣血都買不起……”胖子發出了聲驚呼,整個人像是走進了動物園,在他眼裡那輛車就是猴。

他轉眼去看宋吟,可宋吟白著臉沒有看他,於是他更加好奇了,胖子眼光不差,隨便一個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能分出個三六九等。

眼前這個面容冷峻的男人,身上的布料相當昂貴,談吐也挑不出能詬病的,一看就不是小人物。

男人臉色又沉又冷,沒有理會胖子驚奇的眼神,更沒有管宋吟看鬼似的表情,抬起蒼白的手按到了宋吟後衣領的皮膚上。

宋吟被後頸上的熱度一燙,哆嗦著叫了聲:“舅、舅舅……”

原主的親戚不多,來找他的這個是他的小舅舅陸長隋。

陸長隋是他們家主,年紀輕輕就掌了實權,大半個家業都由他管控,他做事雷厲風行,正因為太嚴,被他偶爾帶一帶的原主根本不喜歡他。

對他又懼又怕。

而原主和陸長隋也不太常見面,因為早些年他爛賭的親爸就被逐出了家門,他本人還是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宋吟不敢多言地看著男人,陸長隋似乎不打算廢話,視線下移看向宋吟道:“盛家家主出了

車禍,我們要參加他的葬禮。”

宋吟抿唇問:“舅舅,你為什麼不打電話?”

話音剛落,陸長隋眼眸半闔,用一種很奇特的目光看向宋吟,半晌他無波無瀾道:“昨晚打過,沒打進去。”

宋吟:“……”

宋吟像隻小貓崽子似的被帶上了車,車子駛離加油站,往盛家靈堂而去。

下了車,陸長隋被幾個人叫走,臨走前讓宋吟先自己進去上香,等會再來接他。

宋吟隻能說:“好。”

進靈堂前宋吟被叫去換了身素淨的黑色衣服,他眼神水潤,潔白的後頸和側臉因為和衣服有極大的色差顯得更加顯眼,宋吟路過一排排白幡和挽聯,拿出一根香去靈位前插上。

靈堂裡有不少人在看他。

宋吟不敢吱聲,也不敢回看任何一個人,上完香就跑到角落裡躲著了,因為原主的債主實在是很多。

就比如靈位上剛出事撒手人寰的那一位,曾經也借過原主幾萬塊。

宋吟生怕自己再上久一點,就被哪個債主抓去還債了,他咬咬唇站在很隱蔽的角落裡等著陸長隋,就差把臉擋上。

靈堂裡的人在竊竊私語地交流,他們眼中很少有悲慟和傷心,大家族辦的葬禮就那麼一回事,大多數人都是來走個過場和人情,再順便結交一下人脈。

就在宋吟覺得壓抑,想出去在外面等陸長隋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一頭熟悉的金色,從門口懶洋洋地走進來。

宋吟要是會罵臟話,這會一定能罵上好幾句。

怎麼到哪都能碰上冤家!

他又慌又急地彆過臉,這會有人從他身邊路過,他馬上就走到後面想跟著那人出去。

可沈懷周的眼神何其敏銳,一眼就看到了他,頓了頓,踢開地上的雜物,語調帶笑地開口道:“那不是欠了我一部情/趣mv沒拍的宋——”

急匆匆要走的宋吟馬上停住,腳步拐了個彎走到沈懷周面前,臉頰漫紅地瞪他:“你悄點聲!”

沈懷周一把抓住宋吟想捂他嘴的手,看著宋吟慌亂的小表情,低笑了聲:“你還知道害羞?我以為你不怕呢。”

宋吟狠狠從沈懷周手裡抽回手,擰著眉尖左右環顧,發現並沒有太多人聽到沈懷周說了什麼話。

他是真被沈懷周那一嗓子叫得手抖。

可沈懷周這個人做事隨心所欲,根本不怕彆人的眼色,也不怕自己名聲敗壞。

他看宋吟越怕,越忍不住揚起嘴角,口不擇言地說:“mv的地點還沒定下來,我看這裡就不錯,靈堂,你喜歡麼?”

宋吟匆匆瞥了下靈位上的黑白照,渾身一個戰栗,簡直被沈懷周的話震傻了。

是外國基因都這樣肆無忌憚,還是沈懷周就是那麼變態?

沈懷周看上去是真的在認真考慮,他又上前挨近宋吟,用很體貼的語氣說:“主角也還沒定,你有喜歡的人的話,我可以做主,把他擄過來和你拍。”

宋吟震驚

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

“”

㈥[]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沈懷周視線下移,直勾勾地盯著他那再寬也擋不住圓翹的部位,說:“我倒是沒意見,隻是你要好好想想,太瘋的會不會把你撐爛。”

宋吟一把拍開沈懷周的下巴,“讓開。”

沈懷周摸了摸微刺的下巴,沒放心上,轉而跟上宋吟:“去哪兒?”

宋吟悶聲道:“找我舅舅。”

沈懷周扯起唇角笑:“哦,找大人給你撐腰?”

一句調笑還沒說完,沈懷周見走在前面的宋吟忽地踉蹌了一步。

他臉色一變,跨步上前一把攬住宋吟的右手胳膊,力氣上提,硬生生把膝蓋發軟的宋吟拉了起來。

沈懷周一隻手輕輕鬆鬆支著宋吟,另一隻手扭過宋吟的臉,聲音微沉:“你身上怎麼那麼燙?能燒雞蛋了。”

剛剛他就發現宋吟臉很紅,他以為是被自己氣的,但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兒。

宋吟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隻是自從進靈堂開始,他就胸悶氣短,渾身燙得發指。

他現在應該要找人帶他去醫院,可比起沈懷周這個現成的,宋吟認為還是找自己的親舅舅比較好。

宋吟腦袋嗡嗡亂跳,眼前喪葬白事的各種東西在他眼前扭曲,他燙得暈乎,呢喃地對沈懷周說:“我要找舅舅。”

“你沒斷奶麼?!”沈懷周見他那麼執著地要甩開自己找那什麼舅舅,一股火直衝心頭,過了會兒他強壓語氣:“你舅舅叫什麼,我去找。”

問出名字,沈懷周打電話給外面候著的艾克:“進來扶著宋吟。”

艾克:“啊?”

沈懷周語氣不善:“再磨蹭老子一槍斃了你。”

艾克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這一趟是來辦事的,不然昨晚也不會那麼火急火燎叫回沈懷周,可沈懷周怎麼又提到了宋吟?

迷惑是迷惑,艾克不敢惹惱脾氣陰晴不定的沈懷周,和虎鯨說了一聲,急急忙忙從外面進來,接過沈懷周手上燒得半紅的宋吟。

艾克被手上的溫度嚇了一跳:“沈,他怎麼燙成這樣?”

沈懷周上哪知道,不耐煩地挑起眉:“我說要找條瘋狗和他在這拍mv,他氣的。”

艾克:“……”

沈懷周去問了迎賓接待,最後問出宋吟的那個小舅舅在附近的一間房裡,和幾個人商談著要事。

沈懷周重新接過宋吟,拎著他脆弱沒有重量的一條胳膊,看他臉頰通紅,忍不住皺了皺眉:“能走麼?”

宋吟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從沈懷周手裡抽回胳膊,往前走了兩步,用行動告訴沈懷周他還有能獨立行走的能力。

接著他趁沈懷周不注意,一口氣跑到那個房間,推開了門。

房間裡很昏暗,有好幾個人挺直著背坐在沙發上,宋吟迷蒙地叫了聲:“小舅舅?”

坐在正中央的陸長隋抬起了眸。

陸長隋的眼神風平浪靜,但極有分量,他面容沉靜地看向宋吟,仿佛能把人嵌到眼睛裡去。

宋吟是對這位沉默寡言的小舅舅很怕的,但他身上燙得厲害,難受得厲害,他甚至沒看到房間裡的人各個佩戴槍支,眼睛是非人的猩紅。

他迷糊地辨彆了一下,就跌跌撞撞地走向陸長隋,話還沒說他腿軟倒了下去,滾燙的臉頰貼著陸長隋的外衣,他隱約聽到自己在求助。

“舅舅,我身上好難受。”

過了好久,他才聽到陸長隋的聲音:“難受?”

“嗯,難受,好燙,救救我,舅舅,我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