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大海聽到呂萍的話,他就覺得呂萍不可理喻,就是多付兩個房租而已,又不是很多。
“你是不是覺得多付兩個月房租不多?”呂萍道,“我們這邊的房租呢?不是說好,要攢錢買房子的嗎?買了房子,才擁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家。你總是這麼為江芷蔓,江芷蔓為你考慮嗎?”
“彆說了。”江大海道,“不能去要。”
“你不去,我去。”呂萍道。
“不能去。”江大海拽著要出門的呂萍,“不能去,你去了,我以後還如何抬頭見她?”
“你能抬頭見她,你能抬頭見我,見媽,見我們的孩子嗎?”呂萍道,“江大山的日子都比你好過很多。”
江大山是沒有工作,他就帶著兒子出來走走,還有就是洗衣做飯的。他就覺得不出去工作比較好,妻子給他的錢也不少,唐桂香多給一些錢,讓江大山不覺得手頭緊。
曾經還有人叫江大山去賭博,江大山不願意去,他連忙搖搖頭。江大山表示自己是遊手好閒,不愛工作,這不代表他就是傻子啊。
那些人開賭局,其實就是為了騙傻子的,讓很多人去賭博,最後就被當韭菜收割。
江大山想自己留著那些錢買點吃的,多好啊,乾嘛去折騰這個。就是打牌、打麻將,他都打得少,他總覺得彆人是想賺他兜裡的錢,這些人真的是太可惡了。
有一次,江大山打麻將打輸了,他非常火大,他回家就跟唐桂香說,說一定是那些人給他做局,他絕對不能跟他們打麻將了。
唐桂香就哄一哄江大山,說他都明白了,他以後就少去打麻將,他可以看著彆人打,不是非得上手。真要是上手,他找幾l個朋友打打玩玩就是了,彆跟那些奔著打麻將賺錢的人一起玩,那些人就是混子,人家出老千,他江大山也看不出來。
江大山覺得唐桂香說得太對了,與其把錢輸出去,倒不如自己多買一些吃的。江大山有時候就是自己在外面買吃的,他也沒有每次都有給唐桂香他們留吃的,唐桂香他們也不多說。
這個上門女婿,江大山確實做得很舒心了。他也不是每天做飯,每個星期,總有那麼一兩天是家裡其他人做飯。
唐母還經常說,他們是把女婿當作兒子的,而不像是一些人家,把贅婿當牛做馬。
江大山非常認可唐母的話,他瞧見彆的上門女婿,他們一起玩的時候,人家就說他們過得多差勁兒,說妻子他們還偷藏好吃的東西,都不給他吃,還讓他多乾活。
兩廂一對比,江大山越發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舒心一點,除了彆人總說兒子不是他的外。兒子是不是他的,這重要嗎?
江大山認為這不重要,唐桂香有的是錢,自己能舒舒服服的過日子,還能有媳婦睡,多爽啊。
等過一兩年,大兒子稍微大一點,江大山就準備慫恿唐桂香再生一個,兩手準備,以後也就不用怕大兒子不孝順。現在計劃生育抓得很嚴格,但是江大山相信唐桂香有法子的,不
過就是罰款而已,唐桂香罰得起的。
呂萍不知道江大山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她就知道江大山現在很享福。
“大山都還不用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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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萍看向江母,明明唐桂香都不允許江母總是過去,江母還覺得江大山好,還不允許他們多說江大山。
遠香近臭嗎?
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呂萍也沒有瞧見江大山幫襯江母乾活啊。江大山就是能不乾活就不乾活,他就是坐在草垛上休息,坐在穀堆旁邊玩耍,總之,他沒少偷懶的。
那個村子很多人都姓江,又都是沾親帶故的,他們也不過多為難江大山。
那個時候拿公分的時候,他們頂多就是給江大山少一點公分。等到後面承包到戶,江大山不乾活,彆人就更不管了,反正江大山也不是給他們乾活。
“我也不是沒有去工作。”呂萍道。
“你那點工資能養得活大海嗎?”江母道。
“……”呂萍好想說:你有毛病嗎?
江大海又不是上門女婿,呂萍想自己憑什麼養著江大海。這些人就是覺得江大山有人養著,是不是也想這麼要求她?
呂萍不禁想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嫁給江大海,她嫁過來之後,自己還是得工作。不管自己有沒有做好,這些人都要說自己的不是。
“那錢還是得要回來的。”呂萍咬牙。
“不能要。”江大海還是這一句話。
“不要也可以。”呂萍道,“那你每個月要多拿一些錢給我,我攢著,也是為我們的孩子攢著。”
“給你做什麼,給我……”
江母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大海就道,“好,呂萍,我答應你,每個月多給你一些錢,讓你為我們的孩子攢著。”
“嗯。”呂萍這才點頭。
呂萍明白這一次的事情根本就沒辦法繼續追究下去,自己真的要是去江芷蔓那邊鬨得太開,江芷蔓跟江大海說,那麼江大海一定要給她臉色瞧。呂萍就想著她要利用這一點事情,總得獲得一些好處。
江芷蔓都已經畢業回國了,她早就成年了,也該工作了。
呂萍不想讓江大海一直拿錢給江芷蔓,他們的女兒都比江芷蔓更加需要那一筆錢。
江芷蔓根本就沒有想著這個房租的事情,桑思語把房租交給江芷蔓,江芷蔓就收著。她們兩個人住在一起,一起分擔房租,這感覺也是很不錯的。
傍晚,何曉雅和譚彥之吃完飯一起去散步,譚彥之時不時看何曉雅一眼,這讓何曉雅感覺毛毛的。
“你是不是做了壞事了?”何曉雅不禁問。
“在想,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文章入選文學獎的事情,就不告訴爸媽他們?”譚彥之道,“還有姐。”
“沒有必要說的。”何曉雅道,“你是不知道我爸媽……也對,他們很少回來,到現在為止,你
() 也就見過他們兩面。”
何曉雅掰著手指頭,她跟譚彥之處對象都差不多三年了,而她爸媽也就是見譚彥之兩面。兩次見面還都是她和譚彥之訂婚之後見的,一次一起在家裡吃飯,吃到一半,她爸接到一個電話,她爸媽又急急忙忙地走了。還有一次是過節的時候,譚彥之過來送禮,她媽突然想到一個點,得,他們又跑去算術,當天晚上又匆匆忙忙走了。
何曉雅都懷疑自己是他們在路邊撿來的孩子,他們總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們會說,就是入選而已,又不是獲獎。”
何曉雅道,“就算獲獎了,他們還會說,就是一個獎項而已,瞧我牛的,有那麼值得高興嗎?”
“呃。”譚彥之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畫面。
“我爸媽他們是科學家,本身都很厲害。”何曉雅道,“比我強太多了,他們的同事也都是牛逼轟轟的。而我呢。”
何曉雅伸出手指比劃一點,“指甲蓋這麼一點點,一點點……我在他們的面前太渺小了。我爸媽還會說,彆自大,一時的成功不算什麼,有本事的人從來不多去炫耀,他們還能一直努力下去,能做出更大的成績出來。”
家裡有科學家父母就是這樣,當兒女的總是被比下去,被比下去,不斷地被比下去。
“我爸媽還說,某某家的孩子啊,他們選擇的專業就特彆好。”何曉雅道。
“專業?”譚彥之疑惑,“他們選擇什麼專業?”
“物理這些啊。”何曉雅道,“還有你學的,機械這些的。反正他們就覺得這些比較有用,而我學習中文就沒有什麼用。可能是他們覺得我很難達到一定的高度,沒有達到一定的高度,也許還沒幾l個人看我的文章。我說我去當老師的時候,他們很讚同,說是教書育人還是有點用的。”
她父母就差說她寫的是狗屁文章了!
所以何曉雅不喜歡在父母的面前多說自己的成績,跟父母比起來,自己確實不算什麼的。父母他們認為她學的專業無用,她也無法阻止他們那麼想。
很多學生覺得自己考的大學還不夠好,父母還會覺得兒女考的專業沒有多大的用處。這都是很普遍現象,父母都希望兒女能按照他們所安排的路線去走。
“我高中的時候,理科成績很不錯的。”何曉雅道,“他們也都覺得我以後會去做科學研究,他們說化學可以,物理可以,醫學也可以。反正他們說的專業都不是我愛學的,我報專業的時候也沒有跟他們說。他們比較忙,就想我肯定是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填報誌願了,結果不是。”
何曉雅說到這裡,她就笑了。
“爸媽不知道,姐不可能不知道。”譚彥之肯定地道。
“對啊,姐她是知道的。”何曉雅點頭,“可我就是不學習那些專業,就是要學習中文。我跟我姐說要是去了彆的專業,等進大學之後,我去轉專業,他們也沒有辦法。倒不如一開始就讓我選擇我喜歡的專業,我姐就隻能同意了。”
要不是有她姐的配合,何曉雅還
沒有那麼容易就選擇上現在的專業。
“我也是有些叛逆的。”
何曉雅道,“要是我現在沒有學習好,爸媽估計就要說:你看看你,當初讓你選擇彆的專業,你就是不肯,現在好了,一事無成。”
“不至於。”譚彥之道,“你考到那麼好的大學,也有能力,又怎麼可能一事無成呢。你現在都入選了文學獎,爭取拿獎回來給他們看看。”
“其實之前也不是沒有獲獎過。”何曉雅道,“就是那些獎項都不是很重大的獎項。有的獎項就是報社、出版社他們自己辦的,還有就是省市舉辦的,不像是這一次是全國性質的很有水準的獎項。”
何曉雅對手指,她不是很有信心,那麼多大佬在,她何德何能啊。
何曉雅前世看過很多知名作家的文章,她覺醒前世記憶之後,也不敢用那些梗和橋段。在她看來,用多了,一不小心變成融梗,那就不好。即使在這個世界可能沒有那些作家的存在,何曉雅也不能當文抄公。
因此,何曉雅寫的那些文章,確確實實都是她自己的原創。
“你是不知道,當我看到彆人寫的文章,我就覺得太棒了,他們怎麼能把文章寫得那麼好。”何曉雅有些激動,“再看看我的,我寫的都是什麼垃圾啊,那些稿件都是廢紙,隻能扔去燒了去堆肥。”
“彆人看你的文章,他們也覺得你的文章寫得很棒啊。”譚彥之能看到何曉雅的興奮,她還是為這次入選文學獎的事情高興。他認為何曉雅就是應該高興高興,這麼好的事情,如何能不慶祝一下,“介意我告訴爸媽嗎?”
“你是說……你爸媽?”何曉雅眨眨眼。
“等我們結婚了,我爸媽,也是你爸媽。”譚彥之道,“對,他們一定會為你高興的,他們還會多誇你。”
“你們都是誇誇族的人嗎?”何曉雅幾l次去譚家,譚母他們也不用她多做事情,他們不是誇她又文采,就是誇她長得漂亮,還說那些事情就交給傭人去做就好了。
譚大嫂對何曉雅也不算,那些人都不曾為難過何曉雅。譚大嫂明白譚彥之對何曉雅的喜歡,再說她自己平時也沒有總是去做那些家務啊,何曉雅不會做家務,這又有什麼,她這個當大嫂的也不用多做。
在譚大嫂看來,她和何曉雅之間沒有巨大的利益衝突。就算譚父譚母以後可能多分給譚彥之財產,譚大嫂也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
譚大嫂本身出身就好,她跟譚大哥又是青梅竹馬的,兩個人又不缺錢。
因此,譚大嫂在何曉雅過去的時候,也是誇誇她。
“你們就知道向我砸糖衣炮彈。”何曉雅道。
“我看你也挺喜歡的啊。”譚彥之道。
“誇我,總比罵我來得強吧。”何曉雅道,“有的人就是喜歡指桑罵槐的。”
何曉雅住在這一條街上,有時候還能聽到當婆母的在罵兒媳婦的,話裡話外就是兒媳婦沒有乾活。有的婆母故意扯著嗓子大聲說話,讓彆人都聽見了。
都說家
醜不可外揚,可有的人就喜歡讓彆人知道這些事情。
“所以是能說嗎?”譚彥之道。
“你想說就說啊。”何曉雅不介意,“不過不能說會不會獲獎,就說入選,頂多說可能不能獲獎,知道嗎?”
何曉雅怕說得太過絕對了,彆人都覺得她太過想當然,都覺得她太過驕傲自得了。她當然還是希望適當地低調一點,這樣也顯得自己有逼格一點,太過高調,反而不好。
“知道,知道。”譚彥之笑著道,“就按照你說的,給他們分享這一個消息。這麼好的事情,還是得讓大家知道一下的,不用瞞著。”
“我媽才跟我通話過,短時間內,我要是再給她打電話,她一定會批我的。”何曉雅聳肩,“還是不能告訴他們。但是,可以告訴我姐,看看我姐會獎勵我什麼。”
“你這麼大的人了,姐還獎勵你?”譚彥之疑惑。
“有什麼不可以獎勵的。”何曉雅道,“她給我買跟香蕉,那也是巨大的鼓勵。”
“然後,你踩著香蕉皮,不小心滑一跤?”譚彥之道。
“……”何曉雅撇嘴,譚彥之是不是找抽啊。
“呸呸呸,我說錯話了。”譚彥之連忙道,“不能說這樣的話。”
譚彥之覺得自己太不小心了,何曉雅的文章才入選文學獎,自己那麼說不就等於在嘲諷何曉雅慘遭滑鐵盧嗎?他跟何曉雅在一起,有時候太過放鬆,一不小心就說錯話。
這讓譚彥之有些懊惱,“我得給你賠禮!”
“那你就賠給我一大串香蕉!”何曉雅道。
最後,何曉雅看著譚彥之吃了一大串香蕉,看看他還會不會瞎說話。譚彥之都吃得打嗝了,他想幸好這一串香蕉也就是六七根,幸好有人買走了其他部分,幸好那個水果攤沒有更大串的香蕉了。
要是水果攤有更大串的香蕉,怕是譚彥之真的吃不下。
何曉雅當時還故意問水果攤的攤主,“請問有那種一大串的香蕉,就是那些香蕉都沒有切下來,地裡長的那一種一大串的嗎?”
“沒有。”水果攤主當時就回答,“你要是想要那樣的話,也可以,可能就是得等過兩天才好。”
“那就算了。”何曉雅又不是真想買那麼大串的,她就是問問。
這一天,何曉雅很高興。當何美麗帶著江梓良過來的時候,她就看到桌上的那些香蕉皮。
“不是說叫我們來吃西瓜的嗎?”何美麗疑惑,“你們……”
“你們先偷吃啦。”江梓良接話。
“哪裡算偷吃,這是光明正大地吃。”何曉雅輕輕地捏捏江梓良的鼻子。
“要吃嗎?”譚彥之看向江梓良,要是江梓良要吃香蕉的話,自己是可以讓給江梓良的。
“不吃,你吃!”江梓良覺得這是有異常,自己還是彆吃香蕉了,“我媽也不吃。未來小姨夫,你吃吧,多吃點,不容易便秘。”
“……”譚彥之轉頭看向何曉雅,“小良以後也是
可以去寫文章的。”
“我不寫文章。”
江梓良道,“我是要機械大師!”
“行,好遠大的理想,你外公外婆一定會為你鼓掌,他們還會覺得後繼有人!”何曉雅道。
“你自己沒有按照爸媽的話去選專業,要讓小良去啊。”何美麗好笑地道,“小良呢,還是看他自己,他喜歡學什麼都可以,我不攔著他。”
何美麗想自己隻要多準備一些錢,讓江梓良能有更好的教育,這就行了。接下來的路,就是靠江梓良自己去走。當媽的,哪裡能管兒子管一輩子,管多了,兒子也成長不起來。
“可是小良喜歡的就是爸媽認定的有用的轉呀啊。”何曉雅道,“姐,不是你告訴小良要學那些的吧?”
“不是……”何美麗還真沒有過,“可能是男孩子都喜歡這些?”
“姐,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聽哪個?”何曉雅道。
“你不想說,就彆說。”何美麗道。
“姐,你怎麼不按照常理出牌呢?”何曉雅道。
“你這個大作家不也是經常不按常理出牌的嗎?”何美麗道。
“好消息,我的文章入選了樹人文學獎。壞消息,姐,是不是要給我一個獎勵?”何曉雅道,“大一點的獎勵吧。”
“多大的人了,還獎勵啊。”何美麗道,“等你獲獎了,我送你一套房子!”
何美麗的想法很簡單,何曉雅得先獲獎,沒有獲獎,就彆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你等著!”何曉雅道,“這一次沒有獲獎,下一次總要獲獎的,總有一天的。”
“我看你不是為了獲獎去的,你就是為了房子去的。”何美麗看向譚彥之,“你們兩個人這幾l年買了不少房子了吧?”
“是買了一些。”譚彥之覺得何曉雅說得很有道理,他們把錢放在銀行,萬一錢貶值了,那些利息也就不算什麼。房子這種東西,再貶值也貶值不到哪裡去。
“真搞不懂你們兩個人。”何美麗感慨,她就是買地皮,擴大工廠的規模。
“姐,你也可以買房子,多買幾l棟。”何曉雅道,“多在幾l個城市買,以後,我們去這個城市旅遊有房子,去那個城市旅遊也有房子,多好啊。”
“爸媽要是知道了,非得說你太鋪張。”何美麗道,“爸媽做實驗經費不足,我拿了一些錢給他們。”
何美麗想著父母以前為她付出了很多,雖然父母沒有因為實驗經費緊張而找她要錢,甚至父母都沒有在她的面前多提,就是很多年提起過,在何美麗賺大錢之後就沒提,但是何美麗還是想到了這一點。
周末,杜編輯一早就起來了,她早早梳洗乾淨,她在九點多就到了好好餛飩店。她在想她是說這個時間點,但是她總覺得何曉雅可能悄悄地過來看一看,探一探腦袋,也許何曉雅早就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就在杜編輯坐下沒有多久,桑思語和江芷蔓也過來了,兩個人早上沒有開火,她們就過來餛飩店吃餛飩。
“這家的餛飩味道特彆好。”江芷蔓道,“我出國之前,就很喜歡這家餛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