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1)

第18章 “晚上好好伺候你”

旁邊的人根本看不清楚那井台上寫了什麼字, 他們隻能看到那裡有字,隻能看到王金龍看到那行字後,臉色就變了,變得特彆難看,就像他爹死了要出殯一樣。

蕭寶堂和幾個乾部都抻著脖子去瞅,去看井台上到底有啥, 可也是看不清,字在他們對面,蕭寶堂急了,當下跑過去, 蹲在那裡看。

而距離更遠的, 比如神光這種,因為距離遠,連那井台上有字都看不到,她們隻能遠遠地看到那個王金龍臉色不對勁, 她們還看到原本鬨鬨騰騰的一群人突然不怎麼說話了, 全都看那井台。

宋桂花是個急性子,忍不住開始嚷嚷了:“這是咋啦,他們到底看啥呢?九峰給人家看了啥啊?那王金龍怎麼就跟死了爹一樣!”

蕭寶輝媳婦更是墊著腳尖看:“不知道啊……叔到底給人看了啥!”

原本覺得那口井已經歸人家王樓莊了, 肯定沒自己的份了, 但現在看著這變故, 看著王金龍那張臉, 多少就存了一絲希望, 一絲不太敢想, 但隱隱又升起來的希望。

這個時候旁邊的社員一個個也都好奇,都往前擠,人群便鬨騰起來,兩個生產大隊的社員又差點擠在一起,推推搡搡的。

人群中,蕭寶堂突然興奮了,他眼睛露出精光,大喊一聲:“都不許擠,都不許亂動,我叔拿出證據了,這裡有證據!”

他聲音喊得特彆大,聲嘶力竭地喊的。

這話一出,人群徹底沸騰起來了,花溝子生產大隊的人興奮起來,而王樓莊生產大隊的人不敢相信,有人甚至開始罵了:“狗屁的證據,逗我們玩呢,他哪裡來證據!”

蕭寶堂看著王樓莊那群不信邪的人,看著王金龍那張僵硬的臉,心裡彆提多得意,彆提多暢快了。

同樣是生產大隊長,可這幾年,他一直被欺壓啊!

就因為王樓莊村子大人口多,就因為王金龍這個人能吹牛,他們大隊一直被人家欺壓著,處處沒臉,就連一口井,他們都想強霸了去!

這簡直是沒處說理!

現在好了,他痛快了,他真得痛快了,憋了好幾年的窩囊氣好像一下子舒出來了!

蕭寶堂想笑,想哈哈大笑,不過他忍住了,他望著王金龍:“王大隊長,剛才當著這麼多的人面,你說要我們拿證據,你說了我們拿出來證據,這口井就是我們的,是不是?!”

王樓莊的社員轟聲大喊:“放屁,我們不信,沒證據!你們有啥證據!”

蕭寶堂這時候終於擠到了井口旁,他看到那些字,興奮了,他從旁邊社員那裡薅過來一個喇叭,指著那井台旁邊的字,大聲地對著喇叭喊道:“各位老少爺們,各位父老鄉親,你們可能看不清這裡的字,你們可能看不懂這裡的字,沒關係,我蕭寶堂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給你們聽!”

說著間,他開始念了:“庚寅年三月,因連遇大旱,花溝子村籌款挖井……”

蕭寶堂太興奮了,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念得聲嘶力竭,念得臉上都泛起紅光。

有人吵鬨,有人瞪大眼睛看他,有人說他放屁,但他就是用他最大的嗓門在那裡念。

念到最後,那聲音都嘶啞了,他還是拚儘力氣念道:“茲立此字為證!”

念完後,他終於看向王金龍:“這些字,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找人鑒定,看看這是幾十年前刻上去的嗎,看看這是當時修井時刻上去的嗎?人家說得清清楚楚,這是咱花溝子村的井,這是咱花溝子村的人修的,和你們有啥關係?這就是證據,拿刀子刻在石頭上的證據!”

嘶啞的聲音傳遍了這片土地上空,傳入了每個人耳朵裡。

王樓莊的社員全都呆住了,之前的罵咧咧全都收了聲。

井台,井台上有字?還刻在石頭上?

這,這算證據?

他們求助地看向他們的大隊長王金龍,卻看到了王金龍那憋得如同豬肝一樣的臉。

“大,大隊長?”

“算證據。”王金龍把牙齒差點壓碎,眯著眼睛盯著蕭九峰,這麼說道。

這話一出,王樓莊生產大隊的所有社員臉都難看了,一個個面面相覷,怎麼可以這樣?蕭九峰怎麼就突然找出這麼一個證據?

這算什麼事啊,憑啥啊!那他們的人證呢?

蕭寶堂簡直是想哈哈大笑,但是他繼續忍,他興奮地道:“行,王金龍,你承認這是證據,承認你剛說的話,我敬你是一條漢子!”

這句話套上去,王金龍是再也沒法說什麼了。

王金龍和蕭九峰從小就打架,一直打到十幾歲,誰也不服誰,他一直想把蕭九峰壓得死死的,想讓蕭九峰心服口服,但是他倒是沒想過耍賴,要贏也得憑實力。

王金龍深吸口氣,繃著臉說:“是,我承認,這口井,是你們的,以後你們用!”

花溝子生產大隊的社員聽到這個,徹底激動起來,大家哈哈大笑:“哎呀,有證據了,這口井是咱們的,是咱們花溝子的!”

至於神光身邊的幾個婦女,一個個也都高興起來。

宋桂花:“哎呀九峰可真厲害!這井算是歸咱們了!“

蕭寶輝媳婦:“瞧我叔這能耐,把那王金龍氣得臉都憋紅了!”

其它幾個媳婦也都激動得不行了:“你說蕭九峰咋就那麼厲害呢,他咋就能拿出證據呢!他都離開十幾年了,咱天天在咱們村裡竟然也不知道!這人和人真是不一樣!”

宋桂花聽著,忍不住笑著說:“其實我就說了,九峰人家做事,咱放心,他敢那麼說,他肯定有把握!”

這話說得旁邊人噗嗤笑起來:“可得了吧,剛才是誰說人家九峰出去當兵把腦子當傻了!”

宋桂花裝傻:“啥?有人這麼說?誰說了,過來過來,我給她一耳刮子!”

她說得大家哈哈笑起來,說這話的可不就是她自己唄,倒是能裝!

神光原本心裡是擔憂的,怕蕭九峰出啥事,怕蕭九峰被大家責怪,現在聽著身邊幾個媳婦說的話,聽著周圍花溝子社員的歡呼聲,算是徹底放心了,放了一百個心!

九峰哥哥厲害,就是厲害!

她笑著,墊著腳尖看人群中,去尋找蕭九峰的背影。

旁邊的宋桂花看她這樣子,噗嗤一聲笑了:“瞧這小媳婦,看著她九峰哥哥,就跟吃蜜一樣!”

那眼裡都是甜哪!

周圍人聽到這個,也都笑起來:“說起來,這小媳婦能嫁給咱們九峰,也真是撿了大便宜!”

就蕭九峰這樣的,其實他要娶個媳婦,真不難。

再窮,脫下汗衫子來,露出那一身健壯粗獷的體魄,就有小媳婦啥都不要往他被窩裡鑽!

小媳婦嫁蕭九峰,確實是沾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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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樓莊生產大隊的人灰頭土臉地撤回去了,蕭寶堂興奮得像是過年,張羅著大家趕緊下水泵通溝渠,大家夥一擁而上,乾得比誰都帶勁,婦女們也過去幫著薅掉溝渠旁邊的野草,好讓男人們乾活更快一些。

不過是一下午的功夫,這溝渠就差不多通好了,蕭九峰親自帶著人把水泵下去,又把柴油發動機給打著了,發動機突突突地響起來,水就被水泵給抽出來了,眼看著原本乾癟的塑料管子被抽上來的水撐圓了,之後那水就流入溝渠中,大家夥一個個笑得露出滿口牙。

這是莊稼苗苗最渴的時候,澆上水,莊稼苗苗就長得旺,長得旺以後收成才能好,這就是希望啊。

神光也跟著大家夥一起乾活,彆人乾啥她乾啥,處處不落後,不過不知道為啥,大家現在對她很照顧,看到她去薅草,就有人說:“哎呀神光你這麼瘦,彆乾這個了,我來乾我來乾。你過去那邊看著東西就行了!”

接連幾次,她都被替下來了。

回頭看看那東西,根本沒人碰,有啥好看的?

後來她就慢慢明白過來,蕭九峰替自己爭取到了那口井,大家夥感激他,連帶著她這個“蕭九峰的小媳婦”也跟著沾光了。

神光想起來之前那幾個婦女說她沾便宜了,她其實也覺得自己沾便宜了。

不說彆的,就說昨晚上那兩個雞蛋,那是一般人能吃得上的嗎?

神光想起這個,心裡就甜絲絲的,她更加覺得自己是有福氣的了,這可是師太當初說的,說她定能逢凶化吉,能得遇貴人,反正都是好事!

正這麼暈乎乎的想著,就見寧桂花湊過來:“神光,今天九峰可是乾了好事,幫了我們全村的人,我們都感激得很,他可真厲害。”

神光一聽這個就抿唇笑了:“嗯嗯,我也覺得他很厲害。”

寧桂花聽這話,頓了下,望著這滿臉單純的神光,心想這小媳婦可真是一點不謙虛。

不過好在,這不是重點,寧桂花另有目的,她壓低了聲音,笑得一臉神秘兮兮:“那是你男人,你可得幫我們花溝子村民好好伺候他,知道不?”

神光又點頭,理所當然地道:“我當然知道了!”

寧桂花神情又一頓,這小媳婦,才嫁過來沒幾天,說起這事來像是吃飯。

行,佩服!

不過——

寧桂花想了想,又說:“上次你說九峰那個不太行?”

神光一聽,有些懵:“不太行?啥不太行?”

寧桂花看神光那單純樣,無奈了:“不是你說的嗎?你說他晚上在家不厲害!”

神光想想也是:“是啊,我開始覺得他看著凶巴巴的,像個響馬頭子,後來才發現根本不是,他其實……”

寧桂花:“其實怎麼樣?”

神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和我想得不太一樣啊!”

這啥跟啥?

寧桂花也有點疑惑了:“神光,我就問你,晚上,那個……一般多久啊?”

神光:“哪個?”

寧桂花無語了,心想這小媳婦真不害臊,竟然非要她直接說,當下也隻好直說了:“就是晚上他能乾多久的活!”

神光:“沒多久啊,活不多,幾下子就完事了。”

畢竟就兩個人,洗碗刷鍋,各自洗洗,也就睡了,偶爾她還要搓幾把兩個人的衣裳晾起來,這能乾多久呢!

寧桂花聽著,顯然是有些失望的,歎說:“這樣啊?哎……神光,你得好好想想法子,九峰那麼好的人,你還是得好好伺候,男人有時候時候短,不一定是男人的問題,興許是你伺候的不好。”

對於寧桂花的話,神光表示迷茫,她到底說什麼?聽不懂啊。

她這邊正要問,那裡蕭九峰便過來了。

看過去時,隻見蕭九峰汗衫搭在肩頭,光著膀子,露出健壯的胸膛,胸膛上那肌肉賁起,肌肉分明,走起路來精壯得像一頭豹子。

寧桂花看著這樣的蕭九峰,想到他竟然時間不長,心裡遺憾又無奈,不過更多的是心虛。

她竟然知道了這了不起的秘密!

寧桂花心一虛,趕緊賠笑一聲:“九峰,你這是要回家哪,那我先走了,我得趕緊回家給孩子走飯去,有事趕明兒說啊!”

說完,腳底抹油,溜了。

蕭九峰走到了神光身邊,略挑眉:“這是怎麼了?她給你說什麼了?”

寧桂花是什麼秉性,蕭九峰是知道的,長嘴說閒話的本家。

神光也是納悶的:“問了我亂七八糟的一些事,聽都聽不懂。”

蕭九峰:“問你什麼?”

神光:“也沒說啥,就問乾活的事,後來又說讓我晚上的時候好好伺候你。”

蕭九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