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第 149 章 擼串(1 / 1)

鼠林聽到祁白說到打鐵房, 舉著兩個手指頭說道:“再有兩天,打鐵房就能建好。”

打鐵房的外牆是跟火爐房一起搭起來的,鼠林和熊風現在正在帶人做的是打鐵房中間的小火爐, 這個火爐是專門用來加熱鐵塊的,不需要像火爐房中的大磚爐那麼大。

祁白笑道:“好,我們就趁這兩天,再多煉一些鐵......”

祁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兔芽便急忙忙地衝了過來,大聲說道:“豹白,羊羅祭司, 石頭羊圈中的羊要生幼崽了!”

牛溪笑著說道:“四耳羊生崽,你急什麼?”

雖然黑山部落圈養了四耳羊,但是獸人們可不會給野獸接生, 而且去年羊圈中的四隻母羊都是自己順利產崽的, 在牛溪的認識裡, 他們隻需要等著擠羊奶就行。

兔芽喘了一口氣說道:“石頭羊圈裡亂成一團,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祁白也顧不得地上的鐵塊了, 趕緊從火爐房中出來,邊小跑著邊問道:“母羊不是已經單獨圈起來了嗎?怎麼還能亂套?”

兔芽緊緊跟上祁白的步伐:“是圈起來了,但是母羊一叫喚,外面的羊群就跟著鬨騰。”

幾人剛到石頭羊圈的外面, 就聽到了四耳羊們嘈雜的叫聲。

因著野獸對獸人有著天然的敵意,祁白擔心他們現在貿然進入羊圈, 可能會讓待產的母羊受到驚嚇,所以他先是在羊圈外觀察了一下。

小羊圈中有一隻母羊確實有些躁動不安,不停地舔著自己的肚皮,看那樣子似乎很難受。

根據祁白去年觀察四隻母羊生產的樣子來看, 這一隻母羊確實是快要生了,隻不過距離小羊出生怕是還要等上好一會兒。

這時,祁白才將目光移到了內側的大羊圈裡。

隻見羊群中間,有兩頭四耳羊正躍躍欲試地想要打架,羊群愣是在並不算寬敞的羊圈中給它們騰出了一塊位置。

當然這並不代表擠擠挨挨的羊群就相安無事了,一隻四耳羊幼崽像是受到了驚嚇,在棉花團一般的羊群中四處亂竄。

再配合著待產母羊的哀鳴,整個羊圈真的是亂成了一鍋粥。

一打眼沒有看到串串的時候,祁白心中本還有些擔憂,隻不過下一秒,祁白差點被逗笑了。

隻見新晉四耳羊首領串串,正領著那隻漂亮的小母羊,站在羊群的外面,根本沒有想要插手的意思,那模樣跟族人們平時看熱鬨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虎雪一拍大腿說道:“就是這兩隻羊,前幾天就鬨過一次了!”

猞栗盯著它們看了半天也確認道:“沒錯,那一隻羊的耳朵特彆長,我也記得它。”

經過兩人的解釋,祁白才知道,原來在他們離開部落的這幾天中,羊圈一直都不算太平。

不過對於這樣的結果祁白也不覺得吃驚,畢竟羊圈中現在本就是兩個不同的羊群,硬是讓它們生活在一起,總會有刺頭想要惹事,更不用說它們的首領,還是隻要你們不惹我,我就愉快看熱鬨的串串。

眼看羊圈內越來越混亂,狼澤沉聲說道:“是公羊。”

狼澤的意思很簡單,部落圈養四耳羊需要的是母羊的羊奶,公羊本來就是養來做儲備糧的,既然這樣,不如就拿它們開開刀。

祁白倒是沒有看出這兩頭羊的性彆,不過看著它們肥壯的身軀,祁白摸了摸下巴,點頭說道:“這麼胖,可以吃了。”

四耳羊雖然不像蠻牛那麼強壯,不過它們的羊角也十分堅固,真要是這麼折騰下去,祁白還真是有些擔心它們把兩個羊圈中間的隔斷撞斷,讓懷崽的母羊受傷。

既然做了決定,狼澤就立刻帶著三名角獸人衝進了羊圈,以最快的速度將已經衝撞在一起的兩頭公羊帶了出來。

簡單粗暴的手段,有著最明顯的效果,除了幾頭受了驚撅著屁股縮在角落的四耳羊之外,羊群又恢複了表面上的平靜。

小羊圈中母羊的低鳴聲沒有停歇,一直到接近正午的時候,兩頭小羊陸續落了地,羊圈才算徹底安靜了下來。

羊圈中的母羊產下幼崽,對於整個部落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是最近這些天,部落中不少亞獸人都有了懷崽的征兆。

狼澤拿著草繩,將屬於他的一塊羊肉綁好,新鮮的羊五花在石板上彈了彈,看著就是做羊肉串的好材料。

祁白咽咽口水,對狼澤說道:“咱們今天晚上吃燒烤吧。”

家裡的肉大部分都是醃肉和熏肉,說起來他們還真是好久沒有吃新鮮的烤肉了。

狼澤當然沒有異議,祁白就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羊腰子說道:“那我要這個吧。”

負責分肉的象榆樂嗬嗬地問道:“隻要這個?”

見祁白點頭,象榆將兩個羊腰子都切了下來,感歎一聲:“我以前還真的沒有想過這些肉還會變得這麼好吃。”

自從祁白在求偶日上做了鹵味,原本無人問津的下水現在也有不少人願意在分肉的時候多分一些,畢竟隻要肯多花一點時間,下水就能呈現出於鮮肉和骨頭完全不一樣的風味,這對於食譜並不豐富的獸人們來說,可是非常好的一個選擇。

祁白用陶碗舀了兩碗羊血倒進陶罐,這陶罐是祁白事先準備好的,裡面有加了鹽的清水,聞言把兩個羊腰子放在簸箕上,對象榆眨眨眼說道:“沒有不好吃的東西,隻有不肯琢磨的獸人。”

部落廣場的兩棵大樹下此時正有族人湊在一起,不少人的手中還拿著剛剛分到的肉,顯然是從石壁前面拿到肉之後沒有回家。

見到祁白和狼澤兩人,其中一個老者衝他們招了招手,祁白認出了他,是馬族的老亞獸人馬淺。

馬淺笑出了一臉褶子,眼神中卻有著難以察覺的憂慮:“豹白啊,我聽豬朱說一頭四耳羊的羊奶可以吃很久,但是心中還是害怕,你給我說說。”

旁邊幾個角獸人聞言也靜了下來,往他們身邊湊了湊,都想從祁白的嘴中得到確切的消息。

雖然大家來到黑山的時間也不短了,已經接受了野獸能被獸人圈養的事實,但是一頭四耳羊可以養活許多個幼崽,這樣的事情彆說見到,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些老獸人和豬朱的關係親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得聽祁白說過了才能安心。

祁白明白馬淺的擔憂,畢竟他的孩子現在很可能就已經懷上了幼崽,現在小羊出生,他擔心母羊的羊奶沒有那麼多,支撐不到幼崽出生。

在幼崽和老人都很難生存的獸人大陸,像馬淺這樣很快就要成為爺爺的亞獸人還真是不多,更不用說成員們來自不同部落的黑山部落。

祁白安撫道:“這當然是真的,一直到夏天,幼崽們還有羊奶吃,連帶著我們所有人都跟著吃了不少呢。”

馬淺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哎,這樣就好。”

身側的一個老獸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著手說道:“我們怎麼能吃幼崽的食物。”

野獸的乳汁是多珍貴的食物啊,他們這些老家夥還能吃上,真是想想都覺得高興。

“當然能吃啦,而且還有好多不同的吃法呢,”祁白笑著說道,“也不用等太久,過段時間羊圈中其他母羊也要生崽啦,那時候我們就會多出來許多羊奶。”

祁白和狼澤在外面跟眾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回到家的時候,陶罐裡的羊血已經凝固得差不多。

祁白用小刀將羊血切成小塊直接倒入熱水中,羊血在水中霎時變成了褐紅色。

鮮血對獸人們來說有特殊的意義,獸人相信鮮血能賦予角獸人戰士強大的力量,所以部落中從來都不會浪費獸血。

在黑山部落還沒有很多容器的時候,最先流出來的獸血都會被角獸人們直接喝掉,而現在部落宰殺新鮮獵物的時候則會將獸血收集起來,讓每一個族人都能分到一碗。

雖然獸人大多都是鐵胃,但是祁白覺得生食獸血到底還是不安全,所以就想著做成熟獸血。

這做法也十分的簡單,祁白以前就在鮮肉市場上看到過,隻需要將豬羊血中加入淡鹽水,等它們凝結之後,就能下鍋煮了。

狼澤每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都覺得奇特,原本還像水一樣的羊血,在祁白的手中竟然能變成柔軟的食物。

趁祁白轉身,狼澤剛想偷偷夾一塊,就被抓了一個現行,祁白努努鼻子,惡狠狠地說道:“不許偷吃。”

狼澤收回手,笑著說道:“我去切肉。”

狼澤倒不是真的喜歡吃生血,就是每次都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的伴侶。

將帶回來的羊五花切成方塊,羊腰子切花刀,一個個串在竹簽子上。

祁白將許久都沒有用上的石槽搬了出來,在石槽下面均勻地碼上木炭,然後將穿成串的羊肉放在木炭上。

油脂的香味瞬間飄散了出來,再撒上一層燒烤秘製調料。

這香味讓吃了許久醃肉和熏肉的祁白瞬間有些上頭。

祁白樂顛顛地從架子上拿下一小壇漿果酒,寶貝似的擦擦上面的灰塵,今天他們就在家整上兩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