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第 139 章 赤紅石塊(1 / 1)

鬆樹粗壯, 枝葉茂盛,狼澤在樹上敲幾下,就有帶著針葉的鬆果撲簌簌地掉下來, 一棵樹梢上的鬆塔敲得差不多,狼澤也不用下樹, 直接像對面一躍, 便能輕鬆地到達下一棵鬆樹。

棕色的鬆塔落在潔白的雪面上十分顯眼, 祁白拿著獸皮袋, 跟著狼澤的方向,喜笑顏開地邊走邊撿鬆果。

隻是祁白突然感覺到一陣視線,一抬頭,就看到前面的鬆樹後面,一隻鬆鼠正抱著爪子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祁白剛剛就發現了這片鬆林中的鬆塔很大, 最小的也有二十多厘米,沒想到這裡的鬆鼠也這麼大,隻面前這一隻就有成年獸人的小腿高, 在藍星上絕對是巨型鬆鼠的存在,隻不過樹林中的樹乾都十分的粗壯, 它也顯得有些嬌小。

祁白迅速把手中的鬆果塞進袋子裡, 才指著樹上說道:“這裡有這麼多果子呢, 你一隻鼠又吃不完,就分我們點唄!”

鬆鼠見祁白沒有上前攻擊它的意思,膽子稍微大了一些,身子往前湊了湊,露出了一整張尖尖的小臉,喉嚨中發出一陣威脅的聲音:“哇唧哇唧。”

祁白瞅它一眼,撿得更起勁:“你罵人也沒有用, 我過幾天還來。”

狼澤聽到祁白自己一個人在樹下嘀嘀咕咕,用雙腳固定住身形,上身向下探:“要抓住它嗎?”

祁白擺手道:“算了,咱們才搶了它的食物,再吃掉它多不好意思呀。”

狼澤打量了一下正在監督他們的鬆鼠,腰上一用力,又重新回到樹枝上。

這小東西沒有多少肉,跑得還非常快,確實沒有多打一點果子劃算。

被嫌棄沒有多少肉的鬆鼠終於察覺到了眼前這些獸人的可怕,後腿一蹬靈活地爬上樹,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祁白和狼澤配合默契,沒過多久祁白就將狼澤鞍具上的兩個大藤筐給裝滿了。

當然,兩人掃貨著的這一路上,之前那隻鬆鼠的親戚朋友們也沒少出來圍觀。

祁白把獸皮袋中最後一點鬆塔倒進藤筐裡,對剛剛從樹上跳下來的狼澤說道:“這些鬆鼠真有意思。”祁白很少會看到對獸人感興趣的野獸。

狼澤抬頭看看遮天蔽日的高大鬆樹:“這些樹臨近獸神棲息之地,它們生活在這裡,或許從來都沒有見過獸人。”

兩人回到部落的時候,時間還沒有到正午。

狼澤繼續拿著石錘敲打他的石缸,祁白則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他身邊開始剝鬆子。

用骨刀把鬆塔從中間劈開一個小口子,用手順著口子把鬆塔掰開,就能看到在鬆塔根部藏著的鬆子,把鬆子拍打進陶盆中,剩下的鬆塔皮祁白也沒有浪費,全部都堆在一旁。

鬆塔是十分好的燒火材料,隻不過這些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鬆塔還有一些水分,祁白打算把這些放在室外晾曬幾天再用來燒火。

祁白一邊剝著鬆子,嘴裡一邊不閒著,嘎嘣嘎嘣地咬著生鬆子。

生鬆子的外皮很堅硬,也沒有加工出來的開口,不過好在獸人們的牙口好,祁白磕鬆子比磕瓜子還要容易。

狼澤看著祁白雙頰鼓鼓,一會兒就吐出兩塊鬆子皮,越看越像剛剛在林間躲著的小鬆鼠。

祁白見狼澤盯著他,還以為狼澤也想吃,把面前的陶盆往前推了推,口齒不清地說道:“你自己吃,我手臟。”

新鮮鬆塔的表皮上有很多油脂,祁白感覺自己的手指都要粘在一起了,還是讓狼澤自己拿著吃吧。

狼澤從陶盆中拿了兩個扔進嘴裡。

他倒不覺得這鬆子的味道有什麼特彆的,吃起來比板栗還要麻煩,狼澤是一個吃板栗都不愛吐殼的人,這些隻有指節大的小果子,他就更不耐煩吃了。

祁白在心中默默搖頭,這麼大這麼新鮮的鬆子,在藍星上可是很貴的,狼澤居然還嫌棄。

剝鬆子要比打鬆子麻煩許多,等學堂下課,大家經過祁白家門口,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看祁白手中的果子。

鼠林嘗過鬆子後,更是睜大眼睛:“這個好吃!”

祁白想到鼠林的獸形正是一隻紅鬆鼠,不禁好奇地問道:“你從來沒有吃過這個嗎?”

祁白還以為以鼠林的獸形,他們原本的部落會生活在樹林裡,即便不是,也應該會儲存類似的食物,哪知道鼠林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一樣。

鼠林搖頭:“沒有呀,我們是獸人,當然要吃肉啊,不過這些小東西挺好吃的,這個是在哪裡弄到的?”

祁白指了指鬆林的方向:“鬆樹很高,你們去摘的時候要非常小心。”

“要說爬樹,我敢說部落中絕對沒有人能比得過我。”鼠林自信地笑了笑,隨即拉著熊風的手說道,“我們也去摘一些回來吃。”

“我們一起去。”旁邊幾個亞獸人也紛紛附和。

很快,一支采集小隊便湊齊。

也不是所有族人都喜歡吃鬆子,隻不過冬天的山林中食物匱乏,大家乍一看到可以采集的食物,第一反應管它好不好吃呢,趕緊囤起來才是正經的。

如此一來,下午的時候,訓練場上頭一次少了一大半人。

不過部落中的訓練少了誰也少不了串串。

串串今天的對手是一個獸形為羊的成年角獸人,角獸人的體型比串串大了一大圈,串串有了與四耳羊頭領對戰的經驗,面對體型比它更大的角獸人也完全不甘示弱,已經頗有獨當一面的氣勢。

祁白把裝著鬆果的藤筐搬到廣場中間的大樹下面,一邊乾活一邊看著串串訓練。

羊羅坐到祁白的身邊,從他的狼皮披風中拿出一小卷竹簡,一項項念了起來:“收集柴火,摔製陶坯,製作板車,再加上每日的巡邏,部落中現在的這些活,不用一百人就能做完,冬天才剛剛開始,我們儲存那麼多食物,可不是讓大家光吃食物不乾活的。”

獸人們雖然不用冬眠,但是生活習慣卻與冬眠的動物相差不多,都是通過儘量減少活動減少進食,以保證能夠順利熬過冬天。

經曆過去年忙碌的生活,再加上部落中如今的溫暖環境,羊羅顯然是不想再過從前那樣貓冬的日子。

祁白拍打著手中的鬆塔:“您還記得我從壓死蠻牛的那座山中取回來的石頭嗎?這幾天我就先研究研究,要是它們是我想的那種石頭,整個冬天我們都不用害怕沒有事情做了。”

羊羅回想著那一筐石頭的樣子:“不過是些石頭,能有什麼作用?”

“作用可大了,”祁白說道,“在我的家鄉就有一種石頭,用火燒就能得到像飛鳥骨頭一樣堅硬的金屬,它們比飛鳥骨頭易得,是可以用來製作工具的好東西。”

部落中現在的生活對於祁白來說正正好,早上有學堂可以學習,下午又有訓練場可以訓練,剩下的時間就琢磨琢磨做點好吃的,每天的日子都悠閒又充實。

不過羊羅的話卻給祁白提了一個醒。

明年春天到來的時候,族人們需要用積分來換取加入黑山部落的資格,而冬天的工作太少,確實會讓許多人湊不夠積分。

而且他確實需要把冶煉金屬提上日程了,畢竟他還想要用這些金屬來做一些農具,用作明年開荒的工具。

說乾就乾,第二天一大早,祁白便背著一筐赤紅石頭到了窯場。

窯場上的木棚早就被清除乾淨,現在窯場的中間也蓋起了一間大磚房,隻不過這個磚房就隻有左手邊的房間內是有火炕和火牆的,右邊更大的一間則是用來堆放成品和熟料的簡陋倉房。

幾個被石頭砸壞的陶窯也被重新修整好,祁白過來的時候,鹿果和牛溪剛剛封上了一個陶窯,兩人把祁白迎進了屋。

屋內很暖和,灶台上正燒著熱水,屋內的火炕上除了一小半還空著,其他的一大半炕面都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陶坯,想來是正放在炕上烘乾。

祁白從鬥篷內兜裡掏出一大捧炒鬆子,嘩啦啦全部倒在了一個乾透的陶坯中:“這是我昨天晚上炒的鬆子,拿來給你們嘗嘗。”

牛溪沒有瞎客氣,抓了一小把到嘴中哢吧哢吧地開始咬。

鹿果沒有忘記正事,她拿起祁白背過來的赤紅色石塊,問道:“泥土在火中燒過之後,會變得堅硬,石頭在火中燒過也會變得更堅硬嗎?”

祁白道:“不會,石頭在火中燒過之後會變得更脆。”

祁白知道鹿果向來是個善於舉一反三的人,他對冶煉的了解目前還停留在紙面上,與製陶經驗豐富的鹿果一起討論說不定能有更好的思路。

鹿果道:“那我們燒製它做什麼?”

“我們不要石頭,我們需要石頭中的其他東西,石頭中到底有什麼我現在也說不準,不過看這個顏色,我覺得應該是鐵。”

牛溪也湊了過來:“鐵?我從來沒有在石頭中見到你說的鐵。”

祁白笑道:“鐵是會變化的,它們不會自己出現,要我們找到它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