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今天晚上想要做的是蒜香烤魚。
等祁白拿著肥肉和鹽回來的時候,狼澤已經將需要的柴火和石頭找齊了。
祁白將已經處理好的魚肉平鋪在乾淨的石板之上,然後在魚身上劃刀口,均勻的抹上鹽。
又取出了他白天摘的蔥、蒜以及紅果,將蔥切斷、蒜切片、紅果切片,蒜片和紅果片直接插進刀口之中,蔥段則放進魚肚中進行醃製。
這時,祁白才有時間去查看狼澤帶回來的石頭。
祁白想要的,是一塊平整的帶凹槽的大石鍋,就如同他之前吃過的烤魚店裡的金屬鍋,但是實際上,這種樣式如果把材料換成了石頭,就非常像農村裡喂豬的豬食槽。
祁白憋著笑,這也不能怪狼澤,能讓祁白有了這樣的聯想,那就隻能證明狼澤找回來的石頭,完全的符合了祁白的要求。
趁著醃製魚肉的功夫,狼澤升起了火,加熱石槽,而祁白則處理配菜。
祁白將沿路找到的蘑菇、野菜和蔥清洗乾淨切好,又將剩下的蒜一部分搗成蒜末一部分保留完整,放在一邊備用。
這時石槽也已經熱得差不多了。
祁白在石槽中倒入水,將已經切成丁的五花肉放進了鍋中,慢慢地熬煮。
羊油熬出來是有一點膻味的,不過他們此時的部落裡面就隻有羊油,因此祁白也沒得選擇。
羊油的香味很快就在洞口彌漫了開來,其實主要是羊羅給的這一塊羊肉是肥瘦相間的,羊油熬下來之後,瘦肉在油裡被煎熟,那香味可想而知。
大半個部落的人都湊過來看,羊羅更是站在了第一位。
羊羅依舊拿著他的熊骨權杖,他用權杖指了指鍋裡的油渣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新鮮的吃食?不對啊,你不是要做烤魚嗎?”
祁白笑道:“是呀,這油就是待會烤魚會用到的,不過這個油渣也好吃,祭司爺爺你嘗嘗。”
說著,祁白就拿用細竹枝做成的筷子,夾起了一塊油渣,想了想,又沾了一點鹽,送到了羊羅的面前。
羊羅用手接過了油渣,眼睛一下睜大:“這還是羊肉嗎?”
炸出來的油渣,是油脂飽滿,隻有乾乾脆脆的口感,完全不似明火烤出來的那麼柴,再加上一點鹽,尤其的美味,怪不得羊羅會發出這樣的疑問。
祁白笑著應道:“當然是羊肉,您且等一會兒,我一會兒做出來的烤魚會更好吃的。”
祁白將石槽裡剩餘的油渣取了出來,其實也總共巴掌大的五花肉,肉渣也沒有多少,但是祁白他自己也饞啊,不能分給所有人,他和狼澤作為主廚,嘗一塊不過分吧。
然後羊羅就看著祁白,將油渣沾了鹽,以為他還要給自己吃的時候,祁白將竹筷子轉了個彎,送到了狼澤眼前。
羊羅根本來不及阻攔,畢竟狼澤是誰啊,那肉隻一晃神的功夫,就已經不見了。
剩下的最後一塊,祁白終於也嘗了一口,油渣酥軟,入口即化,祁白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都吞掉。
祁白一邊回味著油渣的香味,一邊將切好的蔥段和整顆的蒜放入熱油中翻炒,蒜和蔥的香味瞬間就被激發了出來。
鼠林在一旁看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沒想到這蒜竟然這麼香。
翻炒了一會,祁白就將已經洗乾淨的配菜,一股腦地倒入了石槽之中,等蔬菜差不多入味了,再倒入清水,加適量的鹽,接下來就要等石槽中的水慢慢地煮開。
此時,祁白之前醃製的魚也差不多好了,他將魚串在細竹枝之上,用來醃製的蒜片和蔥段他也沒舍得扔,直接放入了鍋中,然後將魚放在火上細細地烤著。
因為擔心木柴提供的火源溫度不穩定,導致烤魚會焦一塊生一塊的,祁白烤魚的時候十分的仔細,他時刻注意著火苗。
一直等到石槽中的水煮開,眾人已經饞得直流口水的時候,祁白又將整隻魚放入了石槽之中,將蒜末撒在了烤魚之上。
這個時候應該再來一勺熱油,蒜的香味才會被完全激發出來,可惜祁白已經沒有多餘的油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比起部落中簡單的菜肉亂燉,也不知道要香多少倍。
烤魚最美味的地方就是可以一邊吃一邊煮,湯裡的鮮味以及烤魚的香味,會在烹煮的過程中,逐漸地融合到一起,越煮越好吃。
祁白吞了吞口水,給了羊羅一雙竹枝當筷子:“祭司爺爺,您先嘗嘗吧。”
羊羅接過了祁白遞來的筷子,哪知道在祁白手中十分方便的竹子,到了他的手上根本不聽使喚,他將竹子一放,一溜煙地回到了山洞,再出來時,手中已經拿著用竹筒做的竹碗了,他將碗一遞:“給我盛在碗裡。”
祁白便給羊羅分彆挑了一些蘑菇、野菜、大顆的蒜粒,當然還有一大塊魚肉,祁白特意挑選的既有酥脆魚皮又有浸滿湯汁魚肉的一塊,然後又給盛了慢慢一勺湯。
羊羅接過竹筒,也顧不得燙,先是喝了一口湯,然後就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慢悠悠地走到一邊。
羊羅小口小口地吃著十分入味的野菜,一邊吃一邊想,哪怕是他的老師,怕也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野菜吧,更不用說那些家夥了。
羊羅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有些忍不住地低低笑了幾聲。
他的眼光果然沒有錯,黑山部落,一定會成為更好的部落。
與羊羅的深遠考慮截然不同,祁白這邊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因為祁白剛剛已經說了,每個人都可以嘗一口他新做的魚肉。
多餘的就沒有了,反正是如何做的大家也已經圍觀得差不多了,隻要舍得用東西去跟羊羅換鹽和肥肉,大家都能自己做出來。
不過剩下的人,祁白就沒有再給湯汁了,畢竟這些湯還需要留著煮剩下的魚肉和菜,大家當然也沒有意見。
期間不少人看到祁白準備的配菜已經沒有多少了,還主動的送來了一些蘑菇和野菜,祁白也都一一地收了。
這一晚上,祁白和狼澤都在忙活他們的烤魚,當然他們兩個人吃得是最多的,隻狼澤一個人就吃了五六條魚。
祁白用竹筒裡的清水,將已經吃得一滴湯都沒有的石槽清理乾淨,然後跑過去問羊羅:“祭司爺爺,這個石槽要放到哪裡。”
羊羅想了想說道:“既然是你們自己找到的,就自己收著,我哪裡有時間去看管你們的這些破爛。”
祁白一點也沒有因為羊羅的話生氣,反而很高興地說道:“謝謝祭司爺爺!”
因為羊羅的這一句話,祁白和狼澤就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鍋,他們以後都可以隨時開小灶煮東西吃了,祁白能不高興嘛。
祁白將石槽放在了洞外的石壁旁,方便隨用隨取。
做了一晚上的烤魚,祁白感覺自己一身的油煙味道,他回到了山洞,將他的羊皮拿了出來,輕輕抖了一下灰塵。
祁白皺了皺鼻子,這也太臭了,在藍星的時候祁白隻見過已經處理好的獸皮,那些皮子大多都是泛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剛剝下來的皮子,會有這樣的味道。
他又仔細回想了一下貓白曾經的部落,那是一個生活在平原的部落,大多數人都生活在用獸皮搭起來的簡易帳篷中,那個部落之中,就是常年有一些臭臭的味道。
看來那個味道不僅僅是因為獸人們不太講究衛生,很有可能也是那些獸皮散發出來的味道。
不過不論如何他也是要趕緊將這塊皮子鞣製出來,祁白相信這個味道會越來越重的。
祁白抱著羊皮,踏著月光,慢慢地走在了林間的小路上。
如今的山林才像是煥發了生機,夜晚有蟲鳴鳥叫,一路上祁白也不會覺得孤獨。
感覺還沒走幾步路呢,人就已經到了瀑布邊上。
遠遠的祁白就看到了狼澤的身影,他連忙過去想打個招呼,哪知他走到近前才發現,狼澤正□□著上身泡在池水之中。
因著此處在山穀之中,月光閒適地照著,祁白一下子就看見了狼澤單薄卻肌肉勻稱的身體。
祁白不禁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即便他已經成為了獸人,依舊是一副瘦弱的樣子。
哪怕他和狼澤兩個人,都是長期營養不良,人家狼澤的底子也比自己好。
這時,狼澤發現了岸上的祁白,他從池中站了起來。
隨著他起身的動作,無數瑩潤的水珠在他的身上流下,祁白趕緊安撫了一下自己因羨慕嫉妒而亂跳的心。
狼澤顯然已經看到了祁白手中的獸皮,問道:“這麼晚了,你還要洗獸皮嗎?”
祁白吸了一口氣:“是啊,我的獸皮都臭了,我打算洗乾淨,明天跟其他人學一下怎麼鞣製獸皮。”
“你不會鞣製獸皮?”
祁白搖頭,不僅是祁白不會,他翻遍了貓白的記憶,發現貓白也不會鞣製獸皮,他平時用的獸皮,包括他脖子上的這個獸皮袋,全部都是他母父去世前留給他的。
狼澤頓了頓才說:“我看到這附近有可以用來鞣製獸皮的樹葉和野草,明天晚上我帶一些回來,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一起鞣製。”
“好啊,狼澤你居然還會鞣製獸皮,我以前在部落,都是碰不到獸皮的。”
“我也很久沒有鞣製過獸皮了。”狼澤偏過頭,最終還是如實說道,“這是我很小的時候學會的方法,很久都沒有用過了,如果你害怕弄壞你的皮子,你去找其他人教你也可以。”
祁白聽到這話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意思,他知道這可能是狼澤原來部落的方法,佯裝嚴肅的說道:“看來這是狼澤你的秘密配方啊,那我可一定要學,你不能反悔啊。”
祁白說著就要抱著獸皮進入水中:“我先去把我的獸皮洗乾淨,明天就可以直接用了。”
看著祁白的動作,狼澤眼神有些躲閃:“那我到林子裡去等你。”
“哎?”祁白還沒回答,狼澤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祁白後知後覺才沮喪地發現,他覺得自己和狼澤已經是好兄弟了,但是好兄弟卻不這麼認為,他想象中的大家一起泡澡的畫面是不可能出現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平胸,歎了口氣。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區分角獸人和亞獸人啊,也太離譜了,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都不可以和男孩子一起泡澡了。
祁白隻好衝著狼澤的背影喊道:“狼澤你不要等我啦,我一時半會洗不完的。”
祁白看到狼澤背對著他點了點頭,才轉身往瀑布下面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哇,第一次收到了營養液 太感謝小可愛了!
我設置了一下一鍵感謝,不知道靈不靈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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