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第 157 章 狩獵季提前(1 / 1)

祁白和狼澤走到岸邊, 將身上係著的草繩解開。

這草繩其實根本用不上,冰面還有十幾厘米厚,人形踩在上面不用擔心冰面裂開, 也就是牛辛有幾噸重的犛牛獸形才會將冰面踩裂。

祁白才往前走幾步, 跟在他身後的狼澤突然伸手掐了一下他的屁股。

祁白被嚇了一跳,趕緊往遠處的圍牆上看。

這裡離部落就十幾分鐘的距離,站在圍牆上都能看到,狼澤怎麼大庭廣眾之下耍流氓。

不過這一次祁白可是誤會狼澤,狼澤皺著眉頭, 他早就想問了,祁白的屁股這是怎麼了,從昨天開始走路的姿勢就怪怪的。

祁白揉揉自己的尾椎骨,骨頭摸著倒是沒事,估計是磕出瘀青了, 一走動就抽疼,他走路的時候就總是繃著腿, 不敢使勁。

把部落倉庫和地窖中食物的餘量跟狼澤說了一遍,祁白道:“咱們得想辦法再多弄一些食物了。”

祁白和狼澤在食人河檢查冰面的時候還挺精神,但是回了家,在灶台下生上火,話都沒說上幾句就睡了過去。

心裡存著事,祁白和狼澤這一覺都沒睡熟。

兩人醒過來的時候, 屋內一片昏暗, 不過這可不是他們睡到晚上, 單純就是因為屋內的窗戶被獸皮蓋住,透不進冷風同時也透不進光亮。

祁白掀開獸皮窗簾,屋外陽光正盛, 太陽還沒偏西,祁白估摸著他們也就睡了三四個小時。

不過隻是睡這一會兒,也足夠養足精神。

狼澤穿上獸皮衣,下炕將陶鍋裡的熱水舀出來,兌著石缸裡的涼水,裝進竹杯和木盆裡。

狼澤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是不耐煩用溫水洗臉刷牙的,應該說,獸人們根本沒有每天早晚洗臉刷牙的習慣,特彆是冬天,一整個冬天不洗澡,等春天才跳進河水裡衝一衝的大有人在。

狼澤覺得自己已經算是角獸人中挺乾淨的,每次出很多汗,他都會到小溪裡面衝個澡,但跟祁白還是沒法比,祁白為了把自己洗乾淨,一點也不怕費事。

祁白在牙刷上面撒上鹽,然後遞給了狼澤。

這牙刷是祁白做出豬皮膠之後才改良的,原先祁白是將一小塊修理平整的獸皮綁著細樹枝刷牙,一直都挺不方便。

直到有了豬皮膠,祁白才製作出了跟現代差不多的牙刷。

先刨出兩個小木條,其中一根的上面鑽出一些小孔,把一簇簇皮毛固定在小孔裡,用豬皮膠將兩個小木條黏住,等膠水固定住之後,再打磨平整。

狼澤接過牙刷,按照祁白教給他的辦法,蹲在木桶邊上認認真真地刷牙,不刷不行,不刷祁白不給親。

刷完牙洗完臉,祁白又在兩人臉上抹了一點豬油。

祁白算是發現豬油真是好東西,不僅能炒菜做油燈,天冷的時候還能當護膚品。

不是他臭講究,實在是外面的風雪太大太冷,不抹點油,就他們這剛洗過的臉,一出門就能給凍皴了,那又疼又癢的滋味,真是誰經曆過誰知道。

不遠處就是羊羅和猴岩的房子,狼澤問道:“你打算怎麼懲罰羊羅?”

“嗯?”祁白眼中晃過一絲空白,他靠近狼澤,小心翼翼地問道:“祭司爺爺犯什麼事了?”

祁白仔細回想了一下,羊羅最近都表現挺好的啊,也沒故意克扣誰的食物,是一個公平公正的好祭司呢。

“你不是知道嗎?”狼澤側過頭,“部落的食物不足,當然是他的錯。”

祁白一愣,不是,這麼嚴重呢?

祁白找羊羅去統計食物數量,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是羊羅的過錯。

在他看來,族人們的食物都隻是暫放在部落的倉庫和地窖,族長和祭司保管這些食物,隻不過是擔心族人們沒有合理分配食物,無法撐過冬天。

那都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工作,怎麼還變成失職了。

狼澤搖頭:“部落的祭司不用采集不用狩獵,他們可以使用部落中最好的食物和器具,他不可以讓部落的族人們餓死。”

祁白張了張嘴,好吧,在獸人大陸上,確實沒有什麼是比食物更重要的。

這一次還好他們發現得早,若是在最後一次發完食物之後才發現,部落無法及時補充食物,族人們就很可能被餓死,這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而他也不能說狼澤的想法是錯的,就像狼澤說的,祭司既然享受了部落和族人們的優待,就需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其他的事情都好說,但是在食物上絕對馬虎不了。

不隻是狼澤,祁白回想著羊羅的反應,或許羊羅自己也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然羊羅在地窖入口就不會那麼著急,昨天他要紅糖也不會那麼好說話。

隻是因著牛辛落水,祁白這一通忙活到第二天早上,才沒有及時發現羊羅的異常。

祁白趕緊抓住狼澤的衣擺,兩人把對羊羅的處理說清楚才進了屋。

屋內,羊羅和猴岩正在桌前,祁白和狼澤坐下之後,猴岩吸吸鼻子,這倆孩子出門之前吃的什麼啊,身上怎麼這麼大一股油香味。

狼澤問道:“部落中的食物還能吃多久?”

祁白大致算了算,說道:“如果按照之前發放食物的數量,再留下明年的種子,我們應該隻剩十幾天的食物。”

黑山部落現在依舊是每十天發一次食物,上一次食物發放是五天前,這樣算他們的食物也撐不到二十天。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冬天肯定不會在二十天內結束,他們很快就要沒有食物了。

狼澤淡淡看了羊羅一眼。

羊羅在旁邊一動不動地坐著,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

“食物不夠不是羊羅的錯,部落每次分發食物,都是我帶人搬出來的,是我沒有看清楚,我要是早點發現,就不會變成這樣了。”猴岩深吸一口氣,說道,“我願意接受部落的懲罰,將我放逐出去。”

猴岩是真的覺得自己有錯。

他看到倉庫中還有那麼多筐肉,雪堆裡還有巡邏隊在冬天獵到的食物,隻覺得部落十分富裕。

隻是他忘記了,去年部落中隻有五十幾個人,他們儲存一點食物就足夠過冬,但是今年不一樣。

部落中有三百多人,每人哪怕一天隻吃三斤肉,一天差不多就要消耗一千多斤肉,更不用說三斤肉大家可是吃不飽的。

一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羊羅,聞言猛地將頭扭了過去,不敢置信地看著猴岩:“我......我......”

猴岩抬手打斷了羊羅的話,對狼澤說道:“部落需要一個祭司,把羊羅留下,他對部落很重要。”

猴岩頓了頓,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強硬,又補充道:“羊羅是一個亞獸人,他在野外沒辦法養活自己,等豹白學會祭祀術,你們就讓他做一個普通族人吧。”

羊羅嘴唇有些哆嗦,將他放逐出去,他肯定活不了,但是猴岩一個人被放逐,難道就能活了嗎?

猴岩低著頭,羊羅看著猴岩的頭頂,祁白在一旁瘋狂朝狼澤使眼色。

不是,怎麼一張口就是驅逐出部落啊。

祁白可太了解猴岩了,這中年漢子根本就是個直腸子,絕對不是跟你耍彎彎繞,他是真的想替羊羅被放逐。

直到祁白眨得眼睛都快抽抽了,狼澤才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這是祁白和狼澤在門口商量好的,狼澤讓步,雖然不重罰,但是該嚇唬的還是要嚇唬,否則怕羊羅不長記性。

祁白趕緊說道:“祭司爺爺對食物數量的估算不準確,確實有錯,但是......”

羊羅和猴岩都是身體一僵,他們可不知道什麼欲揚先抑,真當狼澤要將他們趕出去。

“但是,祭司爺爺每天在部落中的工作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而且,現在不是還沒有出事嗎,我覺得我們還能想辦法補救。”

彆的不說,自分房之後,族人們每天做的工作都不固定,羊羅作為黑山部落的會計,每天都要將這些一一記錄下來,可以說比起其他部落在冬天十分清閒的祭司,羊羅已經算是兢兢業業了。

祁白一通話說完,羊羅和猴岩不敢抬頭,隻是都側耳聽著狼澤的聲音。

狼澤雖然不是族長,但是黑山部落裡的大事,現在幾乎都是得他說了算,隻要狼澤能點頭,他們就還能補救。

祁白掰著手指說道:“我之前說隻剩十幾天食物,是按照咱們原本發食物的數量計算的,現在肯定不能繼續這麼發了,倉庫中剩下的肉食,以後每次食物都少發一點。”

“部落現在有鐵器了,我再做一些釣魚竿,咱們就能在食人河裡釣魚,魚肉和獸肉混著吃,族人們也不至於餓肚子,這樣至少也能撐三十多天。”

狼澤皺了皺眉頭,他沒有見過魚竿,部落之前都是用誘餌筐生活在河水最上層的食人魚,但是食人魚到現在還沒有蹤影。

他想了想,沉聲說道:“黑山部落的狩獵季提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