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外。
“嘶。”
鶴裡沒想到就在她暫停了一下惠馬甲離開動作的間隙裡, npc五條悟直接非常bug地出現在了馬甲的左右。
她倒吸一口氣,頭疼地點開了存檔,剛準備回檔, 卻發現她竟然沒存檔。
“……算了就這樣吧。”鶴裡沉默片刻,破罐子破摔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在她準備繼續操作時,電腦屏幕上彈跳出了遊戲係統的提示。
【親愛的玩家, 您的第二位以及第三位遊戲角色已生成,是否進入角色|界面?】
這麼快,還是兩個一起來?
鶴裡先點擊了“是”。
【場景生成中……】
【場景已生成:日本,東京,某領域內。】
疑似虛構而成,由咒力構建的沙灘海島, 綿軟的白沙上放著幾把休閒的躺椅,蔚藍的大海一望無際, 卻真實的仿佛能感受到海風吹拂而過的鹹腥氣。
【隊友生成中……】
【初始隊友:真人、漏瑚、花禦等咒靈,組屋鞣造等詛咒師已被占用, 剩餘可用隊友:0。】
“果然啊。”
經曆過上一個遊戲的鶴裡同樣遇到過這種情況, 畢竟原遊戲裡已經有了一位官方的npc了。
【角色:羂索(混沌善)已生成。】
【你, 簡稱羂索, 占據了名為夏油傑之人的軀體後,你渴望讓全世界的人類得到進化, 然而咒靈始祖的存在阻礙了你的道路, 至此,你便把目的轉為封印/袚除咒靈始祖,暫且成為人類的救世主。】
由於鶴裡這一次使用“捏臉係統”僅僅隻弄了個大概,馬甲們的詳細設定都是遊戲自動生成,因此鶴裡對貌似很是複雜的羂索馬甲的了解並不是很清楚。
然而遊戲方似乎有考慮到這一點, 直接貼心的把所有的,甚至是羂索馬甲本體都不甚知情的設定,詳細地列在了馬甲信息欄內。
鶴裡本以為短短幾頁的內容沒什麼,但她越看越愣,越看越驚。
“……”
她回神後,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位馬甲了。
“還是對他好點吧……”鶴裡默默壓下了心中所想,決定先給羂索馬甲多氪幾單,直接把原遊戲腦花npc弄出局。
開局羂索馬甲便來到了咒靈們集聚的領域,她下一秒打開地圖找到了原遊戲腦花的所在地。
視線轉向遊戲內。
發覺自己來到新世界的羂索似乎並不意外。
他原來的世界已經肮臟不堪,自從重要一環的鶴裡死去後,被他保護著的一部分人類,卻是遭到了詛咒師惠的覬|覦。
對方妄圖用這些人類的靈魂與血|肉,來複活她。
而被他視作最大威脅的那位咒靈始祖卻莫名銷聲匿跡了。
羂索好似陰差陽錯地解決了咒靈始祖這一隱患。
但收拾殘局沒有羂索想象中的那麼順暢,無主的咒靈依舊肆意,他設計殺掉了礙事的那位詛咒師後,明明早已沒有任何障礙了才對。
可羂索不知為何,愈發疲倦,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世界混亂又可怖,像是看著綠芽妄圖於沙土中掙紮而出。
“……那麼,”他低聲喃喃著,開始找儘一切辦法,來到另一個世界之上,“就從頭開始。”
羂索收回思緒,他循著氣息,來到了一處暗巷之中。
以他良好的視力,自然看到了不遠處正在與一位詛咒師溝通的僧侶。
那人穿著幾乎與他毫無二致的服飾,無論是背影亦或者是氣勢,都像是拷貝。
而剛從東京咒術高專裡逃出來的詛咒師重面春太正在與“夏油傑”說著:“雖然人家成功逃出來了,但是果然很驚險啊。”
“夏油傑”對於這次入侵高專的全程事件結果,仿若並不意外,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看見重面春太表情瞬間凝固,視線直直地看向了“夏油傑”的身後。
驀然的,多年來的危機之感,令“夏油傑”周身的肌膚都仿佛顫栗了起來,他瞳孔緊縮,以極快的速度就要轉身並攻擊於身後之人時。
“午好。”
對方輕輕的開了口,嗓音低沉,而“夏油傑”視野內隻看到了對方與他幾乎如同照鏡子般的模樣後,他的攻擊像是被驟然撕碎,隻留下一層薄而淡的咒力痕跡。
甚至沒有痛苦的,毫無預兆的,“夏油傑”還沒來得及思索為什麼?對方是誰?怎麼做到的?
而目擊一切的重面春太直接雙腿都像是鑲嵌在了原地,根本提起不任何力氣去逃跑。
太、太可怕了……!!
重面春太呼吸急促,不可置信般,無法想象剛剛發生的一切。
本來還站在他面前的“夏油傑”像是在頃刻間身軀便化成了灰燼,掉落在地面的鮮紅大腦,卻是被眼前與“夏油傑”長相一致的男人以極快的速度撿了起來,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那大腦便嘶吼尖叫著消失在了對方的手中。
重面春太冷汗連連的,求生欲極強,“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對方聞言後,露出了溫潤到似乎無害的輕笑,“是嗎?多謝你了。”
聽到這的重面春太,提心吊膽的情緒仿佛剛要過去,卻是下一刻,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視線驟然翻轉,他的眼珠子裡呈現的世界不斷滾動著,直到他在意識殘留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早已失去頭顱的身軀,轟然倒地。
至此便陷入黑暗之中,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而不知不覺間解決掉了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自己後,羂索的動作間行雲流水,他甚至手掌裡都沒有染上絲毫臟汙,便徐徐轉了身,徒留身後那詛咒師死不瞑目的雙眼裡,照出了他離開的模樣。
“隻是可惜了。”
羂索用掉了一個非常珍貴的一次性咒具,才能如此流暢地完成他來到這裡的第一步。
他於路上行走時,還在慢慢消化已經被他吞食的,屬於這個世界的自己的記憶。
但慢慢的,羂索腳步一頓。
他的神情驀然變動,“詛咒師惠……”
很顯然,對方也來到這裡了。
*
遊戲外。
操作完羂索馬甲的鶴裡,順勢點開了第三個馬甲的開啟。
【場景生成中……】
【場景已生成:日本,東京,某墓地內。】
漆黑到無邊的棺槨之中,氧氣稀薄,潮濕裡透著泥土與腐爛的氣息,過於窄小的空間裡無端透著壓抑。
【隊友生成中……】
【初始隊友:詛咒師惠。】
“……?!”
鶴裡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惠馬甲和虛馬甲已經合作了嗎?
當她點開了惠馬甲的隊友列表後,那原本不可知的隊友名字果然已經顯示出來了。
——初始隊友:虛/甚爾。
【角色:虛/甚爾(秩序惡)已生成。】
【你,簡稱虛,是為千年前由至惡詛咒之中誕生的咒靈,在被咒術師封印前提取了部分靈體,靈體轉世而成了伏黑甚爾。
你被後世咒靈奉為始祖,強大且深不可測,唯一的軟肋是人類時期的妹妹,但妹妹的逝去令你徹底喪失清醒的欲|望,因此選擇了沉睡。】
鶴裡視線徘徊於“妹妹”一詞後,電腦屏幕前的光線於她眼底明滅般,不知在思索什麼。
但這畢竟是個遊戲而已。
鶴裡很快沒心沒肺地拋開了遊戲裡的記憶,躍躍欲試地就要讓這位bug般的馬甲大展身手。
遊戲內。
“真沒想到竟然有人還給我建了個墓碑。”
甚爾從棺槨中暴力破開後,便垂下視線看向了那刻有“伏黑甚爾”一名的墓碑,不明意味地唇角勾起,既是感慨又是覺得有趣。
他舒展了全身似是酣睡多時,而顯得頗為疲態的肌肉後,視野開始掃視了周圍。
墓園之外的路人似乎並沒有發現這裡的動靜,依舊在按部就班的行走著。
甚爾略顯驚訝,“這麼正常?”
自從虛讓咒靈占據人間後,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這樣的場景了。
“這裡……不是原世界了。”也從沉睡中蘇醒的虛,於甚爾體內冷不丁的提示著。
“你怎麼知道的?”
甚爾邊往外走邊詢問,然而虛卻是一言不發。
習慣於虛這幅模樣的甚爾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大概現在什麼都無法引起這位始祖的興致了。
“不,還是有的……”
複活一個由萬千血液靈魂與詛咒鑄造而起的特殊存在,自然也需要大量的人類靈魂進行血祭,而血祭隻是一部分而已,具體的流程隻有虛清楚。
當時虛就這麼把部分複活內容告訴了惠。
然後拉著他一起陷入了沉睡。
甚爾手掌間遮蔽了絲絲縷縷的光線,他的神情從慵懶逐漸轉變,眉眼皆是蔓延而上的肆意。無聲間,像是在宣告著什麼,方圓百裡之內的咒靈皆是凝滯住了,然後便猶如滴入沸騰油鍋的水,頃刻間轟炸開來。
“虛,既然你不想行動了,那能力就借我一用吧。”
他來幫你複活那位小姑娘——
*
惠低垂著眼眸,他的長發幾乎遮蔽了他大部分的視線。
被五條悟發現後,他根本無路可退,對方也如同他所料般,沒有殺掉他。
——“……哈,”當時的五條悟唇邊溢出一聲輕笑,似乎是根本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對方甚至指腹捏著他的致命之處,語氣卻是如同一位普通教師般,“不許跑哦。”
接著他便被對方提著衣領,宛若拎著物件一樣,五條悟速度極快的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到,然後進了高專的大樓之內。
目前他全身被束縛著,這處房間裡密布著符咒,光線昏暗,很顯然是一處審訊室。
惠提不起勁的表情愈發趨向於無。
直到過了片刻,打開審訊室門的五條悟邁著長腿走了進來,他毫無形象地反著坐在了椅子上,雙臂撐著椅子的靠背,戴著黑色眼罩的視線停頓在了惠的身上。
“那麼……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惠懨懨的目光微抬,言語清冷,“惠。”
“惠是吧?”
五條悟不知在思索什麼,他像是放棄一般歎了口氣,但卻用著輕鬆的語調,說著驀然危險的話語,“不說清楚,隻能按照流程處決了呢。”
惠卻是移開了視線,唇邊竟然勾起了弧度,眼底略有波瀾般,“好啊,處決我吧。”
他像是生怕五條悟沒有聽清一樣,繼續一字一頓的重複,“處·決·我。”
而映照在五條悟視野內的,就是少年了無聲息般,四肢都透著麻木與空洞,帶著悚然意味的目光,幽幽停落在了不知名的一點。
像是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