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外。
已經玩過一遍《咒·血祭》的鶴裡, 在遇到npc吉野順平這個可憐孩子後,她懷著玩家的看樂子思想,準備讓惠馬甲搞一場大的。
血祭第一個地點就選這個學校了。
收集靈魂總歸要嗝屁一些倒黴npc的, 這可是遊戲任務,和她沒關係哦。
“需要找幾個工具人啊……”
已經決定好了主線任務的第一步行動後, 鶴裡把道具聚靈器放置在了校園樓的一樓角落。
接著她開始搜刮遊戲裡的各種詛咒師的信息, 然後操控著惠馬甲, 一個個找上門,無理由實施“正義”懲戒。
把一個個詛咒師揍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吸引了一大波仇恨的鶴裡, 還被遊戲係統給予了一個稱號。
【恭喜您獲得新的稱號:瘋子(Tip:見人就打, 還打的都是同行, 他們自此見了您就會退避舍。)】
獲得這個稱號沒多久, 她注意到遊戲地圖附近開始出現她想吸引到的工具人了。
遊戲內。
這裡是一處地下的黑色任務交易點。
整個場所顯得極為陰暗, 空間幽深,地面痕跡斑駁, 甚至彌漫著潮濕的血腥氣。
周圍聚集著幾個面色可怖,長相各有特色的詛咒師,但隨著惠一走進去,這些詛咒師竟沒人敢對著他評頭論足。
他們互相眼神交換了一下, 連忙挪開了視線。
惠走到交易台後, 把手裡的東西扔了過去。
“砰”的一聲,像是圓球形狀的東西在桌子上滾了幾圈。
由麻色袋子包裹著的東西, 裹得極其嚴實, 所以看不清裡面有著什麼。
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打開一看,裡面赫然有著一顆慘死的頭顱。
工作人員核對了任務信息,確認無誤後, 對著惠露出了標誌性營業笑容,“目標已死亡,任務完成,請您耐心等待,24小時內會有人把酬勞打款於您的賬戶上。”
惠不甚在意地頷首後,他轉身朝著出口走去,略過這些時而隱晦朝他投來目光的詛咒師們,離開的姿態利落又乾脆。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隨著惠離開,交易點裡兩成群的詛咒師們開始竊竊私語。
“絕對是個瘋子啊!”有人露出又怒又懼的神情,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述起來,“他專找那些有點名氣的詛咒師,跟個瘋狗一樣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
聞言的幾人嚇得一個哆嗦。
“這麼說來……他很強了?”
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來的聲音,眾人便一下子把視線投向了角落處。
看不清面容的人發出了笑聲,他慢悠悠地從暗處走出來。
這是一位有著霧藍色長發的男人,面色呈現出非人的慘白色澤,五官像是被拚湊縫合而出,詭異又和諧,他笑容帶有幾分天真的意味,好奇且禮貌的詢問著,“能多和我說說這個人嗎?”
*
解決完晚飯的惠,手中的木筷剛放置在瓷碗上,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便沒有絲毫猶豫地撚著筷子,往動靜處用足以斃命的力道投擲過去。
木筷劃破空氣,刺透窗簾,一下子釘在了後方的玻璃處。
“哎呀,好險!”
不請自來的人拍了拍胸脯,笑眯眯著從窗簾後面探出頭來。
此人正是之前在交易點詢問惠信息的男人。
他迎著惠看不出變化的目光,笑容愈發加深,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叫真人哦。”
真人這下才能細細打量著惠。
眼前穿著黑底和服的少年,這套衣服在對方身上絲毫沒有違和感,反而被對方穿出了一種隨性又冷淡的氣質。
“有事?”
惠開口了。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多接一些任務呢?”
目前帶領著幾位咒靈們,身份為咒靈首領的真人,除了合作夥伴“夏油傑”這位詛咒師外,他又向著另一位詛咒師拋出了橄欖枝。
真人已經觀察了惠一段時間了。
他發現對方除了接任務賺錢外,就是找詛咒師打架,興趣愛好單一,交際圈沒有。
這種人類明顯更適合他去合作。
因為真人他並不信任“夏油傑”。
惠直截了當地說出:“酬勞。”
“放心啦~”
對於咒靈來說,人類的貨幣是最容易獲取也是最對他們沒什麼用的東西了。
真人晃了晃手中的銀行卡,放置在了惠面前的桌上。
意識到惠似乎願意合作的態度後,真人愉快地笑了起來,“你叫什麼?”
“惠。”
“誒,惠嗎~?好像女孩子啊~”
真人隨口吐槽的一句話,卻未曾想到對方聽了後,身子一動,幾乎就與他近在咫尺。
他的瞳孔無意識緊縮,渾身肌肉也緊繃起來。
惠手中恰好捏著那張銀行卡,然後把卡對準了真人的脖頸。
“雖然知道你們這些咒靈,僅僅這樣的傷口,是死不了的。”惠的手腕輕輕一動,就在真人的脖頸間劃出一道血痕。
無聲地,惠的身後浮現出一黑一白的式神犬隻,皆是對著真人張著血盆大口。
氣氛在此一瞬僵持。
真人差點就要暴起,把手掌放置在眼前的惠身上,施展術式“無為轉變”,把對方變成肉塊時。
惠下一秒便後退了幾步,他朝著神色不定的真人,唇邊露出幾分極其淺淡的笑容。
“合作愉快。”
“……”真人懵了一會,隨即捂著額頭大笑起來,他笑得簡直無法停止,還誇張地直接踹碎了一旁的座椅,“不愧是那些人口中所說的……”
瘋子。
真是個有趣的瘋子。
“這把椅子的賠償也請記得給我。”
惠面無神情的指著椅子,讓本來還大笑的真人瞬間噎住,表情滑稽極了。
*
“最近遇到了一個有潛力的人類呢,”在昏暗潮濕的下水道裡,邀請著惠來他很喜歡的秘密基地的真人,借著咒靈的優勢,把自己變成了能在水裡遊泳的模樣,“就是太弱了點。”
惠不動神色地蹙著眉心,很是嫌棄這裡的環境,尤其是竟然還在這裡遊泳的真人。
“什麼人類?”
“他叫吉野順平哦~”
惠視線一頓,移到了真人的身上,明顯看見對方的笑容愈發擴大,帶著些許意味深長。
他想到了當時去往裡櫻高中,見到的那位被霸/淩,叫作吉野順平的少年後,惠便計劃著讓那整所學校的靈魂都成為姐姐血祭的祭品。
所以惠與吉野順平交換了聯係方式,畢竟有用得到對方的時候。
他看向了真人,“你故意的?”故意去找他唯一在這個世界裡有過聯係的人類。
真人在此刻遊上了岸,他帶有魚尾的身形一瞬間扭曲變化,然後恢複成了正常的雙手雙腳,站起來時,渾身還往下滴著水。
“是也不是,”真人隻是單純的無辜眨眼睛,“就是想知道惠到底想要做什麼呢?明明是那麼普通的人類。”
“所以……”真人湊近到惠的面前,故意拉成的語調,聲音壓低,“如果我準備利用他,你會願意麼?”
惠隻是嫌棄著對方身上的水漬而後退一步,對於對方所說的內容根本不甚在意,“準備怎麼利用?”
真人反複觀察了惠,發現眼前人是真的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表情都不曾變動後,因此他愉快地開始說著自己的目的。
“兩面宿儺?”惠細細聽著,但他的記憶裡並沒有這號人物。
聽到真人解釋而出的什麼極其邪惡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因為被封印了所以隻剩下一些手指,而目前真人準備拉攏這位兩面宿儺,但對方現在存在於一位叫做虎杖悠仁的咒術高專學生身體裡,因此需要一些手段引得兩面宿儺出現。
惠不動聲色地眉梢微挑。
“虎杖悠仁是個善良的孩子呢,”真人感動無比般捧著臉頰,感慨萬分的說著,“一定會拯救順平這樣的人類吧。”
惠聽著真人似乎準備讓吉野順平刺激到那位虎杖悠仁,從而引出兩面宿儺的行為時,他卻是扯著嘴角,輕笑出聲。
真人的表情停滯在面龐,他歪著腦袋看似隨意,實則目光危險地看向了惠。
“我覺得……這種手段根本不夠,”惠步步緊逼著真人,迎著對方愈發凝滯的氣息後,他一字一頓的說著,“一個人類隻能刺激一時,若是上百個人類呢?”
下水道內幾近昏暗無光,惠如同白玉般的面龐卻是被襯托著,有一股無法言述的冷感。
無論是言語,亦或是神態。
“學生們都被關在學校裡,生死攸關之時,但這些正義的咒術師們卻沒有這麼多精力去一個個救……”
惠無聲地抬手,手掌忽而攥緊,“就像這樣,砰的一下,死了幾個也沒關係。”
真人一瞬不瞬地盯著惠看,他幾乎感受到這股令人興奮至極的瘋態,以及頭皮發麻般的快/感。
仿佛喟歎般,真人對著惠說:“你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瘋狂。”
“所以,你的選擇是?”
惠直截了當的把問題拋給了真人。
而聽到這的真人,舒展著雙臂,他靈活扭動著四肢關節,發出哢哢作響的聲音,像是即將要加入一場掠奪生命的遊戲之中,為此做著準備。
“當然,”他笑出聲,“畢竟這樣更有趣啊~”
*
吉野順平幾乎全身都處於顫栗之中。
而他的眼底卻是死氣沉沉。
今日是美好一周的開始,無憂無慮的同校學生們與他宛若兩個世界的人。
“但很快……就不會了。”
吉野順平低著頭喃喃自語,他的身上都是臟汙,而他正躲避在了一間廁所隔間內,手上拿著那位和服少年遞給他的古樸道具。
——“沒有人可以救你,”那位黑色長發的少年把道具放置在了他的手邊,神情冷淡,“覺得憤怒?想要毀掉所有?隻要無人發現,你可以實現一切。”
“對……沒錯…”吉野順平捂著額頭低笑出聲。
為什麼要相信那些咒術師說的話?虎杖悠仁?他能做到什麼?
成為朋友?朋友可並不能讓他死去的媽媽複活!也並不能讓他被欺/淩的痕跡消退!!
吉野順平握緊了手中的道具,然後慢悠悠站起了身,他走在長廊內,一步步循著路線,打開了眼前的教室門。
裡面的一些同學們看見了他,也當做沒看見。
而吉野順平卻是無聲笑了笑。
他把道具從窗戶外扔了出去。
被吉野順平從窗外投擲下去的道具,轟然一下落地的瞬間,一道道詭譎的黑色氣息無形縈繞於校園內。
那氣息像是無孔不入的霧氣,一下子便滲透進了建築之內。
所有活動著,在上課、教學或做著其他事情的師生們,似乎都嗅到了這股奇怪特殊的味道。
“嗚哇好難聞!”
“是什麼味道啊?!”
“喂!你怎麼了?!”
因為過於難聞,所有人都捂著鼻子,但沒過多久,有的人便眼底一晃,紛紛暈厥了過去。
有些驚慌失措的學生剛要去扶起他們,卻沒想到自己也頭暈目眩,便順著倒了下去。
幾乎全校的人都失去了意識。
而站立於校園樓頂的真人,立刻把覆蓋全校的“帳”在此建立。
一道巨型的黑色幕布宛若實質般籠罩著整個校園,阻擋著多餘之人的進入。
惠面無表情地俯瞰這一切。
“儘情飽食吧……”
隨著他抬手間,和服的衣袖便晃動著,像是在昭示著什麼,而從地底不知何時鑽出來的低等咒靈們,循著那奇異特殊的氣息,宛若瘋了一樣垂涎無比,嘶吼著衝向了校園之內。
早已暈厥躺在地上的有些人類幾乎是被一口吞入,鮮血蔓延。
那被惠隱匿在一樓的聚靈器,幽幽地運作著,一縷一縷靈魂被它毫無保留地吸入其中。
“來了。”
真人嬉笑著,明顯是看見了目標人物虎杖悠仁,於是他便身形一動就從樓頂跳了下去。
與此同時,惠根本不受空氣中蔓延著的詭譎氣息的乾擾,他找到了正站在校內一角,因為提前有所防備,同樣也沒有昏厥過去的吉野順平。
吉野順平顫抖著身子,眼睛死死地盯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他的眼底也像是被這場饕餮盛宴所汙染了血腥色。
因為太過可怕,也超出了他的想象範疇,吉野順平直接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直到吉野順平驚疑不定地看向了朝著他走來,仿若與周圍汙染格格不入的惠。
對方朝他伸出了手,面上帶著無法言喻的神情。
宛若浸透著黑色,又冷得令人發寒。
“歡迎來到地獄。”
吉野順平聽到他,這麼說著。
“砰——”
隨著一道劇烈的聲響,兩人身後的窗隨之破裂,而身形狼狽的虎杖悠仁滾落在地。
真人靈活地跳了進來,明顯在阻礙著虎杖悠仁去救人。
虎杖悠仁站起身後,面部懷著極其憤怒的神色,臉上還帶著血汙,“這麼多生命…這麼多!我絕對要殺掉你——!!”
“哈,再晚一點,可是會有更多哦,不過…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小鬼。”
嘲笑著的真人,一步步刺激著面前的虎杖悠仁。
“誒~都在這啊?”
真人明顯是看到了不遠處跌坐在地的吉野順平,以及背對著他,正朝著吉野順平伸出手的惠。他轉動了一下脖頸,躲避過了虎杖悠仁的拳頭,慢悠悠的對著惠說:“要換你來嗎?惠。”
隨著真人的話音落下。
聽到熟悉名字的虎杖悠仁,憤怒的表情明顯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