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72(1 / 1)

殿內四角均有炭火爐子炙烤著,大門口有巨大的漢白玉石屏風擋風,兩邊留的縫隙堆了層層疊疊的珍珠垂帳,嚴絲合縫,不透一絲冷空氣進來。

玲瓏脫了雪披,僅穿著一件大紅色錦緞齊襦裙,外袍是一件半透明薄紗,隱約可見她手臂纖細,她一隻手搭在小腹上,時不時輕拍著,一手端著紫砂壺杯,指腹都被熱杯燙得發粉,她的耳朵上綴著一對六爪芒星耳飾,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戲謔。

她二人的關係還未向仙門透露,自然沒留戀她身旁,她理了理藏藍色裙擺,起身朝著斜對面走去。

走時不經意帶起一陣風,輕輕拂動玲瓏的頭發,她看著那溜得飛快的背影,呼吸不自覺沉重起來,胸口此起彼伏地動著,不忍撚緊杯身,重重地放下,紫砂杯落在檀香木桌上,發出咯噔一聲脆響。

這一聲脆響相對喧嘩的殿內極其輕微,可心思縝密的鐘流螢還是聽了過去,她朝玉玲瓏瞥了眼,目光在她胎肚上逡巡了一陣。

隻是一眼,便覺得赤辣辣的目光已經朝她盯了回來。

鐘流螢眼睫上抬,竟對上了玲瓏的目光,她感受到不善的眼神,自然也朝她盯了回去。

賀連衣理著裙子坐下,剛一落座,便抬頭看見兩個人刀眉劍眼地相互看著。

她的心駭然一跳。

想來鐘流螢是因為爭風吃醋的敵視,而玲瓏則是身居高位的傲視。

“流螢,過來斟茶。”

賀連衣擺起了仙尊架勢,她的的玉手在桌上磕了磕,骨關節落在桌板上,發出好聽的聲音。

鐘流螢眉峰一跳,轉過來臉時微微一笑:“好的,師尊。”

小弟子碎步到她旁側,彎腰時撿了一旁的圓蒲團,跪坐好後,她恭恭敬敬地端起茶壺,正要傾倒,卻忽然停頓下來:“師尊,您的茶杯是滿的。”

賀連衣的食指在桌上輕叩,垂眸瞥了眼,尷尬地拿起杯子淺喝了一口。

鐘流螢很自然放下茶壺,又將旁側的桃花果點推到她面前:“師尊從前最是喜歡桃花糕了,你多吃點。”

她有些心不在焉,隻用餘光注視著玉玲瓏的方向,玉玲瓏此刻正品著杯茶,她便也拿起來喝著,一面回應:“我不喜歡甜的。”

流螢微微一怔:“師尊從前不是最喜歡甜品嗎?”

她又把一盞紅柚芒果凍推到跟前:“縱然您在辟穀的時候,也是很喜歡這些東西的。”

“那我以前討厭什麼?”

鐘流螢:“師尊您不愛吃辣,喜歡清淡,喜歡蔬果。”

那桌上擺滿了小零嘴,不乏有爆辣的牛肉乾。

賀連衣拿起牛肉乾含在嘴裡,慢慢咀嚼起來:“我現在喜歡吃這個。”

鐘流螢愣怔盯著她看,臉上也多了幾分疑惑。

她吃了牛肉乾,覺得還不過癮,便又將牛肉乾裡的乾紅辣椒選出來,挑起來一口塞進嘴裡。

“好香啊。”

她大口咀

嚼著辣椒,味蕾被辣味刺得發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是她無比滿足。

鐘流螢果然忍不住了:“師尊,你為什麼......你從前說過,牛非常辛苦,一輩子耕田犁地,到了老了還要被吃肉,非常殘忍,所以你是不吃牛肉的。”

她撿起一塊帕子拭乾淨了嘴,一面語重心長地:“流螢,為師有些話不能宣之於口。”

她轉過頭去,對著那張極其稚嫩的臉歎一口氣:“有的事,有的人,你要用心去看,切莫將真心付錯了人。”

兩人隔得近,她說得極為小聲,故而說話時貼近了一些。

鐘流螢是個聰明人,希望她聽她的話,也能有所理解。

隻是她現在被愛情蒙蔽雙眼,似乎沒明白過來她說的什麼話。

“師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連衣呷了口茶,再次與她交頭接耳,且見斜對面有束目光似乎赤辣辣地盯著她。

她看過去,卻見玉玲瓏眼神放空,並沒有看她。

倒是她一旁的初棠,此刻真湊在她耳邊低語著什麼,一邊用火辣辣的目光和賀連衣對上了一眼。

隻不過一眼,初棠又垂下眼眸,佯裝是不經意的一眼。

玲瓏唇角微彎著,不由嗤笑了一聲。

很快,初棠扶著她起來,兩人朝著斜後方的門進了去。

賀連衣心不由地沉浮起來,玲瓏去了哪兒?

她現在懷著個大肚子,若是磕著碰著怎麼辦。

這人一走,她的心也跟著飛了出來,任憑鐘流螢說什麼都聽不見了。

隻覺得心口飛出一隻蝴蝶,朝著那紅豔的身影撲過去。

“師尊的確和從前不一樣了,難道是因為在合歡宗待久了,口味變了的緣故嗎?”

賀連衣回過神來,見她還在說些什麼,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站起身,朝著方才那道側門走過去。

鐘流螢很自然跟了過來,一路上膽膽怯怯,欲言又止。

賀連衣看了一圈,也不見玉玲瓏身影,隻轉頭看著流螢。

此刻遊廊無人,她正好可以和她說個明白,她撩起衣袖,一隻胳膊支在朱紅色漆的憑欄上,手背輕拖著下巴,定神看她:“流螢。”

鐘流螢見她主動喊她,眼神立即清亮起來:“師尊,您說。”

“你有沒有覺得,為師自打出關後,有了很大的變化。”

小徒弟斂了斂鼻息,眼神鑿鑿:“師尊和從前卻是有很大變化,從前對弟子更加嚴厲苛刻,而現在對我寬容了許多,你從前,也不會佩戴弟子送給你的錦囊,也不會給我做醪糟粉子蛋,你也不怎麼吃東西,出關以後,你卻時時刻刻帶著弟子的錦囊,還給弟子熬粥,弟子知道,你......你一定下了很大訣心......。”

說到這裡,小弟子含羞低著頭,臉也紅了一半:“您這樣真心待弟子,弟子心裡十分清楚。”

嗯?

賀連衣心似被抓了一下,鐘流螢素日不是很聰明嗎?怎

麼她都提醒道這個份上了,她還是不明白。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的氣喘微微,一時捶胸頓足:“哎呀,你叫我如何和你說,我不是你的。”說到這裡,嘴吧就跟下了咒語一般,怎麼都說不出來那個字。

“我不是賀......。”

“我其實是穿.......。”

真費勁!

她嘴巴快要扭成麻花,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隻得甩了甩衣袖,厲色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與從前不一樣了?”

鐘流螢瞪著圓眼睛,她的睫毛似鴉羽一般閃爍:“是不一樣了,自從你與玉宗主有了孩子,是變得大不一樣了。”

她一時心梗,有苦說不出,眼下三言兩語要解釋清楚,恐怕猶如登天。她悻悻歎口氣:“罷了,等你頭腦清醒過來,自然會明白的。”

兩人都靜默下來,遊廊拐彎處傳來陣陣腳步聲,時不時還有幾聲女子的嬉笑。

連衣方才看過去,便見玉玲瓏並如煙一行若乾人等朝這邊走了過來。

如煙懷裡抱著團子,玲瓏側著眸,有愛地看著團子,她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柔愛,在這冰天雪地裡,宛若一簇溫暖的火,融化著寒冬冰雪。

玲瓏向來是不屑社交之人,這下因為孩子,竟主動去與如煙交好,兩個人琴瑟之交,十分和睦,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兩人走近了,如煙方才先看過來,見了賀連衣,她垂眉低目,抱著團子躬身往下蹲了蹲行禮:“賀仙尊。”

賀連衣揖了揖手:“如煙夫人,不必拘禮。”

她自然朝玉玲瓏看去,兩人目光相接,玲瓏錯開眼眸,看向她身後的鐘流螢,頓時臉一垮。

如煙知曉賀連衣與玉玲瓏的事,她知道兩個前輩素來不和睦,兩人見面,分外眼紅,就是連基礎的場面面子都不給。

她隻好岔開話題:“仙尊到後院來,可是來賞花的。”

遊廊之外冰雪天地,半透明的薄紗之外,冰雪和紅梅開在一處,臘梅的香從細密的紗布透過香氣來,冷空氣挾裹著香氣一起入鼻,侵入肺腑一般。

她很自然看著遠處:“這大冬天的,看見白雪堆裡開出紅梅,實在令人舒心。”

外面日耀萬丈,冰雪初融,景象十分迷人。

如煙隨之看過去,內心也寧靜十分。

一個清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隻聽道有人說:“景色再美,若沒有人一同欣賞,那便味同嚼蠟了。”

清衡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如煙身後,她一走近,自然帶著一股淩冽之氣,呼出的熱氣像一陣風,撩起如煙耳旁細碎的頭發。

如煙轉過頭,頓時嬌顏羞紅,隻是心中想著什麼,又一時愁悶下去。

清衡見她如此,忙問她:“如煙,你怎麼了?”

如煙眸光閃爍,搖搖頭:“一起去裳梅吧。”

賀連衣貴為長老,和玉玲瓏是貴客,故而兩個人都被請走在前面。

如煙、清衡緊跟其後,初棠

則與鐘流螢並著幾個侍女跟在後面。

出了院落,賀連衣就像踏出了暖爐,地面的道是青石地板,兩邊都鋪滿著雜草,冬雪覆蓋在草地上,僅有幾根蒼翠的樹葉隱隱浮現。

地面濕滑,天氣又冷,玲瓏雖披了雪披,能保暖,但不防滑。

她抬起衣袖,很自然伸到玉玲瓏跟前:“玉掌門,你有身子,還是我扶著你吧。”

如煙和清衡皆是看戲,隻道是賀連衣為了表面和諧,終究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鐘流螢的心卻被揪著,目光緊緊鎖著那纖細白手,她不由地回想起,年少時候,冰天雪地裡,她在跑著跳著在無情峰打雪仗,縱然倒在地上,師尊也從來都是高傲冰冷,睥睨嚴肅:“又貪玩了,快起來。”

她伸出紅彤彤小手,卻隻得到一個冷漠的轉身。

師尊冰霜嚴寒的內心,終究是被那個女人捂熱了嗎?

她橫著眉看過去,卻對上一雙更為赤辣辣的目光。

玲瓏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見那條素白手腕,隻知道素日那手沒少在她身上下功夫,今日一有時間,就溜出來和徒弟裳梅,若是她們沒有遇到,不知道是不是在雪地裡打滾呢。

她隻覺得胸口發堵,卻又告訴自己,自己不是來賭氣的,而是來乾正事的。

她隻輕輕湊到賀連衣耳旁,對著她說悄悄話。

賀連衣比她高,知道她靠過來要說話,便彎腰把耳朵遞上去。

“留著力氣,去扶你的小弟子吧。”

耳邊宛若掉了一坨冰彈子,冰沁入體,她不忍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見玉玲瓏早已抬步往前走,鮮豔的正紅衣袍飄起,她站在冰天雪地裡微微側目,滿院的紅梅頓時失去了顏色。

賀連衣緊跟過去,三兩步踏進雪地裡,留下一串腳印。

後院很大,整片梅園大約千平方米,四周還有假山和雪鬆隔開,一走進去,很快便不見了其他人。

玲瓏急於甩開眾人,隻想找個清淨的地方賞雪。

奈何身後有一道身影一直跟著,她回頭看了她好幾次,眼神示意她彆跟過來,那清冷仙師眼眸如冰裂,又跟了幾次,恐怕是覺得無趣,便很快不見了人影。

這人一走,玲瓏的心口反而堵得更緊了,她伸手撫了撫篤篤跳動的心口,隻歎一聲氣。

不過這蒼棲穀的雪景與西海不同,這邊偏園林形式,東西都小巧精致,小家子氣,雖不如她合歡宗寬闊大海看了令人心情舒適,倒也有一番怡然自得。

譬如面前的假山就很少見,玲瓏來了興致,順著假山開始往上爬,假山積雪融化快,祥雲刺繡白靴子踩在上面,不禁有些滑,玲瓏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著兩邊的石頭,石頭是空心的,摸上去有種華而不實之感,走上去更是,每走一步,腳底宛若空穀回音,轟轟發出的聲音很好聽。

她終於踩上六米多高的山頂,方才站起身,見成片的冬雪紅梅之色儘收眼底,不遠處,一排排樹下,偶爾有幾個人穿梭其中,嬉笑打鬨

這景色著實美,隻是腦海響起清衡那句話,景色再美,若沒有人一同欣賞,便猶如嚼蠟。

看見如此景色,她卻沒有滿心歡喜,反而心裡十分失落。

她將手輕輕放在肚子上,仔細地想著,如煙有清衡陪著,鐘流螢有她愛護著,她......。

她低頭看著肚子的寶寶,柔柔地撫順:“等你出生以後,我們兩個一起看雪景。”

忽而一陣疾風吹來,玲瓏有些冷了,她緊了緊衣領,抬腳打算往回走。

因著肚子過大,她看不清腳底下視線,前腳往下一踩,頓時踩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隻覺得身子一重,整個人仰面往山下墜去。

心口仿佛還停留在上面,整個身子卻是要掉落在地,隻是離地還有三米的距離,忽然吹來一陣疾風,疾風卷起無數鮮紅的梅花骨朵朝她飛來,那梅花自動在她腰腹上彙聚成一個圈,將她穩穩拖住。

她這才覺得心回落,一時間鬆了口氣。

那梅花飄過來的方向,霎時掠過一道藏藍色倩影,她速度很快,在空中一閃而過,到了跟前,又迅速停下來,她伸出雙手將她抱起。

她一下覺得身子落在了踏實之處,那個懷抱是那麼地溫暖,讓人覺得安全感十足,整個懸著的心也平穩下來。

仙師的清冷眉眼上掛了層薄雪,微風揚起她屢屢發絲,她伸過手去抱著她的脖頸,發絲纏繞著她的指腹,帶來一絲微涼的感覺。

兩人剛落了地,那臘梅樹枝輕輕一顫,樹枝上的雪花宛若落絮,落在仙師的頭發上,還有她的臉上。

“怎麼如此不小心。”

賀連衣仔細地盯著她,滿眼的擔心牽掛。

那呼出的熱氣撲在臉頰,帶著清淺香氣,攜裹過來,讓她平靜的心兀自篤篤篤跳動起來。

怎麼回事。

心跳好快。

玲瓏攥緊手指,快速眨著眼。

恍惚間,仙師紅潤的唇朝她臉頰湊了上來,她凝神屏息,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她不會是要在這裡親她吧?

那雙眉眼分明在打量著她,最終停留在她唇上,鼻息漸近,她深感心口狂跳,竟一時也沒推開她,便匆忙閉上眼,等待著她的親吻。

四下寧靜,僅有冬雪融化的聲音在耳邊滋滋作響,剩餘的,便是賀連衣的氣息,還有她自己的心跳。

過了一會,期待的吻沒有落下,隻覺得鼻尖被吹了一口氣,呼地一聲。

玲瓏提著的心頓時鬆下來,她撐開眼,扭頭埋怨盯著她:“賀連衣,你在乾什麼?”

“你鼻子上有雪,我幫你吹一吹。”賀連衣瞪著大眼睛,一臉無辜,說完還不忘又吹了兩下。

玲瓏的臉頓時漲紅起來,她咬著下唇,伸手垂在她胸口,扭捏著從她身上掙脫開來。

“你放開我,放我下來。”

賀連衣不放,隻緊了緊她的身子:“方才我不過是放慢了速度,一轉眼就不見了

你人,沒想到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出事了。”

眼下放開,不就是讓她又去搗亂嗎?

玲瓏本不是個搗亂的,可她畢竟有身子在,冰天雪地,哪裡有那麼方便呢。

她紅著臉狡辯:“誰說我會出事,你若不來,我自己也能控製好。”

她小聲囁嚅著:“再說,本尊的孩子哪有那麼嬌氣,縱然是掉下來,她也不會。”

“嗚......。”

看她如此狡辯,賀連衣也騰不出手捂嘴,隻好湊上前,一口吻住她的紅唇。

玲瓏的睫毛在她臉上剮蹭,她知道對方驚訝,但這種剮蹭,好似撫摸挑逗,勾起她內心的火來。

她的唇冰涼,她便依依不舍地覆蓋摩挲,將她唇瓣溫得熱熱的。

懷裡的手卻不停地推著她,嗚嗚嗚地亂推著。

她沒讓著她,隻挑開花瓣,直搗溫潤的舌尖,她的舌尖也涼涼的,看來是被凍得不輕,她便將它盤過嘴裡含著,細細舔舐,讓它溫熱。

隻是它並不聽話,好幾次跑回那冰窖裡,她又搗過去,所幸就那麼放在冰窖裡,不斷吸吮著冰涼,傳遞過去熱意。

玲瓏哼唧地拒絕著,呼吸微顫,但很快似乎嘗到了甜頭,她不再推她,身子軟在懷裡,配合地綻開花瓣,大方地展露花心。

賀連衣頓時覺得雞皮疙瘩冒了起來,耳邊安靜,僅有兩個人激吻的水滑聲音,一會兒像溪水潺潺,一會兒像海浪波濤,一會兒又像春雨纏綿。

這陣激烈的吻來得猝不及防,卻極大地撫平了內心所需,玲瓏被親的五迷三道,她沉溺著抓著她的脖頸,小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緊她毛茸茸得領口,觸摸那滾燙絲滑的肌膚。

她貪戀著被吸吮,就是要被對方一口一口吃掉,她的身體和冰雪一般,在這灼灼烈日的攻勢下,逐漸融化。

耳邊除了轟鳴的接吻聲,還想起了幾聲腳步和嬉笑聲。

玲瓏斜看過去,且見鐘流螢和如煙一行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心下著急,就像是偷吃了彆人好東西一般心虛,隻推著賀連衣:“有人來了。”

還是她的小弟子。

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心裡有她的小弟子,卻還要來這和她親昵,倒是個人渣,吃著她還想著彆人。

她唇齒難分,賀連衣在她唇邊喘息之間,說了一句沒事。

沒事?

她還沒反駁,又被抓了回去吻。

這次將她放下,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那虎口上的薄繭磨蹭著她,絲絲的疼和癢交融在一起,令人無比著迷。

那行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乎就是朝著她們走了過來。

“師尊!”

......

都被認出來了,賀連衣還在乾什麼!

玲瓏使勁推她,對方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紋絲不動。

鐘流螢跑了過來,眼神從左到右,掃過她二人,目光卻沒有在她們身上停留。

這是?屏障術?

她忽然明白過來,兩個人這是被隱藏起來了,怪不得,賀連衣如此放浪。

這是第幾回了,她儘用仙法乾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待人走遠了些,玲瓏隻覺得被吻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辦,萬不可在此沉溺。

她張開口,輕輕咬了那瓣嘴唇,直到對方吃痛,才依依不舍地挪開。

賀連衣的嘴唇很快紅腫起來,上面還泛著一層瑩潤的水光,滿是欲望,她充滿幽怨的眼盯著她:“乾嘛咬我。”

玲瓏噎口唾沫:“百日宴要開始了,你還沉溺這等事,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