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47(1 / 1)

一雙鳳眸閃爍著無辜光芒:“尊上,我不是故意的。”

此時的她面頰透紅,眼神閃躲,一雙手拘謹地放著,似乎在控訴,她的確不是故意的。

玲瓏一挑眉:“故不故意,你自己心裡清楚!”

什麼意思,連衣緊抿著唇,沒有就是沒有,怎麼還被賴上了,弄得好像她真占了她便宜似的,真是有口說不清。

她氣鼓鼓咬著牙,一拂長袖:“本仙師豈是那樣小人。”

玲瓏並不好騙,她哼笑著她,忽然湊近,抬起冰涼的手指,輕輕牽起她的耳朵。

連衣忙退後一步,穩穩護著小耳朵。

“小不小人,你自己心裡不清楚。”玲瓏嗤笑:“偷偷睡了我合歡宗的弟子,還不承認,這不是小人?”

她嗤笑:“你現在不說,早晚有一天,我都會把她揪出來。讓你在仙界的顏面掃地。”

連衣本想繼續解釋,玉玲瓏隻留下一句,彆跟著她,便拖著長裙離開。

好吧,她算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回到宗門,連衣以為一天的活乾完了,可以休息了。

所幸,她便躺在躺椅上,優哉遊哉地翻看著合歡宗的書。

情豆:學名相思豆,彆名紅豆,小豆豆。

是合歡宗的修士和人歡好後,確定自己喜歡對方,在對方的皮膚裡種下的一顆紅豆,有的人喜歡把它種在胸口,後頸窩,還有腿側......總之,任何一個方都可以。

一旦此豆種下,便意味著,那個小修士今生今世隻能和她一人合修,若是再換人,便會前功儘棄,走火入魔,氣血橫流,爆體而亡!

!!!!!!

連衣嚇得瞳孔渙散,連忙抓著它又讀了一遍,生怕是自己讀錯了。

結果再次確定,她沒有看錯。

頓時心口拔涼拔涼,猶如幾斤鐵壓在小小的心臟上,半天喘氣不過來。

也就是說,玉玲瓏在魔域的時候,就對她已經情根深種!

怪不得,怪不得後面的修行,她是那麼地主動。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玉玲瓏是無聊,現如今看,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她早就喜歡上了她。

不對,她喜歡的,是洞裡的雲裳,不是賀連衣。

倘若,玉玲瓏知道是她,知道她原來喜歡的是把自己囚.禁的人,剜了自己雙眼的人,那她會如何?

喜歡,就會變成恨,定是要取她狗命的!

連衣呼吸一滯,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靈魂,死死定在座椅上。

直到有人扯了扯她衣角。

“婢子,給我起來。”

連衣合上書,迎面撞上一長老,她壓了一下眉:“天字涯前輩,有何指教啊。”

天字涯見她巋然不動,態度還不好,頓時嘿了一聲,挽起袖子,朝著她雙肩扒拉:“你快給我下來。”

連衣力量不及她,被她狠狠拽

了下來。

“你可知道,這是宗主的鳳榻,豈是你這個洗腳婢能躺的!”

她自然是個大度的仙師,不和這些人計較,她搖著手裡的書,轉身就要走。

天字涯拉著她:“你給我停下,宗主給你派活了。”

不是吧,她眼睛瞪了瞪,白天挑糞挖土還不行,還有活要乾?

996?

“什麼活?”

無字涯指著門口的一圈地:“看見了嗎?今兒天黑之前,把花花草草,一並種下去!”

連衣頓時差些眼冒金星,那地上擺著一堆花草,就是種一個晚上也種不完啊!

無字涯才不聽她解釋,隻把鐵鍬遞給她,硬邦邦地說:“儘管偷懶,到時候宗主巡查,獎勵一頓小皮鞭,你就知道痛了。”

說完,她驕傲地轉過頭,大搖大擺著離開。

連衣虛揚了揚手裡鐵鍬,哎,要不是為了錢金石那堆破銅爛鐵,她才不乾這點窩囊事。

不過說來說去,都要怪原主。

她歎口氣,隻好蹲下來,一鐵鍬一鐵鍬乾活。

就這樣,連衣接連乾了三日,每天天還沒亮就爬起來,跟著上山去挑糞種花,下山後打理花園。

晚上還要伺候玉玲瓏洗腳捏腳,總而言之,日子過得十分累,但充實。

她都快忘記自己此行目的了。

這日剛剛下了山,連衣二話不說,拿起小鐵鍬便往花壇飛奔。

因為她的小花壇已然成型,再過幾天就能完成了。

她正蹲在地上拔新長出來的草,一旁路過的小仙女們,都紛紛掩面嘲笑她。

不過她已習慣,臉皮厚的她,根本不在乎彆人的看法,她隻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即可。

連衣拿著一束秋菊,在地上撬個坑,在將菊花根部放進去,收攏泥土,一面用小鐵鍬錘緊泥土,一切都是那麼熟練自然,她都可以去當花農了。

沒過一會兒,見遠處離著一個紅色身影,那人玉立柳樹之下,似乎在遠遠看她。

她佯裝沒看見,繼續乾活。

初棠風急火燎地從她面前略過,穩穩站在玉玲瓏跟前,行了行禮:“宗主。”

玲瓏收回視線:“事情辦的如何?”

初棠欲言又止,轉頭看了一眼賀連衣,似乎在警惕什麼。

咦,她又不感興趣,她癟癟嘴,把動靜弄得更大些。

玲瓏也朝她看來,對著初棠示意:“無妨,你且說。”

初棠這才鬆口氣,一面回過頭:“宗主,屬下分派的弟子都去深入調查過了,依舊沒有聽說過雲裳這個人物。”

玲瓏的臉頓時一沉,眼神黯淡無光。

她身子軟,一陣風險些把她吹倒。

初棠扶了她一把:“宗主小心,你現在身子要緊。”

玲瓏隻覺得頭暈目眩,她扶著初棠手臂,穩穩站直,惡心的感覺才漸漸消失。她壓著鳳眸:“那怎麼辦,找了那麼久。”

初棠垂著眸,半響才抬眼看她:“宗主,你和雲裳小仙在魔域時,可否有其他人在場。”

她眼神清亮,點點頭:“有,簪花大會時,那隻魚便是我們相好的見證,隻是,茫茫人海,我們找誰給她看,讓她指認。”

說起那條魚,初棠雙眼閃爍:“尊上說的可是鮫人?”

說到這裡,玲瓏咳了咳,拉著她到了偏僻處:“的確是她,不過.....。”

初棠欣喜若狂:“尊上不知,那鮫人的眼淚具有記憶,倘若她見過你和雲裳,眼淚裡便會倒映出你們的模樣,所以,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她!”

玲瓏忙抓著她的手:“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初棠斬釘截鐵:“隻是,那鮫人被賀連衣帶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她斜瞥著花壇邊的人:“此事我來想辦法。”

繼而揮揮手,示意初棠退去。

不遠處,賀連衣正蹲在一旁敲打著泥土。

粉色的裙擺沾染了泥土,白皙的手也像是剛從泥土掏出來的藕,滿是汙泥。她絲毫沒有在意兩個人剛剛談論了什麼,隻兢兢業業地拍打著小土包。

不知道怎麼的,玲瓏越看越覺得這一幕熟悉。

在魔域的時候,雲裳也是這般的,她喜歡揮著小鏟子拍打泥土。

還有那個背影,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吸,簡直和雲裳如出一轍。

她掐緊掌心,呼吸滯了滯,繼而快步往前,一腳橫在賀連衣跟前:“你彆打了。”

連衣仰頭看她,隻知道她剛剛還在和初棠說悄悄話,轉眼之間,卻見她出現在面前,還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我.....可是,我不敲打它,草根沒辦法固定,它就不能活下去,也就不能開花了。”

玲瓏半壓著眸,厲聲道:“放下手裡的活,讓她們做去,你跟本尊去後面服侍。”

連衣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隻好扔了鐵鍬,拍拍手站起:“那我去換身衣服,順便洗個手。”

“速去速回。”

她癟癟嘴,雙手一拱:“諾。”

連衣淨完手,順便換了身衣裳,摸摸索索回到中殿。

此刻,玉玲瓏正坐在案牘之上,挨個批閱呈上來的奏折。

見她進來,玲瓏頭也不抬,指著椅子上的衣裳:“本尊的衣服破了,你幫我補補。”

順著她視線看去,見一紅色衣裳靜臥在測,衣袖已經被撕開出一條刀狀的口子。

案牘上擺著針線剪刀,一切早已準備好。

連衣哦了聲,小碎步上前,恭恭敬敬跪坐旁側,開始穿針引線,縫補衣裳。

這貼身婢女當得是愈發熟練了,她竟不知不覺深入其中。

玲瓏放緩手裡的事,悄悄覷眼看過去。

跳躍的燈火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舉手投足之間,又透露出一股熟悉的感覺。

竟又想起了雲裳補衣服的畫面,玲瓏的手放在

宣紙上,指甲微微屈著,似乎要將它挖出個洞來。

她怎麼又想起了她。

正巧,賀連衣此刻抬眸,四目相對。

空氣中僅僅剩下燭火的聲響,尷尬了幾秒後,玲瓏垂眸:“聽說,簪花大會結束後,你把那鮫人給殺了,以振你仙界威名。”

連衣眉頭挑了挑:“我何曾殺過提亞,你又是聽誰說的。”

玲瓏會心一笑:“你們仙門人說的。”

她的手指輕輕在石桌上敲著:“你既然沒殺她,那你把她放哪去了?”

連衣縫著衣裳,很自然沒多想,便脫口而出:“我當然是把她......咦,等等,你在套我的話。”

她眼露警惕,不自覺往後一靠:“你想乾什麼?”

這個賀連衣,還挺聰明。她沉著氣,繼續低頭,佯裝在寫字。

“我不想乾什麼,隻是,這西海的鮫人最是嬌氣,她們最喜歡回歸大海裡,而不是臭水溝,你若是大發慈悲放生,小心彆放錯了地方。”

賀連衣垂著眸,眼尾帶笑:“我知道,她自然是去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也就是說,提亞可能就在西海。

玲瓏勾了勾唇,起身往外,臨走前,轉頭囑咐她,不縫補完手裡的東西,不許睡覺!

*

合歡宗就處在西海之上,是西海較為繁華的一片島嶼。玲瓏得了提亞的消息,便帶著初棠到了岸邊。

她站在礁石之上,望著海天一線的西海,眉頭深鎖。

不知道怎的,即將要找到提亞,問出雲裳的真實面貌,心口卻沒來由一陣緊張,像是心臟壓了兩噸鐵,壓得人喘不過來氣。

不過她很快調整好情緒。

她攤開掌心,手掌微微對著海水一轉,一條殷紅色的小火龍從掌心崩出來,僅有一條蛇大小。

“去吧,找到那個鮫人,把它帶到我身邊來。”

那火龍在她跟前盤旋了三圈,得令似地點點頭,繼而縱身一躍,整個身體沒入靛藍的海水中,遊向遠方。

就在此時,天空忽然被烏雲遮蓋,方才還平靜的海水掀起一陣孟浪,雪白浪花打在礁石上,也打濕了玉玲瓏的裙衫。

初棠驚詫地看看天,又看看海,眼看就要有一場狂風暴雨來臨。

玉玲瓏再次抬手,對著海岸輕輕揮手,嘴裡還喃喃:“不可莽撞,小心行事。”

那海才漸漸歸於平靜,天空也恢複了方才的神色。

初棠看的一驚一乍,待她轉身下了礁石,她連忙拱手迎了上去:“宗主的仙力越發厲害了,幽冥之火竟能潛入西海,聞所未聞!”

玲瓏自勾起唇角,對於初棠,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這一切,都還要多虧了雲裳,若不是她助我修行合歡功法,恐怕,我至今都不是賀連衣的對手。”

說這話時,她眉眼淺笑,嘴角還帶著梨渦,就像飲了千年純釀,十分醉人。

初棠回想,宗主一

向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看什麼都覺得饜足,主要原因在於她家宗主自小就是合歡宗的小殿下,好吃的好玩的,又有學習幽冥鬼火的能力,什麼都見過了,所以看什麼都覺得,就那樣。

對於感情,更是如此。

她曾親眼見過父親背叛母親,朋友殺害自己喜歡的人,她去人間一遭,原本以為會談個戀愛回來,誰知誰也沒看上她,她也沒看上任何人。

原本不通情愛的她,如今竟是鐵樹開花,紅鸞心動了。

初棠自然為她開心:“宗主,待我們迎回雲裳夫人,必定給你們操辦一個大的婚宴,到時候,定要宗門全慶!”

雲裳?夫人?

玲瓏聽到此處,內心不忍一動,她半咬著唇,甚用了些力,嘴巴都咬腫了:“夫人?”她轉過身,滿臉的憂鬱:“我都不知道,她願意不願意。”

“怎麼回不願意。”初棠一臉不可置信,繞到玉玲瓏跟前,一面舉著手從她身上劃拉:“宗主你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論功力,你現在說是第二,誰敢說是第一,論錢財,如今我們把蒼棲穀大半家產都搬走了,你就是三界第一首富,還有,你腹中有她的孩子,她不願意,屬下就是捆也要把她捆來,按頭和你成親!”

玲瓏伸手止住她:“本尊不喜強人所難。”

初棠又是一陣心驚,她的宗主一向我行我素,隻要她想要得到,就沒有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偷、搶也要得到,如今卻要尊重彆人。

她點點頭:“尊上說的是,隻是......賀連衣那老狗還在我宗門,恐怕。”

初棠擔憂的,玉玲瓏早就想過了。

此刻,她一臉從容。

東方剛剛吐出些魚肚白,不遠處,一綠衣小仙乘著日出而來,她身姿輕盈,衣袂飄飄,一對雙馬尾輕輕浮起。隻是她滿臉憤怒,眼睛布滿血絲,充滿仇恨。

玲瓏淡淡勾唇:“這不,已經有人來領她了。”

少女款款落地,腳尖踩著海灘,上前兩步朝她走來。

年少的人是不懂得隱藏情緒的,縱然她已經收斂許多,但問話也咄咄逼人。

“玉宗主,我師尊呢?”

這不像詢問的話,像要約人乾架。

玉玲瓏最是不喜歡小輩不懂禮數。

她目不斜視,充耳不聞,遠遠看著海邊。

初棠上前兩步,大聲嗬斥:“何方來的小輩,見了我宗主,還不下跪!”

鐘流螢瞳孔一怔,些是沒意料到自己正在和一宗之主問話,她性子倔,卻是沒跪:“我為何要跪拜,這雙膝蓋,隻為我師尊而跪拜。”

隻為師尊?玲瓏不忍朝她看一眼,這個女孩兒,就是賀連衣的首席弟子,也是唯一弟子,她疼愛得緊,而賀連衣隻身來到合歡宗,唯一關心她的,竟是她的弟子。

這弟子的心思,簡直就是昭然若揭。

她自覺地好笑。

初棠正要拔劍震喝她,玲瓏的手卻輕輕一抬:“棠左使,她隻

是一個小輩,更何況?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自小拜在賀長老門下,不懂得仙門規矩,自然是正常的。”

這句話,明擺著就說鐘流螢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鐘流螢也不傻,聽得真真切切,卻不好再忤逆,若是忤逆,不就隨了玉玲瓏所說,她沒有教養。

她隻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雙手微微一拱,對著玉玲瓏恭敬一拜:“晚輩青陽派賀連衣之徒,鐘流螢,叩見玉宗主。”

這就對了嘛。

玉玲瓏轉頭盈盈而笑:“流螢小仙,來我合歡宗,可是有要緊的事。”

流螢囁嚅著,剛剛分明就已經說過了:“宗主,聽聞師叔說,師尊到了你合歡宗做客,徒兒......徒兒有要緊事要見她,還望宗主指引。”

玲瓏自負著手,細細看著這個女孩兒,知曉她對賀連衣一片癡心,隻是可惜,賀連衣卻悄悄有了相好。

按道理說,她應該做個好人,把秘密壓下去才好。

她卻笑道:“流螢小仙,你可知道,你的師尊是來做什麼的,你來找她,可有問過她?”

流螢搖搖頭,腮幫子鼓得渾圓:“弟子不知。”

她隻記得,簪花大會,是師尊將她救下來的,自那以後,好像睡了幾天幾夜,醒來就被告知師父不見了,打聽了緣由,又知道師尊與玉玲瓏的淵源,她實在放心不下,便前來營救她。

眼下,玉玲瓏忽然湊上前,在她耳邊輕輕說:“可惜,你這麼心急你師尊,你師尊卻不上心你。”

流螢被她看出心思,頓時面紅耳赤,後槽牙咬的綁緊,她抬眸看向她:“你說什麼?”

看見小女孩驚詫的目光,玲瓏自覺地好笑,她伸手按著她的肩,湊近她:“我記得,你的師尊,修得是無情道,可惜......。”

“可惜什麼,你快說!”

小孩子家家,剛剛說兩句,就如此沉不住氣,玲瓏自覺地好玩,她輕輕貼著她的耳朵,舌尖抵著上顎:“你的師尊,睡了我合歡宗的一個女子,現在,她來找她呢。”

說完,她後退了幾分,看著鐘流螢的臉,那張粉白小臉,在一瞬間漲得通紅,她頓時氣急敗壞地說:“你胡說,我師尊才不會喜歡你們合歡宗的女子!”

她捏著拳頭,十分不可置信。

小孩子家破防的樣子,她看得十分受用,便添油加醋:“可這都是事實,你師尊耳朵後,還被種下了情豆,情豆,你總聽說過吧,我們合歡宗的女子,一旦和一個人相戀,就會在對方身上留下痕跡。”

鐘流螢呼吸一滯,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又像在身上燒了一把火,此時冰火兩重天,十分難受,如果說,先前說的是空口無憑,那師尊耳後的紅豆又怎麼解釋。

難道是真的?

不對,不對,她搖搖頭,師尊不會喜歡合歡宗的女子,她明明對她一個人最好,她還收了她的錦囊,還收她為唯一的弟子。

作為仙門的人,有人侮辱師尊,那她定然是不能忍受的。

頓時拔出命劍,劍指玉玲瓏。

那個妖女,除了長得好看,身材好,還有什麼優點。

“不許侮辱我師尊!”

玲瓏垂眸看著那把劍,輕視地笑了一聲,就這樣的劍,她一掌能捏斷十根。

她巋然不動,定定看著遠方:“信不信,你自去問你師尊,和我發火做什麼,又不是我睡了你師尊。”

聽到這裡,鐘流螢徹底怒了,她緊了緊手裡的劍,運儘全身功力,朝她刺來。

一道絢爛的綠光亮起,朝著玉玲瓏奔去。

玲瓏自淡淡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心不跳,隻在那道綠光要刺過來時,她輕輕抬起手指,一條殷紅的火龍啪嗒一聲,從指尖躍出,隨機化成一霸道紅光,朝著鐘流螢擋去。

綠光遇上紅光,猶如雞蛋碰石頭,鐘流螢不敵她靈力,砍人不成,自己還被渾厚的力量震退了三丈,她持劍插入海灘,直到海灘上被劃出一條長長痕跡,才勉強停下來。

為什麼,她可是簪花大會最厲害的人,如今在玉玲瓏面前,竟什麼都不是。

她和她相差那麼遠!

鐘流螢粗粗喘兩聲起,她再次提劍,大聲喊著,朝她刺過去。

玲瓏還未出手,隻見一藍色的光芒抵擋在玉玲瓏跟前。

她再次被震退,微微後退兩步。

賀連衣嚴詞厲色:“流螢,你這是做什麼。”

她剛剛就聽見了海邊動靜,本想過來看熱鬨,就見鐘流螢和玉玲瓏打起來了。

好家夥,她自己都還要掂量一下是不是玉玲瓏的對手,鐘流螢卻莽撞往上衝。

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如此。

鐘流螢見了她,頓時捉著她的手臂,上下看她:“師尊,你沒事吧。”

她吞了口唾沫,往後退兩步,示意鐘流螢理性:“流螢,回答為師的話。”

鐘流螢叉著腰,對著玉玲瓏哼一聲:“師尊,剛剛她想打我,都把弟子衣服燒壞了。”

說完扯出衣袖,扭扭捏捏,故作嬌憐:“你看,我袖子都被燒了。”

賀連衣噎口唾沫,轉頭看了玉玲瓏一眼。

玉玲瓏十分坦然:“就是本尊燒的她,你若再晚來一步,就會失去一個徒弟,收獲一具屍體。”

鐘流螢瞳孔瞪圓,指著玉玲瓏:“師尊,你看她.....。”

賀連衣嘴唇抿直,一臉嚴肅地看著鐘流螢:“流螢,是不是為師不在你身邊太久,你開始學會說謊了。”

很明顯,鐘流螢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臉頰紅紅:“師尊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連衣嚴肅道:“為師方才就在遠處看著,分明是你先拔劍刺向玉宗主。”

一陣淡淡的風吹過,吹起連衣的頭發,她的臉是那麼地冷肅,且公正嚴明。

玉玲瓏不禁看了一眼她。

仙門傳她護犢子,偏愛小弟子,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

賀連衣正拉

著鐘流螢,走到她跟前:“流螢,跟玉宗主道歉。”

連衣十分嚴肅,絲毫不容多情,更何況,本就是鐘流螢的錯。

那鐘流螢雖說不認,但也咬了咬唇,對著玉玲瓏拱手道歉:“玉宗主,是弟子誤會您了,還望宗主大人有大量,原諒了弟子。”

玉玲瓏勾了勾唇角,一拂長袖:“本尊不是個大度的人,無所謂原諒不原諒,隻是,你弟子既找上門來,且不懷好意,想來她是思念你思念的緊,我勸你還是跟她回去吧。”

連衣的頸脖像是被人捏緊,什麼意思,她可不能前功儘棄:“玉宗主這是哪裡的話,我還有...。”

她正要解釋,隻見玉玲瓏對著初棠:“初棠,你帶著賀長老,去把她這幾日的工錢領了。”

初棠頷首:“這工錢是.....?”

“自然是蒼棲穀那幾把破銅爛鐵,那些廢鐵擺在這裡,我還嫌棄占地方,賀長老既然這麼想收,我便做個順水人情,讓給她。”

連衣提著的一口氣緩緩沉下來,隻俯身感謝:“麻煩玉宗主了。”

合歡宗的寶庫是單獨建立的,就像一個小小宮殿。

賀連衣站在門口,待那寶庫大門緩緩展開,一股金錢的光芒頓時耀眼而來,百寶箱裡面,堆放著滿滿當當的靈石。

高級的西海鑽石和珍珠母貝、紅珊瑚和黑瑪瑙、各種黃金美玉,堆積如山。

這也太有錢了。

她強忍著不去看那閃閃發光的寶石,一路被引著走到深處,最後在黑黢黢的角落,看見了青銅色的廢鐵。

它著實與合歡宗這富麗堂皇不相稱,顯得特彆紮眼,突兀。

玲瓏用腳踢了踢那廢鐵:“便是這堆了,賀長老,你且請吧。”

賀連衣楞了一下,難道外面那些值錢的都不是錢金石的嗎?

內心罵罵咧咧,表面雲淡風輕,她輕輕揮手,那堆東西變小,進了她的錦囊。

臨走前,玉玲瓏從懷中掏出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

“賀長老,這個給你。”

“這個也是蒼棲穀祖傳的寶物嗎?”總算有個像樣的東西了。

玉玲瓏嗤鼻一笑:“非也,這是你這幾日,給我洗腳搓背的工錢。”

什麼,洗腳搓背?

鐘流螢一聽,差點沒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