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鎮上擺攤賣東西要交稅和保護費。
在商販的抱怨聲中,我也聽出了,幕府武士大概屬於保護了個寂寞。
生存……果然很不容易。
我倒也沒有很意外,一路連買帶逛,結合之前了解的信息,我還是確定了以食品為優先級最高的選項。
方便攜帶又是必需品,應該不愁銷路……
我迅速購買了原材料,最後,我顛了顛下去一大半的錢袋,還是咬咬牙帶緣一去了打聽到的,鎮上最好的衣料店。
老板得知我的來意後介紹著讓我挑選布料,我選了性價比最好的。
接著挑選顏色。
繼國緣一靜靜站立著任我施為,說實話,我有點上頭,找到了童年喜歡給芭比娃娃換裝的快樂。
還是尊重一下個人的意見吧,“你有喜歡的顏色嗎?”
“都可以。”
“那就聽我的了。”
繼續愉快的換裝play。
雖然我更喜歡藍色……可是藍色襯得他太冷漠,本就不是很多情緒的人,顯得更難以接近了。
不行不行,pass。
黑色,很不錯,深沉又神秘,襯得是膚白貌美可口(劃掉),但總覺得氣質有哪裡對不上。
綠色不合適吧,白色好像太亮了……
“可以不用換的。”我挑選著,他忍不住低下頭來說。
我搖著手指,頭都不抬地說:“沒有拒絕的餘地,好好裝扮你,是計劃的第二步哦~”
最終拿起了赭紅色布料在他身上樣了樣。
我往後退了退,看著整體感覺感歎,“果然,還是紅色最適合緣一了。”
他眨眨眼,然後開口,“因為我是小紅。”
我聞言愣了愣。
隨後不由打趣,“什麼啊,你還記得這個梗啊!真難得,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嗯。”他答應完後,居然還乖乖點了下頭。
嘶!拜托請不要再無知覺釋放可愛因子了!話說我怎麼不知道緣一少年時竟這麼……這麼。
我看著他,明明以後是神話,滿臉寫著無敵……現在卻。
糟糕,手癢……想捏。
我強行扭頭。
“兩位感情真好。”衣店老板見我選中走過來,“光是在旁邊看你們相處,就不由感到幸福了。”
“不不不,我們不是……”我連忙朝她瘋狂擺手。
太離譜了,怎麼看都不可能吧!
“不是嗎?”她吃驚了一下,朝著我鞠躬,“實在抱歉。”
“沒事。”我扶住了她,讓年紀比我大的人行禮實在太奇怪了。
在衣料店裡定了兩套紅色羽織,這可以說是此行中第二大血本了,可生性節儉的我竟一點也不覺得心疼,甚至想到他穿上新衣服後靚亮的樣子就非常期待起來!
接著,我開始此行最後一個目的,尋找花店。
結果根本沒有。QAQ
沒有辦法,我抱著嘗試的念頭在路過一個擺滿了曬乾草藥的攤鋪時蹲下去問,“請問,你這裡賣紫藤花嗎?”
中年攤主懶懶抬起喪氣臉,沒好氣地說,“沒看到這兒擺的都是山貨藥草嗎?到一邊去,彆打擾我做生意!”
好凶!
我摸著鼻子訕訕走開,他這樣真的能賣出去東西嗎!?看來是找不到了。
“我們走吧,緣一,我們回家。”
紫藤花的事隻能先擱一擱了,反正有緣一在,我心裡也不是很急,普通惡鬼來了也隻是送頭而已。
正要離去,後面出現了一陣騷動,“來了來了,那群混混又來了!”
嚷嚷聲裡,小商販們手忙腳亂紛紛收拾包袱跑路,我仿佛幻視城管來臨的場面。
一行約五六個人一步三搖的過來,抓住跑的慢的,包括剛才的喪氣臉攤主,都被提起脖子勒索錢財。
我迅速拉著緣一退到一邊去,冷靜觀察著,確定了他們隻是求財,沒有傷人性命的打算。
這一行有六人。
其中最具威脅的是為首一個身上帶刀,紮著流浪武士頭的高個男人,大概二十出頭,氣質比較沉穩。
其他幾個看起來要年輕很多,臉上還未脫稚氣,恐怕在未成年這個範疇裡,身上也攜帶著棍棒之類的武器恐嚇。
緣一他似乎想要走出去幫那些受要挾的商販,我拉住了他,“先彆去。”
我朝他搖了搖頭,他看了看我的神色,選擇聽從我的意見。
再過一會,在武士姍姍來遲前,混混們罵罵咧咧,帶著收取的保護費大搖大擺離去,場面恢複平靜。
看完全程後,我心裡有了打算,“我們先從這裡離開吧。”
情況比我想象的好,官匪沒有徹底沆瀣一氣,這樣的話……我在回去的路上思考著。
驢子安分的駝回了物品,我和繼國緣一一起去還了驢。
順帶一提,分彆時它叫得相當悲傷……
雖然不太應該,但我竟然覺得有點爽,故意挽住繼國緣一的胳膊,挑釁地朝它看了一眼。
哼哼,我建議你注意分寸,說到底,你是彆人家的驢!
隔日攜緣一,帶禮物去拜訪了後藤前輩,無需過多寒暄,我向他提出製作一把木刀的請求。
他答應了下來。
之後得到許可,可以擺攤賣一些糕點,位置說巧不巧,正好在上次那個賣草藥喪氣臉攤主旁邊。
我朝他露齒一笑,“好巧啊,居然在你旁邊。”
才過去幾天而已,他顯然對我還有印象,攤主半死不活地哼了口氣,“上次不是都看到了嗎?這不是你們該來的,我勸你們趁早回家去。”
我笑著攤了攤手,“可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眼神複雜了一下,“隨便你吧。”也懶得繼續再勸。
我生意還不錯,運氣也好,那些混混今天居然沒來。
我心裡有點遺憾的開始收拾攤子。
旁邊的草藥攤主嘀咕,“你這家夥運氣可真不錯啊,居然順利度過了第一天。”
當然,運氣是不可能一直好下去的,沒過幾天,那幾個人還是來了。
而我也終於知道草藥攤主為什麼跑不掉了,因為他瘸了一條腿。
每次我們來他就在,走的時候他也沒離去,死守著攤子沒離開過一步。
我故意收拾的很慢,於是和草藥攤主一起被圍住。
出乎意料的,草藥攤主居然維護了我,“這個女孩昨天才來呢,你們過幾天再來收她的吧。”
隻是大白天出來拋頭露面的女性很少,他們看到我眼前一亮,“這裡的老面孔都看膩了,新來的,懂這裡的規矩嗎?”
“以後有我大哥罩著你們。”
我沒理睬那個說話的人,而是看著武士頭男人,望向他的佩刀,“這裡的人,你們總來也薅不到什麼油水吧?明明有著強壯的體魄,卻隻敢朝最窮苦的平民下手,也配稱為武士嗎?”
雖然我說的是你們,但我看的是武士頭男人一個人說的。
草藥攤主聞言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宛如看一個死人,你是在找死吧?
他臉上大概是這個表情。
“你!”一個少年往前一步,卻被武士頭男人揚手攔住。
他沒有被我激怒,沉聲開口,“你說得對,但世道如此,彆無他法。”
武士頭雙眼細長尖銳,顴骨高,嘴唇薄,他對我說,“我比你們強大,正如獅虎對羊群捕獵,弱肉強食,這是生存下去的道理。”
“強大才更有活下去的理由嗎?那如果情況剛好相反呢?”我問道。
“我們老大可是赫赫有名的流浪武士!”他後面一個小弟叫囂著。
另一個說,“老大,讓我去教訓教訓她吧!”
“你覺得你比我強?”武士頭揚唇說道,看得出他已經有幾分愉快了。
“不是我。”
我指著邊上被所有人都忽視,仿佛不存在一般的繼國緣一。
“我有一個比你強的人。”
我繼續說,“你所依仗的不過是你的刀,你的武技,因此……”我朝他微笑,“來打個賭吧。”
“他?”武士頭看向繼國緣一。
“是的。”
我向繼國緣一示意。
繼國緣一雙手抱胸:[凶惡][冷漠][不好惹]
我暗地裡朝他點讚,滿意回頭。
“哇!老大!這小子,擺出了一副非常囂張的表情哎!好欠扁!”
“老大老大!我來教訓他好了!根本就不需要你出手嘛!”
“我不想欺負你。”武士頭淡淡說,“他不會是我的對手,你們老老實實交保護費,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難道說你怕了?”我挑釁道。
……
他冷笑一聲,“看來是我太久沒出手了。”他握住刀柄眯著眼說,“你想賭什麼?”
“很簡單。”
我掏出了兩顆土豆。
“你和我身邊的少年比試,一會我會將土豆拋到空中,在它落地前,誰斬的次數多誰獲勝。”
沒錯,就是水果忍者的玩法。
武士頭:一個體型削瘦的少年而已,年紀輕輕的真以為自己有什麼本事嗎?
他不屑說:“我對一般賭注沒興趣。”
“如果我們贏了,你們不可以再來,反之,如果你們贏了,”我頓了頓,“以後我掙得所有錢全部都交給你們沒有半分怨言。”
武士頭盯著我看了一會,“這可不夠,不僅如此,你還要任憑我們處置,以及那小子。”他指過去,“我要他切腹自儘。”
“還賭嗎?”
現在壓力來到了我這邊……他在試探我的底線。
在外面混世的人果然沒那麼容易對付,還好我邊上是絕對的王牌。
不能露出一絲膽怯,“好啊。”我手指指著下巴,“不過你那邊也需要加一點籌碼吧?”
“要是我們贏了,你從此要以我們馬首是瞻。”
“有點意思,我答應。”武士頭抽出刀後雙手握住,“就由我先開始吧。”
隨著拔刀見刃,空氣中火藥味越來越足,他後面小弟開始往後退。
這一聽要出人命,草藥攤主扯了扯我,“聽我句勸,求個饒就算了,怎麼也能活,他很厲害,彆拿你男人的命冒險。”
我本來對線對的好好的,差點被這句話整破防。
“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輸的。”我說完抬起一隻手,“那就開始吧。”
——
百分百會贏。武士頭男人很自信,那個少年雖然刻意擺出凶狠的表情,可沉浸武技多年的他一眼就能看穿,他絕對沒有練習過劍道。
想要虛張聲勢來以小博大?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而這個世道,天真的代價用生命來付也毫不過分。
他無情地想,同時集中精神,盯著土豆高高拋起。
隨後揮舞刀刃,在落地前足足將土豆切成了三十二份。
十六刀!
這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看來神也站在他這邊。
“我的天,老大也太厲害了!”
“我們贏定了啊!”
“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實力的差距!”
“喂,老大!我都想好了,贏了就讓她當眾脫衣跳舞吧?怎麼樣?”
“哈哈哈,這個主意好!”
他聽著身後的吹捧露出必勝的笑容,於是朝著前方看去。
本以為會看到一張害怕的臉。
可那少女臉上不慌不忙,“啊,原來隻有這種程度嗎?”
隻有……這種程度?
武士頭笑容消失,逐漸變得陰沉起來,同時內心也有些許的動搖,都已經這個地步了……她為什麼還能這麼自信?她是真的相信那個少年能超過自己嗎?
“緣一。”
少女話音一落,武士頭男人就看到她身邊那個自始至終一言不發,戴著奇怪耳飾的紅發少年動了。
緩緩走到對面,看起來毫無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