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滾完了冰,他們一起放煙花。

小莊看著弟弟妹妹在前面放的高興，他跟身邊穿得嚴嚴實實的吳霜說：“今年是最高興的一年，這輩子,我都沒活這麼痛快過。”

他說這話時,是看著吳霜的眼睛的。

吳霜也看著他,大眼睛裡神情變幻，最後目光凝結在他的嘴唇上。

這一瞬，好像心靈相通般,小莊明確地意識到,對方想要親吻自己。

他雙眼明亮，咧嘴大笑起來,幾步上前,一把將吳霜高高地抱了起來。

這一下抱得太高了,吳霜一聲不吭,但卻緊張地抓緊了小莊的臉，把他的臉都捏得變了形，小莊卻更高興了,他將懷裡的人往下放了放，吳霜便放開他的臉，轉而抱住他的脖頸。

明滅的煙花光線中,小莊輕輕碰了碰吳霜的唇。

之後,兩人距離很近地互相看著。

吳霜說：“那麼多人，快把我放下。”

小莊說：“我不。”

吳霜就不吭聲了，卻也沒生氣,小小的身體被拘在小莊強壯的臂彎裡。

小莊看著他，目光裡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呼之欲出的,但又鉚足了勁也沒好意思說出口。

吳霜看著他，嘴唇動了動，說了一句什麼。

可恰在此時，一個二踢腳哐一聲在附近冰面上炸響，吳霜的聲音被淹沒在驟然的巨響中。

響聲過後，小莊想問吳霜剛才說了什麼，可因為那聲響，小玲和小宏往這邊跑過來了，隻能作罷，趕快把人放下。

回去的路上，小玲和小宏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小莊悄悄拉著吳霜的手，不緊不慢地跟著。

弟弟妹妹隻要一回頭和他們說話，小莊就趕緊把手鬆開，人家回過頭去了，他就又趕緊把吳霜又小又軟的手握上。

吳霜也任他折騰。

等各自回了屋，油燈一點，小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後半夜了，都累了，兩人匆匆洗漱過後，就脫了衣裳躺到床上。

小莊抱著吳霜，問他剛才說了什麼，吳霜卻不肯開口了。小莊也沒急，隻熱切地親他。

吳霜問：“來嗎？”

小莊心裡相當想，可是今晚雖然睡得晚，明早卻一樣要起早拜年，他舍不得那麼折騰自己的小夫郎。

小莊說：“睡吧，今天不來了。”

話是這麼說，可他心裡還是惦記著，話音剛落，他便把吳霜緊緊地箍在懷裡，兩手探進衣裳裡，把人家兩瓣肉揉成了面團一般。

吳霜感覺到了他的激動，低聲道：“還是來一下吧。”

小莊腦袋嗡嗡的，還是把腦袋貼在哥兒L軟軟的臉側，道：“不了，快睡吧。”

……

除夕一過，又都長了一歲。

金豆已經開始跟隔壁張先生學讀書寫字了，過年前，金豆見父親把筆墨紙硯都拿出來，大紅紙看起來亮堂

堂喜洋洋的，他特彆喜歡。

邱鶴年給李嬸和三幺家的先寫完了，輪到自家的時，他提筆時頓了頓，問一直在桌子邊上扒著看的金豆要不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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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豆毛嘟嘟的大眼睛亮晶晶，被父親放到了椅子上，站在上面看父親在白紙上寫上範例，又在紅紙上給他做了幾個標記劃分出範圍來，寫起來便簡單了許多。

金豆一筆一劃地寫了好久，一點沒有不耐煩。

寫出來以後，歪歪扭扭的，可他自己相當滿意，父親也提起來看了好半天，誇金豆寫得好。

除夕早上，他們家裡貼的就是這副對聯，李嬸看了，說明年她家的也讓金豆給寫，把金豆驕傲得下巴抬得高高的。

初四的時候，壯壯來家裡玩。

金豆領著壯壯顯擺自己寫的對聯。

壯壯年紀雖然比金豆大，但還沒啟蒙。

豆腐坊這兩年生意都不錯，忙得很，孩子大了以後，齊英蘭也經常幫忙乾活。

本來想著不急，過兩年再讓孩子進私塾。

如今看見金豆小小年紀都能給家裡寫對聯了，就有些著急了。

所以，過完了年，齊英蘭和劉財商量完了，就把壯壯也送到了張先生這裡，金豆和九兩就又添了個學伴。

年剛過完沒幾天，清言就聽說於清習和那富家女子離異了。

據說是過年的時候，於清習喝多了，和那女子的哥哥起了衝突，鬨的很難看，被趕了出去。

後來，他還回去鬨了幾次，那家就拿錢消災，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簽下了離異婚書。

又過了一段日子，申玟回來時，跟清言說，於清習被人打了。

他明明和人家已經沒關係了，喝多酒以後還是時不常地去人家大門口鬨，還出言不遜，話說得很難聽。

但打他的人並不是那富戶家裡的，而是突然就冒出來的，好像在附近埋伏好了的似的，上來就打，打完就走。

等縣衙來人時，人都走光了。

問附近看熱鬨的路人，誰都不知道這些人打哪來的，說是都沒見過，看著像外鄉人。

這事說是要追查，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了。

這次之後，那於清習就不敢再上門去鬨了，隻日日去酒館喝大酒，每天喝到醉醺醺地才回去。

清言聽了也就聽了，並不想再和這人產生任何瓜葛。

他肚子裡的已經快足月了，每天都覺得肚皮微微的發緊，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知道自己是要生了。

這段日子，家裡人就沒斷過。

邱鶴年忙的時候，李嬸常過來，她也沒空的話，吳霜也會過來陪著他。

吳霜做事乾脆利落，卻也不乏細心。

他照顧清言時，極其的小心，生怕他磕了碰了的。

雖過了春節了，但天氣還冷，得三月份才能開化。

老郎中囑咐過生之前要多活動，這樣生起來更順利一些。

吳霜攙扶著清言走在河

邊上，走著走著，清言突然腳步一頓，吳霜也跟著他停了下來，神情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清言笑道：“是小崽兒L在踢我，這一下踢得還挺狠。”

吳霜猶豫著問道：“我能摸摸嗎？”

清言點頭，抓著他腕子，讓他把手放到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上。

這會兒L肚子裡的正好醒了在活動，吳霜的掌心剛碰到肚子，就感覺到有隻小小的拳頭給了他掌心一下。

吳霜臉上露出驚奇的神情，說：“力氣好大！”

清言看著他，笑道：“等以後你就知道了，這肚子裡的一不高興，還會用頭撞你，那可是真疼。”

晚上邱鶴年回來了，留他在家吃飯，清言大著肚子呢，家裡還有個金豆要照看，吳霜不想給兩人添麻煩，忙找借口回去了。

晚上在家吃完飯，又和小宏他們玩了會兒L牌，就回屋去了。

床上，夫夫兩剛親熱完，小莊把吳霜摟在懷裡，胡亂親著。

吳霜說：“我們成親這麼久了，怎麼一點動靜沒有？”

小莊一愣之後，才明白吳霜說的動靜，是肚子裡的動靜。

他摸了摸吳霜肚皮上的那塊孕紅，說：“這才哪到哪，隔壁老張家的成親一年多了才懷上，不用著急，到時候該有就有了。”

吳霜眉頭微皺，說：“也沒差多久，我們成親也快一年了。”

小莊問：“是娘跟你說什麼了？”

吳霜搖頭。

小莊還是懷疑他娘給了吳霜壓力，還想再問，吳霜卻伸手下去握住了，說：“還來嗎？”

小莊一下子就忘了剛才自己要說什麼，被這哥兒L輕鬆幾下弄了起來。

吳霜翻了個身，毫不含糊地坐了上去。

小莊拱起腰，把人顛得快要上了天。

……

剛過完二月二，清言就生了。

果然如老郎中說的一樣，這一胎比頭胎生得順。

落紅了，邱鶴年便讓李嬸在家看著，自己套了馬車去把產婆和老郎中都接了來。

等他回來後，秋娘他們也都過來忙活起來了。

邱鶴年照樣在屋裡陪著，清言疼得厲害時，把他的手咬得都破了皮，他也一聲不吭。

生了有一個多時辰，孩子終於出來了。

還真讓金豆說對了，是個妹妹。

邱鶴年抱著看了許久，隻覺得人生滿足，再無遺憾了。

這大閨女生出來以後，晚上怎麼睡覺就成了個問題。

最開始時，清言和金豆在裡屋睡，邱鶴年和小嬰兒L在隔壁屋睡，晚上清言就不用起夜了，都是邱鶴年起來給孩子喂奶換尿布。

但這麼一段日子以後，邱鶴年的眼睛都熬紅了。

老二不如老大小時候省事，時不時就不知原因地哭了，喂奶也不行，尿布換了也不行。

有時候哭的厲害了，清言醒了便過來抱抱。

神奇的是，清言一抱，她就癟著小嘴兒L慢慢地不哭了。

後來，清言就讓邱鶴年帶著金豆在隔壁睡，自己夜裡管這二閨女。

隻是，邱鶴年還是怕他勞累，隻要聽見隔壁屋門有動靜，就趕緊起來幫忙。

再後來，就是李嬸把金豆抱走了，晚上就在她那睡，夫夫兩一起照看閨女。

可這麼沒幾天，金豆不開心了。

家裡有了新生兒L，爹爹和父親對他的關注就沒那麼多了，金豆年紀雖小，但已經有這種朦朦朧朧的意識了。

清言發現了以後，就讓邱鶴年把金豆抱回來了。

一家四口人都睡在了一張床上。

半夜妹妹醒了，哭著要吃奶，要拉尿，金豆被吵醒過幾次。

這麼幾天以後，金豆白天讀書都不如九兩和壯壯好了，先生都沒怎麼誇過他了。

到了晚上，金豆自己拿了自己的小枕頭，奔著李奶奶家就去了。

這一胎出生以前，金豆天天心心念念地要妹妹。等妹妹出生了，李嬸逗他，問妹妹好不好，金豆皺著個小眉頭，說：“爹爹再給我生個不鬨的妹妹吧！”

眾人聽了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