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年底前,邱鶴年忙著給鋪子裡的活收尾,還得把外面欠的賬收回來。
小莊這一年變化挺大,現在不再渾身都是虛胖的肥肉了,個子抽條長得高了不說,還瘦下來了。
胸膛寬了,胳膊也粗了,大錘子終於掄得動了。
有時他師父在旁邊看著,讓他自己動手做點簡單的玩意兒,也像模像樣了。
要是旁的靈巧的學徒,現在說不得都該出師了,小莊開竅晚,但基本功紮實,知道自己不行就好好看好好學,不冒進不驕傲,估計明年就能獨立做點東西了。
邱鶴年心裡挺欣慰的,年前除了給他家買了豬羊肉,還額外給了他一個紅包,小莊高高興興帶回去了。
年前,清言抱著孩子去了香韻坊兩天,歇業前貨都點完了,他去把全年的賬算了,該付的付,該收的收。
馮老三在年前最後又跑了一趟京城,清言把年後初八和十五的貨提前都備好了,店裡也都布置了。
這一年的分紅都算清楚,讓李嬸和秋娘過了目。
申玟則有一份沉甸甸的大紅包,作為這段日子辛苦的犒勞。
今年年景比去年還好些,這兩年風調雨順的,安安穩穩,不僅是他們,就是柳西村的其他村民,日子也一年比一年好過了。
到年根底下,邱鶴年出錢,讓三幺從鄰村買回來一頭活豬,兩人一起把豬殺了。
院子裡搭了個土灶,灶裡柴火就沒斷過,熱水燒了好幾鍋。
李嬸、秋娘和申玟都在,兩個男人用火把豬毛燒掉,她們就用刀子和刷子把豬皮弄乾淨,把分割下來的豬肉拾掇了。
豬血接了兩大盆,秋娘她們把豬腸子翻過來細細洗了,油脂都摘了出去,豬血調好味兒,灌了好幾根血腸,放大鍋裡煮了。
那頭邱鶴年咣咣地把豬排骨用斧子剁了,那邊三幺在處理內臟。
豬頭砍下來凍上,留著二月二龍抬頭時吃。
當天的晚飯就是香噴噴的殺豬菜,熱騰騰的酸菜五花肉和血腸、粉條燉了一大鍋,三幺種的稻米顆粒飽滿,白米飯一粒粒的像有一層油一樣,兩樣搭配在一起吃,香極了。
因為要看著金豆,清言這一天隻能抱著孩子在旁邊看看,趁金豆睡熟了,想幫幫忙,李嬸就把他往回趕,說還是再等兩月再乾體力活,不著急。
這一天都累了,一大鍋的殺豬菜一頓就吃光了。
回去的時候,邱鶴年把給各家的豬肉都分好了,各自拎回去。
今年還是在邱鶴年這裡過年,跟申玟說好了,也讓他過來一起,老王家的人就齊了。
二十九那天,秦蘭一家三口回來了。
邱鶴年和清言照例去李嬸家一起吃了飯。
今年和去年不同,囡囡又大了一歲,是個有點懂事的小姑娘了。
家裡還多了個金豆,大人吃飯喝酒說話,他在床上躺著,不時應和似的“啊啊”兩聲,像在
跟大人嘮嗑似的。
囡囡把飯吃飽了,就跳下椅子,咚咚地跑過去床邊看弟弟,小小聲地在那跟他說話,還想拉他的小手,可金豆緊緊握住她的手指頭一下,就給甩開了。
囡囡就回頭看向清言,問道:“金豆怎麼不下來和我玩呢?”
清言笑著衝床上的金豆道:“邱曉青,你囡囡姐姐叫你下床玩呢!”金豆手腳蹬動,還真的像跟他爹說話一樣,又“啊啊”了兩聲。
大夥一聽都笑了起來,邱鶴年和任孝乾了一盅白酒,剛放下杯子,清言回過頭,下意識看過來,就見邱鶴年雙眸裡透著愉悅,正盯著自己看呢。
兩人目光對視了一會兒,蘭姐找清言說話了,他便收回了目光。
隻是又過了一會,清言感覺到桌子底下,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被握住,輕輕捏了捏。
清言抿著嘴笑,回握住那隻粗糙的大手,面上兩人都不顯,隻在桌下手指穿插著,像編了麻花辮。
晚上抱了孩子回家,才把金豆放床上,打開繈褓讓他自己玩著,邱鶴年就一把抱住清言的腰,將他壓倒在床褥上。
邱鶴年今晚回來路上走得很穩,但清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喝得有些多了。
清言老老實實被沉甸甸的身體壓著,抬手摸對方的眉眼和鼻梁,邱鶴年定定看著他,看了一陣,大手就伸進了袍子裡。
他醉意上湧下手沒個度,一下子就把清言抓疼了。
清言哼了兩聲,握住他那隻手腕,說:“好疼。”
邱鶴年看著他說:“抱歉。”力氣是收了,手卻沒離開。
清言抬頭貼在他耳邊,聲音很低地問了句話,邱鶴年盯著他點了點頭。
清言仰頭看了眼金豆,把撥浪鼓塞到了他的小手裡,他就緊緊攥著不撒手,偶爾他晃動小手時,就咚地響一聲,他覺得很新奇。
孩子暫時安頓好了,清言便推了推邱鶴年胸膛,說:“去隔壁屋。”
邱鶴年“嗯”了一聲,手卻不肯拿出來,清言紅著臉給他拽了出來,兩人跌跌撞撞地去了隔壁。
才進門,邱鶴年就從清言背後把人抵在了牆上,袍子一掀,玉杵被抽出來,便進了去。
太急了,清言不適應地咬著牙,腰被握得很緊,想躲也躲不了,就硬生生受了。
這邊才沒多大一會呢,隔壁屋子裡就有熟悉的吭哧吭哧要哭的聲音了,清言身體一僵,說:“金豆可能是餓了。”
男人在他耳邊沙啞地道:“很快。”
清言閉上眼握緊拳頭忍著。
眼看著那邊吭哧的聲音變大了,這邊還是不行,邱鶴年的唇尋到清言的,熱切地親他,清言溫順地張開嘴唇,儘力迎合著他。
親完了,邱鶴年臉貼在清言頸子上,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像在急切地祈求什麼似的。
清言錘了一下牆,用了些力氣推開他,讓他背後靠牆,自己半跪到了地上……。
過了一會,清言往後退了一下,抹了抹嘴角,連忙起身拿布巾簡單擦了擦,就攏好袍子,去隔壁屋給孩子喂奶去了。
等把小金豆喂完,拍完嗝讓他睡下了,這時候,邱鶴年輕手輕腳地進了屋,顯然是酒醒了不少。
清言看了他一眼,便扭頭不搭理他。
邱鶴年坐到他旁邊,去握他放在床褥上的手,清言把手挪開了,沒讓他碰。
等過了會兒,清言聽見身旁沒動靜,便轉頭過去看,就見男人正看著自己,眸子裡都是濃濃的歉意。
清言嘴唇癟了癟,起身坐到他大腿上,撲進雙臂張開迎接著他的懷抱裡,兩手摟著他脖頸,把臉埋進他頸窩裡,小聲哼哼著,“你都把我弄疼了。”
邱鶴年心疼地抱著他,一遍遍說著抱歉。
清言嬌氣得很,但脾氣也好得很,該揉的揉了,該親的也親了,好聽話也說了,他就不生氣了,抱著男人的脖頸,眯著眼睛享受著對方粗糙的大手摩挲頸後的舒適感覺。
邱鶴年低頭親了親他額角,低聲道:“以後我再喝多了,你便把我關在門外,彆讓我進你屋。”
清言抬頭看他,實實在在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邱鶴年逗他說:“那我一直敲門你怎麼辦?”
清言眯著眼睛說:“敲一下,罰你一晚不許進屋,你就使勁兒敲吧!”
邱鶴年笑了起來,把他攬緊了,晃了晃,又說了一次“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再不喝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