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吃醋(1 / 1)

第55章

清言承認自己吃醋了,不過並不是因為有所懷疑,他和邱鶴年朝夕相處大半年了,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了解。

但這不耽誤當他看到邱鶴年拎著那個籃子時,心裡的不痛快。

清言沒像往常那樣,就算邱鶴年再怎麼強調自己身上臟,也要湊過去至少親個嘴兒才行。

他坐在矮凳上用拇指摸著自己的下巴,歪著頭做出審視狀,聲音溫柔地問道:“相公,這是哪裡來的啊?”

邱鶴年身上有灰,本著急擦洗換衣幫著做飯,但他敏銳地發現了夫郎的不對勁,於是停在門口,目光在清言臉上掃過,但並沒看出什麼來。

便將那籃子塞進他手裡,道:“小莊他娘給的,我還沒顧上看裡面是什麼,你先看看。”

話說完了,他卻並沒進裡屋去擦洗,而是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清言,在心裡默默數著“一二三”。

三個數數完了,習慣了的剛進門的擁抱和親吻都沒發生。

清言的注意力沒在他身上,正目光意味不明地盯著他剛剛放在地上的籃子上。

邱鶴年垂在身側的手指撚了撚,到底還是克製不住內心的渴望,彎下腰側過頭要去親坐著的人。

清言一下子回過神來,立刻頭一側躲開了,之後刷的一下,伸手將那籃子上的絹布給掀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臉色一變,眉毛挑了起來,冷笑,“嗬嗬,小莊他娘給你送一筐橘子不說,還給你放個同心結呀?”

邱鶴年神情驚訝地看著這籃子裡的東西,顯然毫不知情。

清言站起身,手指在邱鶴年額頭輕輕一點,道:“你啊,讓人惦記上了都不知道!”

……

這兩天鋪子裡沒那麼忙了,下午時,三幺來找邱鶴年幫忙。

他一起乾活的關係不錯的朋友父親最近要辦壽,三幺想來想去也沒琢磨出送什麼好,後來是秋娘給出的主意,讓他求二哥給寫幅壽字,寫好了送去鎮上裱上,到時候壽宴當日送過去掛老爺子家裡牆上,那多體面。

三幺很少求他什麼,鋪子裡這會又不忙,邱鶴年自然是答應了。紙筆之類的三幺都給備全了,邱鶴年過去家裡寫了就好。

他出門前交代小莊把爐子裡的火滅了,小莊答應了。

等把師父和師父家親戚送出門,小莊就去弄爐子,這會煤塊已經燒得差不多了,隻中間包著個悶著火燒著的芯兒,他拿爐鉤子上去捅了捅,裡面就噗一聲冒出一大股黑灰,全噴他臉上了。

小莊趕緊退後,上下撲棱灰,卻沒發現自己臉上已經蹭得黢黑。

就在這時,有個刻意捏著的甜甜的嗓音,在門口道:“哥哥,你在忙嗎?”

小莊回頭去看,就見一個十八九歲樣子的哥兒正站在門口往裡張望,手臂上還挎著個籃子。

這哥兒長相算得上清秀,身體纖瘦,臉上笑意盈盈的,有些害羞地看著他。

小莊抬手撓了撓頭,

“你……你叫我哥哥?”他才滿十六歲沒幾天啊。

那哥兒不好意思地“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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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莊嘴角抽了抽,“這不太合適吧。”

那哥兒一下子皺起眉來,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道:“哥哥是嫌棄湘兒嗎,可湘兒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敢叫你哥哥的。”

小莊沒想到一個稱呼這麼嚴重,忙道:“想叫啥叫啥,彆哭彆哭。”

那哥兒露出躊躇的表情,抬眼看向小莊,又立刻垂下頭去,低聲道:“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剛才我在路上碰見清言哥哥了。”

“啊,哦。”小莊丈二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碰見師娘為啥要這麼支支吾吾的。

哥兒見他沒主動問,咬了咬唇道:“清言哥哥可真幸福,夫君在鋪子裡天天忙著乾活,他可以無憂無慮地去鎮上吃喝玩樂,要是我,可不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夫君。”

聞言,小莊的頭皮立刻繃緊了,在師父背後說他們夫夫兩的壞話,是他皮子緊欠收拾了,師父知道了怕不是立刻把他趕出門去。

可這孩子不會跟人厲害,隻會板著臉道:“你這麼說不好吧。”

那哥兒又咬了咬唇,眼見小莊語氣不對,他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小莊在旁邊都看呆了,他急得直撓頭,脖子伸老長,往門外看,道:“這位大哥,你彆在鋪子裡說哭就哭啊,讓彆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呢!”

“你叫我什麼?”那哥兒聽了哭的更厲害了,他一把將手裡的籃子塞給小莊,哭泣著說:“湘兒是喜歡你,才來找你,還給你準備了禮物,你不可以這麼對湘兒。”

“啊?”小莊抱著籃子,嘴巴張得有鵝蛋大,黑黢黢的臉上一口白牙。

見他這副傻樣子,那哥兒一跺腳,眼淚瞬間沒了,含羞帶怯地一笑,說了句:“哥哥,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然後就一溜煙嬌羞地跑出門去,很快不見人影了。

小莊一個人在鋪子裡,低頭看著這籃子,腦袋嗡嗡響,臉皮發燙,“他喜……喜歡我?”

小莊覺得這大哥多少有點不太正常,但他年紀還小,還從沒有人跟他示過愛,又多少覺得有些竊喜。

內心裡一頓矛盾糾結。

所以,等邱鶴年回鋪子時,就見爐子裡的火還在苟延殘喘,還沒滅掉,而他那徒弟滿臉黑一手抱個籃子,一手拎個爐鉤子,站在鋪子裡,一會傻笑,一會皺眉。

邱鶴年嗬斥了一句,“小莊,讓你給爐子滅了,你滅哪去了?”

小莊身上一哆嗦,眼看著師父把笤帚疙瘩操了起來,這是要給他幾下的意思。

小莊心裡一急,靈機一動,把手裡籃子塞到師父手裡,急急道:“剛才我娘來了,讓給您這個,我們說了會話,我不是故意不按師父吩咐做的。”

小莊家裡人怕邱鶴年嫌棄小莊笨,隔三差五的給送東西過來。

他家裡條件不大好,送不起什麼好東西,都是自己蒸的饅頭或者醃製的醬菜之類的,偶

爾也送雞蛋這類貴的。

邱鶴年一般不收,但拒絕幾回後總要收下一次,免得小莊父母擔憂。

所以,小莊這麼說,邱鶴年便信了,晚上回家,就把這籃子帶回了家。

……

而另一邊,劉湘從鋪子裡出去後,直接回了家。

在路上他還在想,爹娘說這邱鶴年長相可怕,為人也冷冰冰的,不愛搭理人,可他今天見了,就是傻大個一個,見了自己還不是失了分寸,再多去鋪子裡幾次,擔保能拿下。

他本是不想給人做小的,可他娘說了,這村裡適婚的她都看過了,就數邱鶴年能賺錢,家裡又沒公婆需要侍候,而且那清言美則美矣,但聽說不能生育。

將來他要是能嫁過去,生下個一兒半女,將來誰在家裡說了算還不好說呢。

劉湘誌得意滿地回了家,去跟爹娘說這個好消息去了。

而在村西頭,邱鶴年把籃子怎麼來的,跟清言一一說了,他皺眉道:“明天我去鋪子裡時,問問小莊到底怎麼回事。”

這事大抵是鬨了個烏龍,但清言不想和那家人糾纏不清,況且處理不好,恐怕要惹上不好的名聲。

村子一共就這麼大,那些婆子老頭們,就喜歡在路口聚在一起抱著膀說三道四,說不定要傳得有多難聽。

到時候劉有福和張菊要是鬨起來,說劉湘還未出閣,名聲就壞了,要他們負責的話,他們就被動了。

於是,清言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問小莊。⒘⒘[]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邱鶴年答應了。

……

晚上,吃過飯收拾好了,邱鶴年抱了柴火進來,清言給鍋裡添了水,兩人要燒水洗澡。

清言先洗完了,去櫃子裡找了一陣,翻找出要找的衫子,穿在了身上,回到床帳裡,像往日那樣,放了帳子等邱鶴年洗完。

過了一陣,水聲漸歇,傳來窸窸窣窣擦拭和穿衣的聲音。

邱鶴年掀起床帳時,清言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一直蓋到了下巴頦,長發散亂地在貼在他臉頰兩側和枕上。

邱鶴年想轉身吹熄油燈,卻被清言出聲阻止道:“再等等。”

邱鶴年看了清言一眼,清言垂著眸子,不看他。

等人躺到了他身邊,清言慢悠悠道:“多少日子了?”

邱鶴年也沒問他什麼多少日子了,直接答道:“有倆月了。”

清言眼睫顫了顫,“數那麼清楚?”

邱鶴年喉結滑動,“日日算著呢。”

清言臉蛋紅了,他問:“為什麼要日日算著?”

邱鶴年嗓音微啞,說:“早跟你說過,沒有誆你……夜夜都想。”

刷,清言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坐起身來,露出隻著了紗衣的身子,肩膀半露,兩條修長白嫩的腿疊在一起微彎。

肌膚在油燈昏黃的燈光裡,看著溫暖而潤澤,紗衣半遮半掩,比全露還讓人臆想連篇。

邱鶴年呼的一下也坐起身,雙眸如鷹隼直盯著

他,胸口的起伏漸漸急促。

清言伸出一手遞給他,邱鶴年握住那隻手,將他整個人一把拉了過來,坐到自己大腿上。

兩人一高一低,近在咫尺地互相看著,熱燙的呼吸都拂在對方臉上。

“不怕了?”邱鶴年啞聲問道。

清言搖頭,紅潤的嘴唇輕抿,神情有淺淺的不安,“我不知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邱鶴年看著他,目光專注,沒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

過了一會,他輕輕歎了口氣,笑了一下,抬手將清言的長發攏了攏,說:“要不要和我說會兒話?”

“嗯。”清言點點頭。

兩個人就側著身面對面躺下,邱鶴年把清言攬在懷裡。

深秋的天氣,在暖呼呼的被窩裡身體相貼地這麼抱著,是件很舒服的事。

邱鶴年手指撚在清言的紗衣一角,克製著自己心底的胡思亂想,問道:“這什麼時候買的?”

清言說:“就前幾天,想來年開春罩在袍子外面穿的。”

邱鶴年又問:“北方秋天短,眼看入冬了,你的冬衣都買夠了嗎?”

清言點頭,“都買了,你的我的都有,前些日子秋娘和我一起去挑的,那鋪子不錯,料子好,價錢也合適。”

兩人又聊了會家裡的瑣事,諸如今天小雞下了幾個蛋啊,家裡新搭的倉房裡頭該下些老鼠藥啊,又商量了一陣要不要養貓捉老鼠,後來又聊到了劉獵戶家的二喜,話題又跑到了今年冬天上山打獵的計劃上來。

說著說著,清言就趴進邱鶴年懷裡,柔嫩的掐的出水的臉蛋蹭著對方的臉,含含糊糊地說:“我都吃醋了。”

邱鶴年早看出了些端倪,可如今他的夫郎主動親口說出來了,他的心裡一下子說不出的歡喜,隻覺得憐惜又受用。

他溫熱的大手在清言背後來回摩挲,紗衣涼絲絲地摩擦著他的手心,讓他心裡都跟著發癢。

“清言……。”

邱鶴年叫了一聲清言的名字,將對方放在床上,自己則撐起身來,低頭湊近了,目光閃動,神情柔和,臉對臉地看著他。

“清言……。”

又是這麼一聲。

其他的,邱鶴年什麼都沒說,又好像都在眼睛裡和接下來的親吻裡說過了。

兩人親了一陣,邱鶴年又躺回床上,攬著清言,大掌在他背上還是來回摩挲,他低聲問:“困了嗎?”

清言點頭。

邱鶴年說:“閉上眼睛,睡吧。”

清言就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他又睜開眼,說:“紗衣穿著癢。”

邱鶴年就歎了口氣,手伸進被子裡扯了幾下,就把那件紗衣整件扯出了被子,扔到了床沿。

這次清言舒服了,又一次合上眼睛要睡覺了。

可不大會,他又睜開眼睛,邱鶴年低頭看他,“怎麼了?”

清言說:“你褻衣布料好粗,磨得我不舒服。”

邱鶴年額角青筋暴起,還是妥協了,在被子窸窸窣窣一陣,褻衣也被扔到了床沿。

燈熄了。

黑暗中安靜極了,隻聽得見遠處的狗叫聲。

過了一陣,本來已經悄無聲息的帳子裡,突然傳來聲響。

邱鶴年探手摸了一把,沾了一手的濕淋淋。

他聲音啞到不行,問:“清言,還沒睡著嗎?”

過了須臾,在他雙眸現出隱忍與克製,以為對方不會回應了時,清言終於出聲“嗯”了一聲。

帳子裡又沉默了一陣,之後,黑暗中,被子突然被粗魯地掀開到了一旁,邱鶴年從床上跪坐起身,在床頭摸了摸,一時間沒摸到要找的東西。

另一隻纖細的手軟軟地伸了過來,幫他找出了那黑色護腕,邱鶴年將之戴上。

大手抓住兩邊腳踝,沒有任何前夕,直接了當把自己送了進去。

而承受的人,曠了倆月的身子,竟也沒有任何不適,歡喜雀躍地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