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養朋友什麼的當然都是玩笑話。

阿褪知道熒是一個自立自強的好姑娘,說什麼“媽咪,餓餓,飯飯”之類的騷話也隻不過是為了表達謝意罷了,哪裡需要彆人真的掏出什麼真金白銀去包養供奉呢。

因此她慈愛地摸摸兩隻腿部掛件萌物的腦袋——毛毛不甘示弱,也擠過來——於是褪色者快把“兒女”們的頭毛和頭蓋骨都薅出火花了。

總而言之,這趟“比鄰山洞府”的探險活動以圓滿結局告終。

熒得到了大筆獎勵,阿褪看了十幾場遊戲直播,局域網管家收到了“主人回來”的好消息……大家都皆大歡喜。

離開洞府時,阿褪詢問過管家要不要跟自己走?

畢竟隻待在山裡那麼多年,實在是太無聊了。

這位AI猶豫了片刻,方才婉拒了褪色者的好意,它表示自己還是想替“我主”好好看門……

行。

褪色者表示自己回頭有空還會回來看望它的,然後心情極佳地跟著熒她們一起離開了這家過往的住宅洞府。

這次她們一出去,就發現先前打暈的那幾個盜寶團成員已經醒來,正在地上陰暗地爬行,試圖互相幫助扯斷對方的繩索。

眼看洞府大門打開,外鄉人們和小偷們面面相覷了好幾秒。

“你們竟然醒了?”

“你們竟然進去了?”

雙方同時開口,彼此十分驚異。

最終,熒再次賜予了這群蠢貨“嬰兒般的睡眠質量”,隨後請阿褪出手,幫忙把這群家夥打包塞進右手裡的【異風之守護神廟】裡進行關押。

等幾人下山返回璃月時,已經是月上枝頭的夜晚時分了。

夜晚的璃月與白日的那座港口城市又是截然不同的風貌,不同於白天時各路大小商販沿街叫賣、各國商人出沒街頭的熱鬨繁華景象,夜間安靜不少的璃月港多了幾分閒適氣息,海風中混雜著各種美食飄蕩的香味,實在令璃月老饕們食指大動。

作為一個精力滿滿的冒險家,雖然才下山,甚至還沒吃晚飯但熒是一點也不覺得累。在向阿褪索要了那幾個昏迷的笨賊以後,就拖著他們去【總務司】了——這些家夥在【總務司】那邊還能換一筆賞金,雖然賞金數量不多,但這麼五六個笨賊加起來也能換個十來萬摩拉的總額。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這也是為啥她一介弱女子可以興衝衝地拖著這麼多人跑去換賞金的緣故……

順帶一提,毛毛也被帶走了。

因為毛毛自從回到璃月後又開始保持默不作聲的姿態,仿佛在裝死,以至於大家一時間都忘了它還掛在熒的肩膀上。包括熒自己也忘了。

可能是喝了“忘崽牛奶”的褪色者倒是沒有跟小夥伴們一起去【總務司】,因為她在回到璃月街頭後,很快無意間瞥見了一個方方正正的鐵質旅行標語牌子,不少外地遊客都聚在牌子下面嘖嘖稱奇。

長條形的鐵質牌

子上面刻著工工整整的幾個字:我在璃月很想你。

褪色者:“……”

太土味了,土得腳趾頭都摳起來了!

怎麼?這種“我在XX/地府/天堂很想你”的土味旅遊標語風也刮到這兒來了?

但是褪色者分明記得,自己先前幾分鐘看過去時,那裡是沒有這麼一個牌子的。也就是說……這個牌子是被人短短瞬間憑空從地裡“生”出來的。

能輕而易舉做到這種事的,當然隻有【岩元素神之眼】的擁有者。

恰好,願意做這麼無聊但又有點好笑的事情的人,褪色者恰好認識一個。

她站在街頭東張西望,下一刻看見了站在附近閣樓的二樓欄杆後方,正低頭對自己微笑的男朋友。

褪色者記得那二樓平台上有一處說書人支的攤子,但這條街是璃月大門進入以後必經的一條道路。所以很顯然,鐘離就是在這兒等自己的。

站在一樓街道上的褪色者抬頭看向他,注視著鐘離好幾秒,忍不住“噗嗤”一聲也笑起來。

鐘離見她笑了,原本就柔和的神情也越發愉悅起來。

…………

……

開心不已的褪色者三步並作兩步,從不遠處的樓梯一溜煙地跑上了二樓,就如同一隻興高采烈的蠻牛那樣傻乎乎地衝撞過去,最後一下子撞到了男朋友的懷抱裡。

還是那句話,要是鐘離真的隻是個普通凡人,這會兒肋骨大概要至少斷裂三根……

但早有準備的客卿先生先是暗中給自己套了個元素盾,然後一把抱住了過分活潑熱情的女朋友,還不動聲色地往後轉了半圈才泄去危險的多餘力道。

“鐘離,你這人怎麼那麼好笑?”褪色者樂嗬嗬地問,也沒覺得剛才對方那一套應付連招有什麼問題,“路邊那個牌子是你豎起來的吧?”

“嗯,正是在下。”鐘離很淡定地接受了評價,似乎隻要女朋友能夠為此展顏一笑,他就算烽火戲諸侯也無妨的模樣,“阿褪……你不喜歡嗎?”

“要說實話嗎?我覺得——有點土。”

“可那都是我的真心實意之語。”鐘離睜著他那雙漂亮又沉靜的石珀色眼眸,相當誠摯地說道。

作為某種意義上的“直覺係生物”,如今的褪色者擁有辨彆他人話語真假和是否謊言的天賦能力……所以,她當然能夠判斷出男朋友到底是在哄騙自己還是真的就這麼想。

一時間,褪色者高興地咧開嘴,傻乎乎地笑起來。

客卿先生見她高興得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也很耐心溫柔地用一隻手環繞住戀人的腰肢,另一隻手則是很自然地替阿褪整理了一下先前因為奔跑上樓梯導致有點淩亂的發絲。

“其實……”阿褪扭扭捏捏地開口,眼神亂飄,就是不看近在咫尺的戀人雙眼,“我雖然人在外頭玩,但心裡也很想念你。”

鐘離輕聲發笑,略微俯身在褪色者的耳邊說道:“……我亦如此。”

眼看再這樣

下去,褪色者可以直接去上演《甜蜜暴擊》之類電視劇的主演了,因此附近說書攤子的幾位熟客朋友實在是吃夠了狗糧,忍不住開始調侃這對情侶來。

就連說書人先生也一臉八卦的笑容,暫停下來,好整以暇地欣賞狗糧大劇。

“親一個!親一個!”

“鐘離先生向來是很招人喜歡的。”

“這位姑娘也不差呀,兩人站在一起實在是郎才女貌……”

直到周圍觀眾們發出了奇怪的口號,褪色者才注意到這群人的存在,頓時很驚訝:“你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坐在附近聽書攤位前的熟客們根本不生氣,頓時更樂了:“這位姑娘,分明是你滿心滿眼裡的隻有我們俊秀瀟灑的客卿先生,以至於壓根兒沒注意到我們幾位吧?”

“就是啊,我們在這兒聽書半個時辰了,比你先來的……”

“鐘離先生一看到你,立刻也把我們這群好友拋之腦後咯!”

再這樣讓這群巴不得看八卦的老友們說下去,鐘離怕褪色者生氣跟人吵架或者一怒之下走掉了,連忙試圖勸走她:“我的這些朋友都是見慣了世面又口無遮攔之人,沒什麼壞心思,平日裡就愛跟彆人閒聊瞎扯——阿褪你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看戲吃狗糧的老朋友們看熱鬨不嫌事大,半開玩笑半假裝發火地說:“鐘離先生,什麼叫彆跟我們一般見識?”

這個時候,褪色者忽然看了一眼這群滿臉笑嘻嘻的吃瓜群眾,毫無征兆地抬起手,帶著幾分示威意味的直接抓住了鐘離衣領前那束得十分貼合的領帶,將他的脖頸連同腦袋都往下拉扯了一點。

“嗯?”

鐘離的神情有些茫然,似乎沒有料到這一幕,但還是下意識地順著褪色者手中的力道低了低頭。

下一秒,面無表情的褪色者有點生疏、不太熟練地吻了上去。

“咿呀!!”

八卦群眾頓時異口同聲地發出了類似姨母笑、滿是歡喜的驚呼,簡直比自己當年第一次跟戀人接吻時還要激動許多。

果然人就愛看彆人談戀愛……

幾秒鐘後,褪色者依舊繃著臉、像是太過緊張以至於忘記該做何表情地鬆開手,放開了戀人那顯得有點鬆垮的領帶。

其實她也沒什麼特彆感覺,親上去的那短短一瞬間感覺自己腦子都是空白的。

唯一記得的,就是男朋友的嘴唇好軟好溫暖……

但是鐘離始終怔怔地看著她,眼神裡是褪色者無法分辨理解的複雜情感。

……有那麼一瞬,這個男人似乎開心得都要哭出來了。

但也許是褪色者看錯了。

突然做了這種事情,哪怕是褪色者這種厚臉皮的家夥也難免有點心虛,隻好嘴硬地小聲吐槽:“我……我作為女朋友,親你很正常吧?乾嘛一副‘男德留級生終於要在今天畢業辣’的樣子啊?”

說完這句話,她僅感覺到對方放在自己後腰上的手明顯一緊,將她更加用力地往懷中一拉,兩人的身子幾乎是貼合在一起。

旋即鐘離笑著低頭說道:“這種時候……阿褪,就彆嘲弄在下了吧?”

此言說罷,他再次主動親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