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仙典儀】需要籌備不少物資,其中最重要的有幾種就得由鐘離親自去挑選選購。
一行人就這樣跑去買“夜泊石”和“香膏”。
單是買齊和製作這些五花八門的儀式物資就花了超過兩天的時間。
隻是中途在買東西時，這位客卿先生又鬨出了個不大不小的笑話：他買東西的選擇一般是“我全都要！”，結果付錢時才想起自己身無分文。
“今日出門忘記帶摩拉了……”鐘離誠懇地對她們說道,“下次一定記得。”
但是派蒙並不相信這套說辭,拉著阿褪和熒嘀嘀咕咕起來。
派蒙：“鐘離先生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是啊是啊。”熒偷偷點頭。
派蒙：“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明明知道‘買東西要付錢’這個道理，到頭來卻總是忘帶錢。”
鐘離：“……”
阿褪想了想還是給可憐的客卿先生留了點面子,沒有吐槽得太狠，隻是說出了自家的消費觀：“我認為人活於世,不應當被金錢束縛住手腳——前提是有足夠資產的話。”
原本默默聽著，甚至讓人覺得他有點委屈神情的鐘離立刻高興起來,頗為讚同地朝她點頭：“阿褪小姐此言深得我心。”
暗中觀察一切的熒：“……”
——嘶,鐘離先生這對待阿褪的態度好像不太尋常。
有點像……像是溫迪那家夥！
她忍不住腦洞大開地思考起來。
“哎呀呀，你們幾個大人都不怎麼靠譜。”
漂浮在半空中的派蒙人小鬼大地叉著腰歎氣，為了這個購物團隊的消費觀操碎了心。
“還好！我們有【公子】的讚助！”
說到至冬錢包先生,大家臉上都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哪怕是沉穩如鐘離也不例外。
褪色者忽然一拍腦袋：“話說回來，熒，你現在是住在客棧裡嗎？”
金發少女不明所以：“是啊，怎麼了嗎？”
“住哪兒呢。”
派蒙連忙報上了一家客棧的名字，褪色者聽了聽，發現自己跟小夥伴分居在不同的客棧。
按照常理來說，她應該退了其中一家客棧，跑去跟小夥伴彙合——哪怕是住在同一家店的不同客房裡，也總好過兩頭跑。
但是大家都知道，住在客棧裡幾日還好，長時間的話，單是住房費用就是一筆高額開銷。
當初在蒙德時因為有西風騎士團願意報銷酒店住宿費用，所以一切還好。可是璃月【七星】和總務司看起來是不會乾這種事的……熒的通緝令還沒撤銷呢,隻是收到總務司秘密指令的千岩軍已經不在明面上追捕她們了。
不過沒關係，沒了西風騎士團這個公款錢包——我們依舊有【公子】這個私人錢包！
因此褪色者打定主意，拉著熒到旁邊竊竊私語了片刻。
“熒，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啊……是不是不太好……有點過分……”
“小錢而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花的錢……公款……至冬人的經費……”
等兩人迅速合計完後，褪色者拉著熒湊到耐心等候的鐘離面前，笑嘻嘻地對他說：“鐘離先生，我們有件事可能得請你幫個忙。”
鐘離溫和地回答：“請講。”
褪色者：“我和熒想在璃月買一棟房子作為落腳之處！你作為本地人，有沒有可以推薦的房產？”
鐘離略微睜大了一點眼睛：“……用【公子】的錢嗎？”
“對啊，有何不妥？”褪色者理直氣壯，“【公子】如今有事求著我們去辦，買套小房子，給我們這些漂泊四方的外鄉人當做本地辦公地點——這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既然如今所有人都在白嫖達達利亞了，何不嫖到底？褪色者如是想到。
見外鄉人不像是開玩笑，鐘離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們沉思了片刻，斟酌著此事的可行性和正當性。
其實【公子】的錢都來自“北國銀行”，而“北國銀行”是【愚人眾】幕後的最大資金支持者——那麼作為一個正宗地道的老璃月人，對於一切能夠占敵對外國人便宜的事情都不會抗拒。
沒有猶豫太久，鐘離便拿定主意的開口：“恰好今日的物資買的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去附近的茶樓‘碗不過港’坐一坐，談談你們對於房產的需求和構想，在下才好推薦一二。”
…………
……
“碗不過港”是一座挺接地氣的茶館，這裡並沒有任何一隻老虎受到傷害。
客戶群體都是尋常大眾百姓，喝一碗茶或者吃份璃月小吃，價格都不貴。一樓有常駐的說書人田鐵嘴在負責每日饒舌，說點璃月RAP。
幾人進來時，恰好田鐵嘴又在說那段大名鼎鼎的《帝君出征》的段子，他身後佇立著一面巨大的璃月山海圖屏風，不少人正在一邊美美歎茶，一邊聽說書。
鐘離似乎對於這家茶樓的一切都很熟悉，時不時與幾個茶友點點頭打聲招呼，就連正在說書的田鐵嘴都向他投來了一個無聲問好的眼神。
他帶著大家走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坐下後，附近的店小二都不用專門過來詢問，直接給幾位客人端來了鐘離慣常點的茶水點心等物。
派蒙很好奇：“鐘離先生是這兒的常客嗎？”
鐘離禮貌地回答道：“偶爾閒暇時會來此地飲茶聽書，僅此而已。”
雖然這個“偶爾閒暇”的頻率有點高，說是每日打卡都不為過……
茶也喝上了，點心也吃了，聽書說得也不錯，幾個人開始商量如何更好的白嫖達達利亞。
“不知幾位對於宅邸有什麼要求？”鐘離專注地沏著茶壺瓷蓋，將上面殘留的幾片茶葉摁回熱水裡去，“說來聽聽，我也好為各位分析一番。”
派蒙：“派蒙覺得……嗯，首先，占地面積要大！”
褪色者吐槽：“那麼大的房子，你一個小
家夥來做清潔？”
一聽要自己乾活，
派蒙冷汗冒了出來：“或許可以……可以請人幫忙清掃？”
褪色者：“你覺得熒會把進入自己錢包的摩拉拱手讓給彆人嗎？如果我出錢找人做清潔工作，
熒第一個會報名。”
金發少女在旁邊用力點頭，渾然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
鐘離耐心地沏茶，聽著面前幾個人在瘋狂說相聲，不自覺地微微笑起來——主要是阿褪和派蒙在互相吐槽，熒時不時幫襯幾句。
最後她們好不容易達成了統一的共識：房子不需要太大，但也不能太小，每個人（包括毛毛）都要有獨立房間；最好是獨立院落，不然會太壓抑；周圍治安不能太差，最好是“梁上君子”含量低一點的那種；能夠保值的房產，萬一回頭需要轉手賣掉不再居住也不至於虧本……
最終鐘離聽完她們的要求後，思考了一會兒後，給幾人提供了超過四處房產的推薦。
據說都是他各行各業的朋友在銷售這些房產，為人可靠，商業信譽方面也有保障，不至於在房屋買賣上弄虛造假。
總之就是——褪色者和熒看中了哪套房，賣家那邊他鐘離來想辦法溝通協商。
其實大家本來可以直接買下璃月幾條街的所有房產（如果夠狠的話），但估計這麼大規模的資金變動，會讓“北國銀行”的幕後控製者【第九席執行官·富人】也因此過問璃月情況。
搞不好的話會鬨出外交事故……
所以大家覺得白嫖達達利亞的小錢錢就算了，嫖一點，買套房子，差不多就可以收手了。
做人做事也彆太過分。
儘量不要讓我們的錢包好朋友因此被至冬祖國抓回去，然後以“貪汙國家巨額公款”的罪名坐牢……
如今茶過巡，田鐵嘴的說書進展也在“帝君打敗了【旋渦之魔神】奧賽爾”的皆大歡喜結局中度過。
看看外頭，天光柔和，陽光已經不再刺眼。因此鐘離對她們說道：“目前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多時辰……既然今日恰有閒暇，不如在下現在帶你們去看看幾處候選房產，以便各位親自考察？”
姑娘們商量了一下，當然沒意見，因此鐘離在買了單後（“今日消費全額賬單送到北國銀行，由【公子】支付”）便帶著大家在璃月開始看房……
不過但凡有人自己看過房子或者租賃的經驗，就知道“看房”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背後包含著多少彎彎繞繞和大坑。
儘管鐘離這個本地人在此，相當於幫外鄉人們篩選掉了市面上的大部分不符合要求的房產。但直到今日的太陽落山，月上枝頭，大家還是沒有看中令所有人都滿意的房屋。
派蒙都快飛不動了，耷拉著腦袋飄在半空中：“好累……剛剛喝了好多茶，又餓了……”
熒倒是在和褪色者合計：“剛剛看的第二家其實還不錯，無論是院落還是占地面積都很符合我們先前的要求。但是周圍環境太荒涼了……”
“是啊，旁邊是總務司監
獄，
能不荒涼嗎。”褪色者吐槽道。
走在最前頭帶路的鐘離聽到派蒙的抱怨後停下來，
哪怕到了晚餐時間的飯點，他也依舊風度翩翩、身板挺拔。
“嗯……”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我知道這附近還有一處房產不錯，但是……”
“但是？”阿褪忍不住問。
鐘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才說道：“這幾日鄙人與各位相處甚歡，也覺得各位都是好朋友。於情於理，本該避嫌提及此事，但是先前那幾處房產各位似乎都不甚滿意——因此在下也就‘舉賢不避親’了……”
派蒙心直口快：“鐘離先生！我們知道你是文化人，還了解很多上流社會知識！但是你彆說這麼複雜的話了，我們聽不懂咧！”
褪色者和熒也紛紛點頭，外鄉人們主打的就是一種清澈又愚蠢的美。
文化人鐘離：“……”
鐘離終於難得的說人話：“我家旁邊的房產不錯。”
走走走，繼續看房去！
果不其然，鐘離最後推薦的這套房產的確非常好。
首先它坐落於靠近璃月中心區的一條小巷裡，偏偏往來人員極少，巷子裡房屋不多，院落間植被豐茂，彼此相鄰，大有一種鬨中取靜的意味。
其次是這座房屋既有不大不小的占地面積，裝修精致，古色古香，裡面的許多家具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真貨。
最後是院落夠寬，哪怕長期無人居住也打理乾淨整潔。既保持了主人的私密性，也不至於與周圍的鄰居們相隔太遠。
再加上有鐘離先生親自擔保，表示周圍的鄰居們都是有素養有文化的璃月人，不會有那種夜半擾民的惡鄰。大家平日裡都和睦恭敬，常有往來。
熒和褪色者裡裡外外地看了半天，很快就覺得這處房產相當完美，符合了她們先前提出的種種要求。
褪色者最後拍板：“就這處房產了！鐘離先生，請幫我們聯係賣家吧！”
鐘離微笑點頭：“好，你們能喜歡就好。”
熒在旁邊小聲嘀咕：“其實我希望自己的家可以隨身帶走去旅行……”
其實金發少女看得出，分明是阿褪更喜歡這間屋子。自己的話感覺還行，反正總比客棧房間要好。
她想起了自己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哥哥，難免有些失神……說什麼“隨身攜帶的家”，實際上隻是想要與親人重逢罷了。
但估計是不切實際的夢想吧。世界上哪有這種奇妙的房屋呢？
此時派蒙依舊很好奇地問：“鐘離先生！這麼好的房子，這麼貴的裝修和家具，地理位置也很好——屋主人為什麼要賣掉它呢？”
鐘離沉思了幾秒，方才回答道：“屋主是我的一位老友，她……去遠方旅行了，因此臨走前托我幫忙賣掉這處房產。恰好遇到你們有購置需求，便推薦給各位了。”
褪色者一聽就明白了：“所以鐘離先生你先前不第一時間就推薦這家，是怕我們誤會你要賺我們（達達利亞）的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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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褪色者，“尤其是阿褪小姐。”
對上那雙宛若石珀般真摯澄澈的眼睛，褪色者心中微微一動，有點異樣的感覺在心底滋生……
但她表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接下來，我們與你簽訂購房契約即可？”
“正是。”鐘離毫不掩飾自己期盼情緒地說，“也許我們很快就能當鄰居了。”
“打斷一下，打斷一下！請問這座房子要賣多少錢呢？”派蒙又很不識趣地插話，完全沒注意到空氣中流淌的那種隱晦微妙氣氛——急得熒差點撲過去摁住這個笨蛋飛行物的嘴。
鐘離沒什麼感情地瞟了這個笨蛋一眼，然後不假思索地報了一個嚇人的金額。
褪色者嚴肅的想了一下自己能否從【公子】身上榨出多少油水後，當場答應全款買房！
每個成功的女人背後……都有一個錢包。
眼看一樁生意談成了，外鄉人們得到了落腳點，鐘離幫老朋友賣了房子，達達利亞的錢包也即將白嫖到了，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因此大家都心情愉悅，打算去哪裡吃頓好的慶祝一下此事（當然，賬單還是寄給【公子】）……
但就在這個即將離開小巷的時刻，一個紮著長發、踩著人字拖的高大魁梧男子出門，似乎是準備倒垃圾。
沒有任何人想到在這個吃飯的時間點裡，會有一個鄰居突然蹦出來。包括鐘離本人。
那位黑色長發的肌肉帥哥看見了鐘離和外鄉人們，正要跟好兄弟打聲招呼，忽然視線就黏在褪色者那張臉上挪不開了。
很擅長觀察細節和氛圍的熒很確信：在那一瞬間，這兩個男人之間無論是眼神、情感還是身體上，都有一種外人無法領會的信息交流。
但是……為什麼呢？
原本瀟灑悠閒的鐘離一下子繃緊了面皮，正要攔在二人之間，不料若陀龍王扔下了手裡的垃圾袋，以一個誰都沒反應過來的速度狂奔衝到褪色者面前。
然後，他一把抓住了滿臉懵逼無辜的褪色者的雙手，就好像“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那樣。
突然就被陌生帥哥握手手的阿褪大驚失色：“啊？！”
那長發男人激動無比地大叫：“棱遊——”
但隻有熒注意到，大部分時間都是儒雅隨和的【往生堂】客卿的表情瞬間變得面色鐵青！
若陀龍王！你個蠢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