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城下,那些雖然做工粗糙、一看就是趕製出來的魔物大軍攻城器械儘管其貌不揚,但真正令人膽寒的是這些大型攻城武器背後透出的主使者意圖……到底是什麼人,能把那麼多魔物聚集起來,然後將它們原本落後的部落軍事科技強行推動到這個高度?

從目前來看,幕後黑手暫未露面。

因為魔物大軍已經給眾人造成足夠棘手的威脅程度了。

一台台沉重的攻城錘撞擊著磚石構造的蒙德城牆,震得這屹立於湖中的傳奇城邦的外牆碎屑直落。

長長的雲梯被搭上來,雙目通紅的丘丘人戰士瘋了一樣地湧上來,那絡繹不絕的模樣就如同發現目標的叢林行軍蟻一樣恐怖,毫無人類軍隊的那種紀律可言。因此這些攻勢倒也能夠被嚴陣以待的守城部隊擋下,砍殺殆儘。

然而遠處,丘丘人弓箭手齊齊拉弓引箭,不要錢地朝著城頭發起一輪輪的遠程齊射。這對於蒙德守軍的士氣打擊非常嚴重,尤其是在許多格擋能力較弱的平民受傷、被抬下去後,大家阻擋那些登城的敵人就更辛苦了。

深淵法師們湊在一起,揮舞法杖,元素力交相輝映。顯然,有大的要來了……

不過西風騎士團倒也不是全員吃乾飯的廢物,雖說有一部分戰鬥人員如今留在雪山和蒙德其他地方,沒有第一時間撤回城內,但是剩下的騎士們終究是沒有對不起自己的職業和百姓們過往的信賴。

儘管稱不上“強軍”,但也能打個合格分了。

理解一下,騎士團都多少年沒正兒八經地打過生死大仗了……

就在此刻,眼看風係的深淵法師們終於搓出了一道比城牆還高還大的龍卷颶風,周圍的其他元素法師們就要往裡頭增加點火焰雷電之類的佐料,卻沒來得及下手,就被一把從天而降的沉重大劍打斷了施法!

戴著面罩、偽裝身份的【暗夜英雄】陰沉著臉,閃亮登場。

沒人知道他這麼一個顏值高的紅發帥哥是怎麼默不作聲地潛伏進入敵陣深處,並以一個近戰職業接近了這群遠程法師的身邊……

這就好像某些超級英雄電影一樣,一個人但凡帶個面具或者眼鏡,周圍再熟悉他原本真實身份的人也跟瞎了眼一般。如今,這個規律對於迪盧克來說也是一樣的。

城頭上傳來歡呼,有些人認出了這是【暗夜英雄】,就連琴團長的面色也微微放鬆了一點。

但迪盧克可沒心情在敵人大本營裡跟自己粉絲們揮手問好,隻見他手起劍落,幾個大踏步之間就將周圍還沒反應過來的敵人儘數切碎!

“在此,宣判!”

——敵人的鮮血濺在了他露出的白皙下頷上,染成了與紅發般相同的色澤。

但是浴血奮戰的迪盧克並不在乎這些完全不符合“貴公子”的臭氣熏天戰鬥過程,他隻是愈發沉默和憤怒,【火元素】神之眼回應著他那守護這座城市的理想,化作了火焰的鳳凰穿插於敵人之中!

不過接下來

就沒那麼輕鬆了,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急速後撤,同時四面八方那些高大魁梧、披著黑毛、手持重武器和大盾的丘丘人怒吼著衝過來了。

迪盧克的身影瞬間被那些巨人般的家夥所淹沒。

城頭上,作為守軍一方統帥的琴不敢妄動,死死地握著手中的西風劍,思索了幾秒就做出決定:“阿貝多,麻煩你出手接應【暗夜英雄】。諾艾爾負責協助。”

諾艾爾小姐是騎士團的女仆……美其名曰女仆,實際上隻是這個姑娘自認為自己還沒達到“騎士”的標準罷了。

“明白了。”金發的煉金大師沒有過多說什麼,隻是伸出手,用力地拍打了一下面前的城牆。

蒙德城牆的材料是石磚。

那就是【岩】。

畢竟,阿貝多是【岩元素】神之眼的獲得者……

刹那間,有一股無形但又的確存在的力量順著城牆急速滾落,當接觸到真正的大地時,又繼續狂奔著向前。所過之處,泥土翻湧,如同地龍奔湧!

當丘丘人群中的迪盧克察覺到熟悉的岩元素逼近時,他的腳下,已經赫然綻放出【岩】與煉金術相結合的巨大“花朵”。

那殘酷又美麗的岩之花眨眼間刺穿了周圍最近的幾個巨大丘丘人戰士的身軀,將它們如同淄博烤肉串的食材一樣狠狠地串至半空。

“辛苦了,請先撤回城頭吧。”阿貝多的聲音隔著如此之遠的距離,卻被岩之花所帶來,傳遞到迪盧克的耳中。

【暗夜英雄】並不是不識時務之人,更不是隻知屠戮的莽夫。

不然迪盧克也不會做出摸進敵人背後捅刀子的行為了——因此,他立刻順應了這份來自騎士團的好意,揮舞火焰大劍,為自己劈開了一條回城的道路。

雖然他平日裡厭惡騎士團做事拖拖拉拉的風格,甚至也是個明目張膽的黑子。但如今大敵當前,誰更值得討厭……這種敵我之分的問題迪盧克還是能夠分辨得清楚的。

但就在他即將接近蒙德城下時,那些聚集起來的諸多史萊姆把他絆住了腳,再加上恰好此時岩之花的效果也到時間自動消失了……眼看追兵就要追上來了!

然而,一個嬌小可人的身影直接從空中跳下,替迪盧克擋住了來自背後的攻擊。

那是一位穿著女仆裝、神色凜冽的嬌小女性,但她手持著比自身還高的大劍這點就不可小覷。

迪盧克回頭看了她一眼:“你……”

“西風騎士團的女仆諾艾爾,奉琴團長之命前來支援!請您儘快進城!”女仆背對著神秘的英雄,毅然決然地將劍鋒對準了面前那些狂怒的敵人腦袋,“我來斷後!”

“麻煩你了。”迪盧克不再猶豫,收起武器,縱身躍上一道雲梯,直接把下面的丘丘人都踩下去後,方才爬上了城頭。

他上去以後,渾身乾乾淨淨、連頭發絲都沒有亂一點的女仆小姐很快也重新爬回了城頭。

而“衣衫整齊”正是女仆對自身工作的

基本要求之一!

…………

……

蒙德城下打得如火如荼,

龍脊雪山上風雪大作,

倘若說這兩處地方有什麼共同點,那都一定是……正在廝殺,正在不同的地點發生名為“死亡”的事物。

“多麼可笑啊……廝殺,死亡,背叛,恩怨……”

在雪山最高處,甚至比山頂還要高的地方,在那處曾經擊墜了一個雪中古國的封印物“寒天之釘”之上,有一位身形削瘦的金發少年漠然地俯瞰著蒙德大地如今所發生的一切。

【深淵王子】的目光從蒙德城看向風龍廢墟,再看向奔狼嶺,最終落在了自己腳下的雪山之地。

最終,他那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了某種殘酷又無情的笑容。

“【愚人眾】想要渾水摸魚的表演一出好戲……但我作為一位路過之人,為戲劇增添點小小的‘戲劇性’應當也毫不為過吧?”

但是,跪在在他身後的深淵法師下屬低聲道:“殿下,您的親人……也還在這龍脊雪山之上。”

“無妨。”空冷淡地回答道,他仰起頭,像是要透過雲層看見那背後的某些事物,又像是要看穿這個世界的命運一樣,“在與我重逢之間,熒的命運——絕不會就此止步!”

“所以,放手去做,為我們至冬和蒙德的‘朋友們’,為了那兩位神明,儘數獻上一點來自命運的小意外吧。”

“是,秉持您的意誌!”

於是,片刻之後,原本毫無征兆的異常暴風雪開始轉向,它們開始齊齊的向著某個方向吹拂,像是要掃去埋藏在寶物之上的塵土一樣。

亦或者說,這雪山上突然增強的風雪……從一開始,就滲透了“深淵”之力。

你【愚人眾】可以在蒙德下棋,我【深淵教團】為什麼不能下棋呢?對吧。

反正大家都是外來的客人,彆客氣,都來玩嘛,把蒙德和那些愚昧之人都砸得稀巴爛,看看那位【風神】到頭來是個什麼心情!

“嗬,七神……”

空的背後浮現出一個用於傳送的光圈,在察覺到雪山已經開始如自己所願的“沸騰”之後,他最後看了一眼這人世,冷笑著退出了現世。

在無人關注的寒冰之地裡,有什麼東西開始緩緩蘇醒了。

但此刻,尚未有人注意到這裡的異常。

…………

……

對於至冬人安德洛列夫來說,今天的決賽日本來應該是很開心的一天。

龍脊雪山還下了雪?簡直跟回老家了一樣!

雖然是【女士】手下的“刀”,但安德洛列夫自知自己腦子不太好使。上司【女士】同樣清楚這點,所以很多時候都隻是叫他去乾活,而不是會解釋“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

如今是休假狀態,難得那位大姐姐上司願意批準自己出門去玩耍,安德洛列夫自然是開開心心地上路了。

雖然在隊伍裡被其他仇視【愚人眾】的對手罵和聯手打壓,被西風騎士團

的凱亞監視,還被路過的美少女旅行者鄙夷……但對這隻熊而言,隻要能享受那種風馳電掣的快樂,一切就沒問題!

在安德洛列夫很小的時候,他家裡很窮,一家人又住在林子裡當伐木工。

所以他經常會騎著改裝後的二手雪地自行車在雪原上飆馳。

今天去鎮子上買大列巴面包,明天幫家裡人送訂單給雪原另一端的客戶……

這種簡單樸素的快樂,直到年僅八歲的他撞到了一頭饑腸轆轆、外出覓食的熊(真貨)的背上,連人帶車的飛了出去,胸膛被一根鋒利的杉樹樹枝刺穿而得以告終。

差點就當場去見【冰神】了呢。

自那以後,家裡人為了防止這隻小熊早早夭折,徹底禁止了安德洛列夫的飆車愛好。

所以雖然很遺憾,但小命要緊,也為了不讓家人擔憂,安德洛列夫老老實實地當起了一個伐木工,變成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

那關於競速的夢想,似乎變得不可觸及、十分遙遠之物了。

直到某天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去鎮上送貨,正巧撞見了【愚人眾】的征兵官。

征兵官一看這小夥子膘肥體壯的熊樣就挪不開眼睛,拚命勸說他“為國效力”

“為了女王陛下儘忠”

之類的話。

但安德洛列夫隻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我參軍,加入【愚人眾】……可以繼續騎單車嗎?”

伐木工的問題遞交到了那個地區當時負責征兵的執行官手裡,正是【女士】。

“這是什麼愚蠢的小事?也用得著拿來煩我?”

就這樣,安德洛列夫成為了【女士】手下一位特批可以隨意快活騎車的士兵。直至今日。

“她出賣了你!”凱亞緊握著長劍擋住了安德洛列夫手中大得驚人的特製鐵斧,“把你扔到比賽中乃至雪山上,就是用來牽製住我和一部分騎士團成員的注意力……安德洛列夫!你還不明白嗎?”

“你的上司,【女士】——已經把你當成棄子了!”

砰!

鐵斧的邊緣與長劍摩擦出火花,昔日伐木工那揮舞臂膀所自帶的巨力,直接將身形不算瘦弱的騎兵隊長給硬生生壓下去。

冰霜與風雪中,安德洛列夫的神色是如此純粹,宛若孩童一般得以滿足。

“那又……如何呢!”

“做下屬的,給上司賣命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更何況,她允許我騎車啦!”

凱亞瞪大眼睛,覺得這狗熊真他媽的腦子有病。

殊不知安德洛列夫也覺得眼前的黑臉小娘炮根本無法理解自己那崇高、快活的生死時速理想。

但在這一刻,一具重物飛過來,逼得至冬人不得不翻身回防,使得落入下風的凱亞有了可趁之機,一個翻滾就躲開了鐵斧的攻擊範圍。

“什麼東西……”

那是一具屍體。

沒了頭,或者說,腦袋還連著一絲皮肉、掛在肩膀上的貴族屍體。

正是死不

瞑目、難以置信的山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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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眼中含著一包淚,簡直下一秒就要嚇得哭出來。

偏偏……這樣的人,卻剛剛割開了一個男人的首級,然後把屍體像是扔垃圾一樣到處亂甩!

而她手中的刀身上,還滴落著幾乎結冰的血水。

褪色者哆哆嗦嗦地開口大喊,分不清是凍的還是嚇的:“你們……為什麼要逼我殺人呢?!”

凱亞:“……”

安德洛列夫:“……”

沒人逼你啊!

其他幾個殘存的稻妻人一看到老大死了,當即就跟死了親爹一樣,悲憤大喊地撲過來,要把褪色者給亂刀砍死。

見此狀況,安德洛列夫不由得挑眉——雖然他剛才在亂戰中殺了五六個敵人,但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應付凱亞的攻擊上,所以如今現場本應該還殘留至少一半的敵人……但如今一數,這原本十幾個稻妻人裡起碼有五個人都被背刺乾掉了!

那麼,聰明的小朋友們,你們猜猜,是誰會背刺這些自大狂妄的海島人咧?

褪色者眼含熱淚,委屈得不行。

——熒,你在哪裡,我想你了,一個個動手殺人好累哦……

剛剛一直在“陰暗地爬行”“陰暗地暴起”“陰暗地捂嘴”“陰暗地切開彆人脖子”“陰暗地繼續爬行”這個機械化流程的阿褪開始對這個死亡遊戲感到疲憊了。

直到,她最後一次如同擁抱情人那樣從背後懷抱住了山內,並將手中血淋淋的利刃第一時間切開對方喉嚨的氣管,褪色者才覺得心情好了一點點。

垂死氣喘的貴族青年難以置信地側頭看向她,想要反殺她的武器卻被人死死的禁錮在臂彎裡。

就聽得褪色者含淚述說:“我阿褪……絕不是表面上那麼脆弱的人!”

“???”

山內很想罵人,他的怒火,他的不甘,最終卻都淹沒在龍脊雪山的風雪中,與屍體一並徹底凝結。

然而凱亞正要上前幫助褪色者去擊退那幾個不知死活的稻妻人,好歹是看在阿褪算是騎士團友人的份上,就在即將新一輪混戰觸發的瞬間,他們頭頂的雪塊開始毫無征兆地驟然坍塌!

雪崩了!

如同海潮一般令人窒息的無數冰霜、巨石、雪塊儘數跌落,淹沒了雪山各處廝殺中的一切生靈。

在完全被阻隔視線之前,無法理解發生什麼事情的褪色者終於看見……

一頭巨大到足以遮蔽大半座雪山、殘缺又可怖扭曲到難以形容的狂獸骸骨,衝破了高山上冰雪的阻塞和封印,那雙空洞的眼窩中燃燒著對人世的熊熊怒火和無法平息的怨恨,再度降臨人間!

【魔龍之骸·杜林】,自死亡中歸來!

此為,深淵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