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 蒙德大舞台(1 / 1)

上午10:30。

覆蓋著濃厚壓抑雲層的龍脊雪山一反常態地刮起了風雪。

起初,那些雪花都很細小,風也不算特彆寒冷,但很快,這些風雪開始明顯加劇,以至於大白天的,登山者們卻連眼前的道路都快看不清了!

每個身處山上的人,無論是參賽選手還是主辦方的工作人員都能意識到——一場奇特的暴風雪要來臨了!

“天氣都惡劣成這樣了,難道還要繼續比賽嗎?”

行至半山腰處,腦袋上冒著熱氣的克爾德·李老板駐足觀看著天象的變化,作為一位土生土長的蒙德人,他當然來過這座雪山冒險和訓練超過上百次。

但沒有哪一次是比這次的危機感更加深重、不祥。

他的師弟托裡此時也騎著單車趕到他附近,正好聽到這話,當即不錯過任何一個嘲笑這個同門師兄兼情敵的機會:“哦?你怕了?”

“閉嘴,你這個愚蠢的須彌人!”克爾德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以你那被雨林和沙漠熱暈的腦子,根本看不出這天氣變化的問題吧?”

托裡臉上的嘲笑略微收斂了一點,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論起雪山騎行的經驗,自己這個長年生活在熱帶雨林氣候的須彌人的確比不過。

然而這個時候,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各自“黑色飛賊”表層布滿了雪白的冰霜,發出了細碎的電光後,像是沒了電,“啪嗒”兩聲分彆栽倒在雪地上。

克爾德和托裡對視了一眼,雖然這兩人的年齡加起來都快一百歲了,但是什麼時候想方設法的搞死對方、什麼時候不得不捏著鼻子合作……這兩個老家夥還是很清楚的。

“監控鏡頭壞了啊……看來就連阿貝多大師都沒有預料到雪山上的極端惡劣環境已經嚴重影響到這小東西的正常使用了。”

…………

……

就在雪山上的兩位選手達成某種默契的同時,一位穿得非常清涼、臉上有傷疤的銀發人類少年騎著一頭矯健強壯的高大野狼,風馳電掣地趕到了蒙德城大門口。

這位名為“雷澤”的少年用他那結結巴巴、並不是十分熟練的提瓦特通用語告知了守門士兵們一個可怕的消息。

“魔……魔物潮,要來了!”

正常來說,奔狼領本應當成為保護蒙德城的防守第一線。

但是這些丘丘人大軍背後似乎另有主使,因此它們的主力部隊徹底繞過了奔狼領,兵峰直指蒙德城!

這可把【北風之狼】安德留斯氣得火冒三丈。

由於這年輕有為的哥們當年為了助力巴巴托斯登上【塵世七執政】之一的位置,自願將自身大部分的神力都貢獻出來了。因此它隻留下一縷神魂與這片領土徹底融為一體。

某種意義上,是“地縛靈”。

在奔狼領,安德留斯是最強的老大哥。可問題在於一旦神魂離開了奔狼嶺,能不能發揮出一成實力都成問題,甚至可能神魂

消散……也就是說,

如今的安德留斯根本就無法離開奔狼嶺,

隻能以魂魄的形態世代守護著自己的野狼族群和土地。

所以沒辦法,人家主力軍不來,安德留斯也沒法出門殺個精光。

思來想去,它決定派遣自己早年收養過的一名人類孩童雷澤騎著族群裡最快的小夥子(指年輕的野狼),跑去蒙德城通風報信。

無論如何,安德留斯都是蒙德的【北風之守護】。

守門的西風騎士團士兵對此不敢怠慢,連忙以第一時間通報了琴團長。

當琴帶著騎士團裡的其他騎士們趕來城頭時,似乎是為了驗證少年雷澤的信息準確性——拿著望遠鏡的瞭望塔士兵已經看見了遠方荒原上那黑壓壓的、以成千上萬為計數的丘丘人和魔物軍團!

那是足以讓人密集恐懼症發作的龐大數量!

該不會整個蒙德地區的魔物都彙聚於此了吧?哪怕是職業的軍人,在這一刻看見這樣的敵人數量也不禁冷汗直流。

同樣感覺到壓力巨大的琴思考片刻後就當機立斷地做出決定。

隨著她一條條指令發出,整個西風騎士團和蒙德城都如同機器般運轉起來。

下一秒,刺耳的最高級彆警報聲在蒙德城的上空再次響起,讓本來美滋滋看比賽直播的平民們立刻聯想起不久以前的【風魔龍】襲擊事件。

難道是風魔龍再次襲擊了嗎?可是騎士團不是說已經完美解決了此事嗎?

所幸,城內有完整的廣播宣傳係統,琴團長向百姓們簡單解釋了魔物潮即將攻城的信息,並呼籲大家各司其職,必須團結一心才有勝利的希望。

雖然被這樣的消息給嚇了一跳,但得益於這些時日以來騎士團和琴本人在民間樹立的威信,再加上“城外有大量魔物”這種事根本瞞不住會亂飛的蒙德人民……所以大家很快就強忍恐懼地接受了這個噩耗。

原本觀看比賽直播的人也沒了心思,紛紛趕回各自的工作崗位,亦或者陪同家人前往指定地點避難。

至於比賽方面,經過三位評委的一致簡單討論,大家確定:本屆環蒙德山地自行車拉力大賽,因遭遇不可抗拒的意外因素,徹底停賽!

魔物潮來襲,無論是迪盧克還是琴都各自有工作要做,因此負責通知眾多雪山上的選手們“停止比賽”這件事就交給了評委之中年紀最大、資曆最老的阿方索老爺子。

老頭兒一把年紀了,走路都顫巍巍。指望阿方索去披甲上陣、奮勇殺敵實在是讓年輕人們顏面無光……所以相信由他出面來說服那些雪山上尚且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選手,權威性最佳。

很快,阿方索老爺子通過“黑色飛賊”係統專門留下的通訊播音程序,向所有參與比賽的人提出了警告和提醒。

“很遺憾地通知各位選手:本屆拉力比賽因遭遇不可抗拒的意外因素,不得不提前終止本次比賽!”

“魔物潮正在攻擊蒙德城,請勿前來蒙德!”

“希望各位選手能保護好自己,

通力合作,前往安全地帶,等待後續救援!!”

…………

……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大家都很震驚,以為是主辦方開的什麼惡作劇玩笑,類似於平原上突然長出一排大樹那種……但直到雪山哨點的主辦方人員找到了個彆選手,緊張驚恐地宣布比賽暫停,眾人這才相信通知是真實的。

然後……原本還算克製的比賽秩序徹底崩潰了!

不知多少仇殺案在這一刻發生,畢竟能夠走到決賽日的選手……哪個不是經曆豐富的騎行老手?要不然就是頭角崢嶸的天才新人!

這些選手之間,彼此你追我趕,認真了,上頭了,哪個沒有一點恩恩怨怨在身上?

因此不少選手趁機偷襲損毀了跟在自己背後的“黑色飛賊”,摧毀監控係統後紛紛前去尋找各自的仇家。

有仇報仇,有怨報冤!

此時的蒙德城裡,透過“水鏡”看見一個個急速熄滅的黑屏鏡頭,煉金大師阿貝多強忍怒氣,以他的技術水平,當然看得出誰的鏡頭損毀是人為因素還是極端環境影響的客觀因素。

很遺憾,大部分都是前者。

少年白皙的手指死死掐在刻滿煉金符文的石盆邊緣:“這些可笑的人類……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進行無謂的內鬥!”

此時已經無所事事的解說員溫迪倒是很同情地看著他:“阿貝多,請不要發怒。蒙德城的城防工作還需要你……啊,這後半句是剛剛琴團長托我轉達的。”

“不必安慰我,溫迪先生。”阿貝多迅速冷靜下來,似乎先前的怒氣隻是幻影,“我知道自身職責所在,也不會逃避它!隻是,那些惡意摧毀我造物的人——事後全都得付出代價。”

於是溫迪默默地給那些雪山上為非作歹的家夥祈禱了一下,希望他們都能活著栽在一位惱怒的煉金大師手裡。

希望你們全都有事.jpg

然而阿貝多才離開比賽的臨時值班室沒兩步,就看見艾爾海森百無聊賴地站在門口等著自己。

“難得看見這麼多異常的魔物違背本能彙聚到一起……我作為學者對此很感興趣,因此想要親臨現場去調查一下。阿貝多,不知可否為我引薦?”

金發的少年學者盯著這位明明想來助拳、說話卻委婉得不行的須彌教令院書記官,原本繃緊的面皮陡然鬆懈和緩了幾分,真心的笑意浮上唇角:“那可太好了,艾爾海森。琴團長一定很高興聽見熱情洋溢的國外友人在蒙德危難之際獻上幫助的事情。”

艾爾海森糾正道:“我隻是去調查一下異常,不是要提供什麼重要幫助。”

阿貝多:“啊對對對。”

無論如何,兩國的學術界人才在這一刻迅速地達成了某種協議。

但阿貝多很快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外國佬盯著自己。尤

其是看見自己答應了艾爾海森的請求後,他們更加迫不及待了!

這些人是……之前比賽中被淘汰但又幸存下來的選手們。

有一說一,這些人裡沒幾個是不能打的。

——不會打架的冒險家不是好賽車手!

“艾爾海森,這些外國朋友該不會……”煉金術師愕然詢問。

艾爾海森則是用那種平平無奇的口吻回答:“大家對於魔物潮都很感興趣。”

阿貝多沉默了幾秒,但最終還是笑了一下:“我隻有一個條件:前來幫忙的人,必須服從西風騎士團的指揮和命令。不然就請回吧。”

外國友人們立刻發出了即將作死的歡呼。

組織紀律性?

他們敢來參加山地車大賽,都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還會怕區區組織紀律性?

…………

……

上午11點出頭,最後一個野外之人連滾帶爬地衝進城內,蒙德城大門被關閉,沉重無比的鐵柵欄被鐵鏈和齒輪轉動著一格格地放下。

當它“咚!”的一聲砸在地上時,所有人都感到少許心安。

幾乎所有能夠戰鬥的蒙德人都上了城牆,而不少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和孩童都隨時準備為前線提供幫助與後勤支援。

許多蒙德百姓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一望無際的大場面,嚇得兩腿瑟瑟發抖,站都站不穩。

但是當人們將目光投向站在城頭最前方的那位金發騎士團代理團長背上時,恍惚間,又像是看見了昔日那位解放了蒙德的大英雄溫妮莎。

真像啊……琴團長,真不愧是這一代的【獅牙騎士】啊!

魔物大軍整裝待發,下一刻,丘丘人們迫不及待地推出眾多粗獷臨時製作的攻城器械,開始了攻擊城牆的行為。

……這幫魔物什麼時候把技能點點到“軍用攻城器械”上了!

琴團長感到難以置信,但是理智和責任感還是驅使著她發布正確的命令。

“騎士團——集中火力,摧毀敵方器械!”

於是,激烈的城防戰爭開始了。

…………

……

就在蒙德城發生這場前所未有的災難之際,在山上的褪色者也遭遇了新的麻煩。

她跳下結冰的單車,彎下腰,靴底踩著鬆軟的、新堆積的雪塊,撿起了那枚插著一根箭矢的破損“黑色飛賊”。

就在幾秒鐘前,一根暗處飛來的箭矢射向了她的腦袋,小小的煉金造物儘管已經有點運轉不靈活,但依舊忠誠地履行了最後的職責。

【替自己的選手阻擋一次致命攻擊】——這是設計者阿貝多為它的產品所賦予的最重要使命之一。

“真可惜……我還挺喜歡這小東西的。”褪色者輕聲說道,“雖然成天嗡嗡叫,有點吵鬨。但是在戰死前依舊儘忠職守的樣子可比許多人類具有的美德要更高。”

然後她抬起頭,蹙眉望著從前方道路拐角處走出來的那

十幾個黑壓壓的人影。

為首之人是稻妻貴族山內,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似乎想要看見褪色者跪地求饒的哀嚎模樣……

當然啦,在他們身後,早已沒有原本屬於自身的小鏡頭在跟隨了。

“居然會同情這種流水線上的煉金產品。”山內哈哈大笑,“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周圍的人也發出了應和的尬笑聲……說實話,這不是什麼很好笑的笑話。

雙方之間隔著呼呼作響的風雪,所以沒有人看清楚褪色者此時那滿臉不耐煩的暴躁神態。

而山內還在挑釁她:“在稻妻,一個好女人應該早早地嫁人,相夫教子。而不是在外面拋頭露面打打殺殺……”

褪色者高聲回答:“按你的標準來說,貴國的【雷電將軍】也是個壞女人咯?”

【雷電將軍】,如今執掌稻妻的統治者,是女子身,未婚,擅長操控【雷元素】和砍人。

山內一下子卡機了,他剛才隻顧著嘲弄對方,想要洗刷先前被那雙詭異的、封印著黃色火焰的眼睛嚇得活活跪地求饒的恐慌感,以至於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國家的最高統治者【雷電將軍】也是女子!

這話要是傳回國內去,落入家族政敵的耳朵裡,保證要吃責罰!

“……神,神與人!能一樣嗎?”

他一邊勉強回答,一邊扭頭低聲警告這些狗腿子們:“今天雪山上的事情,都給我保密!”

部下們自然是連連點頭,承諾絕不陽奉陰違之類的話。

但是褪色者已經懶得跟這群臭傻逼繼續爭論什麼了,茫茫雪山與風雪中,她原本找不到這幫人,尋思著乾脆就算了,他們與泉八郎的恩怨也和自己一個外鄉人無關。大不了賽後再替稻妻大叔報仇好了……

可如今,這幫不知死字怎麼寫的東西竟然欺負到自己臉上了!

她的右手指悄悄地攥緊,神廟的印記浮現出來——但就在這一刻,道路的另一邊衝出了兩個正在戰鬥的家夥!

他們肆無忌憚的召喚冰霜,以彼此的【冰元素】之力試圖殺死對方!

結果就是兩人腦袋上彼此彈出“免疫”“免疫”之類隱約的幻覺字樣。

在大雪山上隻穿著兩件單薄衣物的毛子安德洛列夫一邊狼狽的逃跑,一邊大喊:“都說了!攻擊蒙德城的魔物潮不是我乾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揮舞著長劍的凱亞幾乎咬牙切齒:“【愚人眾】肯定在這次襲擊事件中出力了!混蛋,你可是【女士】的心腹,彆想騙我!”

“【女士】大人會把那麼機密的事情跟我這種粗鄙的武夫講嗎?”安德洛列夫悲憤交加地大喊,“我真的是來玩山地車的——”

“等我把你的頭顱砍下來,我就相信你的鬼話!”

然而山路太過狹窄,兩人也沒想到有一夥稻妻人堵住了路口。

逃難中,情急之下,熊一樣壯碩的毛子急了,大吼著:“滾開——不想死就彆擋路!”

“你是什麼東西

?敢這樣跟我家山內大人講話!”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山內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平二被那蠻橫的至冬人一斧頭劈開,變成冒著熱氣的鮮血淋漓兩節!

於是,山內也怒了:“兄弟們,都給我上!替平二報仇!!”

一場殘酷的血腥混戰在狹路相逢的山道上就此展開。一時間,居然沒人搭理懵逼的褪色者。

她想了想,不顧寒冷的往雪地裡一滾,借著身上大衣的雪白顏色掩護和四周的風雪遮掩,悄悄地摸向山內的背後……

陰暗地爬行!

…………

……

與此同時,尚未抵達半山腰諸多鬥爭之地的最後一名選手泉八郎依舊在茫然努力地向上騎行,隻是不斷增強的風雪嚴重地阻礙了他的前進,令本就非常慢的速度被迫降下來,最後變得寸步難行。

“騎不動了?……哦,輪胎都碎了。”

農民悲傷地用厚手套戳了戳碎裂的輪胎碎片,他生來節儉的本性令他在損失任何資產時都會難以避免的痛心。再加上過於糟糕的天氣,這個海島人還是凍得瑟瑟發抖。

泉八郎摸了摸自己大衣的心口位置,那裡頭放著一個早已凍得失靈的“黑色飛賊”與一張照片。

“枝子……”

男人喃喃自語、自我鼓勵的聲音飄散在風雪中。

“爸爸替你來比賽了。我一定會活著……活著回去見你和媽媽,你的病也一定會好的……”

考慮到主辦方對於“選手必須和自己的車一起結束比賽”的要求,泉八郎卸去了那些累贅的負重,將空空如也的車架獨自背在了身後。

然後,繼續一步一行的,艱難無比在雪地中繼續跋涉。

……這樣的話,就還算是符合比賽要求了吧?泉八郎那被凍得發麻空白的腦子呆呆地想著。

很不幸,他的“黑色飛賊”損壞得時間太早。

所以,這個最後一名的選手並沒有聽到“比賽停止”的廣播消息。

一個人的比賽,依舊在持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