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場大賽之所以這麼狂野彪悍,硬核刺激,原因就在於與提瓦特人民的武德充沛是離不開關係的。

許多人認為在當今這個時代沒有一定的武力值是沒法出門遠行的。

讚同這個觀點的人很多,更何況是喜愛極限運動的冒險家們?

倘若連這一點點小小的人為阻礙都無法克服,那還去騎什麼單車,探尋什麼上古秘密呢?直接坐到觀眾席上好了!

至於這場“山地自行車拉力大賽”,就不得不提起它的誕生與最初的單車發明者息息相關。

那是一個信仰著【變革之神】的老冒險家,也就是克爾德·李的親爺爺。

對於他們這些信徒來說,神明死了?無所謂!神明複活了?也無所謂!

反正重要的不是神,而是神帶給大家的“變革”思想……不是嗎?

塔尼斯特:壞了!我成替身了!

【我,要是有個代步工具就好了。】

——以上這個念頭,令當時登山時摔斷了一條腿、被猛獸追殺得跳下懸崖、在河水裡漂泊了十幾公裡、連滾帶爬的在荒原上爬行了兩天的老李所想的。

於是,最初的自行車應運而生。

隨著之後將近六十多年的產業發展,各種各樣的自行車也被發明出來,有的深入民間,成為人們短途出行時的好助手。也有的車子被各國軍方所吸引靈感,發展出了負責“高速機動”的自行車部隊。

話歸正題,在眾多自行車品種之中,“山地車”是最狂野、最追求極致飆速的那種。

它不設防護,刹車幾乎是擺設,考驗的就是騎手們的高超騎行技術和生死一刻的機敏應對。

什麼?反應不過來怎麼辦?

沒關係,人的一輩子很短,下輩子多注意就好了。

然而由於在十幾年前的某一屆山地車大賽中,一位來自楓丹的科學家開著類似於坦克的玩意兒參加了比賽,並且在一炮打爆了評委席後,這種鐵皮殼子就被永遠拉入自行車協會的黑名單……

在那之後的另外一屆,又有一位稻妻人徒手扛著一台酷似航空母艦的船舶,依靠健碩的肌肉和非凡的體力,來了一場“旱地行舟”的驚人表演,同時堅稱這是“山地自行車”……提瓦特自行車協會至今拒絕承認此人取得的那一屆冠軍成績。

在經曆了這些奇葩選手和他們那糟心的“山地自行車”事件後,協會終於在一次次的慘痛教訓中提出了參賽車輛的要求。

【合格的參賽山地車,必須擁有一台自行車應當擁有的基礎架構,以及兩個輪子。】

……然後,就沒彆的要求了。

你可以改裝一些器具在車身上,也可以自己背著裝備來參加比賽……但是,一根鋼架子,外加兩個輪子,這樣基礎物品是絕對不能多,也不能少的!

所以哪怕是熒和派蒙在參賽前就收集到的情報材料中,對此早已略知一一,但當看見一個比人還高、黑壓壓的巨大

鐵車輪朝自己碾壓來時,

金發少女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

幸虧熒本來就是身手矯健、反應靈敏之輩,

外加最近苦練的單車騎行技術也直線提升了不少,當即一個車頭彆開方向,險而又險地才躲過了那擦肩而過、火花迸射的高大鐵輪。

熒身後的幾個選手就沒那麼運氣好了,眼看大鐵輪驟然閃現,幾人閃避不及,直接被碾翻了四個!

出師未捷身先死咯!

……哦,他們也沒死成。

因為在生死時刻,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飛賊”突然附衝下來,貼在選手們的身體要害處,化作了一片鎧甲般的防禦鐵片才勉強擋住了最致命的衝擊。

不過人仰車翻、瘋狂吐血乃至於失去比賽資格這些事情還是免不了的。

遠處起點附近的迪奧娜煩躁地抱怨這幾個廢物點心選手怎麼不再堅持多一會兒,尤其是在裡面發現了自己很熟悉的臭酒鬼面孔後更加不快了。

小貓批臉都垮起來了.jpg

“喝酒時就知道一杯接一杯……比賽時就不能拿出那股死纏爛打的勁兒嗎?”

可惜昏厥不醒的酒鬼常客們無法回答這位酒保小姐的問題了。

那個沾血的高大火焰鐵輪如同有生命力那樣,轉了一圈後再次衝回了主人的車架上,重新鑲嵌回去,好像一切都無事發生——這一回,熒看清楚了,是一個面相凶惡、操縱【火元素】的納塔人。

“你們都是垃圾!”

腰間懸掛144號選手號碼布塊的納塔人高聲大笑著,駕馭著這台與其說是“山地自行車”,倒不如說是“戰車”一樣的威猛載具急速離去。

…………

……

雖然起點線附近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混亂,一起跑就報銷了十幾個參賽選手而已,但是不慌,還有百多號人活著呢。

第一日的賽程路線是這樣的:風起地(起點)→千風神殿→摘星崖→望風山地→清泉鎮(第一日終點)。

騎士團與協會成員會在沿途的一些重要地方設下救助站和帳篷。

也就是說,當前所有選手都要往風起地以北的千風神殿奔赴而去,在那裡進行“打卡”,隨後才能去下一個地點。

當然,追逐急速的賽車手們不用中途停下,因為“黑色飛賊”們會將選手的騎行地點傳送回到對外公示的“騎行進度排行榜”上,所有蒙德人都可隨意圍觀任意選手的進度情況,相當於“雲端打卡”了。

我大蒙德的煉金技術天下第一啊!(喜)

拿著話筒的溫迪如今整裝待發,開始一邊查看著百多個“黑色飛賊”傳回來的實時動態畫面,一邊將注意力集中在最引人矚目的第一梯隊。

“大家看啊,隨著騎行進行到第3分鐘左右,如今第19號選手,來自楓丹的湯姆已經衝到了梯隊的第一位!”

“讓我看看他的履曆……哦,是個新面孔的青年才俊,玩山地車也沒年的時間,但這份單靠體力和呼吸節奏就能衝入第一梯隊

的騎行天賦確實是非同尋常!”

這麼說著,溫迪將話筒遞給紅發貴公子迪盧克:“迪盧克評委,可否為湯姆選手點評幾句?”

迪盧克眉頭都不抬一下,氣場沉穩無比地說:“湯姆似乎有點急躁了。”

還好比賽中的選手們聽不見解說員與評委的討論,不然會分心罵人。

事實上,湯姆的確是一位驕傲的楓丹人。

他雖然年紀輕輕,但拜了名師,苦練技術兩年半後才來參加這場蒙德山地車比賽。

儘管他的老師為他製定了詳儘細致的方案,包括如何蟄伏在隊伍中、如何給人家下絆子、如何最後爆發衝刺……但是湯姆能聽進十分之一的內容就算不錯了。

第一梯隊的第一位,就是冠軍的預備位置——那是被所有人所圍觀,所目視,所滿懷惡意而追趕的位置!

敢站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就要承擔起所有不懷好意的打量和來自背後如同萬箭穿心的目光!

巧了,心高氣傲的湯姆覺得他很適合。

我,湯姆,已經做好了一口氣衝到底的準……

轟隆!

一棵大樹陡然間拔地而起,以違反生物生長常識的速度,將原本丘陵起伏的荒野化作了一片攔路森林!

至於衝得太快的湯姆選手因為猝不及防就被一棵樹打臉,直接連人帶車地撞在了最近的那棵大樹樹乾上!

砰。

要不是他的“黑色飛賊”瞬間衝過來,化作一個護頸,成功保住了這人的脖子,可憐的楓丹小夥兒這會兒大概腦袋都要飛出去吧?

搞什麼啊?

後面的一些選手親眼看到了這巨大的陰影是如何拔地而起的,以及車禍是如何發生的。這些後來者嚇得大驚失色,怎麼好端端的平原裡頭會突然長出大樹來?

與此同時,觀眾席上看直播的觀眾們也發出疑惑和驚呼。溫迪同情地說道:“真遺憾,我們的種子選手湯姆先生大抵是要退出這場精彩的比賽了。”

“平原地帶生出大樹是怎麼回事呢?平原地帶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但是平原地帶生出大樹是怎麼回事呢?下面就讓解說員帶大家一起了解吧。”

“平原地帶生出大樹,其實就是平原地帶生出了一些大樹。大家可能會很驚訝平原地帶怎麼就生出大樹了?但事實就是這樣,解說員也感到非常驚訝!”

“這就是關於平原地帶生出大樹的事情了,大家有什麼想法呢,歡迎在觀眾席上告訴解說員一起討論哦!”

溫迪說了一堆毫無價值的廢話後方才開始采訪正在看書的艾爾海森,吟遊詩人差點把話筒塞進這位銀發須彌帥哥的鼻孔裡,搞得實在推脫不過,艾爾海森才被迫接受了采訪。

溫迪微笑著說:“是這樣的,比賽主辦方認為選手之間的勾心鬥角並不足以完全激發出最終勝利者們的潛力。因此,我們適當的保留了一些小小的‘障礙’來為本次比賽的通關增添樂趣!”

“至於這些急速生長的大樹樹種和催

發方法,則是由來自須彌教令院的書記官艾爾海森先生為我們所提供的。作為本次技術顧問組的成員之一,艾爾森先生,您有什麼話想說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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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受到主辦方的委托在平原上種樹,也隻是因為私人休假中被一位自行車協會的老朋友托裡抓了壯丁,護送他來參賽。結果到了蒙德,我又不小心被西風騎士團抓了壯丁,沒辦法,我這樣文弱的學術分子到哪裡都會受到不公正的迫害……”

眼看艾爾森越說越離譜,蒙德的形象要被抹黑了。溫迪連忙搶回他面前的直播間“水鏡”和煉金話筒,一邊繼續解說一邊自行走開了。

“哈哈哈,書記官先生不愧是來自須彌教令院的文化人呢,開起玩笑來也是如此的風趣幽默!”

見到這吟遊詩人解說員岔開話題,艾爾海森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重新戴上耳機,攤開書本,繼續快樂地沉浸在文化人的世界裡。

…………

……

此時,讓我們將目光轉回到樹木橫生的場中。

嗖——嗖嗖——

一台台山地自行車在騎手們的操控下勉強繞開了盤根錯節的大樹,從車禍現場飛速駛離。反正大家都知道,有救援隊會來撈人,不需要他們這些外行人來救湯姆。

甚至於有不少須彌選手發出喜悅又興奮的笑聲,覺得這森林騎行環境真是跟回到老家了一樣……他們當即超勇敢地駕車跳上了巨大的樹乾,在林間枝頭穿梭,連人帶車的身手比猿猴還要利索!

“嗚吼吼吼——”

不過有些藤蔓陡然生出、追殺敢在自己身上騎車的屑人類們,有好幾個倒黴蛋就這樣被扔了出去。

但這一切已經與湯姆這個可憐人無關了。

他滿臉是血,天旋地轉地躺在露出地面的樹根上,撞得稀巴爛的愛車殘骸沾著血摔在了自己身旁……哦,他的肋骨斷了,腹部也被斷裂的車管所刺穿,血正在緩緩地溢出。

年輕人很想哭,但他不承認那是失敗、傲慢、膨脹的自大所帶來的自責與悔恨,他更加寧願承認那是因為身體痛苦所導致的生理性淚水。

一台台車飛速離開了人造森林地帶,每個人都被迫圍觀了倒黴的湯姆……他就像一個活體招牌,告訴大家這裡的森林來者不善。

傑瑞老師,對不起……果然如你所說,我並不是玩山地車的真正高手……

我太傲慢了,瞧不起比賽,也瞧不起所有人……自食惡果的痛苦我已經明悟,我並不會責怪任何人。

但是我啊,也不想狼狽地躺在路口,被所有人看著這幅愚蠢又自大的慘樣!

一念至此,湯姆顫巍巍地爬起身,但周圍都是風馳電掣的身影,沒有誰會為一個已經被淘汰、失去了比賽資格的愚蠢倒黴蛋伸出援手。

他爬起來時,才覺得右手臂鑽心的劇痛——右臂已經骨折了。

年輕人的眼淚

一滴滴地滑落面龐,

但他依舊死死咬著牙,

想要爬起來坐著,哪怕這樣會讓自己腹部的傷口裂開,也不想再向他人展現出狼狽的蠢樣子。

湯姆在楓丹是一位有錢有勢的大官員的私生子,他的父親給了他很多錢,很多物資,唯獨沒有給這孩子一個父親應當有的愛。

但問題是,在當今社會,無論是富裕的、有權勢的、還是貧賤普通的人——誰會看得起一個不受到正常婚姻祝福而出生的私生子?

他看不起彆人……是因為從來沒人看得起他。

隻有傑瑞,那個身形矮小、一頭褐發又充滿活力的友人與師長才給予了他一個正常人會有的情緒往來。

可是如今的蒙德,哪裡又會有恩師的身影呢?

想到這裡,心靈十分脆弱的湯姆差點又要哭起來。

這個時候一道急刹車的刺耳摩擦聲突然傳來,湯姆抬起頭,被眼前黑發藍眼女人的容顏給震愣了一下。

真是一張美麗到不像是會出現在這種蠻橫比賽現場的精致面孔……是哪個國家的公主麼?

“你還好嗎?”公主友好地問,“你看起來很痛苦。”

湯姆被戳穿了心事,當即惱羞成怒:“我才沒有很痛苦,你是來嘲笑我的吧?沒錯,我就是失去了比賽資格!衝到第一又怎麼樣?我還不是踩到了陷阱……”

褪色者疑惑地看了他幾秒,像是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為何一邊痛哭一邊對自己大吼大叫?但她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了兩個日落果,扔給他。

有點自暴自棄的湯姆沒有第一時間接住——因為他的右手臂軟趴趴地耷拉在身側,而左手又沒有右手那麼靈活。

日落果摔在了塵土和樹根之間的地面上,沾了灰。

“如果很痛苦的話,可以吃點甜的哦。這果子我吃過,甜得要死。”褪色者很平淡地朝他點點頭,既沒有發怒,也沒有嘲諷這個飽嘗失敗之苦的年輕人,“體育這種事情就是這樣啦,輸輸贏贏很正常……最重要的是參與嘛。”

“人生也是一樣的,誰規定我們必須一直贏下去呢?有時候,能一直活著就是勝利了。”

“救援隊已經出發了,你應該一分鐘後就能獲救。我該走了,再見,陌生人,希望你下次騎單車時不會再撞在樹上。”

褪色者說完,真的繞開森林,悠閒地騎著走了。

“……”

湯姆呆呆地看著她,感覺像是看見什麼幻影。

一個奇怪的家夥,自顧自地說了一堆話,扔了兩個果子,就繼續慢悠悠地騎走了。

那麼慢的速度,與整個賽場的畫風格格不入……怎麼,你是剛下班嗎?

然後他就看見對方白色大衣背後寫著【下班了!】四個大字。

……行。

滿身是血的楓丹年輕人遲疑了幾秒,還是伸出左手,撿起了地上有點臟的日落果,在衣服上蹭了幾下,方才塞進自己嘴裡。

爽脆的果肉與鮮甜的果汁混雜在一起,伴隨著喉頭的淤血一起咽下去……

湯姆仰起頭,眼淚再次直直地流下。

但這一回,是為了什麼而落淚呢?

他不明白,但沒關係,來自陌生人的善意,的的確確令他感受到那麼一絲微弱的溫暖。

“……真的很甜啊。”他喃喃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