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食得吃,日子也得過,魔神戰爭依舊打個沒完沒了。

今天我炸了你家,明天他殺了我的下屬,後天你們兩個又掐起來……反正這人是越死越多,打了五百年,愣是一個配得上塵世執政名號的強者都還沒出現。

戰敗者、逃兵、流浪部落不斷地湧入如今還算太平和睦的璃月,給了邊防人員和千岩軍極大的工作和篩查壓力。

不過許多外來的間諜和探子也混跡其中,試圖摸清楚璃月當前的各種軍事機密和高層戰鬥力。

為什麼褪色者會那麼清楚這些事情呢?

因為她就是當前璃月的隱秘情報部門頭子——這個職務對外是不存在的,表面上看就是一個環衛部門下屬的“四害”消殺機構——褪色者隻對摩拉克斯直接負責,帶著一群同樣老銀幣的下屬專門跟那些外來勢力的內線臥底玩情報戰的那種。

雖然有時候褪色者的腦子不好使,不過作為一位成年許久、戰功赫赫兼積威甚重的魔神領導,手底下的聰明人也有不少,用好他們就可以了。

褪色者也就是心情好時才親自抓一兩隻“老鼠”出來,看是殺了祭天還是拿去換贖金……

這一日,摩拉克斯找到她,詢問了褪色者一個問題:“你聽過【情緒之魔神】艾利歐格的名字嗎?”

“聽過啊。在咱們北邊群山裡就是祂的領地。”褪色者在房間裡懸掛的巨大地圖上指了指一個點位,發現很靠近自己曾經的手下敗將“雷獸”阿裡修亞的老家。

摩拉克斯扔了一個賬本給她:“那家夥這一年來就明裡暗裡地吃了我們璃月的幾支商隊,故意製造虛假的意外狀況,還當我們不知道這事情。”

“有更切實的證據嗎?隻是賬本而已,記錄著我璃月的進出口情況和商隊往返記錄……證明不了什麼吧。”

褪色者沒有去拿賬本,因為看不太懂……但她信任摩拉克斯作為商業神明在金融和商業方面的判斷。

頭頂龍角的青年魔神看向她,目光幽靜:“那要問你了,棱遊。”

褪色者盯著他好幾秒,倏然笑道:“這我哪兒查得到。”

“你有分.身在全世界各地到處跑,隻是本體留在璃月打仗,對吧。”摩拉克斯不容置疑地說,“起碼有二十個!”

“胡說,才沒有,也就八個。”褪色者大聲反駁。

然後,兩個人都沉默了一下。

摩拉克斯過了一會兒說道:“真沒有人手在艾利歐格那邊打探狀況?”

褪色者深吸一口氣,開始高速吟唱:“求求你了老板!我讓那八個分.身出門不是為了搞事情的,我隻是給自己的作品取材……”

“棱遊你這話說得連你自己都不信。”摩拉克斯平靜地打斷她的單口相聲,“我看你是不想額外增加工作任務。”

試圖摸魚失敗的褪色者隻好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顯得憨憨的。

“但失蹤的可是我璃月的子民。”摩拉克斯低聲說,殺意在話語裡凝

而不發,“商隊在外失蹤了,連人帶貨全被吞掉,前兩天艾利歐格還專門發信息問我們璃月人為何不去做生意了……那人當著我的面也敢如此耀武揚威!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他摩拉克斯作為堂堂的璃月帝君,殺伐果斷的武神強者,這龍龍的一輩子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平時都是他打彆人臉,這回竟然被彆人打了?

打!必須打回去!連他全家人的臉也一起打!

聽到這種事情,褪色者也不嬉皮笑臉了,她變得嚴肅而憤怒起來。

“民死如己滅,國辱似殺身!”

“艾利歐格這不僅是羞辱你一人,更是羞辱我塔尼斯特和其他璃月人!!”

“摩拉克斯,你給我句話吧,下一步該怎麼做?我們要用什麼戰爭借口?要不要滅祂九族?!還是乾脆把對方的領地實行焦土政策……”

如今殺氣騰騰的褪色者酷似那些跳過遊戲劇情的老殺痞玩家,隻知道“要開始殺人了!去哪兒?殺幾個!”,但對於劇情怎樣又一知半解。

見她終於認真了,多少有被安撫到的摩拉克斯則是心滿意足地回答:“戰爭倒是不必急著發動,棱遊你陪我去走一趟吧。就我們兩個,早去早回,看看情況如何。”

明明同樣是隨時要殺人的話語,偏偏這位璃月帝君說出來的語氣平靜得像是“等會去菜市場買條活魚殺了,今晚做魚腩煲下酒”那樣稀疏平常。

“沒問題!另外,我會讓那邊的分.身先行動起來,調查這件事的!”褪色者鏗鏘有力地回答。

對此,摩拉克斯並不意外,他早就習慣這家夥有事沒事藏著一手的行為。

“你剛才不是說沒有派遣分.身在對方駐地裡嗎?”

殺氣騰騰的褪色者立刻切換成一副剛剛想起此事的憨厚模樣:“哦,我剛剛突然想起來,算漏了一個,其實是九個分.身在外頭跑呢。”

摩拉克斯:“……”

…………

……

褪色者在這幾百年裡,的確是派出了不少分.身滿世界各地的亂轉。

起初是為了吃遍大江南北,觀察提瓦特世界的風土人情,後來就變成了打探情報的探子——反正分.身們都會一手變化之道,實在不行把衣服一脫,直接變成小動物飛走。

每個分.身也掌握著交界地的一些戰鬥技巧,自保基本沒問題,因此就仗著本體在璃月打仗,分.身們撒歡似的四處亂跑。

當然,為了不引起各地魔神領主的注意力,褪色者在捏這些分.身的時候隻是賜予了她們足夠的靈智AI,卻沒有賜予超越普通人類極限的戰鬥能力。

所以分.身們頂多是能夠以一打十的刀法宗師,卻沒辦法揮揮刀就掏出上百米長度的風刃。

沒法長期離開璃月的褪色者也隻能用這種曲線救國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旅行計劃……

正所謂“坐地日行八萬裡,巡天遙看一千河”啊!

那麼,關

於褪色者和【情緒之魔神】艾利歐格的故事,還要從褪色者分.身(3號)在兩年前的故事說起……

…………

……

【兩年前,冬季】

褪色者分.身(3號)的外表是一個年齡二十七八歲、正在四處流浪的紅發刀客女子。

為什麼是紅發呢?

倒不是說要去偉大航道當“四皇之一”之類的原因,而是為了方便在必要時逃脫。

倘若敵人記得她那頭紅發,要追殺她。那麼逃竄中的3號分.身隻需要把自己剃成一個光頭,就可以抹除掉頭發長度與顏色這一明顯的外貌特征。

事實上,在褪色者那十幾個眾多男女老少的分.身裡,3號同誌目前是存活記錄最長時間的那個——已經活了超過5年!

畢竟這些分.身們都多多少少繼承了本體的一些性格缺陷和智商問題,雖然發病的次數比較少,但也時不時就會搞點事情出來,因此潛伏失敗、暴露蹤跡的事情也常有發生。

再加上這分.身的性格有時候會突然變得跟本體一樣頭鐵,路見不平就是莽,所以經常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從此可見,能活過5年的3號同誌真的是保持了一個不得了的存活記錄。尤其是在這種戰亂年頭,作為一個孤家寡人的人類女性流浪者,還沒有元素力和太多其他超凡能力的前提下。

為了下文方便稱呼,我們還是管這個3號阿褪為“褪色者”,當她與本體同時出現時再做區彆。

眼看褪色者在到處閒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日常戰亂生活中,想起了本體所托付的關於“看看阿裡修亞的老家還在不在”的臨時委托任務,因此便直奔北境而來。

依照本體所發布的任務地圖,褪色者來到了昔日據說雷獸家族的所居住繁衍的山區裡。

然後她發現,這兒已經至少上百年無人居住了,曾經與一位女性夜叉一並討伐、鏟除雷獸家族的那些人,不知是死光了,還是逃難去了……因為就連曾經阿裡修亞記憶中高聳入雲的大山山頂,如今也隻剩下幾個小土丘了。

要不是褪色者自己就是五百年前親手乾掉阿裡修亞的人,她可能也不會覺得這幾個平平無奇的小山坡也曾經是幾座高山。

哦,可憐的病貓,你祖墳也沒咯。

褪色者連鱷魚的眼淚都懶得擠,察覺到周遭的風雪越來越多,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判定這場大雪起碼要下到明天下午……

算了,找個地方貓起來烤烤火吧。

褪色者很幸運地在附近找到了一個野豬們居住的山洞,為首的野豬王體型大得跟卡車一樣,對她哼哧哼哧地怒吼警告起來。

穿著布衣的旅行者舔了一下舌頭,手按在了自己所持有的手杖上。

餓了。

雖然沒有元素力,沒有太多的魔法和禱告能力,但褪色者如今的各種近戰技巧都還在。

隻見她舉起了這根長長的手杖,從裡面豁然拔出了一抹寒光。

刀光翻轉如狂風!

片刻後……

褪色者今晚收貨了許多新鮮豬肉!

“好騷的臭味啊……”

這人用手搓了個小火苗(也就是這種程度的超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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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個篝火,開始美滋滋地烤肉。

什麼料酒啊,香料啊,薑蔥蒜啊,擺了一地。

在山洞外的風雪呼嘯聲中,褪色者過著自己有滋有味的流浪者生活。

是的,由於褪色者如今世界各地亂跑,好久沒回璃月做補給,因此她如今的外表也就裹著幾件破破爛爛、不知哪裡撿來的衣服,看著像個要飯的,還拄著一把歪歪扭扭的木質拐杖。

吃完幾片肉,褪色者覺得飽了。畢竟她現在的身體在名義上是個人類範疇的設定——其實不會怎麼困——但誰會不喜歡在下雪天睡覺呢?

褪色者在山洞門口做好了警戒提醒的設備,合攏好身上所有的衣服,躺在野豬們生前住過的草屑堆上睡著了。

一旁熄滅的篝火散發著淡淡的餘溫。

就很爽。

但是如果身體不是那麼健壯猛女的人不建議效仿學習。

睡夢中,褪色者的耳朵忽然動了動,猛然睜開眼,一把抓住身旁的手杖指向洞口。

洞外滿是風雪,隻有黑暗和風雪,並無人影。

“嘶……這血腥味兒有點重啊,不會是野豬王的豬紅還流出去一點了吧。”

褪色者一想到豬紅少吃了幾塊就緊張起來,連忙爬起身,抓著手杖溜出去。

如今山洞外已經覆蓋著足有一人膝蓋那麼高的雪層,褪色者手腳並用地爬出去,累得呼出了幾口熱氣,在黑暗中東張西望起來。

天空落下的鵝毛大雪與呼呼吹拂的大風嚴重乾擾了她的偵查判斷,畢竟本體是真的一點元素力也不敢給她,生怕引起一些魔獸或者魔神不必要的誤會,從而破壞了潛伏的本職。

褪色者像個傻子似的在山洞前站了幾秒鐘,腦門上、肩膀上就落了白茫茫的一層碎雪。

“隨緣吧。”她嘀咕著把手杖往地上一扔,手杖隨便地指了個方向,她就撿回這玩意兒,朝著那個方向一路摸過去。

看來【變革】的權柄多少還在影響著她這樣的分.身,直覺還挺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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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空氣中血腥味越來越重,滿身是雪的褪色者視野裡漸漸出現了一片分布稀疏的杉樹林。

她看見了一個跪在樹下、背對自己的瘦弱身影,它像是餓極了,用雙手扒拉著樹底下的雪塊往嘴裡送,卻又因為“食物”的溫度而冷得渾身顫抖。

褪色者的目光落在那人影的腰腹上,血水浸透了單薄的衣服布料和裸露在空氣中的翠綠鳥雀羽毛,又結了冰,隨著身體每動彈一下,那血色的冰塊就磨損著傷口,看起來疼得不行。

“你好啊。請問那個雪好吃嗎?好吃的話能不能分我一點……”褪色者爽朗地大聲開口,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不是暗中出手背刺的壞人。

誰知這個人影像是突然嚇到了那樣,一下子炸毛,顯然沒想到深更半夜的大雪天裡會有神經病人類跑出來問這種問題。

這家夥頓時頭也不回,彈跳而起!一彈起來就超過四五米的高度!

眼看這非人存在就要駕馭疾風飛走了!

啊?為什麼要跑路?

那個雪塊到底是好吃還是不好吃,你還沒說清楚啊!

心思急轉的褪色者眼明手快,掄起藏有長刀的手杖,直接砸過去——

砰!

那半空中飛舞的手杖直接砸在了那怪人的頭上,也許是營養不良或者大失血的前提,居然把人直接打下來了!

連褪色者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好家夥,真的打中了?!

這個瘦弱的怪人墜落著撞在了杉樹樹乾上,旋即又摔了下來,昏迷不醒。倘若仔細看,也許會發現他的額頭上隱約腫了一小塊包……一旁的手杖也掉了下來,外表毫發無損。

褪色者連忙衝過去,撿起手杖查看一番,確認這保命的煉金武器沒受損,方才放心地擦掉上面的雪塊。

然後她看向這個昏迷還受傷的倒黴蛋,忽然睜大了眼睛。

“哇呀,家人們!不得了不得了!大冷天的在戶外撿到了一隻鳥!它想跟我回家誒!!”

“……”

而這隻“鳥”還在昏迷著,渾然不知自己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