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1 / 1)

沈映宵砸了不知多少符陣,倉促躲過一劍,他心中疑道:“上一次在洞府?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師尊對我還沒有這般濃重的殺意,今天怎麼突然這樣。”

劍靈:“……?”上次的殺意難道就不濃重嗎?隻是那時你師尊想著讓你把魔種當場挪回去,才顯得有些服軟。何況那時事發突然,他恐怕還懵著,根本不清楚本體究竟受過你多少折騰……而這幾天,彆看你師尊平平靜靜好像什麼都沒想,其實腦子裡恐怕什麼都想過了。

它冒出一肚子話,可惜主人在忙正事,隻好又委屈巴巴地全憋回去。

沈映宵短暫分了一下神,很快便又琢磨起了如何弄到劍穗。可沒等找到搶奪的機會,下一劍便在他左肩割出一道深深的傷痕——他總感覺淩塵這一劍是朝他心臟去的,隻是或許還惦記著讓他給本體取魔種,最後關頭才稍微偏開。

沈映宵沉默地收回了手。

想奪劍修手裡的劍,難如登天。可若今天拿不到,日後淩塵有了防備,就更難了。而且萬一那位小師叔見淩塵遲遲未到,發來新的邀請,把他騙去島上……

也不知是擔心淩塵受騙,還是那把熟悉的劍割出的傷實在太疼,沈映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等回過神,他已經借大片藥蝶的遮掩飛身退開,然後取出本體,利刃凶狠地橫在了本體頸上。

黑霧散去,淩塵身形一僵,他的劍尖隔著半尺,急停在兩人身前。

“真是好用。”沈映宵彆過頭吐掉口中的血,他從後環著本體,笑了起來。人質在手,他似乎找回了一點先前當反派的感覺,很快就沉下臉色,“收起劍,把它給我。”

都這種時候了,沈映宵卻發現自己的腦瓜居然尚未完全停轉,還記得要把淩塵的注意力從劍穗上引開——劍穗是一定要拿到的,可又不能被淩塵猜到它的用途,既然如此,不如乾脆索要整把靈劍。

配飾戴的久了,往往容易被人忽視,這樣一來淩塵或許會以為他隻是想要繳械,或者想不講道理地報複這把傷了他兩次的靈劍,因此忽略掉他真正的目的。

對面,淩塵確實沒空想劍穗的事,他的目光全在本體身上。

本該在後室休息的沈映宵,此時竟然出現在了丹修手中。不知是被藥迷昏了還是怎麼,他整個倚在銀面人身上,不省人事。而銀面人並不在意持刀的力氣,很快徒弟頸側就多了一抹血痕。

淩塵一時簡直難以置信:“……你是如何抓到他的?”

後屋連窗都被他封死了,床邊更是設了重重陣法,丹修遁術再好也不可能遁到床邊抓人,除非……

除非映宵主動走出去找他。

淩塵設下的屏障,隻阻隔了旁人靠近,並未阻止沈映宵離開。留這條路,原本是擔心他睡醒了想出來找人找不到,誰知這唯一的漏洞,卻讓徒弟落到了丹修手裡。

……映宵應該知道那人有多危險,可為何銀面人一喚他,他還是出去了?

淩塵的心情一時難以言喻,半晌他

才艱難出聲:“你對他動了什麼手腳?”

沈映宵對上他的眼神,鉗製著本體的手無聲收緊,他並未回答,隻是把刀刃往下一壓,重複道:“把劍給我。”

兵刃劃破肌膚,血從刀口處流下。刺目的血線在鎖骨短暫停留,又滑進鬆散的領口,很快便在衣襟上暈開成片。

淩塵的目光像被那一抹血跡燙到。他閉了閉眼,收劍歸鞘,隔空把靈劍拋了過去。

長劍脫手的下一刻,一抹符陣從丹修腳下張開,整間房屋騰起濃鬱黑霧。

淩塵本以為銀面人繳了械,會還上自己先前捅他的兩劍,或者再將自己抓回洞府。他原本想在那人靠近時借機奪回沈映宵,可一直等到藥霧散去,也沒人靠近。

沒多久,視野重新清明,房中空空蕩蕩,隻剩他一道人影。

淩塵望著滿室殘留的靈力,許久沒有回過神。

過了一會兒L,他忽有所覺,抬起袖子,發現上面隱約沾了一道陣法——似乎是剛才靠近的一瞬間,丹修留在上面的,像是用來追蹤的東西。

淩塵正要習慣性地將它抹去,抬起手後又忽然停下。

思索片刻,他沒動這道陣法,隻去找來一把彆的靈劍佩上,然後就回到屋裡靜靜等著——他倒想看看丹修想引誰過來,又打算用這追蹤陣做些什麼。

過了一日,正在闔眸調息的淩塵忽然睜眼,隔著屋頂,斜上方傳來一聲鋒刃切割的長嘯,長劍破空而來,人還沒露面,滔天的殺意就先到了。

淩塵正要回擊,忽然神色古怪地停了手。天外飛來的長劍斬落,縈繞劍身的幽青火焰眨眼間燒光了他的屋頂,一片煙塵中寒芒閃動,淩塵拔劍架住那一柄襲來的利刃,下一刻,長劍的主人才從劍後現身。

——戚懷風一手握劍,另一隻手凝了一道蘊著可怕氣息的陣法,一掌下來整座洞府恐怕都要化為飛灰。

然而那道攻擊最終隻能停下。戚懷風望著自己劍尖朝著的人,結結實實怔了一下:“師尊?”

他又望向旁邊,原以為那丹修用追蹤符引他過來,是布了陷阱,打算襲殺。然而此時,周圍完全沒有那道欠砍的黑影,這裡似乎隻有淩塵一人。

戚懷風蹙眉撤了劍上的力道。

他見淩塵神誌清明,身上也沒有那種古怪銀紋,不像被控製的樣子,於是問:“那個丹修不在這裡?”

淩塵看著這殺氣騰騰的徒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對映宵做的那些事……你早就知道?”

戚懷風:“您也知道了?”

難怪那個丹修忽然把師尊放了出來:看來銀面人心裡也清楚,他對沈映宵做的那些事一旦暴露,淩塵絕不可能繼續與他共處。

不過師尊這樣的合體期,那丹修居然說放就放,沒殺他也沒傷他……

戚懷風眼底閃了閃,腦中那道原本就有的猜測,頓時變得更加穩固:他在外面遊曆的這些年,見了不少對真正的心上人愛而不得,於是便找個替身折辱的醜事……那丹修恐怕也是

這麼乾的。

說起來,這次他究竟對沈映宵做了什麼?動靜居然能大到在師尊這裡敗露。

戚懷風心裡沉了沉:“師兄怎麼樣了?”

淩塵一時隻覺得眉心刺痛,語氣遲疑:“十幾日前他將我和映宵放走,昨日又忽然現身把人抓了回去……他究竟想做什麼?”

戚懷風走遍世間,看了不少奇葩事,思路便比常人要廣:“或許是……”

或許是他發現自己和你之間不可能了,又思念不止,就強擄了更好操控的沈映宵回去?

亦或是折騰一番,發現自己對沈映宵動了心,然後……

淩塵忽然問:“你在想什麼。”

戚懷風回過神:“……沒什麼。”

淩塵看著那幾縷隨戚懷風心意騰起的幽火,有些疲憊:“這裡要被你燒光了。”

畢竟是他和徒弟一起待了半個月的地方,多少留了些回憶。而且這是他一手蓋起的洞府。如今忽然變成這副廢墟,淩塵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戚懷風:“……”

他揮袖將本命靈火收回,房中的火也一並滅了,然後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這間沒了屋頂的雅室當中,開始思索接下來去哪找人。

旁邊,淩塵慢慢掐著額角,總覺得從取魔種到現在,有一片迷霧將他包裹,怎麼想都不太通順。

片刻後,淩塵記起一件事,他看向對面這個始終留在外界,理應知道更多事情的小徒弟,猶豫著開口:“映宵對那銀面人的態度,為何總是……”

話到一半,想起沈映宵對丹修的百般維護,後面的推測竟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好在戚懷風理解了話中之意,他沉默了一下:“師尊知道遠古時代的妖獸麼。”

淩塵不知他為何提起這個:“自然。”

戚懷風:“那您應該也知道,當時的人為了控製妖獸,會在結契時打下奴印,好讓它們對自己心生親近,言聽計從。”

淩塵過了半晌才領會了他想表達什麼,傷害身體還不算,居然連人心都要玩弄,他一時隻覺得頭都有些發暈:“他怎麼敢……”

不過很快,或許是太不想接受這個結果,淩塵漸漸覺得不對:“先前檢查映宵的狀況時,我並未發現他體內有類似的印記。何況……且不說那種技法早已失傳,首先映宵是人,並非妖獸。”

戚懷風在神獸宗地底經曆了太多,他日夜難忘丹修的暴行,脫口而出:“所以他先將人煉化成了妖獸,您忘了先前那條魚尾嗎。”

淩塵閉了閉眼,頭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