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島第五天,雷利終於造出了簡易的小船,他們要離開這裡。
說是小船,其實就是多了可以遮擋風雨的篷子的木筏。
西婭發現雷利就是一個木匠小能手,他用那把削鐵如泥的劍劈了很多木片,做了幾個儲物的木桶。
“對了,還沒問小姐你會不會遊泳?”
“遊泳?不知道,我從來沒有下過水。怎麼了?”
“沒什麼,我隻是想說,出海可是伴隨著風險的,西婭小姐要做好準備了。”
“準備什麼?”
“準備隨時翻船的自救。”
西婭拉著船帆的繩子,聽到這種話擰了擰眉毛:“你怎麼在出海時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雷利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揚帆起航,小島漸漸縮小,直到成為一個點,一條線。他們完全置身在大海之中,水波蕩漾,水天一色,世界像是一個圓,他們此時就在圓裡面。
雷利說出海一定要帶著指南針的,不然很容易迷失在大海上。
他手腕上就帶著一個,那是從破船裡找到的。指向哪裡不知,雷利開玩笑說要是龍潭虎穴他們也得去了。
西婭回他:“那萬一是指向海軍呢?”
雷利哈哈笑起來,直說不可能,海賊怎麼可能會保留指向海軍的指南針?
大海的水遠看是湛藍色,低頭看卻像是推翻的濃濃墨汁,藍色和黑色攪和在一起,一會是黑,一會是藍。
西婭看著海水,忽然覺得有點頭暈,無精打采的呆坐在木筏邊上。
“小姐不會是恐海吧?”
“恐海是什麼?”
“看見浩瀚的大海面對未知也就是大海而心裡感到不適。”
“我不知道。”她想說沒事,回頭撞進雷利那犀利的眼神裡,她隻能承認,“好吧我確實有點難受。”
“這可麻煩了,我不是醫生。西婭小姐還是到裡面蓬下休息吧,我來看著負責航道。”
雷利站在船頭,望著遠方,時不時抿一口酒。出海哪能沒有酒作陪呢?
白天就在搖搖晃晃中過去,他們早早地吃飯,夜晚沒有那麼多火能照耀。
唯一的照明油燈也是那艘破船提供的。
西婭在裡面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被輕聲拍醒,雷利的大臉就在眼前。距離近到她嚇一跳。
“希拉小姐,快出來。我們遇到發光水母群了。”
”啊?”
眼前的男人比平時溫柔多了,他還伸出手來邀請。
西婭迷糊的跟出去,外面的黑暗世界裡一閃一閃亮晶晶的,五光十色,比星空還要漂亮。
發著五顏六色光芒的水母從木筏底下遊過,又像流動的彩虹,隨著海水一浪接一浪。
西婭爬在船的邊緣,想伸手觸碰,一隻大手迅速抓住她的手,頭頂想起雷利的聲音:
“不要亂碰,越漂亮的動作越危險,你不知道嗎?這種水母是有毒的。”
小船安裝了威霸的動力裝置,夜晚沒有啟動,船速慢吞吞的。
雷利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陪她一起觀賞著水母群。
西婭覺得今晚的雷利有些奇怪,她動了下被握住的手,雷利沒有鬆手。
他平時可是很注意和她的距離的。儘管他笑得很隨和,態度也很隨和,他們之間就是會有若隱若現的隔閡,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她是走不進他內心裡的。
“雷利,我是誰?”
“我還沒有老到認不出人的程度,希拉小姐。”
最後一句讓她心涼,第一次見面他就認錯人了。難道她和希拉小姐真的長得很像嗎?至於三番兩次的認錯人嗎?
風吹著酒味過來,她說:“雷利,你喝醉了?”
“沒有。你知道的,我酒量比羅傑那傻逼好很多。”
她在他眼前揮揮手,怪不得她覺得他眼神溫柔,那是喝醉了迷糊的眼神吧?
“希拉是誰?”
“不就是你嗎?”
“那她和你什麼關係?”
“我們不是說過嗎?你永遠是黃金傑克遜號上的一員,永遠是羅傑海賊團的夥伴。”
“海賊啊?那你喜歡她嗎?”
”……zz……”
頭顱重重的砸在了她肩上,雷利睡著了。
“哎哎哎,你彆睡啊,你先回答我,你喜不喜歡她?雷利!雷利!”
……
天亮雷利被海鷗叫醒,再次被懷裡的人嚇到。
第二次了!
難道他的酒量下降了?
他捏住額角,那裡還疼得慌。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浮現,關於希拉的話題在心底想起。他低頭看著還沒睡醒的人,忽然覺得這個長得和希拉很像的那張臉不討喜。
他起來走到了外面吹風,酒氣慢慢吹散。他現在懷疑釀酒的果子有問題了,也許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作用。
……
不久後西婭醒過來,她身上還披著雷利的披風。雷利在外面眺望遠方,奇怪的是他沒有喝酒了。
她和他打了招呼,他回應一樣的話術。她又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在裡面。
“話說回來,西婭小姐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啊?這個……我還沒想好。那雷利你呢?”
“我啊,當然是以前怎樣就怎樣了。”
“以前是怎樣?到處流浪嗎?”
“也許吧。”
他隨手撈起昨晚省下來的酒瓶子,想了想又作罷。
他不會再碰這種酒了。
模棱兩可的話……西婭感覺有點敷衍她。
“你一個人嗎?”
“當然。”
“那介不介意多一個人呢?”
西婭試探著問話,說完就感覺被那雙眼睛鎖定住,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很快又消失不見,雷利笑著說:”介意,我習慣了一個人。多一個人麻煩就多一倍。”
“這樣啊。”
西婭有些失落。
雷利也不再說話,氣憤開始沉默起來。
奇怪,太奇怪了,她哪裡惹到這個人了呢?
靠著威霸的風力,兩天之後他們就遇到了島嶼,剛好這裡有個小鎮。
西婭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東張西望對什麼都感興趣。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嗎?人好多啊。雷利那是什麼?雷利你去哪等等我!”
西婭覺得他們的關係惡化了,雷利對她愛答不理的,明明一開始好好的。
“雷利!你去哪?”
他們來到了酒吧門口停下,西婭跟過來,“你要買酒嗎?”
“啊,不然來乾嘛?”
“又來了,你乾嘛用那種語氣和我說話?如果我有哪裡惹到你了,我現在就可以道歉!”
“西婭小姐,你想多了。海賊都是這種語氣。”
她對著先走一步的背影罵了句陰陽怪氣,雷利聽到了隻不過沒有理會。
路過的人頻頻對西婭投來注目,主要是她穿得挺像難民的,懷裡還抱著一直箱子。
雷利進去就和彆人拚桌喝酒,那裡都是男人,沒有她的位置。吧台的服務員見到站在店中不知所措的西婭好心的把人帶到前台問她要吃什麼。
雷利喝著酒,旁光給了一分注意她,見有人招呼她就不再關注她,專心喝酒。
西婭當然有錢,是在荒島撿的珠寶,她並不知道有什麼用,隻是單純覺得好看。
出來時雷利讓她都帶上。
原來外面的人都拿來交易,還要有貝利才行。
她付錢的時候打開箱子珠光寶氣的可把店員閃瞎眼了。
富,富婆!!
“小,小姐,你沒有貝利嗎?這個不好算啊。”而且他也隻是個小酒館的小老板,不是很識貨。
“可,可我隻有這個。”老板不收,西婭下意識向雷利看去,雷利剛想站起來,就有人出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老板,把這位小姐的賬記在我頭上吧!”
酒館裡的一名男子走過來將一袋子錢幣扔在桌子上,老板左右看看就數了起來。
“我不認識你。”
“沒事,現在就認識了。”他慢慢逼近西婭,盯著她說道:“小姐這一箱珠寶,在這裡可不好交易,不如賣給我怎麼樣?我和你換。”
西婭沒第一時間回應,眼光不停地偷瞄男人的背後。
“還沒自我介紹呢。”男人遞給西婭一張名片,“我叫馬修,是個珠寶商人。給在下一個機會,價格絕對公道。”
“嘟——”一聲,酒杯放下,雷利轉眼來到了男人的背後,“是嗎?我挺感興趣的。”
馬修一米八的個子在雷利面前還矮了一點,氣勢也被壓了一頭,那種風輕雲淡勢在必得的自信都散了一些。
“這,這位是……”
“雷利!”
很好,這個珠寶女已經為他解答了。他就說怎麼可能有單純懵懂的女人抱著一箱珠寶還平安無事到現在?就是這個男人在一路相互吧?
渾身都透露著不好惹的氣勢,絕對見過血。
不過他隻是個商人,其他一概不管,馬修揚起一道笑容,“原來是和小姐一起,失禮了。有意的話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吃完飯後雷利和馬修在交談,西婭沒插上話,對於一個失憶的人來說她還沒搞清這個世界的規則。
最後博弈大家都得到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在雷利面前馬修並有坑到他們,畢竟大海賊見過的珠寶也很多。
雷利幫忙兌換成了貝利,他一分都沒要。
“你不要嗎?”
“我不需要。”
“可我看這裡的人乾什麼都需要給這個什麼貝利紙的。”
雷利還是不要,他換了個話題,“西婭覺得這裡怎麼樣?”
“這裡?還行,人挺多的。”
雷利了然的點頭,他帶著西婭來到居民區,他在一個老奶奶手裡租到了一間帶院子的屋子落腳。
西婭看著把老太太逗得哈哈笑的雷利,第一次覺得他的交際能力超級厲害。
這本來是她侄子家,可惜侄子出去當海賊後一去不回,也許死在外面了。她以前時不時過來打掃一下,不讓房子破敗,萬一侄子回來了呢?
但現在她沒那麼多力氣打掃了,隻能出租,靠人氣養養房子。
成功租出去後老太太很高興的讓他們在她家吃個飯,她還讓她兒媳婦拿出舊衣服給西婭換洗。
穿成那樣像什麼樣子?女孩子應該穿的光鮮亮麗點。
西婭換了一身碎花裙子出來,沒有那奇怪的拚補衣服後,賞心悅目了不少。
老太太戳著拐杖:”這就對了,就應該這麼穿!你那口子怎麼讓你穿成那樣?”
“啊,啊?”
“咳咳咳……”在廳裡喝酒的雷利被酒水嗆到。
“老太太你誤會了,我們不是……”
“不是你還能掌管家裡的經濟?那小子可是說他口袋裡沒有半分錢,都在你這了!彆騙我,我老了眼睛沒瞎!”就算不是,那也有點意思!
西婭聽完看向雷利,雷利不知看向哪裡總之就是避開她的目光。
有個鬼意思,明明是她有意思,他不知什麼意思,也不知哪裡惹到了他。
雷利在島上停留了三天,第四天早上西婭在客廳裡看到了一張留言。
雷利獨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