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1)

“蕭崇江……你現在不知羞恥也就罷了,連粗淺的遮掩都學不會了嗎?”姬洵壓下心底的不耐煩,蹙著眉側了一下臉。

又粘上來了。

姬洵很多時候理解不了,蕭崇江這種仿佛成癮的親密需求,到底是從哪裡沾染上的惡習。

活像姬洵是能救人一命的珍稀藥丸,要在蕭崇江的唇齒裡滾一遭,被他浸入骨髓,才能讓蕭將軍這病好全了。

“陛下嫌臣遮掩的功夫不到家?”蕭崇江傾身上前,硬挺的鼻梁頂在芳歲帝的臉頰上,將那一塊柔軟的肉頂出了小小的窩,悶悶地開口。“那請陛下親自教教臣要怎麼做,才能取悅君心。”

“你蕭崇江厲害得很,怎麼會要朕教你。”

其實蕭崇江的年歲並不很大,他隻是經曆過的生死危機之際太多,加之時常滾在一群兵油子裡當領頭管教的人,看著便要比同齡的人成熟許多。

然而感情上,蕭崇江是實打實的第一次,他情意的宣泄都是摸索著傾倒給姬洵。

這世間其他愛侶如何相處,他不在乎,他隻在乎姬洵。

他要愛姬洵,也想要姬洵愛他。

因為生得高大,蕭崇江手掌自然也是寬大的,往日裡拎著槍鑽肉窟窿,今天卻是用來做一些輕柔細致伺候人的活兒。

蕭將軍手指硬是穿過芳歲帝腳踝和足鈴之間的空隙,兩指一勾,挑起赤金環,緊接著反手一撈,那腳腕便落在他的掌心,任由他把控了。

蕭崇江不說嫉妒,先說了一句,“陛下幾日折騰,身形又是清減了。”

姬洵淡淡開口,拆穿了他,“裝得倒像是個人,可蕭將軍眼珠子怎麼紅了?這麼大個將軍,莫非要窩在朕的懷裡哭麼。”

蕭崇江不急不躁地反問,“舍下兩滴淚便能惹得我的君王憐憫?臣現在哭就是了。”

拈酸的壞東西就是不一樣,這嘴巴上都凶起來了。

姬洵笑了一聲,轉而看向蕭崇江,因為蕭將軍先前的逾越之舉,兩個人的距離本就離得近,姬洵轉頭,兩人便像是一對交頸而眠的情人。

纏綿的氣息像羽毛一樣輕柔,落在蕭崇江的唇上。他現在隻需要一個動作。

隻要芳歲帝準他更進一步,他就能采擷芳歲帝的一吻來緩解多日煎熬的心。

蕭崇江低聲哄著,乾燥的唇貼近了姬洵的下頜,那一處單薄的皮貼著肉。

蕭崇江著迷地吻了一下,“陛下,賞臣一回。”

姬洵聲音突兀拔高了一些:“你放肆……蕭崇江!”

蕭崇江托起姬洵的後頸,肉粉色的傷疤在他的專心關照下,出現了一層瑩潤的水光。

芳歲帝脆弱的喉結微動,從聲音聽不出帝王的喜怒,他低聲問蕭崇江,“舔沒完了?”

蕭崇江是一具俗世凡胎,他沒有狼犬的獠牙,沒有虎豹的勾刺,也沒有蛇蜥的毒腺,他隻是陷於情愛的俗人。

可他叼著姬洵雪色的一截頸子,眼底掩藏的欲色卻

遠比凶獸獵食時還要貪婪。

“陛下……”蕭崇江輕輕地喊了一聲。

姬洵仰起頭,極其淺淡的緋色纏著他的肩頸。蕭崇江望著姬洵的臉,他快為姬洵的縱容燃燒起來了,可他的陛下沒有動情。

芳歲帝的視線從客棧的房頂滑下來,又看向蕭崇江,“有什麼廢話我勸你直說,蕭崇江,你這心肝震顫的要命,都快傳給朕身上了。”

“此物折損陛下威嚴,臣請命,陛下準臣將它摘去,”蕭崇江又壓近了一步,從上而下凝看姬洵的眼眸,“您這樣金貴何必戴著它,這等輕賤的玩意兒,絕不能出現在陛下您的身上。”

姬洵的手臂在身後撐著他的上半身,手肘抵靠著堅硬的台面,有些硌得疼,卻也讓他不至於仰倒在桌案上。

芳歲帝嗯了一聲,問這不依不饒的蕭將軍,

“你有本事,不妨試試。”

一個礙事的小物件兒,姬洵原本也不打算留在腿上,隻是他嘗試取過幾次,實在弄不下來。倒還有個方法姬洵還沒去做過,那就是砍斷他姬洵的腿。

姬洵想到這,笑了,“蕭崇江,朕準你取下它,任何方法都儘管去試。”

“斷手足,也未嘗不可。”姬洵撫摸蕭崇江的臉,明著提點了一句。

眼看蕭將軍因為他這一句話臉色沉凝,如凍泉覆雪,姬洵又慢悠悠踢了一下腿,“你要粘死誰?滾遠著點,不愛看你擺臉色,蕭崇江,朕讓你跪下回話。”

蕭崇江目光鎖定在姬洵的頸間,視線如同帶著鉤子,要穿破姬洵的皮肉,他退後一步,慢慢地依照芳歲帝的吩咐跪了下去。“陛下,臣有分寸。”

“若你當真對我有舍不下的情,為何從不肯聽我的話,為我全了心願。”姬洵牽了一下唇角,看蕭崇江的臉。

這人分明為他深陷,卻總是在步入懸崖深淵之前停住,不肯為他進一步向前。

姬洵好不滿意啊。

蕭崇江不聽姬洵自損的話,兩指撐在赤金足鈴的兩邊,不讓它接觸到姬洵的腳踝,他手背上漸漸鼓起一層肉眼可見的青筋,蕭崇江不動聲色道,“陛下,我會儘斬敵首為您儘忠,唯獨類似的話,不可再講。”

赤金足鈴倒是隨它主人一般命硬,任憑蕭崇江如何施力竟然都沒斷,隻是免不了扭曲了赤金的環,成了變形的鎖扣在芳歲帝腳腕上。

“……”姬洵蕩了蕩腿,“比先前扣得還緊,好本事,蕭將軍。”

蕭崇江不想傷了姬洵,所以能嘗試的法子有限。赤金足鈴受巨力脅迫而扭曲變形,甚至出現了絲絲斷裂的印痕。

蕭崇江眼神越來越沉,他額上浸出了點點汗珠,正是關鍵時刻,門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門。

蕭崇江不受乾擾,但姬洵不想外人撞見這麼膩人的場面,他踢了一腳蕭崇江,不準他再動了。

“什麼事,說。”

門外的將士聲音裡都有著困惑,“陛下,是國師,溫城壁溫國師在外求見,”顯然門口的將士摸不清怎麼會在這裡遇

見溫城壁,轉述道,“卑職已驗過其真身,是國師無疑。”

姬洵嗯了一聲,驚訝了一瞬,“來這麼快?”

溫城壁這是接到他的信,飛過來的?

蕭崇江不在意溫城壁是不是眼巴巴等在樓下,他看著始終不肯離開姬洵的赤金足鈴,和那癡心妄想的常無恩一般模樣。

蕭崇江雙手都因為用力過猛輕微地顫,但他不以為意,反而順勢將頭依靠在姬洵的膝上,

“讓陛下看臣笑話了,手邊能用的東西太少,待陛下回宮,臣有法子保陛下安然無恙摘了它。”

這說話的聲音沒壓著,傳出去當然不成問題。

門口的人靜了半晌,低叫一聲,“將軍?!”

這都進去多久了,還沒走!

門口的將士立在原地,等了片刻,裡面有一陣聽不真切的低語,之後是磕碰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他們將軍沒回話,倒是陛下微有疲乏的聲音傳了出來,

“備水,朕要沐浴。”

將士一個激靈,差點一腦門磕門上,他連忙道,“卑職領旨!”

可房裡不是還有將軍?莫非是將軍伺候陛下沐浴嗎,不愧是他們將軍,對陛下堪比君父,連夜裡都要伺候在身旁,當真是儘忠儘孝!

門外沉重的腳步聲遠去了。

姬洵赤足踩在蕭崇江肩膀上,他眼底捎著一簇火,偏偏語氣冷冰冰的,“你屬狗的?”

上嘴就舔,什麼德行。

蕭崇江面色不變,看姬洵因為怒氣臉上都有了兩分淺淡的顏色,比之剛才更動人,他含著舌尖眼神微閃,也不辯解,“一會兒臣替陛下洗乾淨。”

姬洵冷笑,“用不著你。”

眾所周知,芳歲帝姬洵,自重生後不僅沒有一日安生養身體,反而將自己當了個肉磚,風霜刀劍裡滾來滾去,不出意外滾出了一身的傷和病。

他如今看著是個完善的人,可內裡虧空的程度,還不如街上賺吆喝的小販。

客棧的浴桶挑不上多好,容納下姬洵還有大半空餘,他進去坐了小半炷香,就開始眼前冒金星了。

許是熱水蒸騰,加上他的不自量力,姬洵暈著頭扶著浴桶的邊緣,一聲不吭。

滑了進去。

蕭崇江眼疾手快,一把撈起來姬洵的上半身,他的手臂從姬洵胸前穿過,濕漉漉的水通過兩人連接處漫延。

“芳歲!”

蕭崇江憂心姬洵病發,顧不得其他,沒想到剛要把陛下打橫抱出來,就被一隻濕著的手臂攔住了。

“放,”姬洵緩了口氣,眼前還是黑蒙蒙的一片,他吐字艱難地說,“放下,朕嫌臟,要洗。”

蕭崇江默然不語,兩個人僵持了片刻,一陣小風吹過,姬洵打了個冷顫。

蕭崇江如夢初醒,這次他沒有強硬將姬洵抱出來,扶著姬洵的後背,他讓姬洵搭在浴桶的邊上。

姬洵緩了半天,有了點精神,然而沒等他喘勻這口氣,身後水波蕩漾。

一具成年的男性身體貼上他的後背,隔著寢衣,蕭崇江伏在姬洵身後,“陛下既然執意要洗透了,便叫臣來伺候您。”!